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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戏红妆 page 6 作者:季洁

  “唔……”耳底落入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封梨双痛得几欲晕厥。“放、放开我!”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毒姥姥岂会轻易罢手。“乖乖听话会少吃点苦头,再说,你爹娘死了,你要在江湖独自飘泊多久?难道你不渴望有个家、有亲人吗?”

  “不!我不孤独!”她紧抿着唇,倔强地昂起下颚。

  毒姥姥唇角扬着一抹嘲弄的笑,笑声瘩哑沉然。“傻姑娘,自败欺人不是好事呐!”

  心陡然一窒,情急之下,她几乎不假思索地喊道:“我不孤独,我爹娘临终时说过,我的家、我的亲人全在‘步武堂’,只要我回去——”

  话未尽,一察觉内心真正的想法,封梨双的话怔怔地滞在舌尖,暗暗噤了声。

  就在这时,毒姥姥忽然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没多时一名俊朗少年正准备推门而入。

  一瞥见有人进门,毒姥姥脸色微微一沉,迅疾举起手中杵杖,精准无比地点住封梨双的穴道。

  端着煎好的药,正要敲门的司徒少尘发觉房里有异样,他快速推门而入,紧绷的思绪因为封梨双的话,诧异万分地窒了窒。

  难道……五叔的推断没错,这毒姑娘真的是大师伯的女儿?!

  “公子快走!”尚未来得及细思,封梨双吃痛大叫的嗓音拉回他的思绪。

  司徒少尘猛地回过神,一抬起眼才发现,床榻边立着抹全黑的身影,而仅着中衣的封梨双被对方挟持住。

  “你是谁?放开她!”甩开药碗,司徒少尘拧眉疾声道。

  “哼!”毒姥姥冷哼了一声,抄起封梨双的纤臂,俐落地往窗边而去。

  见黑影陡地往窗边疾扑而去,司徒少尘身形一转,早一步截住对方的意图,挡住了她的去路。“站住!”

  “小子,劝你别多管闲事。”见年轻男子身手不凡,毒姥姥心下一凛,举杖朝他横扫而去。

  司徒少尘俐落的身形避开攻势,毒姥姥的武功亦不容小觑,几番在他脚步未定时,杖招便朝他招呼砸去。

  封梨双在一旁瞧得胆颤心惊,深怕他一个失手,会死在毒姥姥杖下,无奈被毒姥姥点了穴、全身无法动弹,只有干着急的分。

  “姑娘是我们‘步武堂’的人,请前辈放了她。”与毒姥姥交手数十余招,司徒少尘分神朗道。

  突兀地,一声低嗄冷笑由毒姥姥唇边逸出。“呵!自称名门正派的‘步武堂’竟会教出像她这样的毒丫头,若真传出江湖,岂不惹人非议?”

  在毒姥姥左一句狠姑娘、右一句毒丫头的淡讽下,封梨双抿唇冷冷一笑,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真是可笑得紧。

  男子自认为名门正派的弟子,若不救她,是再合理不过。

  “公子不用管我,让我随她去便是。”她当惯妖女,心恶、肠毒,横竖与名门正派沾不上一丁点关系。

  听她说得云淡风轻,司徒少尘一瞬也不瞬,望着眼前带着几分蛮气的苍白小脸重申:“只要你是‘步武堂’的人,谁都不能带你走!”

  男子这番话,惹得封梨双的心怦然骤跳。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们素昧平生,为何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帮她?

  封梨双心绪起伏不定地怔在原地,下一刻,几番接招、应招间,男子已夺得先机,牢稳握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封梨双拉至身后护着。

  陡然失去手中人儿,毒姥姥惊怒交集地阴沉道。“你这臭小子,坏我大事,休怪本姥姥无情!”

  语落,毒姥姥手中杵杖疾翻,犹如雨落般地朝两人击去。

  为免分心,司徒少尘旋身解开封梨双身上的穴道,施劲将她拽到一边。“藏好自己!”

