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柔媚入骨的巧笑打断了荣矜的胡思乱想,不知何时下午的那个姑娘已经推门而入,浓妆艳抹的正站在坐得笔直的戍启面前,摆著自以为诱惑的姿势:「嘻嘻,没想到这种穷乡僻壤能见到公子这样的骄物,奴家的心一直怦怦地跳个不休呢,公子要不要摸摸看?」挑逗地耸起薄衫下的玉峰,女子扭著柳腰正要投怀送抱的扑入戍启怀里,却见寒光划破如水的月色,猝然间看不清出手,回过神时戍启的利剑已经直刺入女子凑近的胸膛,无情地狠狠穿透了女子的身躯——
「呀啊啊啊啊……」一把掀开棉被,事态瞬息万变,震惊中荣矜忍不住喊出了声来。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因为也想要我才约我……」不敢置信地低头望著胸口穿刺而过的剑刀,女子扭曲的面目开始改变,娇美的声音被欲望与绝望撕得沙哑:「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要吗?」
「……就因为发情期到了便冒充水神,索要精壮男子为祭品,吸精取气罪不可赦,所以死吧。」冷冷宣布著开始现出原形的女子的罪状,戍启面无表情的抽出佩剑,将沾了污血的剑凑到鼻下嗅了嗅,漠然的蹙眉:「原来如此,我想明白了。母兽发情时自然会产生吸引的香气,只不过……」反手一剑彻底戳碎了奄奄一息的水兽的内胆,戍启腾身玉立而起,略带嘲讽地俯视著盘踞于地,死不瞑目的纠物:「你不过是条妖,纠怪罢了,居然痴心妄想诱惑真龙交配……实在是……不自量力。哼。」
「师、师父……」门窗紧闭,屋里充斥著血腥的臭气,想到眼前惨死的纠怪本为求欢而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荣矜不禁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对一个按捺不住寂寞的妖怪而言,龙身的戍启犹如一场奢侈的美梦;而对于一心奢望得到这条不羁傲慢的孽龙的自己,下场又会是什么呢:「为什么……非要杀她不可……」她只是找到了想爱的存在啊。
「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就是我们此行要来除掉的水纠。」
「即便如此……师父为什么非要把她引到房中再除掉呢?」
「废话,下午客栈那么多人,杀了她就会现出原形的。」要是让一堆人看到水怪的真身,回去之后,肯定又会被那个皇帝啰嗦的!眯起眼眸,不知道荣矜在愤怒什么,戍启用法力收拾了叫妖的遗骸后,倒是有点感触的喃喃自语起来:「说到底……纠亦是龙的分支。看她如此饥渴难耐,估计我的交配期也应该快到了。真是麻烦,离了天界后母龙很不好找的……」
「……你在说什么啊!师父……」阴著一张脸,心绪还没有平静,就又被对方狠狠地搅乱掉,荣矜深吸一口气昂起头,目光复杂的瞪著一脸无辜的戍启:「什么意思?如果今天的水妖,不是纠而是龙的话你就会另眼相看了吗?」怎么搞的,难道最后他没被对方的真爱击溃,反而输在什么该死的发情期上吗?他不甘心啊!
「如果是龙的话,也许吧。」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荣矜提出的状况,戍启没有发现某人咬牙切齿的凶残表情:「毕竟,身为雄龙,就算我道行匪浅,也不一定抵抗得了雌兽的香气诱惑。只不过几百年来,我都没有过想找母龙交配的念头,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够了!不要再提什么交配,不交配的了——」那会提醒他自己喜欢上的并非同类,只是一个幻化成人形的孽障而已,低吼了一声,满屋夹杂著欲望与绝望的浓重血腥味,令荣矜的头脑热得有些发昏了,意识到继续守候下去,他只能等到这头不开窍的龙跑去找什么母龙发情交配……他就再也不想勉强自己等下去了!
就算下场是与这条母纠殊途同归也好,至少也该让对方知道,他为他挨雷劈落人间的理由了!一不做二不休,荣矜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道,趁戍启不备,翻身将坐回床畔的戍启推倒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做什么?」迷惑不解地皱眉,戍启目光平静无波的瞪著上方出奇坚持的同伴,发现「女人」死后对方食言了……他还是没有笑给自己看。
「做……做刚刚那个家伙想要对你做的事情。」面红耳赤的酝酿了一口气,荣矜豁出去地扑咬上戍启的嘴唇,绵长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袭击的人心神荡漾迷醉了眼,被袭击者却莫名其妙的一眨不眨,望著近在咫尺的对方。等到荣矜气喘吁吁的拉著银丝分开彼此的唇时,戍启漠然置之的疑问,犹如一盆冰冷的油,浇在了荣矜激动的火焰上:「……喂,什么意思?你作为人的发情期也到了吗,荣矜?」
「……」无言以对的凝滞了动作,大口吸了好几次气,才平息一下就势掐死对方的冲动,荣矜古怪的笑了笑,狡猾地含上戍启耳后的突起。他记得戍启就把龙角藏在人身的此处,那是戍启非常敏感脆弱的地方……
「怪怪的……」然而,荣矜卖力的爱吮只换来戍启皱眉的一声冷评:「荣矜,我不是很懂人的事情,不过你若要发情,也应该寻个人类的女子吧?」拿他凑合不就能行了?
