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芯仪蹲在地上,小手捣住了自己的唇。刚刚她差点就被他捉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开,那纯粹只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床上的人像是放弃了,四周再度回到静谧,而蹲在地上的杜芯仪悄悄的站起身,在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动作前,突然让一只铁臂给揽住腰身,瞬间就被压制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怕得连惊呼声都叫不出来,只能睁大眼瞳看着身上的他。
他恍若一只身形矫健的野生豹,他的下半身压在她下半身上,双手分别钳制住她的双腕,发光般的黑瞳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当空气中传来另一个呼吸频率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不是幻觉。
他全身的细胞紧绷着,兴奋的蠢蠢欲动着;他知道,是她来了。
既然她选择踏进他的领域,他便不会再放手,她已经没有退缩的权利了。
‘我——’杜芯仪试着开口解释自己为何而来,他却突然低声咆哮,吓了她好大一跳。
那是充满喜悦的咆哮。
他开心到忍不住微微发抖着。
‘你——’
他如阵风俯身向下,用力的抹上她柔软的唇,像是永远也要不够似的,疯狂的汲取她唇内的芬芳,刻意延长了时间,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他的唇舌带着几乎要灼伤人的炽热温度,从她的唇往下滑到她的颈动脉,然后用最慢的速度移至她激烈起伏的胸口。
衬衫领口底下飘来女性独有的阵阵馨香,他知道自己还可以用残余的一丝自制力将她给推开,但,他却咬紧了牙,决定忽略内心那微弱的人性。
他的牙仿佛尖锐的武器,用力一咬,便将她衬衫上的一排钮扣全给扯烂了,敞开的衬衫底下是件纯白色蕾丝内衣,他的眼神从她高耸的胸慢慢往下,最后停在她腰际的牛仔裤上。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势的发展快得让她慌了,她趁着他松开自己双手的时候,转身想爬走,但她却感到自己的腰被他的大掌给捉住,然后,原本包裹着她下半身的牛仔裤被用力扯下。
他跨坐在她的小腿上,灼热的目光停在她背后小小的白色纱布上,蓦地,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块白色纱布,不再有任何动作。
时间像凝结了一个光年那么长,他低沉的声音仿佛从最深层的地狱传出:‘你为什么来?’
趴在床上的杜芯仪感到自己的胸口莫名一紧,她告诉自己,这次,绝对不能将他推离自己,她得非常小心的回答才行。
她想了好久,才轻声道:‘我为了你而来。’
倏地,他俯身趴在她背上,在她耳边低语:‘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为什么……而来?’
在他的压迫之下她没有办法转身,只能坚定的再次开口:‘我为了让自己变成你的而来。’
她的话将他仅有的最后一丝冷静给瓦解了,他用力扯开自己的衬衫,湿热的唇从她的肩上沿着她的脊椎骨慢慢滑落,最后停在她的腰上,大手拥住她柔软的腰腹,一个转身,便将她给带到自己的身上,变成女上男下的姿势。
在转过身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内衣背扣被解开了,还来不及护住自己的胸,却突然整个人被他强势的压在身上。
两副近乎赤裸的躯体紧紧的依附在一起,尽管她对男女之事毫无经验可言,也能清楚感受到正压在她大腿之间的灼热硬物。
怎么办?她又紧张又羞愧,恨不能马上昏死过去。
可是,她刚刚明明说了是要来让自己变成他的而来,如果现在临阵脱逃了,那,他一定不会再让她靠近了。
那,她假装昏倒好了;可是,她心跳如擂鼓,紧张得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假装昏倒。
‘你很害怕吗?’她的心跳得很快,从她的胸口传到他的胸膛上,她的身体滚滚发烫,带着些微的颤抖,他明白,她其实很害怕,打从心底对他感到害怕。
她从他的颈窝处慢慢抬起头来,小手沿着他略微清瘦的脸庞抚摸着,最后,她轻声道:‘对,我很害怕。’
他的眼蒙上了一层纱,在他即将要起身的时候,一张柔软的唇突然怯怯的覆在他的唇。
‘我很害怕你将我推到更远的地方去,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心离我愈来愈远,我几乎就要听不到你的心跳声了。’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身为一个男人,在听到自己喜爱的女人这样对自己说时,除了将她拥入怀中,用力献上自己的唇外,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言语都是多余的。
