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早和他大哥、二哥签订的合约,有几个容户故意刁难,想降低原本谈定的价码,惹得他很不爽,才会频频爆粗口。
她以「哥儿们」的身份和他聊过,才知那句「他x的」是他的口头禅,而且他的朋发每人嘴上都挂这一句,不说,不够MAN,他甚至还鼓励她加入爱用「他x的」的口头禅MAN男的行列。
想到他很认真的要她试着说出那句「他x的」,躺在沙发上的保贝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她要纠正他改掉那句话,他反而还鼓励她和他一起说三字经,真是败给他了。
眼睛盯着天花板,她想着他需要改进的地方——除了言语上要他多「收敛」些,他的刺猬头也需要改变一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手在桌上摸了摸,捞到手机,她想也没想,接起来就说:「我是Isabella,你好。」
「Isabella?这不是保俊的手机吗?」掌尚勇孤疑地问。
听到他的声音,她惊吓地弹坐起身。「我……呃,你好,对,这是我哥的手机,他……在洗澡,手机响了,我就帮他接。」
「哦。」掌尚勇心想既然遇到她,那就亲自向她再道歉一次。「Isabella,你还记得我吗?」
「我、我记得你,我哥跟我提了,你就是在艺廊不小心压到我的那位男士。」保贝儿吐吐舌,希望他没听出来她的「原音」。
「希望你如艺廊老板和你哥说的,真的没事。」
「我很好,谢谢你,这件事你真的不用挂心了。」他再次令她感觉他并不如外表给人那般粗心。
「那就好。」有些话他没说出口。当时若不是惊觉会压伤她,在落下那一刻,他硬「《一ㄙ」住,立即翻身,才没伤到她,自然也未伤到自己。
总之,若不是有她,他可能会整个人放倒摔得很惨,说不定现在还躺在义大利的医院回不来,还有那个被他大手一挥,据说是无价之宝的陶钵,她奋不顾身扑接住,帮他省下一笔天大的赔偿费。
说起来,算是她救了他,但这话若说出口,似乎显得太矫情,他才没说。
「总裁先生,请问你找我哥是不是有事?」午夜十二点打来,肯定有急事。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睡不着在外面喝酒,想问保俊要不要过来喝一杯?」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咦?你不是在义大利吗?」
「对,我在义大利工作,回来度假,过两天我就回义大利。」若不这么说,改天他如果心血来潮想亲自上门道歉,到时她得一下装男、一下装女,不把自己搞疯才怪。「总裁先生,你说你在外面喝酒,你告诉我地址,等会儿我哥出来,我再告诉他。」
一听到他在外头喝酒,她甚是担心,万一他喝醉乱呛人,到时怎么被打死的都不知道。
抄下地址,关上手机,没时间磨蹭,保贝儿把衣服穿好,急匆匆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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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掌尚勇给的地址,保贝儿来到一家夜店门前,战战兢兢进入,还好里头没有她预料的翻桌打架情景,倒是力大无穷的那个人,正在和其他客人比腕力。
「还有谁要和这位客人比腕力的?没有的话,这位客人就是今晚的大力士,由本店招待一杯
Ammdtheworld环游世界。」
没有人敢再上前,酒保立刻递上一杯ammdthe world,他竟然端起一口就喝了大半杯,还剩一半,是因为见到她来,才停下的。
「保俊,你真的来了。」
哦,满身酒气的家伙!「三少。你会不会喝太多了?」虽然他看起来还不太醉,但那身酒味浓到说不定一点火就会浑身起火。
「这点酒,小意思。」掌尚勇把剩下的半杯递给她。「保俊,来。这杯胜利之酒给你喝。」
「我不要……」推挡着,她不喝烈酒。
「对不起,这我已经喝过了。」以为她不想喝他喝过的,他遂向酒保说:「给他一杯……保俊,你想喝什么自己点,我请客。」
「我不要,谢谢。」她向酒保摇手拒绝。「三少,明天一早要开会,下午还要到南部去……」
「南部……对,我要去垦丁,我要去冲浪。」
「不,不是要去冲浪。」这人八成醉了。「我们要去高雄和客户签约。」
「我不要去高雄,我要去垦丁,我要去冲浪。」掌尚勇举杯,仰头就将杯中酒饮尽。「再来一杯。」
「好,去垦丁,去冲浪,但是你不可以再喝了,马上回家去。」等他真的喝挂,就算用拖的她也拖不动他。
「你排得出时间?」掌尚勇愣望了她一眼。
唷,还不是真的醉咧!
