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因为我不希望你和我交谈的情景被他人瞧见,辗转传入我未婚夫耳中,又让他担忧。请你离开吧。」
「妳未婚夫?」潘晋瞪大双眸,难以接受所听到的话。她何时有了未婚夫?他怎会不知道此事?对方又是谁?
「那人你也认得的。」她淡淡地说。
「难不成是……厉寰?」
「嗯。」一想起厉寰,华缇的神情立即变得愉悦,且充满幸福的光彩,唇边更扬起一抹甜笑。
「什么?妳真要嫁给他?不好吧!他是个没教养的粗人,满口粗话,举止又粗暴,压根配不上妳。」
「我并不觉得他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粗暴不堪的人,倒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我知道他剃了胡子后和以前大不相同,但妳千万别被他的外表骗了,像他那种开赌坊的人哪一点好啊?」潘晋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嫁给厉寰,绝对不能。
「你如果肯用【心】和他交友,定会像我一般只看得见他的好。」华缇不禁想起昨夜的事,双颊泛起瑰红,神情更为娇羞。
看见她这模样,潘晋一愣,「妳……妳该不会跟他……」她的改变,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变得更美,更有女人味了,而竟然是那个家伙改变了她。
潘晋又气又恼,为何让她改变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那个财大气粗的家伙?他恨不得马上提把刀去杀了厉寰。
「反正我就是嫁定他了,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语毕,华缇便要当着他的面将大门关上。
然而潘晋的动作快了她一步,手撑着门板,不让她将门关上。
「你想做什么?」华缇瞪着他。
「我只是想劝妳最好三思。」潘晋开始在脑海中思索着,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嫁给那家伙。
「别再说了,我非他不嫁。」
「喔?如果他将来又娶了妾呢?」
一愣,华缇着实没想到此事。「不……他不会的。」虽这么说,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犹豫与不安。
「真的不会吗?妳可别忘了,妳正是妾室所生,妳的父亲就娶了一妻一妾。」潘晋逼得她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我……」她无言以对。
「天底下的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妳最好想清楚点,他究竟是不是因为妳去世的父亲所留下的大笔遗产而接近妳?他又是否会在娶妳之后又娶其它女子为妾?」
「不……不会的,我相信他。」华缇对潘晋这么说,更是说给自己听,要自己对厉寰更有信心。
「莫说我没有警告过妳,以后咱们就等着瞧吧!」语毕,潘晋充满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看着潘晋的背影远去,华缇原本平静的心泛起了不安的涟漪。
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要有钱,别说三妻四妾,要娶个五妻六妾都行。
但她却怎么也不愿见到这种情况发生,贪婪的只想独占厉寰一人,属于他的好更只许她一人知晓,不愿他人觊觎。
她怕,真的好怕,怕厉寰的爱会分给另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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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厉寰立即请李良着手准备成亲的事宜,至于他则在房里翻箱倒箧。
只是,他找了又找,翻了又翻,就是找不到有什么东西能送给华缇作为定情之物,让他极为苦恼。
李良走进他房里,见到此情景,不禁愣住,「爷,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坐在地上的厉寰重重叹了口气,看着散落一地的物品,神情甚为苦恼,「我不晓得该拿什么给华缇作为定情之物。」她给了他一只玉环,他又怎能什么都不给她呢?