他的吻很深,很慢,很柔,像是正品尝着世上独一无二的佳肴,放在口中柔柔的咀嚼,太过用力怕弄伤,太过轻又怕吃不出那佳肴的真实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所以,她选择交托出自己的信任,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付给他。
他在她颈上、胸上、腰上、甚至是雪白的双腿内侧都刻意留下了重重的吻痕,他的动作带着强硬的霸道与全然的占有,在进入她纯真的身体那刻,他发出了重重的赞叹声。
就像一道发光发热的暖流窜入他内心深处,温柔的抚慰他长年的孤寂,用最甜美的包围让他感到自己再也不孤单。
他的身体开始展开最原始的律动,深沉而缓慢,极度有耐心的带领着她。
他们用爱征服彼此,而不让欲望凌驾在两颗赤裸的真心之上。
窗外的雨不知在何时转小,原本浓密的乌云也随风散去,温暖的太阳再度露脸一笑,七色彩虹也跑出来凑热闹。
湿润的大地,洒满雨水的花草,在暖阳与七彩色泽的照耀之下显得更加闪闪动人。
床上的人如同母亲胎腹里的连体婴,紧紧的依附着彼此,连呼吸、心跳都回归到同样的频率。
带着花草香气的新鲜空气悄悄从门缝底下流入,而光热也从窗缝无声无息的射入。
屋内原本堕落杂乱的空气逐渐变得香甜,吞噬人心的阴暗慢慢的被驱扫至无人发现的角落,终至蒸发殆尽。
崭新的生活,从这一秒,才刚刚开始……
第九章
晨曦的第一道烫金色暖光轻抚上蜷缩在床上的娇羞可人儿,女子发出一声娇嫩的呻吟,恍若刚从爱人的臂弯里苏醒那般满足。
白玉小手揉揉惺忪的眼皮,用极慢、极慵懒的姿态缓缓睁开眼来。
洒上水雾的眸看起来如梦似幻,波光潋滟,乌黑的眼珠流转着,终于在看到身旁的男子时,粉色的樱唇微微往上扯,露出一抹爱恋不已的甜美笑容来。
她像只刚出生的幼猫,缩回身旁男人的怀里,这轻微的贴近惊醒了睡梦中的男子。
男子深情款款的回视着她,目不转睛,像是永远也看不够她般,灼热爱恋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给吞噬了。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然后在她柔软如云的粉嫩红颊边轻轻印上一吻。
怀中的女子缓缓闭上了眼,露出一抹再无遗憾的幸福微笑,再度沉沉睡去。
空气中的漂浮物体,有形的,无形的,全都因他们之间的深情而暂时停留了下来。
没有人舍得打破这份静谧。
孟思翰看着眼前的一幕,喉结上下滑动了数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卡!’
床上的女子在听到这声卡之后,随即像个兴奋的孩子般从床上跳起身,然后衣衫不整的冲到孟思翰身边,急切的问道:‘OK了吗?’
孟思翰看着她身上仅有的半截衣服几乎覆盖不住那呼之欲出的丰满酥胸,她可爱的俏脸红噗噗的,写满了兴奋,小手紧揪着他的手臂,迫切能得到他一声肯定与赞赏。
然而,他却只是淡漠看了她一眼,低声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去把衣服穿好。’
震惊与不可置信浮上她的小脸,她几乎忍不住想破口大骂,最后,她用力狠狠瞪了他一眼,最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孟思翰脸上的微笑再也挂不住,他丢下片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长腿跟随在她身后,一起进入了休息室。
碰一声,孟思翰反手带上了门,吓了正在穿外套的杜芯仪一跳。
但,也仅仅是吓一跳而已,她假装室内只剩她一个人,继续将外套穿上,随即,她火大的又将外套给扯下,甚至还用力的丢到他脚边。
‘我不穿了。’为什么他说怎样她就得怎样?!她爱穿怎样、爱给谁看,都是她的自由。
孟思翰眼底闪过一阵阴霾,表情在瞬间变得残酷,他几个箭步就走到她身前,单手握住她的肩,将她用力的压向坚硬的墙壁。‘我要你现在马上将外套给穿上。’
‘他可不是一个温柔的家伙。’
蓦地,邱逸泽曾经说过的话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不服气,她忍住肩上欲碎骨的疼痛,更加不悦的反驳:‘不穿!我不穿!不——’
他的唇用力堵上她的,她不停挣扎,粉拳捶打着他身上结实的胸膛与手臂,无奈他就像头被激怒的野兽,不停的朝着她进攻,势必要将她降伏。
对于情欲,她只是处于刚起步的阶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尽管她内心再不服,最后也只能软倒在他技巧高超的深吻里。
他并不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征服她,但,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率的。
他放开冷静下来的她,从地上捡回她的外套,为她穿上。
杜芯仪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个傀儡娃娃,永远只能受控于他。
她不禁要问自己:这样的感情,真的是她想要的?这样的男人,真的就是她想得到的?
