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小羽一点也不怕他们,拿起一旁的电话直接按下110,但电话尚未接通,她手上的无线电话已被人抢走,用力的摔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的手蓦然被另一个家伙狠狠地拽住,让她差点痛叫出声。
“你真好胆,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吗?”对方靠向她,露出一口黄板牙,威吓的缓声道。
他喷在她脸上的口气,让习小羽恶心得想吐,她退后一步,挣扎著想抽回手,却比不过对方的蛮力,她想也不想的抬起脚来,就朝对方的小腿骨踢去。
她凶悍的叫道:“放开我!”
压根就没想到她敢反抗他们,被踢痛小腿的男人怒叫一声,“你这臭娘们!”举起另一只空著的手,就朝她睑上挥去——
巴掌声并没有响起,一只突如其来的手紧紧的扣住了他的手腕,紧到他忍不住痛叫出声,不知不觉的松开了钳制习小羽的那只手。
“有受伤吗?”卫晟问她。
习小羽对他摇了摇头,紧绷的神情因看见他的出现而松缓了下来。
卫晟的目光从她脸上转到地板上的紊乱,再转到眼前这两个陌生男人的脸上。“你们想做什么?”
“他们说是来收保护费的,要我拿一万块给他们。”她气冲冲的告状。
“保护费?”卫晟缓慢地挑了挑眉头,然后松手让那个不断地在他手上使劲,想从他掌握中抽身的家伙重获自由。
钳制突然消失,那家伙猝不及防的向后踉跄了几步,然后撞上身后的吧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同伴皱眉看了他一眼,搞不懂他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举动到底在是搞什么鬼。
“你是谁?”他眯眼注视苦胆敢跳出来多管闲事的家伙。
“这间店归我保护,以后用不苦你们操心,你们可以走了。”卫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要他们滚。
他瞧不起人的模样瞬间就把对方给激怒了。
对方脸色一变,咆哮一声,“妈的!”倏然抓起脚边的铁椅就往他脑袋狠狠地挥下去。
“小心!”
习小羽惊恐的大叫,不假思索就要冲上前,却被卫晟推至后方,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她一稳住脚步,立刻回头,只见卫晟已扣住挥向他的那张铁椅,并以一个迅速得让人看不清楚的动作将那张椅子从对方手中夺下,并让对方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他没受伤。习小羽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却在下一秒钟看见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另外一个人看同伴这样做,也跟著把刀拿了出来,她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那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挥舞著手中的刀子,一步步朝卫晟逼近,然后像蛇般的猛然同时发动攻击。
习小羽双眼圆瞠,紧张得心脏差点从嘴巴里跳出来。
怎么办?双拳难敌四手,她得帮他才行!
她迅速的转头,左右张望的在四周寻找可以利用的武器,在水槽里看见她刚才煮珍珠用的铁杓子,她想也不想的立刻抓起它,往前加入战局。
“你们竟敢以多欺少,我打死你们!可恶的混蛋!王八蛋!”她看准对方背后,抓紧杓子就是一阵乱打乱骂。
突然受到攻击,对方怒不可抑的转身,一扬手立刻抓住她手上的武器,用力一扯,她整个人顿时往前扑跌向他手中的尖刀。
“小羽!”卫晟惊叫出声,眼明手快的伸手将她的身子勾进怀中,让她重重地撞向他。
习小羽有点头昏脑胀,她睁眼想向他道谢,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支亮晃晃的刀子从卫晨背后插进他腰间。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大叔!”她尖叫出声。
伤了人的家伙低头看了一眼手上沾血的刀子,有些慌乱的向同伴叫道:“我们走。”然后瞬间跑得不见踪影。
习小羽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离去,她面无血色的紧紧搀住卫晟住下掉落的身体。
“大叔、大叔,怎么办……呜,怎么办?我不要你死,呜……大叔、大叔……”她泪如雨下的呼喊著他,整个人慌了手脚。
“放心,我不会死,只要你赶快叫救护车的话。”卫晟扯唇,给她一个虚弱的微笑。
“救护车?”她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词似的看著他问道。
“对,救护车。”
“救护车!”她泪眼圆瞠,用力的点头,终于想起那是什么东西,“对,叫救护车。大叔,你忍著点,等我一下,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迅速的转身,才走了一步就踢到之前被摔到地板上,已经四分五裂的电话残骸。
“电话……坏了……”她大受打击,整个人心里又乱了起来,转头看他,泪水扑簌簌的掉得更快。
“不是还有手机吗?”卫晟开口提醒她。
“对,手机!”她猛然跳起,一边擦去遮蔽视线的泪水,一边迅速的冲向柜台,抽抽噎噎、慌慌乱乱的从皮包里翻出手机拨打119求救。
看著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卫晟在心里叹息。这小家伙分明就是爱惨他了嘛,否则绝对不会碰到这么一点小事就方寸大乱成这样。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硬要和他做普通朋友,而不愿意重修旧好呢?他真是想不通。
不过看现在这情况,既然已知苦肉计对她有效,他绝对会善加利用这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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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妈妈为了能让受伤的老爸在床上躺得舒服些而忙来忙去,一会儿为他拿靠枕,一会儿为他拉棉被,一会儿又问他伤口痛不痛、要不要喝水、肚子饿不饿之类的,直到老爸点头说了肚子有点饿,这才急匆匆的跑进厨房煮食。
长这么大——其实也才五岁而已,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妈妈真的会照顾人,而不是只会让人照顾、让人担心而已。
“你的样子看起来有点难以置信,儿子。”卫晟微笑著对站在房门边的儿子说。
习毅将目光从厨房的方向收回,怀疑的走到床前,看著刚相认不久的爸爸。
“你的伤是真的吗?”他皱眉问道,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计谋正在进行著。
“当然有医生的诊断证明。你想看伤口吗?”就知道他会怀疑。
“我可以看吗?”
