绣儿看主子那么乐观,还真不放心,“小姐,让我去吧。”
吴婉瑀笑了笑,“庄大婶是不太喜欢我,但又不会吃了我,我去去就回,你把桌上那盘蛋挞端去给世孙,晋儿最喜欢吃蛋挞了,他午睡快醒了,刚好给他吃。”
庄大婶是王府里最讨厌吴婉瑀的人,看到她总会露出憎恨目光,她是听绣儿说起才知道,洪婉瑀曾因庄大婶犯了件小错,在众人面前辱骂、杖打庄大婶,让庄大婶心里怀恨甚深。
姜汁会被拒绝吧?但她还是想亲手拿去试试看。
吴婉瑀踏出了厨房,朝庄大婶负责打扫的院落走去,那院落离这儿有点远,她慢慢走着,尽嚣走在回廊上才不会晒到太阳。
走到一半,毫无预警地,一阵天摇地动袭来,她手上一松,砰的一声,瓶子应声而破。
是地、地震啊!这起码有五、六级,她要躲哪里?
吴婉瑀脸色惨白,在看到右方有一块种植花草的空地时,直觉想冲过去,偏偏双腿一软,只能蹲在地上缩发抖,突然间,有人拉了她一把,拖着她往空地跑,接着压低她的身子蹲下。
“这时候跑到空地就安全了,你在发什么呆?”
摇动稍停,吴婉瑀一脸诧异的看向卫廷琛,不明白这时间他怎么会在家。
“你、你怎么……”
“没什么事,我就提前回来了。”看出她的疑惑,卫廷琛回道,再瞧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泛白,肩膀不停抖动。
他不禁问:“你很怕?”
她张唇想回答,但随着地表重新摇晃,她只能伸手抱住头,瑟缩着身子发抖着,并发出破碎的声音,“怎、怎会摇、摇那么久……”
自她儿时历经过九一二大地震后,对地震就怀有恐惧,她真的好怕地震……
看她瑟缩成一团,那么的惊慌害怕,他几乎没法好好思考,就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好了,很快就不摇了,别怕别怕……”
吴婉瑀猝不及防地被他环抱住,脸颊贴住他的胸瞪,教她有些错愕,他居然在安慰她?但神奇的是,这么靠着他,感觉他给她的温暧,就能让她几乎忘了地在摇晃,整个人被一股安全感包围着。
“地牛停下了。”
听到他开口,她才回过神,连忙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停、停下了?”
卫廷琛看她抬起脸来,才发现两人距离那么近,随即吓了一跳的松开她,十分要惊异自己怎么会抱住她。
他很快地镇定下来,问道:“你没事吧?”
吴婉瑀发着楞,脸蛋热热的,周身似乎还萦绕着他的气息,教她有些失神。
“你……该不会是吓傻了?”
见他靠近一问,担心的眼神映入她的瞳孔,令她心口一悸。
“我没事。”她不自在的别脸过,但害臊不了多久,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脸对他道:“对了,晋儿在房里午睡。”
“快去看看!”卫廷琛脸色一变,拉得她一块起身,就怕府里有其他人受伤。
走到王府里,他们十分庆幸房子很坚固没有倒塌,倒有几面墙裂了缝,屋报上老旧的瓦片都砸碎在地上,走廊边的盆栽更是倒了一地。
两人发现卫子晋不在房里,早被带走了,便更往前找。
“汪汪!”
吴婉瑀先听到狗吠声,接着就见大吉朝她奔来,要在她身边绕圈圈,“大吉,你没事吧!”她摸了摸它的头,朝它问道:“你的要小主子呢?”
