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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有财气 page 15 作者:香弥

  “依你这么说,恐怕八九不离十,她定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之事,眼下的问题是,那去逼问她的两人究竟是谁?”

  “可惜娄竹心的记忆残存下来的不多,否则咱们现在就知道幕后真凶是谁了。”

  “你无须着急,等这赖川被捕后,很快我们就能知道,当时买通他去杀害你的幕后主使者是谁了。”说完这事,路挽风轻拥着她,一块在软榻上坐下,提起另一件事,“祖母已开始准备聘礼,昨儿个还找人来给我量身,准备做喜服。”

  她的手悄悄滑进他的指缝里,轻轻倚在他肩头,“我还没开始绣嫁裳呢。”

  他垂眸凝视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知道你可能会赶不及,所以祖母让我问问你,要不要顺道连同你的嫁裳一块找人裁了?”

  “新嫁娘的嫁衣哪有由夫家来准备的道理,我娘两年前就告诉过我,我的嫁妆她都帮我备好了。至于嫁衣,届时再找村子里几个绣功好的嫂嫂和婶娘们来帮忙,应当赶得及……”说到这儿,她斜睨着他,“这会儿媒人只怕还在路上,还没到杏村呢,别说还未交换庚帖,吉日也都没挑,你这是在急什么,又不是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他低笑一声,在她唇上轻啄一口,承认道:“我是有些等不及了。”上回被她的死吓着,若不是要按婚仪的程序来,他真恨不得现下就将她娶进门。

  寒招财得意的自夸了句,“我知道我这人好得没得挑剔,不过你也矜持一点。”下一瞬,她又改口道:“等等,还是别矜持了,我喜欢你这般诚实,有话就说。”最好能再多说甜言蜜语,把她给甜死。

  见她如此不害臊,路挽风又喜又爱,“我真想见见你爹娘,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姑娘来?”

  “我生来就天赋异禀,人见人爱。你说你是不是在第一眼见到我时,就悄悄对我动了心?”

  他否认,“那晚才刚遭了船难,我可没瞧清你长得什么模样。”

  “那第二天你总看清楚了。”

  “我只认出你是娄竹心。”

  “那你背着我时呢?软玉温香靠在背后,有没有心猿意马?”她执意想问出点什么来。

  路挽风被她问得头疼,反问她,“你当时一个大姑娘被我背着,肌肤相亲,又是何感觉”可有芳心暗许,觉得此生非君不嫁?》

  “我那时候啊,只觉得你这人虽然老是冷着张脸,像个讨债鬼,可是人还不差,见我脚底起泡,还知道要背我一程。”她说出当时对他的感觉,“那时被你背在背上,一颠一颠的走着,让我觉得好像小时候被我爹背着似的,很安全,很可靠,仿佛天塌下来,也用不着害怕。还有啊,有几次你被我的话惹得不太高兴,却也没有骂我凶我,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想起那段回忆,寒招财边说边笑。“我那时虽顶着娄竹心的身躯,不过我毕竟并不是她,一只想着快点回自个儿家乡去,但你却偏要与我同行,我一时摆脱不了你,可着实恼了你一阵。后来在我生病时,你明明赶着回去,却又留下来陪我,说真的,我确实有几分感动。”她想她可能就是在那时,对他芳心暗动。

  “你一路上都精神奕奕,不曾叫过一声苦,突然病恹恹的模样,让我放心不下。”或许就是在那时,他对她动了情。

  他很庆幸当时他留下来陪着她,若是那时他丢下她自己独自一人回苏云城,即使两人日后还能再相见,只怕也不会有所牵绊。

  那场船难淹死许多人,虽然不幸,却是他们两人结缘的开始,这正是所谓的福祸相倚吧。

  寒招财也想起那场令两人结下不解之缘的灾劫,提议道:“以后有空我教你凫水吧。”当时救下的人,在不久之后即将成为自己的丈夫,她为死去的那些人哀悼之余,不免也为自己的幸运而感恩。

  插在墙上的火把,照亮这充满着阴晦之气的监牢。

  被抓来的赖川被绑在木桩上,因为愤怒,带着刀疤的脸上扭曲狰狞,他破口大骂,“杨捕头,老子犯了何罪,你无故派人将我抓进牢里,这是何道理?”

  “抓你来自是有道理,你涉及了一桩命案,有人向我举发你,我抓你来就是为了查清此案。”

  赖川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老子乃是良民,向来奉公守法,怎么会涉及什么命案?你可莫要诬陷我,将我屈打成招!”

  见这地痞竟有脸自称是良民,还奉公守法,杨捕头都忍不住想往他脸上吐一口痰,接着朝他甩去一鞭。

  “赖川,你少在我跟前睁着眼睛说瞎话,你领着几个混子,在苏云城里可没少欺男霸女,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良民。”他接着厉色一喝,“接下来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你若不从实招来,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老实招供!”依路挽风的身分,既然指控他杀了娄家四姑娘,想必是有所根据,他不信在他拷问之下,问不出真相来。

  被鞭子一甩,赖川身上火辣辣的一痛,心中口有了丝惧意,不敢再耍横,“你想问什么?”