「我、我尽量。」
望着他的眼,他眼底浮现的一抹童真,令她心生不忍。她知道他是属于大海的一条鲨鱼,如今被关在水族箱,局促一隅,说有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她没办法在既定的行程内排出时间,但又不忍见到他失望……
今晚他来此买醉,也许是心中郁闷,难以舒展。
「保俊,你没办法对吧?」嗤笑一声,掌尚勇自我安慰,「不要在意,等我大哥回来,我就自由了,要冲浪,随时都可以,不差这个时候。」
没想到他还真看得开。
保贝儿差点想摸摸他的头,以父亲的口吻赞许他「尚勇,你长大了」。
虽然和他共事的日子不长,但她看得到他游移在大男孩和大男人之间,那种渐进的改变,说真的,她很感动。
「他妈的,我叫你再给我一杯酒,你给我端到哪里去了!」
这句话一出口,完全破功,亏她还兀自感动他的成长,不到一秒钟,他又再度跌回不成热的掌尚勇。
保贝儿尴尬地向酒保陪笑道歉,还好见多了形形色色客人的酒保并不在意。
「大英雄,想喝酒,我请你。」旁边一个男人,递了一杯酒给他,还不忘抛个媚眼给他。
「我为什么要喝你的酒?」把酒推回去,掌尚勇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大英雄,你好MAN,人家想和你做朋发。」那人隔着衬衫轻抓他的手臂,一脸垂涎爱慕样。
「放开你的手!」掌尚勇用才把他的手挥开,但他越是这样,那人越想缠他,手被挥开,索性整个身子靠过来,看来也是醉客一名。
「滚开!」
想不到男人也会耍花痴!在那人被推开不死心又想黏回掌尚勇身上之际,保贝儿适时跳进两人之间,扮走争风吃醋的「男人」。
「你要是再来缠我男朋友,我就……就拔光你的头发!」装娘,莲花指全都使上,最后再下猛药,换她黏上掌尚勇。「亲爱的,我们快走,这个人好讨厌哦,他干么一直摸你,人家生气了啦!」
想黏他的那人见他已有「男伴」,自讨没趣悻悻然离开另找伴去,而没心情再喝酒的掌尚勇,也和保贝儿相偕离开。
走出夜店见他不语,她赶忙解释,「那个……刚才事出突然,我才会那样……你不要见怪。」
「当然不会。」他站在原地垂头不动,好半晌才抬头。「保俊,我醉了,头有点昏。」
他往前走一步,身子有些歪斜。
「怎么不早说呢?」她及时扶住他。
原来他是醉了。她还以为方才她的行为让他误会,心中有疙瘩,他才一直不语。
「我送你回家。」
拦了计程车,扶他坐上车,她陪着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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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说是回家,并不是回掌家,而是回到他在公司附近租的公寓。当上代理总裁,他常忙到很晚,不想睡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要回家又嫌太远,索性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公寓。
公寓不大,但守卫森严,能在繁荣市区闹中取静尤其难得。
保贝儿扶他进房间,躺上床之前,他随口说了一句,「保俊,你就睡这里,明天我们一起上班。」
见他醉成这样,她想明天一早他肯定宿醉头痛,而且已经三点多了,等她回家入睡说不定近五点,一早他若没到公司,她还得再来一趟……来来回回,浪费时间和精神,索性今晚就睡这儿吧。
这里只有两间房,她走到另一间,打开一看——空的?
没有床、没有任何家具,是要她睡地板吗?而且卫浴设备附设在他房间,所以说,如果她想洗澡,一定得到他房里。
睡觉她可以睡沙发,但洗澡……
房内传出啪嗒声,以为他摔落床,焦急推门一看,她险些尖叫出声——
掌尚勇明明醉到已入睡,干么突然脱光衣服?原本穿在他身上的村衬衫,此刻离床好大一段距离,也许是他脱下后随手用力一丢,勾到摆设的艺术品,一起摔落到地。
只见他的手在西装裤上摸索一番,解开皮带、拉链,原本裹在西装裤下那双看似随时会迸裂西装布料的粗壮双腿,在她双眼瞬也不瞬下,看到了它赤裸裸的一面,那古铜色的肌肉线条,壮到令人……她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意识到自己直盯着全身只着一条内裤的掌尚勇,她窘到两颇发热。
床上有个人。活脱脱是个猛男,而且是又高又壮的猛男。
「呃——」他的手在干么?
不会吧,连内裤也要脱?难道他有裸睡的习惯?
瞠目,一会儿,幸好内裤没脱,她松了一口气,但他的手却伸进里面抓了抓,停住,然后……睡着了?