闻言,大吉一跃往前跑,不知道它是不是在带路,她仍跟着它跑,卫廷琛则追在她后头。
前面就是中庭,有一大片秀丽绿地,许多下人都在此避难,吴婉瑀左看右看,看到汪总管忙碌的穿梭在人群里,然后她终于看到了绣儿。
绣儿也看到他们了,连忙朝他们俩跑来,匆匆向卫廷琛行礼后,绣儿激动的握住吴婉瑀的手道:“小姐,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没事,晋儿呢?”吴婉瑀急切的问。
“世孙也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在前面呢。”绣儿领着他们往前走,就见翠凤抱着世孙,和两个小丫鬟在一块。
大吉看到小主子,飞奔到小主子身边。
卫子晋开心的大喊“大吉”,一看到爹娘,则马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伸长手想讨抱抱,“爹、娘……”
卫廷琛明知儿子是在撒娇,还是从翠凤的手上抱过他,安抚道:“好了,没事了。”
吴婉瑀甚少看到他抱儿子,看得出他极为担心儿子,笑了笑,从他年上接过儿子道:“宝贝,你怕不怕?”
“娘,我好怕、好怕……”卫子晋用小手小脚圈住娘亲,眼泪湿了眼眶。
拍拍儿子的背,吴婉瑀哄道:“别怕、别怕,娘在这里。”
他们两人安抚完儿子后,汪总管快步跑来了,“世子爷,你怎么回来了?”
“府里有人受伤吗?”卫廷琛没有多解释。
汪总管也不废话的禀报状况,”有一些下人受伤了,幸好都是皮肉伤,偏偏姜大夫今天去采药不在府里,没法马上处理,只好让人先去外边请大夫。”
卫廷琛听到下人们的伤况不重,要松了口气,也庆幸他爹娘今天到宫里面圣,皇宫建筑是最坚固的,爹娘的安全暂时无虑,“伤患呢?”
“我将人都聚在凉亭了,大夫有带药来,但还得赶去别家府上。”
汪总管边说边带卫廷琛往凉亭方向走,吴婉瑀没有闲下来,将卫子晋交给翠凤、绣儿看着,怕有余震,还嘱咐她们暂时别进屋,然后跟着卫廷琛一块去凉亭,想看看有没有她帮得上忙的地方。
走到一半,她看到有个年轻丫鬟脸蛋带伤,却一脸茫然无神的呆站着,想必是受到太大的惊吓,才会回不了神,见状,她从汪总管那里分来药膏,朝她走过去。
年轻丫鬟看到她走来吓了一跳,快步想走,吴婉瑀连忙拉住了她,先用帕子擦擦她额头上的血,接着将药膏塞入她手心。
“你没发现吗?你额头流血了,女孩子的脸最重要,千万不能留下痕,这药膏得多擦几次。”
那丫鬟受宠若惊,不敢相信吴婉瑀竟对她那么好。
没多说什么,吴婉瑀回到了凉亭,看到有十多名伤患,其中有要个长工的脚被砸伤,却要惊慌到不肯上药,得两个人按着才行,她主动上前安抚长工的情绪,好让旁人能帮他上药。
卫廷琛看着她,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先前她是那么害怕,全身发抖的需要他保护,现在却能用她的温柔治愈人心了。
他看得目不转睛,一直到汪总管出声才移开视线,随汪总管前去慰问伤患,并要人跟帐房领钱给每个人包个红包压压惊。
吴婉瑀在安抚完长工之后,帮忙发起红包,连带要安抚几个受到惊吓而六神无主的丫鬟,然后在看到庄大婶一脸呆滞的坐在凉亭下的阶梯、手腕一片红时,前去关心。
“庄大婶,你的手受伤了,我来帮你擦药……”
吴婉瑀弯下腰,想抬起庄大婶受伤的手,庄大婶抬头看到是她,双眼随即迸出骇人光芒,用力将她的手甩开,站起身时,又重重推倒她。
吴婉瑀完全没有防备的直直往后栽,摔得她的背部和臀部都好疼,右手肘更是因为直直撞上地,而疼麻得让她一时撑不起身。
“滚开,不要靠近我!你这个妖女,磨那什么姜汁给我就想讨好我码?也不知掺了什么毒想杀我,我不会上当的!妖女,快现身吧,别再装出这张和善的脸骗人了!”
