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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醉不醒 page 13 作者:嘉恩

  「什、什么!」厉寰瞠目结舌,随即回过神,一转身便朝城门方向奔去。

  她要出家为尼?这怎么成?他说什么都不许她做出这样的傻事!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许有人吃定了他,又把他甩开!他非得制止她出家,并将她带回来不可!

  普陀寺里,法传看着跪于佛像前的华缇。

  「华小姐,老僧让您考虑了一晚,您真的不改变心意?」

  昨儿个她独自前来,将所有的银票与地契捐出,并表明欲削发为尼的意愿,他虽问了她缘由,但是她什么也不肯说,他只得先让她在无人居住的北侧厢房住一宿,让她考虑一晚,若是心意不变,再前来佛殿,由他亲自为她剃度。

  「是的,请大师成全。」华缇轻闭着双眼,双手合十置于胸前。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心的丑陋、险恶、无情的背叛和谎言……她已经受够,她真的累了、倦了,不想再为情所苦。

  法传轻叹口气,吩咐一旁的小僧取来剃刀,准备为她剃度。

  然而当他拿起剃刀,便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紊乱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竟是厉寰。

  厉寰见剃刀已快往她头上落下,连忙大喊,「刀下留发!」

  听见他那如雷的吼声,华缇立即睁开双眸,往殿外看去,只见他神情惊恐,扶着门板,不停喘着气。

  剎那间,她的眼眶好烫、好痛,滚烫的泪水不听使唤的不断自眼眶涌出,顺着粉颊滚落。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来?为什么他就不能让她安心地放下这一切?

  法传笑了,将手中的剃刀递还给小僧。

  厉寰喘着气,步向前,顾不得一切,伸手将她一肩扛起。

  「你……你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华缇大叫,并向一旁的法传求救,「大师,快救我!」

  法传双手合十,向她深深一鞠躬,「华小姐俗缘未尽,不宜出家,请回吧。」

  「对,就是这样,妳和我之间可是没完没了。」厉寰伸手轻拍了她的俏臀一下,笑着朝法传点头,算是道谢,随即扛着她离开佛殿。

  「你不能把我带走,我要削发为尼,我要彻彻底底忘了你!」她大叫,不住挣扎着,用力捶打他的背。

  「我说不准,妳听见了没?」厉寰低吼。

  削发为尼,彻底忘了他?办不到!只要他还活在这世上一天,就不会让她做出这种傻事来。

  「你……你怎能这么霸道?」她愣住,停下所有挣扎的动作。

  「哼,别忘了我可是祈城的恶霸,当然能这么霸道。」今儿个他若不将她带离这里,他就不姓厉。

  还好她尚未削发为尼,他并未来迟一步,不过,她若真的已剃度出家,他还是会强行将她带回去,就算要与满天神佛为敌也不在乎。

  「你……」华缇无言以对,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就这么任由他扛着她离开普陀寺。

  此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但不可否认,见到厉寰顾不得一切将她带离普陀寺,这份惊喜仍占据了她的心。

  她缓缓闭上双眼。也许正如法传大师所说,她与厉寰的缘分仍未尽,还有得纠缠吧……

  第十章

  厉寰压根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就这么一路扛着华缇返回厉宅。

  一进到屋里,他便将她放在雕花木凳上,双臂环胸怒瞪着她。

  华缇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错,因此高仰着下颚,怒目瞪着他,丝毫不肯退让。

  直到此刻,厉寰才知道她外表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是倔得很,最后,他只好先退让。

  「妳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他叹着气道。

  「为什么要听?眼见为凭啊!」她冷眼怒瞪向他。

  「但……有的时候虽是亲眼所见。却不是事实真相啊!」厉寰烦躁的抚着发,几乎发狂。

  早知道他就别跟潘晋那家伙去醉月楼饮酒,一杯下了迷药的酒,就把他即将娶进门的妻子气跑……往后他打死都不再喝什么酒了。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醉月楼?快说啊!」

  厉寰看着她,又发现一事,她发起脾气来可真是吓人啊,就算是衙门的官老爷也不像她这般有气势。

  「那好,我去找绮香来。让她当面跟妳说分明。」

  「绮香?」华缇拧紧蛾眉。「是啊,就是妳见到的那名女子。」

  「是喔——你说的是那名和你一同全身赤裸,紧搂着你躺在床铺上的女子啊!」华缇冷冷地说。

  厉寰被她这含针带刺的话扎得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我都说了,那是个误会……」

  「误会?哪来的误会?可别说你误饮了放入迷药的酒后,就这么一醉不醒,结果隔天醒来就瞧见我站在你面前,而你竟全身赤裸,身旁还多了个裸身的女人吧?」

  厉寰先是一愣,随即拍手叫好,「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原来妳都弄清真相了,那何必还跑去普陀寺,当什么尼姑呢?」

  华缇冷冷瞪了他一眼,「哼,我随口说说的话,你竟然也说是事实?」

  「啊?」这下子厉寰傻眼了。

  怎么,不是她已知道真相了吗?要不怎么会说得分毫不差,彷佛她正是当事人?