保贝儿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怕一出声会惊醒他,两人都尴尬,好半晌后,确定他真的睡着,她才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躺在沙发上,方才那一幕「猛男脱衣秀」,清晰印在她脑海,尤其最后他的手一直放在内裤里没抽出来——
哎呀!她干么一直想这个?翻个身,她不禁替他冒冷汗,如果她真的是男的,又是爱男生的同志,方才说不定会真的扑上去……那修长壮硕的大腿肌肉,真的令人……
喂,保贝儿,你干么啊,饿羊想扑狼呀!
抓了抱枕闷住头,她必须赶快入睡,才不会想入非非,明天她还得早起伺候房里那个宿醉的猛男。
猛男……
翻身、翻身、再翻身……左翻、右翻……
望着墙上的壁钟,四点、五点……五点半……她的眼皮才渐渐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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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保贝儿再度睁开眼,只觉得精神不振,全身酸痛,侧躺面向沙发上椅背的她,盯着白色沙发椅背恍神了片刻,想起凌晨送总裁回来,自己就在他家沙发上「借睡」了一下,当然那幕喷鼻血的猛男脱衣秀她也没忘。
下意识地伸懒腰,转身。呆住。
昨晚脱衣秀的男主角正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两眼直盯着她瞧,眉头紧皱,脸上尽是困惑和……自责?
瞥见壁上的钟,九点整,吓得她弹坐起身。
「总裁……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坐直身子,保贝儿隐约觉得身下有阵湿黏,以女性直觉,她暗叫不妙。糟!不会这么不巧吧,她的MC来了?昨晚她就有想到可能是这两天,但她急匆匆出门,一时忘了这事。
不敢低头去看,她只希望是她的错觉。还有,就算真的来了,千万不要沾到他家的白色沙发啊!
「总……总裁。」咧嘴,她勉强一笑。「你还好吧?」
掌尚勇盯着「他」看,好半晌不语。
早上八点醒来,他知道凌晨时是保俊扶他回来的,他这个人喝醉酒,会醉得很怪,除非到一个让他安心躺下入睡的地方,要不,他会一直《一ㄙ着不醉死,挺多走路歪料一点,但只要一碰到床,一阖眼,他就会醉茫茫的不省人事。
醒来,发现自己全身脱到只剩一件内裤,这倒不怪,他不喜欢穿衣服睡觉,裸睡也是常有的事。
但当他头痛得要命,走出房间到客厅找止痛药吃,却赫然发现躺在沙发上的保俊长裤后面沾了血,白色沙发上也染上一小摊血渍!
当下,他整个人错愕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惊恐地想,该不会是昨晚他兽性大发,把保俊当作女人。然后就对他做出「那件事」?所以他「后面」才会受伤流血?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真是该死!
想着想着,他头更痛,找不到止痛药,他煮了两杯咖啡,接连灌下,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自责不已,若他喜欢男人,也许他会试着和保俊「交往」,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向,他爱女人,就因为如此他更自责,他明明不可能去爱保俊,但他却……「碰」了他——
「总裁,你还好吧?是不是头痛?」
「保俊,你……还好吧?」』
「嘎?」是她在问他耶,怎么反倒他问起她来?昨晚喝醉酒的人是他,她可没醉。
「保俊,你送我回来时,我有没有对你……」皱着一张苦瓜脸,这种事,他实在难以启齿。
保俊没有显露出痛苦的表情,也许是他不想让他太自贵,所以故意装出若无其事样,但他……
无法装出没发生过这事啊!
「嗯?」他该不会还在醉吧,期期艾艾的,一点都不像他。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对你做了……做了……他妈的,叫我怎么说啊,你……你……」嗫嗫嚅嚅,话说不全,他又急又气地指着保俊坐的位子。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看,保贝儿差点尖叫——妈呀!白底沙发染红,她那个真的来了!
她羞窘得双颇发烫。
「保俊,你说,那是不是我……我造成的?」
「?」保贝儿微微一愣。
关他什么事呀!明明是她的MC来,才会染红沙发,难不成他也「男扮女装」,而且他的MC也很刚好和她的做伴一起来?
等等,他说他造成的,而他又一脸自责……不会吧,他该不会是以为他醉得兽性大发,对她行「后门之礼」 ,所以她才会流血?
无言!
这下她该怎么解释?
如果她现在承认她是女儿身,把真相告诉他,他未必会马上开除她。但日后一起工作或多或少会有隔阂。
他说过,因为秘书个个胆小如小白兔,他嗓门一开,她们就泪眼汪汪给他看,他实在受够女人——他爱女人,可他痛恨在工作上遇到会哭给他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