然而,他将她眼底的怀疑尽收眼底,他只是双手紧握着拳,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听到了空气中传来她细微的哽咽,原本举起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要以为我是个好人。’
泪水悬结在她的长睫上,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突然觉得非常难受。
她不想这样继续下去,她不想变成一个没有自由的人,她不要……
她不要爱了……
** ** **
叮咚。
‘来了来了。’徐敏柔放下手中收拾到一半的东西,起身走向大门。
‘芯仪?’门外的人戴着白色鸭舌帽,脸上架着过大的墨镜,遮去她大半张脸,但徐敏柔仍在第一眼就认出她来。
‘敏柔姐。’杜芯仪牵强的笑着打招呼。
徐敏柔连忙将她拉进来,以免被眼尖的狗仔队看到。‘怎么啦?怎么不打通电话让我过去接你?’她是怎么来的?坐车?不可能,难道是用走的?
‘我在附近乱晃,想说来你这坐一下。’她拿下脸上的墨镜,随手放进包包里,随便找了个借口带过。
徐敏柔连忙将沙发上的东西给收到一旁,腾出个位置让她坐。
‘敏柔姐,你、你要搬家吗?’地上堆了一堆搬家公司所提供的纸箱,有些甚至已经打包好了。
从冰箱拿出一罐柠檬红茶递给了她,徐敏柔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下。‘嗯,算是吧。’
‘要搬去哪?宋刚已经知道了吗?’杜芯仪急切的问,怎么这件事她从没听宋刚提起过?
徐敏柔给了她一个为难的笑容,轻声道:‘嗯。大概会先出国一阵子吧。’
‘什么?怎么会?那,你跟宋刚不结婚了吗?’婚礼已经筹画了一年多,难道要就此喊停?怎么会这么突然?
徐敏柔拿起身边一本厚重精致的相本,沉重的翻开了第一页,指尖徐徐拂过相片中巧笑倩兮的自己,柔声低语:‘或许我们都该庆幸,现在喊停还来得及。’
杜芯仪愣愣的看着她,所有的疑问都哽在喉问,什么也问不出。
‘七年来,他从未好好的看过我一眼。他心底有把枷锁——解不开、也不想放手的沉重枷锁。我每分每秒守着他,然而,有一天,我终于认清了,有些人,不是我的;有些禁忌,是我永远都不能触碰的。’所以,就此放手,让大家都好过些。
她脸上还是那么温柔,眼底的深情是那么真实,但,她已经不想再这样放纵下去了。
这段感情是没有出路的,她不想将自己困在重重的迷宫里。
徐敏柔将婚纱相本放到脚边的纸箱中,然后拿起胶带将纸箱给封住,如同她的心一般,一层又一层的贴上层层胶带。
‘芯仪,如果你能有机会贴近自己所爱的人,请你不要轻易放弃。’徐敏柔转过身,语重心长的凝望着她。
杜芯仪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都还没说过,为什么她就能这样透彻看出?
徐敏柔看着她脸上的脆弱,伸手轻握住她腿上紧握的拳,然后温柔的拉开她的指尖,不让她伤害自己。‘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亲近自己所爱的人,有时候,不要急着去害怕什么、逃避什么,你要学着勇敢些,要学着成熟些,去体会他的需要。’
感情的世界是互相的,如果只想像个孩子般任性妄为,那么,将会深深的伤害对方。她希望芯仪不要放纵自己的任性,而在无意中伤害对方。
杜芯仪不受控的流泪,她摇摇头,紧握住徐敏柔的手,无助的道:‘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她只知道他想要独占她,想要控制她,想要改变她;她害怕这样,她不想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自由的人。
‘别哭。爱上了一个人就要学着坚强些。’她如同母亲般,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去设想,你便会明白他想要什么。’
杜芯仪看着她,张口说不出话来。
徐敏柔温柔的笑笑,给她最后一个提示:‘或许,他只是想要爱你,用他所知道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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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我是个好人。
当时的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那句话?
铁灰色的小礼服、精致的妆容,简单大方的珍珠耳环,过度沉重的翡翠项炼,镜中的她看起来就像那些包装过度的女明星,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今天是电影杀青的庆祝会,而她呆坐在房内已经三个小时了。
她对自己露出一个厌恶的嘴脸来,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恨不得能穿上普通的棉质上衣,随便搭上一条牛仔短裙,踩着拖鞋就这样走出门。
但,世俗的眼光总是在在干扰着她,她的身分是个艺人,是社会的典范,所有的动作、言语,都会被放大,她不能只做她自己。
对于这样的假面具,这样虚伪的自己,她真的觉得好累。
突然,她想起了孟思翰,想起了他那永远笑容可掬的温柔脸庞,举手投足都像个绅士般风度翩翩,他总是对每个人都好,唯独对她不好。
眼底流露出淡漠,大手充满占有欲的环抱着她,火热的唇总喜欢黏腻在她身上的每吋肌肤上,他对她特别残酷,他,不,那不是残酷,难道说,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