  她悚然一惊,回过神,人已被推出缠斗范围。

  封梨双杵在一旁观战,在两道身影缠斗得不分轩轾之时,纤指已不自觉收拢,悄悄将心头那莫名紧张的情绪紧握在掌心。

  在两人又拆了数十招后,封梨双赫然发现,毒姥姥扳动杖身机关,数十枚喂毒的暗器齐往司徒少尘的方向射去。

  “小心,有暗器!”

  司徒少尘闻声,微微侧身躲过,数十枚暗器皆射入他身后板壁之上,顷刻间,暗器上的毒液便蚀去了大片木头。

  足以见得,若让暗器入肉着骨,必然立时毙命。

  惊悸之余,司徒少尘眼角轻抽,冷声凛道:“婆婆出手未免太过狠毒!”

  “哼!本姥姥就瞧你有几分本事,胆敢与我‘阎底门’作对。”毒姥姥一击未中,恼得再举起杵杖!

  司徒少尘微微一怔,这才知晓这姥姥原来是“阎底门”之人。

  若由此层关系推断,毒姑娘是大师伯女儿的机会更大啊!他转念一想,越发确定自己的推断无误。

  然而,在他心念转动之间,司徒少尘忽略了毒姥姥脸上稍纵即逝的冷笑,以为她欲再发毒针。

  一个错判,他再回过神,毒姥姥手中杵杖已朝他的肩侧击去。

  封梨双见状,心头一凛,毒姥姥乃“阎底门”掌门,年事虽高,行事却极毒辣阴狠,她见识过毒姥姥手中杵杖的厉害,要真让那杵杖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在心乱如麻之际,莫名的冲动促使她心一横,娇小的身子不假思索朝司徒少尘直扑而去。

  “不——”

  声重击。司徒少尘察觉她的意图,心头一寒,尚来不及出手,却听得“砰”一声!

  “唔!”疼痛难当的感觉在后背爆开,封梨双紧抿着粉唇,咽下一声惊呼,却抑不住直涌上喉头的鲜血——

  倏地,大小若雨点的温热液体,喷落在司徒少尘震惊的脸上及衣衫上,他微愕地呆望着封梨双。“毒姑娘,你!为什么……”

  他是天之骄子,亦是背负着重责大任的圣朝少主,从小不缺关怀呵护,然……遇上这攸关生死的一刻,封梨双舍身相救的震撼,深刻得犹如火焰深深烙入胸口。

  虚弱地攀住他宽厚的肩,封梨双只觉眼前朦胧一片,恍惚喃着:“为什么……是、是啊!为什么?我……我或许是疯了……”

  话未尽,她再发出另一声痛极的呻吟。

  她曾经信誓旦旦,绝不与“步武堂”任何人有所牵扯。

  她不愿回“步武堂”,但“阎底门”更不是她的归依之所,明明最不想招惹的两个地方,却偏都让她摆脱不了。

  这一刻,连她自个儿也搞不清楚,她连男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何会做出这以身相护的动作?

  毒姥姥杵在一旁,眼见这一幕,阴森森地冷啐了一声,不明白为何她看中的姑娘皆是如此?

  “哼!又是一个不该留在人间的笨丫头!”语落,她举杖,准备一杖取了封梨双的性命。

  “不准你再伤她。”司徒少尘举臂抵挡毒姥姥的杵杖,以坚定、平稳的语气开口。

  毒姥姥一怔,讶异眼前的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满脸阴霾地开口:“你到底是谁?”