「我不想要女子。」为自己选人的眼光哀叹了一声,荣矜倍感无力的趴在戍启身上闷闷的抱怨道,暖暖的鼻息,随著每一个字眼钻进对方的耳中,痒痒的:「在天庭时我就跟你说过的吧,不论是女人、女魔还是女仙……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男人、男魔或男仙了? 」到了人间之后,戍启根据身边其他御史外加皇帝的状况,推测出男的喜欢男的,也并非不可以的结论。
「不……」我喜欢的是条公龙。嗫嚅著实在说不出心中的答案来,荣矜焦躁地桎梏住戍启打算推开自己的双臂,缓缓趋近身子:「我喜欢的……是一个又任性,又别扭,又高傲,又不解风情的,不体贴的笨家伙……」
「那么多毛病的家伙你也喜欢?你有病啊?」冷冷的反问道,不知为什么,听到对方有喜欢的人,并且还那么的差劲,戍启有点替他不值得。毕竟在一起这么久,又被喊了那么多声师父,这点同情他还是给得起的。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上了啊……」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荣矜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不怕死的顺著心中眷恋的曲线爱怜的抚摸:「我能怎么办啊,戍启,我就是喜欢上了啊!」
「那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压著我充数。」纵使是龙也懂欲望,但是龙与人不同,龙和天下万兽一样都只是为了交配而发情,但人好像不是这样的。可是不管是什么情况,情欲发而得不到舒解,都是一件光用想也知道的很郁闷的事情。戍启甚至开始怜悯在自己身上压抑不住颤抖的荣矜了:「算了,他在哪里?我用飞的去替你找他来,很快的。」
「不用那么麻烦了……」放弃般地长叹一声,荣矜把脑袋埋在身下人的颈窝旁,慷慨就义的吐出答案,生怕再听到他说出什么,叫自己感激,也不是怨恨,也不是的提议来:「你还不明白吗?戍启,我……喜欢的是你。」也罢,做都要做了,还怕说吗?
「我?」
「对。」
「为什么?我记得我们是敌人吧。」
「已经不是了,别忘了现在我管你叫师父!」
「可是人类不是管喜欢上自己的师父,叫乱伦什么的吗?」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我喜欢你,戍启!我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
「喜欢?为什么?我是龙,你是人,你对我发情不就成了杂交了吗?」
「……」仰天哀号了一声,再也争辩不下去的荣矜,索性低头衔住了戍启喋喋不休的嘴唇。因为知道对方一个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推到远处,所以死命的抱紧,用尽全力的啃吻,只要多一刻,只要再多一刻也是甜美的!
然而,戍启从头到尾都睁大眼睛,望著身上人的乌亮发旋,摊平的四肢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反倒是眸子已转成金红之色,许久,好奇的歪了歪头,对准荣矜的耳朵认真的询问:「荣矜……你压住我不放是想要和我交配对吧?」
「……对,也不对。」深怕下一刻就被踢下床去,荣矜焦急的手指迅速探进戍启的亵衣内,本著必死的觉悟,肆无忌惮的抚摸著,撩拨著情欲。天可怜见,戍启变成人时敏感的部位和人类相差无几,否则对著一条有自己百倍大的金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身体渐渐热起来,清楚的体会到单薄的人身,比皮糙肉厚的龙身要敏感无数倍,戍启越来越焦躁,本能地屈起双膝迎合那让身心酥软的爱抚。他喜欢荣矜摸他的方式,而龙对自己的身体一向很诚实,所以他不打算推开上面的家伙,但同样也不想模棱两可的被上掉:「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手指都塞进自己的入口了,还说不是想交配?人类还真是虚伪啊……
「唉……」无语问苍天的苦笑了一声,荣矜温柔的探索著身下人的密穴,轻轻地挤压进第二根手指,在戍启露出痛苦的表情前,体贴的套弄起对方的根部,搅起一浪浪忘乎乎的快感,模糊了异物入侵的违和感觉:「戍启啊!我是想和你做啊,但是却不是想和你交配,你明白吗?」
「……不明白。」哪里那么多区别啊?皱了皱眉,身体被套弄得有一种舒展般的战栗,戍启沙哑的哼了一声,弓起腰肢,方便对方往更深处用力。他喜欢荣矜游走在身体内外的手指,但不欣赏对方嗳昧不清的态度:「总之,要做就快点插进来,人类交配怎么那么麻烦啊!?摸来摸去就是不进入关键环节,被伺候得嗓子发干,戍启爽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知不知道上面的也忍得很辛苦啊?
