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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许你爱我 page 9 作者:陶夜

  季雅泽瞪着他,伸手去打开纸包,露出来的照片,少说也有几百张,摞成差不多高的几叠,翻一翻,众人合影、双人合照、单独照……

  方灿挑眉看他。

  季雅泽二话不说,一巴掌扫过去,照片像雪一样飞起来,落的桌上、椅上地上满是。

  方灿一下子站起来:「你发什么神经?」

  季雅泽一脸倔强,毫不退缩地瞪着他:「你已经承认喜欢我了!」

  「我是承认了,那又怎样?」方灿是真的有点恼,他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季雅泽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

  「那就不能再爱这个人。」

  方灿顿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气恼又好笑:「我跟希玮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你跟死人较什么劲啊!」

  「你有把他当死人吗?!」季雅泽一脸不放松。

  方灿一怔。

  季雅泽目光炯炯,眼神霸道:「他既然已经死了,你再想什么都没用!白想!」

  「你这不是废话吗?」方灿皱眉。

  「知道是废话就把你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给我收起来,别乱用。」

  「……你连我什么眼神都管?管太宽了吧?」

  季雅泽脸上的表情凶狠起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老实说!我说定下来你也没反对!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是随口一说!」

  季雅泽一把揪住方灿领子拽低他的头,逼近他:「说啊!」

  方灿低头瞪着他。两个人脸几乎顶在一起,连温热的呼吸都清晰可辨,季雅泽雪白的面庞在气愤之下泛红,眼睛烧起来一样,火花四溅,美得不可思议。

  方灿喉头哽了—下,涩涩道:「你自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季雅泽下巴高傲地抬起,「定了,你就只能爱我!我就能管你!」

  方灿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小心眼的逻辑还真是简单。

  「你到底爱不爱我?」季雅泽有点急了,逼问。

  方灿叹口气,点头:「爱!」

  「那么你不爱他了吧?」小心眼指着满地的谭希玮,很果断地问。

  「……我说你,」方灿有点搞不懂,「我在KISS也跟其他男人混,你怎么不说他们,抓着谭希玮没完没了?」

  「哼!」季雅泽斜眼睨他,勾起一边唇角,「肉体的爱怎么能跟精神的爱相提并论。」

  方灿瞠目结舌,这话太有学问了,闹得他一脸尴尬:「不用说得那么白吧?」

  季雅泽虎视眈眈:「别转移话题,回答!」

  一时的犹豫不是囚为不爱小心眼,方灿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季雅泽,忽然心里一片清明,是,毫无疑问他爱他,从第一眼见到便怦然心劲,只是模糊着、模糊着,忽略自己的感觉,但是希玮……

  「……不爱他了。」方灿沉默了一会儿。曾经爱过,以后,会让自己不爱。

  「怎么证明?」

  方灿瞪着季雅泽,半天,耸耸肩:「你想怎么证明?」小心眼这话问得还真是天真。这要怎么证明?

  季雅泽低头扫视洒了一屋子的谭希玮的照片,想了半天,冷酷地冒出一句来:「当着他的面做爱!」

  「真的要做?」两个人都已经滚上床了,方灿还在问。

  事实上他是在脑袋还发懵的时候被季雅泽一巴掌掀翻的,然后季雅泽一下子骑到他身上,歪着头居高临下看他,似乎在琢磨怎么下手。

  「干嘛?」季雅泽瞪他,「你不敢?」

  「我没什么不敢的,问题是你!」方灿又叹气,「你做过吗?」

  「你少操心,我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啊?」季雅泽脸色有点难看,「你用不着在我面前炫耀,反正以后你也嚣张不了了。」

  「……你这是打算给我上锁?」方灿疑问。

  季雅泽斜眼睨他:「不行?」

  「……行,行!」方灿答。那短暂的犹疑似乎惹恼了季雅泽,他双手用力卡住方灿脖子,「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向前倾的同时,他已经敏感地察觉到方灿身体的燮化。

  不禁一呆,不由自主动了一下。

  方灿突然伸手钳住他胳膊:「别动。」

  季雅泽表情复杂,脸色红白交夹,僵住。

  方灿表情也有点难看,皱着眉,过一会儿,轻声说:「没机会让你反悔了。」他深呼吸,倏然用力拉低季雅泽的身子,抱住他猛地翻个身,将那具瘦长的身体压在了身下。是打算说不的,本来还觉得好笑,但现在……

  「……雅雅,没机会让你反悔了。」一直只在心里叫的名字轻轻溜出唇,方灿撑起一点身体,俯视着季雅泽有点发白的脸,紧张的黑乌乌眼睛。

  虽然那样说,他却没有马上动,只是看着身下的人。

  片刻之后,季雅泽紧紧闭上眼睛。

  方灿轻轻低头,吻上他凉凉的唇。不期然的,很多事情忽然如浪头一样迅速地卷进脑海里双迅速退去,希玮和曾经的其他人,心灵与肉体……希玮死后那个灰白的暑假,向父母坦承了心底的秘密,做为一种惩罚……方灿曾经认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一个完整的未来……