卫晟点头,掀开棉被,将腰间的衣服撩起,然后直接将覆盖在伤口上的纱布撕开,一道长约十公分,泛著血丝,缝了至少二十针酌伤口蓦然出现在他的侧腹上。
那道伤口看起来超级痛,让原本还想拿“特务不是都很厉害”这句话来揶揄他的习毅顿时忘了一切,只觉得老爸好可怜,还有那个胆敢害他受伤的混蛋好可恶。
看著那好像痛得要命的伤口,他伸出手又将手缩了回来,抬起头来柔声的问:“老爸,会不会很痛?”
卫晟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原来他这个天才儿子,跟他母亲一样有个心软的弱点呀,真是可爱。
“还好,跟被蜜蜂螫了一下差不多。”他将纱布贴回伤口上,再将衣服和棉被全推回原位,态度轻松的对儿子说。
“老爸,你不要逞强了。”习毅一脸担忧。
“我没有逞强。”
“才怪,那伤口……好大。”
“你忘了我告诉过你,我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吗?这点伤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
经他一提,习毅才想起自己之前想跟他说的话。“特务不是都很厉害吗?你说自己是特务其实是骗人的吧?
对于他的质疑,卫晟回以好整以暇的浅笑。“小毅,我以为以你过人的聪明才智,会知道这是苦肉计。”
“苦肉计?”他愣了一下,怀疑的看著老爸。
“对。”
可是自己刚才才亲眼看过他的伤口,那伤口这么长,血流这么多,怎么可能会是苦肉计呢?没有人会用这么严重的伤口来进行苦肉计的,老爸一定是在逞强。
他真的好气伤害老爸的人!
“小毅,我嘴巴有点渴,可以帮我倒杯水来吗?”
“好。”习毅立刻点头,衔命而去。
儿子一离开房间,卫晟立刻忍不住轻笑出声的摇了摇头。
儿子虽然聪明,但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所以才会掉入他的计中计里。
在亲眼看过他的伤口后,小毅一定不会相信这是自己口中的苦肉计,只会更关心他这个受了“重伤”的老爸,然后将心慢慢地倾向“勇敢”的老爸。
光看他刚才担忧的神色,以及迅速跑出房间去为他倒水的举动,他就知道儿子已经不是问题了。
现在唯一需要他伤脑筋的,就只剩下嘴硬的老婆了,他得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
第八章
“你抱著棉被和枕头要去哪儿?”看著她从衣柜上方拿出另外一个枕头与棉被,轻靠在床头上的卫晟问道。
“去和儿子一起睡。”习小羽边回答边将套在棉被外的罩子剥除。
“所以你晚上不陪我了?”
她的动作猛地一顿,眉头微蹙的转身面对他。
“卫晟,”她犹豫的开口,想著该如何说才能在不刺激到他的情况下让他明白,自己并没有改变心意,“我想我该让你明白,我并没有——”
“如果半夜我的伤口痛了,或想喝水该怎么办?谁要帮我?”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以我现在一动就痛的情况,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我半夜想喝水或想上厕所的话,要叫谁帮我?”卫晟蹙眉说道,而习小羽则一动也不动的呆立正原地瞪著他。
“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异样,“你该不会是想歪了,以为我叫你留下来是有别的企图吧?你真以为我现在这样能对你做什么吗?”