「这样啊!」李良笑瞇了眼,没想到主子还挺有心的。他思索了会儿,道:「对了,您可以去老爷和夫人的房里找找,我记得以前老爷曾送给夫人一只龙凤金戒,您可以将那只金戒赠与华二小姐作为定情之物。」
「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厉寰旋即站起身奔出厢房,朝东侧的另一间厢房走去。
打开了过去父母所住的厢房,看着以前的物品仍置于原位,厉寰想起了以前爹娘仍在世的情景。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娘亲的一只雕花木箧,里头放着爹过去买给娘的珠宝首饰。
爹生前与娘极为恩爱,更不曾多看娘以外的女人一眼,认定她就是他今生今世唯一的伴侣,虽说以前他们父子俩常起争执,但他倒挺欣赏爹这一点的。
以前他会认为女人是麻烦的东西,动不动就哭、使性子,还要男人做牛做马,但此刻他已经不会再这么想了。
厉寰取出置于雕花木箧最下方的一个小巧钿盒,打了开来,只见一只雕工精美的龙凤金戒置于其中。
脑海里再次浮现华缇那绝美的容颜和甜美的笑靥,他将钿盒盖上,握于掌中,转身朝外头走去。
李良见状,连忙问道:「爷,您要去哪里?」
「去找她。」他头也不回的说道。
见他那副急着去见华缇的模样,李良不禁笑了,希望主子能尽快并且顺利的将未来的少夫人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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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寰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来到华府,急急地敲门。
好一会儿后,自门后传来一道细微的脚步声,「是哪一位?」
「是我,厉寰。」
听见他的嗓音,华缇这才打开大门,看着站于外头正喘着气的厉寰,「你怎么又过来了?」
「这个……给妳……」他直喘着,伸出手将紧握在掌中的一只钿盒递向前。
华缇带着满心的疑惑收下,打开那只精致的钿盒,只见一只龙凤金戒置于其中。
「这是……」她眼里有着讶异。
「是我爹生前送给我娘的,我拿来送给妳作为定情之物。」
「这么贵重的东西要送给我……这样好吗?」她抬起头凝视着他。
「嗳,没什么好不好的,反正他们都死了好几年,那些东西搁在那里也是搁着,一点用处也没有,能给妳作为定情之物正好,让他人别来觊觎妳。」他向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更不觉得自己有哪句话不恰当。
华缇手中紧握着那只钿盒,凝视着他的绝美双眸里有着不安和担忧。她轻启红唇,却欲言又止。
「妳怎么了?」任何有长眼的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以后你是否会三妻四妾?」潘晋的那些话不停在她脑海里回响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啊?」厉寰愣住,「妳怎么会这么想?」
「我只不过是不希望和其它女人一起分享同一个男人罢了。」她神情哀怨,缓缓地道。
她是妾室所生,虽说大娘从未与她娘交恶,但这是仅是他们华家的情况,其它人的情况又是如何,谁也不得而知……而她不愿更不肯见到厉寰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生怕自己最后会成了个惹人厌的妒妇。
「妳想太多了。」厉寰拧紧剑眉,「我们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妳可曾见过我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华缇思索了会儿,轻轻摇头,「没有。」
上巳节那日他们一道外出,街上和城郊有着无数年轻貌美的女子,但他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未曾看过其它女人一眼。
「那我再问妳,可曾听过我去逛窑子或是与哪个女子亲近?」
华缇再度摇头,「从来没有。」确实,她从来没听过有关于他的风花雪月。
「那不就对了?我又不喜欢女人,怎么可能没事娶三妻四妾来烦死自己?我只要有妳一人就够了!」厉寰烦躁的抚着发。
真是要命,她怎会担心他是个风流男人?他这么不值得她信赖吗?
见他如此懊恼,华缇不禁笑了。
「妳还笑得出来?我可是快被妳给气死了!」厉寰瞪了她一眼,但眼底仍蕴着对她的深情爱意。
「是啊,我都差点忘了,之前我还误会过你是否有断袖之癖。」
「我没有!我都跟妳说过了,我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昨儿个夜里妳不也见识到了?」厉寰低喊。
又说他有断袖之癖,这对男人而言可是极大的污辱啊!
闻言,华缇羞红了双颊,低头不语。
是啊,昨晚的事她可不会忘记,他是个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令她全身酥软无力的大男人。
见她这模样,厉寰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太恰当的话,脸上不禁有些羞赧,「呃……那个……」
「嗯?」她抬起头来。
「放心啦……我会尽快娶妳进门,更只会娶妳一人为妻……绝对不会再娶其它女人来让妳难过。」他话说得有些支吾,但字字句句都有着他的真心,绝无半点虚假。
凝视着他好一会儿,华缇轻轻点头,「我相信你。」她真傻,不该对他存有怀疑的。
「妳收下了这只龙凤金戒后,就是我的人了,不许让那家伙再靠近妳或是吻妳,明白吗?」
「那家伙?」华缇故意装傻。
「就是潘晋啊!」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说出那家伙的名字,秽气啊!