  “‘步武堂’第二代弟子,司徒少尘。”

  司徒……毒姥姥因为这姓氏整个人陷入错愕当中。

  她隐约记得在多年前,有个美丽的女子带着个中毒的白发男子,上“阎底门”求药的往事……

  不待毒姥姥细思,司徒少尘运劲震开毒姥姥的杵杖,抱着封梨双跃上窗棂,峻唇淡扬地道:“若婆婆真有不甘,司徒少尘在‘步武堂’等候指教。”

  风扬,他身上的衣袍与发丝随风凌乱飞扬,微扬的唇角悠然淡笑,眼中却杀气十足。

  毒姥姥瞅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瞬时有些恍然地想,这个少年不简单呐!在她暗自深思之际,司徒少尘已抱着封梨双消失在眼前。

  冷冷觑着两人渐远去的身影,毒姥姥莫名地感觉到心头漫起一阵浓浓的失落。

  在多年前,她心爱的弟子也是这么跟个男人走了。

  身为一派掌门,穷极一生追求、钻研毒理,她却还是弄不懂,身为人该有的七情六欲。

  思及此,她痦哑凄楚的可怕笑声在四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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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姑娘,你还好吗?”

  她紧蹙着眉,眸光倔强,忍着不发出痛苦的呻吟。“我们……要去哪……”紧偎在男人的怀里,她被动地随着他飞窜疾驰,远离她埋在心底深处的恐惧。

  司徒少尘低下头来,深幽的双瞳注视着她,发梢落在她苍白的脸蛋,柔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受半点伤害。”

  这一刻他才发现,她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襟,这般不安的举止,让他不由得为她多了几分心疼。

  “嗯……”她虚弱地轻应了声,唇边有抹淡淡的笑。

  男人低沉、温暖的嗓音,好似某种带着法力的咒语,莫名的,视线逐渐涣散、意识逐渐蒙眬,封梨双安心地合上疲惫的眼。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要……对我……这么……好……”封梨双紧闭着双眸,无声问着。

  浑噩的思绪伴随着心中难以捉摸的悸动,她固执地想厘清他们之间的牵扯究竟为何而起。

  “有什么话等你伤好了再说,而我……也有一些事情想问你。”看着她几近死白的脸色,司徒少尘语气徐缓地开口。

  咽下喉咙微酸的紧窒,他隐隐察觉状况似乎有些失控了。

  他的心,似乎被这个人人口中的“毒梨儿”、小妖女、坏姑娘……给隐隐掀起了阵阵波澜。

  在他心绪不定之时,封梨双突如其来地轻吟出声。“司徒少尘……”

  没听清楚她咕哝着什么,司徒少尘低下头瞅着她。“什么?”

  他的贴近,让他温热的吐息吹拂着她的发,意外的,封梨双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你一直没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不……不公平……”她虚弱的语气有着淡淡的怅然与不甘。

  讶异她会如此在乎这一点,他也不解释,仅是温温地莞尔一笑。“对不住。”

  若不是太过虚弱,封梨双定是会好好嘲笑他一番。

  无心细思太多,她枕在他的宽肩上,贪婪地汲取他身上让她感到安定的气息,放下戒心,依赖着他……

  第六章

  担心毒姥姥紧追不舍,司徒少尘只好带着封梨双暂时躲在小镇外的林子里,为她审视肩上受杖击的情况。

  在绿意盎然的林子里寻了处还算隐密的地方,司徒少尘背靠着大树,抱着她席地而坐。

  封梨双肩头承受毒姥姥那狠劲的一杖,说不准连骨头都碎了,为了方便检查她肩上的伤处,司徒少尘扳过她的身子,两人面对着面,让她可以轻轻偎靠在他的身上。

  “毒姑娘,你醒着吗?”

  “嗯!”她轻应了一声,虚弱得无心计较两人暧昧至极的姿势,有多么引人遐想。

  两人靠得很近,属于姑娘家馨香的气息、柔软的娇躯,毫无保留地向他强调,男子与女子天生体型上的差异,在在干扰着他的思维、心跳。

  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头一回与姑娘家如此亲近,他得费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抑下心头的悸动,不去想她。

  好不容易定下心思,他语音持平地道:“毒姑娘,现在我要脱掉你的衣服,帮你瞧瞧伤口。”

  即便肩上的剧痛已让她的心揪成了一团,封梨双还是耗尽全部气力,轻啐他一声。“啰唆鬼!”