见庄大婶龇牙咧嚿朝她大骂,吴婉瑀顿时脸色惨白,感到既害怕又受伤,完全没想到她的一番苦心在庄大婶眼里都是骗人的把戏。
接着,她看到庄大婶从袖子掏出什么往她身上扔,她本能的别开脸,待她发现扔来的是纸张时,捡起一看,才发现竟是写满咒语的诡异咒符,这些符洒满了她全身和四周,教她无奈又无力
庄大婶是将她当成女鬼在驱除吗?
其他人也在听到庄大婶尖锐的叫骂声后,纷纷靠了过来,目睹吴婉瑀被丢满符纸,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看不过去,一人一手的扶起吴婉瑀.
卫廷琛和汪总管也赶来了,卫廷琛捡起地上的咒符,朝庄大婶质问道:“这是什么?你是想诅咒她吗?我巳经下了命令,她是世孙的生母,大伙都要敬重她,而你居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看到庄大婶因震慑于卫廷琛的威严而往后一退时,吴婉瑀忍着痛拉住他,好声劝道:“世子爷,没关系的,一定是我以前太坏了,她才会那么讨厌我,你就别跟她老人家计较了。”
“你……”卫廷琛冷瞪着她,对她口中的“没关系”她跌了一跤,还被当成鬼怪,她都不气吗?
“我真的没关系。”吴婉瑀朝他露出微笑,然后。又走到庄大婶面前。
面对庄大婶,她其实忍不住会颤抖,害怕听到庄大婶的咒骂,可是她想,如果她生气了或放奔了,那么她为庄大婶磨的姜汁诡真的白费了,而她不想成为半途而废的人。
“庄大婶,让我来为你擦药吧。”她和颜悦色道
“你……滚开……”庄大婶看到吴婉瑀非但没生气,还敢接近自己时,露出复杂困惑的神色,第一次她认真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跟以往那个羞辱她的女人回然不同。
“擦药不痛的,我会很轻的……”吴婉瑀轻声细语道。
庄太婶的心里虽然对她还有质疑和排斥,却没再拒绝她了。
这一幕,许多人都看到了,内心备受冲击,汪总管更是看得感动。。
终于,吴婉瑀顺利为庄大婶抹好药了,心里很满足。
“你就这么没脾气吗?”
背后传来卫廷琛的质问声要吴婉瑀转过身反问:“世子爷,一定要有脾气才能服人码?”
卫廷琛答不上来。
“世子爷,谢谢你的关心。”吴婉瑀浅浅甜笑着,好奇怪,她是被虐狂吗?他对她发脾气,她居然觉得有些开心,总觉得至少他对她没那么生疏了。
卫廷琛别过脸,觉得她让人生气,他哪里是关心她了?
再回头,看到她正摸着她的右手,他才想起她方才摔要了一跌,“你的手……”
她摇了摇头,“没事。”
第4章(2)
“世子爷,王妃拐伤脚了!”一个微胖的丫鬟急急忙忙跑来,是服待王妃的一等丫鬟蓉儿。
卫廷琛的脸上充满困惑,“王妃不是跟王爷到宫里去了?”
“王妃要出门前,突然觉得身子乏就没去了,这地牛一翻身,王妃急着逃出屋子,却一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拐了脚,可疼得眼眶都红了。”
闻言,卫廷琛肃着容,快步朝王爷、王妃的寝房走去,吴婉瑀、汪总管跟几个丫鬟都一块跟着去。
走进房,卫廷琛检查了王妃拐到的衔,发现踩关节处有一大片严重淤青,虽没有伤口,但一动就疼,怕是骨头移了位。
这里没人懂得推拿,姜齐要又不在,汪总管派人去找大夫,但一时半刻回要不来,这下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吴婉瑀看了王妃的伤势,出声道:“扭伤的话,可以用冰敷消肿,帮助血管收缩,减少出血肿痛!”