  衣服慢慢推上去,露出削瘦的雪白的身体,这个瞬间方灿恍惚想起许多,却丝毫没有分心的感觉……小心眼……是一个完整的圆……

  舌尖下的腹叽有些紧绷,方灿抬头看,季雅泽微微撑起身子,凤眼瞪得圆滚滚。

  「你害怕?」他轻声问。

  季雅泽似乎干咽一下,粗暴地顶他:「怕个屁!我是看你会不会!」

  方灿无声地笑:「放心,我虽然没看过猪走路,但是猪肉吃过的。」

  轻微的急促的吸气……重重地吐息……火热的身体摩擦在一起……瑟瑟发抖……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没有什么痴迷沉醉的表情,脸都绷得很紧,不像是在做爱,到像是在进行一种什么神秘的仪式。

  忍得很苦,全身都沁出薄汗,两个人都是……方灿并不犹豫,动作却很轻,时不时与季雅泽交谈两句。

  「……这样可以吗?」

  「……嗯。」

  「别动。」

  「咝……你,你故意的是不是?」

  「……」

  「……你跟别人……的时候,也这样?笨得像猪一样!」

  「……不是。」

  慢慢延展开来的疼痛并不猛烈,尚能接受,不过古怪的酸胀,四肢开始发麻,失神……

  许多,季雅泽像突然松了弦的弓,「啪」地一下垮掉,他脑中一阵眩晕,身体像沉重的散沙瘫下去,力气顺着指尖迅速流泄……

  半夜手机响的进度候,方灿还没有睡着,甚至连一丝倦意也没有,怔怔看着身边沉睡的季雅泽,小心眼的睡容与他清醒的时候判若两人,脸上每一处线条都舒展开来,蜷在方灿身边,大概很暖和的缘故,唇色绯红。

  铃声突然响起,方灿吓了一跳,怕惊醒季雅泽,手忙脚乱探身去桌上抓过手机来接听,听到对面的声音,有一秒钟他都没反应过来。

  「方灿?在哪?」对方的声音轻松愉快,背景似乎很吵闹。

  「商……裕驰?」方灿惊讶地开口。

  「对啊对啊,是我!」对方很兴奋,「你不错嘛,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方灿全付精神立刻集中起来,笑着说:「那当然,你的声音让人难忘嘛。」

  「哈,你真会忽悠人!喂,在哪呢?出来玩吧?」

  方灿眨眨眼想起来,现在这个时间在市里,恐怕正是夜生活最精彩的时刻:「靠,怎么玩?顺电话爬过去啊?我现在在乡下呢,乡下这个时间你知道该干嘛?睡觉!」

  「你跑乡下去干嘛?」商裕驰有点奇怪。

  「能干嘛啊?」方灿语气沮丧,「没事干没钱赚,只好回老家呗。」

  对方顿一下:「嘿!你这小子还真是清闲。「

  「兄弟,以后吧!以后有缘分咱再碰头吧。」

  「嗨哟,这一说缘份可就没边了,」商裕驰轻松地说,「乡下鸡不拉屎的地方你也待得住?」

  「待不住也得待啊!」方灿无奈。

  「看不起兄弟了是吗?跟我说啊,裕驰找好歹也是个老板,随便找个事做做赚个万把块的还不算难事吧!」

  「啊?」

  「啊什么啊!明天赶紧回来,我这正缺人手,咱们谈得来,你又是我表弟的救命恩人,不找你找谁?」

  「哎,真的?」方灿惊喜地问,然后又作担忧状,「你可别单是为了谢我,那我可不能领这好意。」

  「哎,你来了自然得工作,也不是白吃饭,咱投缘,我也信你,别想那么多,赶紧来。」

  方灿眼睛发亮:「好嘞,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推了,放心,哥们别的不成,工作绝对卖力。」

  挂了手机,方灿仔细把刚才的对括又想了一逼,满意地点点头,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完全没想到他们还在等待制造机会的契机,商裕弛居然自己打了电话来。

  方灿立刻打给奚东海,镇定地把事情复述一遍,奚东海也有些惊讶和兴奋,但又多了一丝担心,想了一下说:「不管怎么样,你明天先回来吧!」

  「好。」

  放下电话,身边的人蠕动了一下。

  终于被吵醒了?方灿小心地看季雅泽。讲电话时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可是乡村的夜实在太寂静。

  「……你……说什么?」季雅泽嘟嘟囔囔问。

  「没说什么。」方灿轻声回答他,「我说外面又下雪了。」

  季雅泽睁开朦胧睡眼向外扫一眼,窗上被热气蒸了一层雾,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见,「哦……」他重新闭上眼晴,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雅雅?」

  「……嗯?」

  「明天一早,我们得回去了。」

  「……」

  方灿低下头去看,季雅泽呼吸轻浅,已经又睡著了。躺下去,侧过身,轻轻搂住那具身体,意外的契合与舒适。季雅泽明显的是第一次跟人上床,但是这样拥着躺在一起的感觉,却仿佛不是第一次。方灿轻轻叹口气,望著黑暗高远的屋顶,又望着泛起微明雪光的玻璃窗,他从来没想过会发生的事,现在发生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而觉得这是老天安排的事,理所应当。