「嗯……」遭到荣矜报复性的狠揉,戍启的下体兴奋得抖动了起来,然而荣矜却咬紧牙关闭目不语,集中全身的气力阻止,自身的精气外泻。但越是抵抗那爆发的想望,周身就越是敏感得发麻。迫不及待的张口喘息著,戍启扭动著腰,胡乱地扯著身上苦心「耕耘」的荣矜,雄龙的天性让他珍惜每一股精气,不甘白白泻在外面:「洞……啊……洞给我……荣矜……快……」他要忍不住了!
「不行哦,师父……这回已经决定了我在上面了哦!」鼓足了勇气,荣矜抱著只此一次,下回不太可能了的毅然决然,趁著戍启被欲望烧得头昏脑涨身体松懈的机会,大力抱起对方的双腿,深深地埋入自己的分身!那紧缩的后穴被骤然塞满的感觉刺激了戍启,轻嘶一声迎来高潮,戍启刚刚被顶住便颤抖著泻在了荣矜的掌中。
「啊啊啊啊——」纵情的叫出内心的激荡,扭动著腰身,化身为人的金龙没有违背作为龙的坦率,当他认为那体内的撞击令自己销魂,便不假思索地索要更多:「快……荣矜……再继续……快一点……敢停我就杀了你啊啊——」
早已沉醉在那包裹身心的温暖窄穴中,就算戍启下一刻真的会杀了自己,荣矜也不在乎了!他已经等了两辈子了,绝不能,至少不能把第一次的戍启拱手让给其他人!这条龙是他的!是他先爱上的,是他先追逐的!也应该是……他先得到的!
「我爱你……我爱你啊,戍启……」
「啊……啊……为什么……哈啊……」
「不知道……第一眼看到你就是这样了……大概是因为你是你,而我是我吧……」
「……听不懂啦!别、别再搓了,已、已经没有了……啊?哈啊……怎么可能?人的发情可以持续这、这么久吗……啊啊啊!」
「戍启……你能不能专心点……现在不是讨论区别的时候吧……」
「呜!你——第、第三次了?还、还来……可恶——荣矜你给我记住——啊……」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倒回荣矜的怀中兀自痉挛,戍启虽然也喜欢顺应身体的需求,但却不喜欢这种被榨干的虚脱感!可是元神都被射得散了的他,实在没有力气推开对方,只能懊恼地咬了荣矜肩膀一口,接著握紧拳头陷入黑暗……
怎么搞的!难道人一生只能做一次吗?荣矜这家伙……他又没说再也不许了,至于把一生的分量一次做干净吗?可恶啊啊啊——这家伙要做到彼此精尽人「龙」亡为止吗?
「呜……」
第四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师父……戍启大人……我下次绝对不敢了!」
清晨,荣矜神清气爽的睁开眼睛,就见身侧躺著一位动弹不得的俊美人儿,正灰白著一张纵欲过度的脸,两只深邃清澈的眸子冒著金红色的火花,杀气腾腾地瞪著自己沉默不语。思维凝固了片刻,昨晚的片段潮水般涌进脑海里,一想到自己本著一次过足瘾的小人心态做了多少次,荣矜就能理解为什么戍启一副想吃人的凶神恶煞嘴脸。
要知道……把一条龙做到中途昏厥过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你还敢想下一次的……」冷冰冰地支起身子,戍启锐目一眯,顺势抽手,利剑出鞘横在了昨晚害自己元气大伤的罪人脖子上。开什么玩笑,要是人类每次都要做到一方垂危才罢休,多来几次他这条龙命就玩完了!
「抱、抱歉!没有问清你的意愿,就从头做到尾了……」不是没有料到今天清醒后,迎接自己的会是这个牡丹花下做风流鬼的结局,荣矜见状无辜的摊开双手,毫不反抗地任由对方把剑架在自己肩上,相对无言了半晌,只是讷讷的反问:「对了,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我差点被你弄得现出原形。」幻化时最忌失去意识,戍启冰冷的白了罪魁祸首一眼,暗示对方差点害客栈被金龙真身压垮。
「对不起……」除了道歉,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荣矜叹息了一声,视死如归的抬起头,温柔如水的凝视著,眼前索命的冤家。青丝凌乱,躯体慵懒,因为要杀他的人在他眼里太美了,所以死变得一点也不可怕:「戍启,昨晚是我不对,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丝毫不提对方没有反抗的顺从,荣矜爽快的一力承担起责任。
「哦?要你怎么做,你都照办吗?」握稳剑身,不让自刀伤害到荣矜,戍启闻言眨了眨眼睛,嘴角勾出一抹罕见的狡猾。
「对,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心里发毛的咽了口口水,荣矜没有见过戍启这么「丰富」的表情,背后不禁有种面对猎食者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