  这时,李良走进厅堂禀报,「爷,有客求见。」

  「不见、不见,现在就算天皇老子来,我也不见!」厉寰用力挥了挥手。此刻他正忙着为自己的清白解释,哪有空见什么客啊?

  「爷,这个人您非见不可。」

  「谁?」厉寰拧紧剑眉。他倒要听听,究竟是谁让他非见不可?

  「醉月楼的绮香姑娘。」闻言,厉寰先是一愣,随即道:「快,快请她进来!」

  「是。」李良立即退下。

  华缇也听见了李良的话,她有些愣住,怎么也没料到方才正在谈论的人竟会出现。

  不一会儿,李良领着一名艳丽的女子步入厅堂。

  华缇一眼就认出她正是当时全身赤裸躺在厉寰身旁的女子,妒火立即填满了胸口,令她又气又恼。

  「妳来做什么?」她没好气的问道。

  「我来还给厉爷一个清白,一个公道。」绮香满脸歉意的看着她,并将当时潘晋交代她的事以及当晚所发生的一切,毫无遗漏的细说分明。

  听罢,华缇原本紧蹙的眉这才松开,看着绮香的眼眸里不再有妒意与怒气。

  「妳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她的语气变得柔和,站起身,向前握住绮香的手。

  绮香不禁泪水盈眶,「我身为青楼女子,身分卑贱,怎会不希望遇到一个不嫌弃我的郎君呢?但现在潘晋已经离开,我才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可笑的妄想,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听见她这么说,华缇也红了眼眶,「其实潘晋本性并不坏,只是因为想还债才会出此下策,若他直接开口向我借,事情也不至于变得如此啊!」

  「啧,身为男人,哪可能拉下脸向女人借钱?天塌下来也办不到。」厉寰在一旁冷哼道。

  闻言,华缇立即瞪了他一眼。

  厉寰连忙噤声,不敢再说,就怕她又对他发脾气。

  「那么,往后妳打算怎么办呢?」她回过头看着绮香。

  绮香无奈的轻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待在醉月楼,期待往后能有个真心爱我的男人出现,,替我赎身,带我脱离苦海,安稳的度过后半辈子。」

  「这样啊……」华缇轻叹口气,不晓得该怎么帮她。

  一旁的厉寰闻言,沉思了会儿,之后便转身离开,待他再度回到厅堂时,手中多了迭银票。

  「拿去。」他将银票递向前,交给绮香。

  绮香瞪大双眸,看着那些银票,「厉爷,您这是……」

  「先说好,我可无意替妳赎身,我要娶的女人只有华缇一个,这笔钱只是借给妳的,以后可得还我啊!」

  华缇与绮香一听,大为感动。究竟是谁说他是恶霸来着?他根本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善人啊!

  「妳先替自个儿赎身,再去找潘晋,看他是否真心爱妳,他若是不爱妳,妳便死了心,离开他身边,拿着剩下的银两做生意糊口;若他真心爱妳,且愿意娶妳为妻,那妳便替他还了那些债,往后你们两人好好重新生活,听见了没?」厉寰替她想好了出路。

  绮香听了感激不已,就要步向前,给他一个感谢的拥抱。

  厉寰却连忙往后退去,一脸惶恐,「别过来,妳可千万别再过来啦!我不想再跟妳靠得太近,以免又被人误会,对我发脾气了。」华缇一发起脾气来实在可怕,他说什么都不想再领教一次。

  一旁的华缇不禁轻笑出声,「放心,现在误会都已经解开,我不会再发脾气了。」

  绮香捧着那迭银票,向他们两人又是鞠躬又是道谢,「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你们真是我的大恩人!」