  杨捕头望着他,一字一句问:“那娄家四姑娘是不是被你所杀?”

  冷不防听他问起这件事,赖川心头一震,但下一瞬,他便矢口否认,“人人皆知那娄家四姑娘是淹死在他们娄家庄子里的,与我何干?”

  杨捕头问过无数犯人,也抓捕过数不清的罪犯,目光何等毒辣,一眼就捉住他脸上的异样,他不容他狡辩,紧接着再道:“那娄家四姑娘并非是淹死,”他双眼紧盯着他,说出他的作案手法,“她是先被人捂住口鼻闷死,之后才被人将尸首弃在池塘里,佯作是淹死。”这些是路挽风告诉他的。

  说完,瞥见那赖川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他一声大喝,“这件事就是你干的,你还不给我老实招来?”

  “不、不是我,我没做这件事,你别想把这事栽到我头上!”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晚的事,杨捕头竟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但即使心中再震惊,他嘴上仍是咬死不认,因为一旦认了,他就是死罪难逃。

  从他适才的神情,杨捕头已认定此事是他所为,“你瞒不过我这双眼睛,这件事就是你干的!你若肯承认,还能少吃点苦头,你若抵赖不认,那就别怨我用大刑伺候你了。”

  赖川仍不肯松口,“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你让我认什么?”

  杨捕头正要叫人来给他上刑具时,一个狱卒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颔首表示知道,而后脸上露出怜悯的眼神,看着赖川。

  赖川被他那眼神看得心底发慌,叫了句,“你这么看着老子做什么?”

  杨捕头拿着鞭柄,拍了拍他的脸,“我是在可怜你,替人杀了人,又被当成弃子,推出来当替死鬼。”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你犯案的手法?自然是有人向我透露,而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你,还有谁,你自个儿心里应当有数。”

  杨捕头这话一出口,就见赖川脸色变,愤怒之下一句话脱口而出,“不可能,二少爷怎可能会说?”

  杨捕头心中一愣,这二少爷是谁?但脸上却老道的没露出痕迹来,嘲笑道:“呵,你都被人卖了,还傻傻的替那人说话。”

  不知杨捕头是在诈他,闻言,赖川大怒的诘问,“二少爷为什么要出卖我?”

  杨捕头不知这位二少爷究竟是谁,但默然伫足在暗处,看着杨捕头审问赖川的路挽风一思量,却是已想到此人是谁,心中有几分惊讶,再使唤狱卒,带几句话给杨捕头。

  杨捕头听完,眼底露出一抹诧异,原来这位二少爷竟是……他看向赖川,试探的问:“你老实说,娄家二少爷当初为何要指使你去杀害自个的妹妹?”

  “这种事我哪知道,当初他派人找上我,给我一千两,让我替他去杀一个人。”那可是一千两呀,这些年来他手上没少沾染人命,所以毫不犹豫的接下这桩买卖,潜进庄子里,依娄梓纲所交代的方法,活活闷死那位娄家四姑娘,再带去池子里抛尸。

  他替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办好这事,他竟然向官府告发他,他就不怕他也反咬出他来吗?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赖川接着满脸愤恨的想到一个理由,“他是不是怕我泄露出这件事,所以才想借着你的手,来杀我灭口?”

  杨捕头没料到他竟会这么想,冷笑了声,“我可是捕头,这里是官府的监牢,我岂能做出这种事来。”

  既然他都招了,杨捕头让他画了押,准备将此事呈禀知府大人,请他裁决,那幕后主使娄梓纲可是娄家二少爷,娄家有皇商的身分,他不敢擅自去抓人。

  第10章(1)

  一见到路挽风回来,寒招财迫不及待的问:“杨捕头可有从赖川嘴里问出真凶来?”

  先前他接到杨捕头逮到人的消息,便赶去听审,如今回来应是有了结果。

  路挽风颔首,“真凶如我们先前所猜测,确实就是娄家人。”在此之前,他着实没想到主谋竟会是那人。

  “那人是谁?”寒招财已等不及想知道答案。

  “赖川供出那人是娄梓纲。”娄梓纲身为娄家唯一嫡子,他委实想不出他为何要买通外人,来杀害自己的妹妹。

  “竟然是他?他为何要这么做?”听闻是他,寒招财有些意外。

  “赖川也不知原由,以前娄梓纲在娄家待你如何?”路挽风试着想找出娄梓纲找人杀害她的原因。

  “虽然没怎么亲近,但我在娄家那几个月里,他也没难为过我。”寒招财思索,“你还记得我上回同你提讨,我看到娄竹心的那两段残缺的记忆吗,会不会是娄竹心发觉他什么把柄,所以他才一再找人想除掉她?”