  季雅泽看来也是这么想的,一点特殊表现也没有,做完了只说:「累死了。」然后一闭眼就睡着了。

  本想—早就赶同城去,看看睡得香喷喷的枕边人,方灿还是忍住没叫他,结果季雅泽一觉睡到快中午,刚下楼便听到方父问:「……不过完元旦再走?」

  「那边有事,没办法。」

  季雅泽看方灿,表情有点意外。

  方灿耸肩:「昨晚我跟你说了。」想想补充一句,「你睡觉的时候。」

  季雅泽眉毛顿时竖起来,瞧瞧旁边的方父、方母,努力将脾气压下去。

  方母一边择菜一边嘀咕:「这个儿子回来当拣到,出去当丢掉。」

  方父叹了口气:「那中午做点好的吃,吃过再走吧。」

  待到两个人单独在桌边的时候,季雅泽才小小发作:「我怎么不知道?」

  方灿微笑着看他,也小声说:「我以为你听见了。」

  季雅泽—脸不高兴,突然恨恨地说:「干嘛那么急,我还想睡!」

  方灿纳闷地看他。

  季雅泽瞪他一会儿,见他还一脸不明白的样子,终于下巴一扬,气势汹汹开骂,不过声音却很小:「王八蛋!我还没好呢!」

  过了片刻,方灿才猛然意会,嘴张一张,「卟嗤」笑一声,也小声说:「不会吧?我心里有数,连血都没流的……」见季雅泽眼角都快吊到太阳穴,方灿才忍住笑意,过一会儿,认真说:「对不起,是真的有急事。」

  季雅泽闷头不响。

  吃过饭,将方父预备的一堆海产山菜丢进车后厢,两个人收拾收拾踏上归途。雪刚停,空气清冽微寒,山上一带白雪皑皑,玉带一般曲折蜿蜒,只慢慢走着他们这辆车,季雅泽面朝后趴在后座上,静静望著新雪上留下的两条长长痕迹。

  过了山顶湖地面上的雪明显变薄,看来这边雪下得小,路稍微平坦好走些了。

  方灿腾出精神招呼:「……雅雅?」

  季雅泽回地身来,表情有些无精打采,闷闷应:「什么?」

  「真的很难受?」

  「……也没有。」

  方灿沉默一会儿说:「到前面来陪陪我。」

  季雅泽顿一下,慢吞吞爬到副驾座上。

  方灿看他一眼:「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

  「随便什么。说说……为什么不开心?」

  「……」

  「你不想回来?」

  「……嗯。」

  「……跟家里吵架了是吧?我带你出来那天。」

  季雅泽怔怔的,眼神有些迷惘,不答话。只把额头抵在冰冰的窗上向外看。

  稍顷,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覆住他在膝上攥得紧紧的拳头。

  「雅雅?」方灿的声音很低很暖,像温泉,妥帖地熨过季雅泽心底。

  「……嗯,吵架。」

  方灿轻拍他手,似在安慰:「想说吗?」

  季雅泽忽然回过头来,漆黑的眼睛满是沮丧:「方灿。」

  方灿将车停到路边,伸手揽他:「来,抱抱你。」

  季雅泽慢慢靠过去,把头贴在方灿肩窝,搂住他腰,越搂越紧,低喃,「方灿方灿方灿……」

  「我在,别担心。」

  「……方灿,我很难受……」

  终于说出来了,半年多一直装在心里的委屈、沮丧、不安……用愤怒来伪装的无助和失望。昔日的好友小龙忽然表现异常,季雅泽追问才知道他爸爸彭大年被抓了,他对儿子重复地说自己是冤枉的,小龙自小没有母亲,跟爸爸相依为命,季雅泽见过彭爸爸,他也不信平日憨厚老实的彭爸爸会为非作歹,彭爸说自己是被骗了才去帮人保管那个袋子。

  季雅泽于是去求爸爸,然后又求妈妈。就算事实上藏了毒品和自制枪械,应该被起诉,可是彭爸爸不是故意的呀,妈妈答应作法律援助,接手了案子,并推测最不好的结果是被判持毒、持枪,大概会判八年,小龙虽然还是难过,但已经知道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最坏状况,谁知在庭审时,突然又加了一条贩毒罪名,刑期竟然变成二十年……这种事闻所未闻,连雅泽妈妈都大吃—惊。

  接下来的迹象解释了一切,有人在背后策划着什么。

  季雅泽一直以为老爸会彻查真相,还彭爸爸一个公道,直到那几通神秘的电话打到了家里,直到亲耳听到老爸同意把事情压下……

  「为什么?」季雅泽说得火气又起,可是更浓重的是伤心,「我一直那么相信我爸,他为什么这样!」

  方灿抱紧他,拍他背:「雅雅,放松点,放松点。」在季雅泽看不见的角度,他眼睛里浮起一抹深思,事情不是这样的,虽然并不明白始末,但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完全如同季雅泽所看到和听到的那样。方灿一直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家奚队长是老季局长的得意弟子,表面温和良善,内里聪明奸滑得很,但是无论如何,奚队长人很正派,而且奚队长对老季局长确是尊敬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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