「呵,我知道啦!」华缇笑着倾身向前,踮起脚尖,主动在他下颚印下一吻,「我会尽量离他远些,你大可放心,我的夫婿也只会是你一人。」
她的主动和承诺让厉寰又感动又心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怎么办?我好想现在就将妳娶进门。」他一刻也不愿与她分开,只想时时刻刻都见到她,伴在她身旁。
华缇偎在他怀里,听着他那沉稳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体温,觉得自己好幸福。
这时,住在对面的一名妇人正巧从街上回来,一瞧见他们两人在大门口相拥,连忙跑去跟住在隔壁的妇人说这件事。
她们就这么站在对面,朝他们指指点点。「真是不知羞,一大早就这么搂搂抱抱。」
「可不是,我看她啊,以后是嫁不出去了。」
「是啊,谁敢娶这样的不知检点的女人啊?」
闻言,厉寰立即转过头,怒瞪着她们,「谁说没人敢娶她?我不是人吗?警告妳们,以后可不许再说我妻子的坏话,否则我见一个就拔一个人的舌头,听见没?」
那两名妇人一听,立即吓得各自奔回家里。
方才在街上究竟是听谁说厉寰转了性,变得温和又有礼啊?根本是瞎说的浑话!往后她们还是最好少在他面前嚼舌根,以免真会没了舌头。
厉寰这才转过头,看着怀里的华缇,「妳不能直接住到我家去吗?」烦啊,他真是受够了这些三姑六婆。
「那可不行,我必须依循三书六礼,在家里等你来迎娶。」华缇朝他展露绝美的笑容。
「真是麻烦……那些古人是没事干吗?何必搞出什么三书六礼来?真是折腾人。」厉寰咕哝着抱怨了几句。
他向来最讨厌麻烦事,但是为了风光娶她进门,不管有多麻烦,他都会逐一为她办到。
他这委屈的摸样让华缇不禁笑了。
一见到她的笑容,厉寰先往左右和身后看去,确定没有人观看,这才俯下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等我,我会尽快来娶妳。」
「嗯。」华缇羞红双颊,甜甜一笑。
「那我先走了。」厉寰不舍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嗯,小心慢走。」华缇目送他挺拔的身影离开,这才将门关上,看着掌中的那只精美钿盒,唇畔再度勾起一抹笑。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会是如此美好,而她已迫不及待欲成为他的妻子。
第八章
「听说了没?厉寰即将迎娶华缇呢!」
「啥?他们之前不是说要成亲了,怎么还没结成亲啊?」
「上回是华二小姐赌赢了厉寰,逼他要娶她为妻,而今儿个是厉寰主动说要娶她。」
「什么跟什么啊?我都被搞混了。」
「就是说啊,一下子说要成亲,后来又不成亲了,现在又要成亲,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啊?」
「谁晓得,说不定这是厉寰使的计。」
「怎么说?」
「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和华二小姐之间的关系可说是扑朔迷离啊,如此一来,咱们就会更想弄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好奇而常去他开的饭馆、酒肆和赌坊,这样他不就赚进了大笔银两?」
「哟,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是啊,看来咱们可得对厉寰彻底改观了。」
「既然你们都知道这是厉寰使的计,那你们还去不去他的饭馆、酒肆和赌坊?」
「去,当然去,怎么不去?」
「就是说啊,我到现在都还没瞧见剃了胡子的厉寰呢!」
「我见过一次,真是判若两人啊!」
「当真?」
「他变成啥模样了?」
剎那间,开口说见过厉寰的那名男子纷纷被众人包围,不停追问着他有关厉寰的事。
华宅里,华缇坐于庭院的石椅上,看着眼前的这座偌大的宅第。
过去一家人和乐相处的情景又浮现脑海。
爹、娘,大娘、姊姊……他们再也下会回来了,又有谁会料想得到,原是名门的华家竟会落得只剩下她一人的哀戚下场?
原本她总是任由哀伤啃蚀着她,任由悲痛占据她的心,但是,如今她心底已有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给她温暖,让她不再哀伤。
她下定了决心,要与过去的悲伤挥手道别,要面带微笑迎接她与厉寰的美好未来。
这时,门扉传来轻敲声,华缇以为是厉寰前来,脸上立即扬起笑意,前去开门,可是,当大门一打开,她瞧见了站在外头的人影时,笑容立即隐去。
「是你!我不是说过了,不想再见到你?」她冷冷地道,就要将大门关上。
「等等,我些话要告诉妳。」潘晋一手撑着门板,不让她将门关上。
「我和你无话可说,快放手。」
「妳不听我说,往后若是吃了亏,可千万别怪我没警告过妳。」潘晋神情严肃地道。
看着他,华缇眼里有着迟疑,最后才缓缓开口:「你究竟有什话要对我说?」她索性听听他又打算对她说什么好了。
「今下儿个我瞧见厉寰与一名女子走在街上,他俩有说有笑,而那名女子的小手还紧勾着他的手臂。」
「胡说!」她满脸不信。
「我可没胡说。」潘晋笑着摇头,「我劝妳可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半句花言巧语,他只给我最真挚的承诺。」华缇怒目瞪向潘晋。
「哈,谁不会发誓?谁不会指着皇天赌咒?发个誓不过像秋风过耳,谁会记在心头?」
「够了,你别老是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我不想听。」
「不听就算了,但妳最好多留心啊!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厉寰剃了胡子后,相貌可真俊,不少女人一见了他便深受吸引,更有人想尽办法想嫁给他呢!」
华缇紧咬着唇,神情担忧,心里极为难过。这会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