“我才没有!”被猜中想法,她不由自主的涨红脸,恼羞成怒的反驳。
“那就麻烦你晚上留下来照顾我,可以吗?”卫晟隐忍笑意,以一脸认真的表情对她请求。
习小羽看著被他高大的身型占去大半床位的床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妥。
“我还是去睡客厅好了,只要房间门不关,你出声叫我,我就能听到——”
“你要我连儿子也一起吵醒吗?”他打断她的话。
“小毅的房门关著,不会吵到他的。”
他想了一会儿后,摇头追:“我不想鸠占鹊巢,我看还是我去睡客厅好了。”说著,他挣扎的想坐起身来,却在下一秒钟痛叫出声,“啊!”
习小羽心急的飞奔到他身边。
“你在干什么?不要乱动,等一下伤口又流血怎么办?”她生气的责骂,却动作温柔的扶他躺卧下来。
“我到这里来让你照顾,已经很打扰你了,毕竞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根本就用不著理我,怎么还好意思再让你去睡客厅?”他看著她,以愧疚的口吻说道。
她急忙摇头。“你不要这样说,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的,照顾你理所当然是我的责任。”
只是责任吗?卫晟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们俩都心知肚明这根本就是谎话,是她自我欺骗的借口。他不会拆穿她,至少在她上床落入他怀中之前不会。
“话虽如此,我还是不能让你去睡客厅。”他再度挣扎的想从床上坐起身来。
“你别乱动,我留下来就是了。”习小羽急忙压住他。
“真的吗?”
她用力的点头。
“好痛。”他又躺回床上,痛吟出声。
“我刚才不是叫你不要乱动吗?你真的是自找罪受耶。”她眉头紧蹙的骂道,语气一顿,又担心的问:“很痛吗?如果真的受不了的话,我拿止痛药给你吃,医生有另外开了三包止痛药给我们。”
“我还受得了。”卫晟以忍痛的表情缓缓地摇头。
“真的吗?你不要勉强喔。”她忧虑的看著他。
“一会儿睡著就没事了。”他以有些压抑的声音向她要求,“我们睡觉了好吗?”
看他好像真的很不舒服的模样,习小羽立刻点头。
“我先去看一下小毅有没有踢被子,一下就回来。”她对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手却被他拉住。
“你会回来吧?”他不安的看著她,虚弱的问道。
她点头,安抚的拍拍他的手,向他保证,“我去一下就回来。”
习小羽果然只离开一下就回来了,前后大概只花了三分钟。她先将自己的枕头和棉被拿到床的另一边放好,再转身走到墙边去将电灯关掉,改切夜灯,最后才走回来坐上床,贴靠著床的缘边躺卧下来。
房里很安静,他没动,她也没动;他没说话,她也静默不语。
“你可以睡过来一点,我下会侵犯你。”卫晟突然轻动了一下身体,转头看向她。
“我知道,我担心的是靠太近,可能会不小心动到你的伤口。”她解释。
“你想太多了,过来点。”他伸手拉她。
“卫晟,你别——”她抗拒著。
“噢!”他瞬间痛呼出声。
“怎么了?”她立刻停止挣扎,关心的问道。
“伤口好痛。”
“我就叫你别乱动嘛。”
“那你就过来点,别让我出力扯到伤口呀。你睡这么靠近床边,如果半夜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他担心的说。
“不会发生这种事啦。”
“可是我就是会担心呀。”卫晟接著道:“你要自己躺过来一点,还是要我动手把你拉过来?”说完,他又轻抽了一口气。
一听见抽气声,她就知道他的伤口又痛了,自己的整颗心也跟著疼了起来,她轻轻地移动身体,往床的内侧移了二十公分。
“再过来点。”他说。
习小羽又移近了一些。
“再过来点,我不会吃了你的。”他叹息的说,并且伸手拉她。
“你别乱动,我过去就是了。”她急忙叫道,然后牙一咬,直接移近到身体靠到他为止。“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以。”他挑唇微笑,然后一个翻身,便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卫晟!”她惊呼,反射性的想要挣扎,但——
“别动,小心我的伤口。”他迅速的说道,害她浑身一僵,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卫晟将脸颊埋进她盈满香气的秀发中,贪婪的深呼吸著她甜美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味道。”他沙哑的低喃。
“你刚才说你不会侵犯我。”习小羽浑身僵硬的提醒他。
“我只是抱著你而已,的确没有侵犯你,还是你觉得这样就是侵犯了?”他微微抬头问道。
他都这样说了,要她怎么回答?而且天知道她也有多想念他的味道。
他们在一起只有三个月而已,而且之后还分离了六年,她以为自己早已忘了被他拥抱在怀里的感觉,忘了他的味道、他的心跳,但是直到这一刻,自己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它们全都被她藏在心底最深处。
她喜欢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从他突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那一天开始,对他的喜欢就与日俱增。
酒后乱性是意外,结婚更是意外,但是因为她是真的喜欢他,所以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握住那个机会紧紧地巴住他,因为天知道错过他之后,她还能不能找到一个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