  都已经是这种时刻了,这男子竟还抛不开礼教束缚,硬是要一一报备他的一言一行。

  她怀疑就算今儿个她昏迷不醒,他也会想尽办法把她摇醒,告诉她他的盘算、询问她的意见。

  不在乎被她取笑,司徒少尘斯文的脸庞透着股柔软。“骂我啰唆,好过你对我说‘不用你管’、‘不要你帮’,这些话让我很为难。”

  蓦地,封梨双粉颊上浮现娇红,那是她遇上他之后,抗拒他的口头禅。

  “若真让你为难……你……你就真的不帮我吗?”小脸轻轻枕在他的宽肩上,不知怎的,和他说话,她感觉到身上的痛减轻了一些。

  “没法儿不帮呐!”他屏着气,小心翼翼地边拉开她的衣襟边说道:“我说你不只是颗毒梨子,还是只小刺猬,一遇到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刺得满头包。”

  只是,无论她脸上表情有多倔强、语气有多坚定,终究还是一个娇弱的女子。

  “我……我对你很好了……做什么……这么、这么损人呢!”听着他用闲淡的语气陈述她的蛮横,封梨双抵在他的肩窝,闷闷地扬声反驳。

  那娇嗓虚软,却不难发现姑娘她心里有多么不服气。

  她有趣的反应,让司徒少尘不由得低笑出声。

  “你真坏!”封梨双被他笑得有点莫名其妙,若不是无力撒泼,她一定会狠狠槌他一记。

  司徒少尘挑眉,没好气地开口:“好了,不闹你,先把这药丸吃下,你身上的这伤得尽快处理。”情况实在有些诡异,他怎么会和受伤的她斗起嘴来?!

  “什么药?”他倒出黑不溜丢的药丸,取出两颗,搁在她的小嘴边。

  “这药可以帮你减轻痛苦,也会让你很快睡着。”

  “谅你也不敢害我!”封梨双张嘴吞下他送到嘴边的药,顺道不安好心地赏了他的指一口。

  被反咬了一口,司徒少尘挑了挑眉,没奸气地以深幽的眼神啾着她。“这是你报答恩人的方式?”

  封梨双笑而不语,心里、唇边却因他藏在话里的温柔,不自觉隐着甜美笑意。

  拿她没辙地敛下眉,他定下心神,仔细为姑娘检查肩上的伤。看见随着衣衫滑落,而露出的整片红肿肩背时,司徒少尘有些愕然地倒抽了口气。

  “怎么了?”

  他紧蹙着眉,绷声道:“不太好。”方才她竟还有心情与他说话,由此足以见得,她忍痛的程度有多么异于常人。

  额上疼出一层薄汗,封梨双紧咬着唇,双眸含泪地坚强问道:“那……会一直这么痛吗?”

  耳底落入她天真的问话,司徒少尘缓了缓声调。“傻瓜,天底下哪有治不好的伤?”

  说话的同时,他修长的指顺着姑娘优美的颈肩线条,轻轻按压着。

  不知是伤处泛着火热的痛意,又或者是他略带着薄茧的指沾了火,被他轻轻按压过的肌肤上一片火热,封梨双痛得瑟缩着。

  “忍着些,我得确定你受伤的程度。”

  “嗯!”眸底泪花乱转,她咬住嫩唇,小脸埋进他的肩窝,忍住了肩上剧烈的痛意。

  感觉到她的压抑,司徒少尘慢条斯理地吩咐。“真受不住要告诉我。”

  “嗯!”她又轻应了一声,心头恨恨地想着:下回若再遇上毒姥姥,她也要让她尝尝这滋味。

  细心地确定姑娘肩上仅受了外伤后,他才松了口气道:“幸好,肩胛骨只是稍稍移了位,并未碎掉——”

  他的话未尽,耳边却传来她轻浅的呼吸声。

  司徒少尘怔了怔,这才发现她不知在何时,因药效发作,已枕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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