  华缇笑着轻轻摇头,「妳可别谢我,谢他就好,他才是妳的大恩人。待会儿记得快点去找潘晋!」

  「嗯,我这就去。」绮香连忙将那迭银票收妥,再向厉寰深深一鞠躬,「厉爷,您的恩情,今生我绝不会忘记,往后定会偿还这笔银子。」

  「好啦,别啰唆了,快走吧!」厉寰连忙挥手请她离开,脸上的神情一直很不自在,因为他实在不习惯让人这样道谢。

  「那么我告辞了。」绮香笑着朝他们点头,随后转身离开厉宅。

  厅堂里只剩下厉寰与华缇两人。

  「现在妳可相信我的清白了吧?」厉寰双臂环胸,无奈的瞪向华缇。还好绮香出现,并将始末细说分明,不然他的冤情真不知该如何洗刷。

  华缇满眼歉疚,步向前主动握住他的大手,柔声轻语,「抱歉,是我不对,不该不听你解释,就这么误会你。」以后她会记得,虽说眼见为凭,但并不代表这就是真实的。

  她的主动碰触和柔声轻语立刻软化了厉寰的心,让他将所有不愉快的事全都忘记。

  「那我问妳,妳还要削发为尼吗?」

  「不了。」她轻轻摇头。

  「往后若是又发生类似的事,妳还会误会我吗?」

  「不会。」她再度摇头。

  「那么,妳还打不打算嫁给我?」厉寰一面说着,一面自怀中取出一个以布巾包妥的物品,置于她面前。

  华缇当然认得此物,不禁笑逐颜开,伸出柔荑接过,并将布巾解开,打开钿盒,取出那只龙凤金戒,直接套在手指上,再伸手轻搂住他的后颈,缩短两人的距离。

  「要,当然要嫁,说什么都非嫁给你不可。」像他这么好的男人,世间可不多见,她非得牢牢抓住不可。

  「那就好。我啊!」厉寰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

  「嗯?」她轻眨眼,静待他接下来欲说出的话。

  「可是非妳不娶,妳若是跑去当尼姑,那我岂不也要剃发当和尚,往后才能天天见着妳?」

  闻言,华缇不禁噗哧一声笑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当和尚的,咱们还是做一对普普通通、恩恩爱爱的夫妻就好。」语毕,她主动吻上他的唇,彻底消除他心里的担忧与不安。

  厉寰先是一愣,随即眼底浮现笑意,化被动为主动,将她一把抱起,朝厢房走去。

  他们之间除了这个吻之外,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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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厉寰遵循古礼,身着新郎衣袍,骑着高大的骏马,领着八人花轿亲迎华缇入门。

  这桩婚事办得极为风光,许多宾客前来厉宅凑热闹,沾喜气,并诚心祝贺他们两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拜过了堂,将新娘送入洞房,赌坊的伙计们便起哄要闹洞房,厉寰一听,锐利的黑眸一扫,说要闹洞房的人们便连忙噤声,不敢再提。

  就算他剃了胡子,少了威严,但是他那锐利骇人的视线还是人见人怕啊!

  厉寰则吩咐李良,好好招呼宾客,要吃什么、喝什么都尽量满足他们,就是不许有人来打扰他的洞房花烛夜。

  李良笑着连忙点头,立即吩咐宅里所有的仆役们尽心招待宾客。

  关上房门后,看着坐在床沿的华缇,厉寰第一个动作不是先去揭开她的红盖头,而是先褪下身上的衣服。

  「真是,成亲干嘛要穿这种衣裳啊?碍手碍脚的,又不方便。」

  闻言,华缇不禁轻笑出声。

  听见她那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厉寰动作轻柔的揭开覆在她头上的红盖头,以充满深情的黑眸凝视着她,柔声轻问,「有什么好笑的?」

  「今儿个可是你的大喜之曰,忍耐一下嘛!」他啊,个性始终如一,未曾变过,就算是新婚当日亦是如此。

  「嘿,说得也是,反正我这一生也只结这次亲。」厉寰笑咧了嘴。

  闻言,华缇不禁笑瞇了眼,「你当真只娶我一个人?」

  「当然,我可没那么闲呢。」厉寰轻叹口气,并替她拿下沉重的珍珠琉璃凤冠。

  「嗯?怎么说?」华缇轻眨眼,眼底有着不解。

  「妳发脾气的模样,我只要领教过一次便已足够,何必还多娶个女人回来,惹妳吃醋、气恼,让自己活受罪?何况我以前就说过了,今生只娶妳一人。」他今生唯一认定的女人就只有她。

  华缇伸出柔荑,轻轻覆在他的大手上,「不怕他人说你惧内?」

  「随他人说去,我才不管,反正只要我和妳恩恩爱爱的就好。」厉寰耸耸肩,压根不在乎。

  华缇唇边带着笑,深情的凝视着他。她就是喜欢他的这个性子啊!

  突然她想起了一事,垂下眼睑,神情显得有些难过。

  「妳怎么了?」厉寰连忙担忧的问道。

  「我把华家的财产、地契都捐给了普陀寺,如今已身无分文,没有带任何嫁妆过来。」

  「那又怎样?」他一脸无所谓。

  「你不在意?」华缇瞅向他。

  「有什么好在意的?我要娶的是妳的人,又不是妳的家产,何况我多的是银两,不差妳的那一份。」反正他就是财大气粗,怎样?

  他的话令华缇极为感动。其它人无不虎视眈眈,觊觎着华府的家产,就他一人不在意……那日她走进「无赌不入」,果真是替自己觅得了个好郎君啊!

  「对了,我有件事想跟妳商量一下。」厉寰也想到自己有话要对她说。

  「什么事?」她笑盈盈地瞅着他。

  「我能不能再把落腮胡蓄回来?少了它,我实在觉得不自在,饭馆、酒肆和赌坊的伙计们也都不怕我了,而且走在街上,老是有一堆人紧盯着我瞧,很烦人啊!」

  他根本不想当什么白面书生,只想当个有威严、有气势、人见人畏的恶霸老板。

  华缇一愣,还以为他要和她商量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件事,她不禁轻笑出声。

  「妳别笑啊!我可是很认真的跟妳商量耶!」他连忙道。

  「可以,当然可以,我嫁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胡子,你若想留落腮胡,好多些气势,那就留吧。」华缇倾身向前,主动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神情娇羞,「相公,现在我们可以来谈别的事了吗?」她的暗示,他该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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