卫廷琛听不太懂这话的意思,其他人也是,但王妃似乎挺相信她的,开口道:“就这么办吧,只要能让我不那么疼就好。”
卫廷琛马上吩咐下去取冰块来,吴婉瑀拉下一半的纱幔,遮住王妃抬高且势着枕头的腿,然后用布包着冰块,为王妃冰敷。
冰块会融化,从脚踝滴下,濡湿了一方床铺和垫腿的枕头,所以吴婉瑀不时得摸冰块,双手都被冻红了。
“湿了二方床铺和垫腿的枕头匕所以吴摘搞不时得换泳炔,双丰都被冻红了
卫廷琛虽看不清纱缦内的情况,但当吴摘璃走出来换冰块时,他看到她的双手宧红了,还畏寒的轻颤着,教他微微蹙起眉心。
她的手不冰吗?他想叫人跟她替换,但除了她,没人会冰敷。
约敷了半个时辰后,吴婉瑀就没再用冰块了,而是在患部覆上干净的布轻轻按压。
谨王妃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懂这些?”
她曾经严重扭伤脚,是医生教她的,但她当然不能直说,便找了借口,“这是姜大夫教的……”
闻言,卫廷琛不禁拢起眉,想起她和姜齐的感情似乎很好,无话不谈,想来姜齐会教她也是很自然的。
“是码?”谨王妃低下头,才发现吴婉瑀将指甲要剪平了,不若以往总留长指要甲要涂上鲜绝蔻丹,现在还会做好吃的菜肴和甜食,看到她腰酸背痛,也会帮她按摩刮痧,视在甚至不顾冻红的双手为她冰敷,不可否认,前媳妇真的变了很多,让她无法再存有成见。
“姜大夫回来了!”
有人在门外通传,下一刻,姜齐便踏了进来,语带惊恐道:“我刚好要回来,谁知遇到地牛翻身,马车都会摇动呢,真是吓死人了,对了,听说王妃拐到脚,我马上帮王妃看看。”
姜齐回来了,吴婉瑀连忙将王妃脚上的布拿开,退开两步,好让他诊疗。
诊治完后,姜齐说王妃伤到了筋骨,没事少走动,敷个药、休养个十来天就会好了。
这时,卫子晋听说王妃受伤了,吵着要来看祖母,翠凤和绣儿只好带他来。
“祖母痛痛吗?”他坐在祖母的床边,皱着可爱的小脸道。
“不痛、不痛。晋儿有吓坏码?”王妃慈祥的问着孙儿
卫子晋点了头,微恐吓道:“地牛好可怕,一定是只很大的牛,等晋儿长大了,一定要把它捉起来。”
所有人听了都噗哧一笑,吴婉瑀也是,并在心中为贴心的儿子感到骄傲。
姜齐朝卫廷琛道:“我听下人说肿得很厉害,这一看也没那么严重,都己消肿了,处理得很好……”
吴婉瑀真怕会漏出馅来,连忙抢道;“多亏姜大哥教导有方,若不是姜大哥教过我,说扭伤可以用冰块冰敷,这会儿王妃还痛着呢。”
咦,他有吗?姜齐怔怔的没细想就相信了,还觉得她一教就懂让他很感动,握住她的手道:“婉瑀,你好厉害!你以后就当我的徒儿吧!”
吴婉瑀真是难以招架他的热愦,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姜太哥,我一个女子怎么有办法学医。”
“怎么不可能,在我的指教下,你一定会变成女神医的,哈哈——”姜齐爽朗大笑,还将她的手要往上举。。
吴婉瑀轻蹙了眉,卫廷琛看到了,不悦地盯着姜齐看,真是轻薄,姜齐要捉着她的手捉多久,看不出她很困扰吗?
“痛、痛……”
“我有那么大力吗?”姜齐连忙松开她的手。
卫廷琛看她喊痛,连带想起她先前跌跤的事,随即将她右手的袖子拉高,果然看到她的右手关节处一片肿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