  “看来应是如此,否则他没道理这么做。”只不知那把柄究竟是什么,竟让娄梓纲不顾兄妹之情,狠心让人害死她。

  “既然那赖川已供出娄梓纲,那知府大人可会派将他抓起来治罪?”寒招财关切的追问这事。

  “杨捕头已去向严大人禀告这事,严大人应当会命人去拘捕娄梓纲。”

  “那会判死罪吗?”这人如此可恶,不顾手足之情,该得到他应得的惩罚。

  路挽风摇首,“暂时还不会,按理会先审问他。”

  此时公堂上,知府严大人在接到杨捕头的禀告后,便传令提审娄梓纲。

  被带进公堂,娄梓纲有些不满的质疑,“严大人,你命人传唤草民前来,不知是何故?”

  “有人告发你涉及一桩命案。”

  “何人竟胡乱污蔑?我堂堂娄家少爷,岂会涉及什么命案,大人可不要听信旁人的诬告。”娄梓纲怒斥。

  严大人拍下惊堂木,警告他,“不得咆哮公堂,本府办案,自会查明清楚,秉公处理。”

  娄梓纲当即收敛怒色,“大人恕罪,草民适才因为被人诬告,故而一时义愤。”

  “有人指控你买凶杀妹,给了杀手一千两银子,让他替你去杀害娄四姑娘,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这人分明胡说八道!这城里谁人不知,舍妹乃是先前去庄子里避暑时,不幸水而死,与我何干?”娄梓纲接着不忿的质问,“敢问大人,这诬指我之人究竟是何人?”

  “指证你之人名叫赖川,你可识得他?”

  娄梓纲心中一骇,但脸上不动声色的表示,“原来是他啊,他是苏云城里的一个地痞,他这分明是挟怨报复,才会这般诬告我。”

  “你为何说他挟怨报复?”

  “大人有所不知,先前这赖川在城里调戏姑娘,被我撞见,我喝斥他后,命长随打跑他,从他手上解救下那姑娘,他恐怕是因此对我怀恨于心,所以才如此诬告我。”他一脸忿忿不平再道:“再说我与舍妹自来感情深厚,我有何理由要买通外人来杀她,还望大人明察,别让草民因为如此小人的诬告,而蒙受不白之冤。”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杀人总该有动机,此事本府会再仔细调查个清,娄二少爷且先回去吧。”

  因娄家有皇商的身分,平素里对他的孝敬没少爷,故而严大人对类梓纲也有几分维护之意,三言两语就放了人。

  娄德山气急败坏的怒喝,“知府大人今日为何派人节来拘你,你又犯了什么事?”先前因儿子跑去与人贩卖私盐,下过一次牢,当时他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儿子从牢里捞出来。不久前得知儿子又被两名官差带去衙门,把他气得当场摔了一只端砚。

  因此儿子一回来,他随即将人叫来书房里,责问此事。

  “爹,这回是有人诬告我。”心知赖川的事他纵使不说,爹也会从陪他同去的随从那里问出来,这事瞒不住父亲,他只好紧咬住诬告两个字,撇清此事。“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娄梓纲将他与严大人所说的话,择要告诉父亲。

  “您说这岂有此理,那地痞竟指我买凶让他去杀害竹心,这不是诬告是什么?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好端端的,我做什么要害死自个儿的妹妹,我疯了不成?”他露出气愤难平的表情。

  娄德山狐疑道:“那地痞怎么会这么诬指你?”

  “我瞧他这是存心报复我。”他再将自己撞见那赖川调戏姑娘的事,搬出来应付父亲。

  “既然是此人诬告你,这事想来严大人会查清楚,你往后行事谨慎点,少招惹这种人。”告诫儿子一顿,娄德山便挥手让儿子离去。

  娄梓纲被传进公堂的事,不久便传得整个娄府都听闻了。

  娄梓维一得知此事,便急匆匆去找娄梓修。

  “大哥,你听说二哥的事没?”

  “听说了。”娄梓修摆手遣退房里的下人。

  “大哥先前曾说,四妹的死有些蹊跷,难不成她真的是被人害死?”娄梓维以前与这这四妹并不怎么亲近,但自她遇上船难之后,忽然变得聪慧起来,出了几个不错的主意,他如今已有几分欣赏这个妹妹,前阵子她骤逝,一度令他有些惋惜。

  “四妹的遗体运回来时,我曾暗中嘱咐一个替她换寿衣的丫头查看过她的身子,她身上并无其它的伤痕,应是溺死无疑。”

  “那你先前为何说她死得蹊跷?”他以为是大哥发现了什么。

  娄梓修不疾不徐解释,“这溺死也有分是自个儿不慎失足溺死,抑或是被人推下水溺水。”

  娄梓维神色一动,“你的意思是说,四妹有可能不是自己失足溺死,而是被人推下水才溺死?”

  “是否如此,我也不知。”嘴上虽这么说,娄梓修心里却已笃定,四妹定是被二弟给买凶害死,至于原因,八成是因为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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