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草地上的火热,还是床上的攻城掠地,甚至在浴室里,他都是大胆放肆且热情魅人的。
一夜来个五次,他把她整得疲 惫不堪,直到天色乍亮,他才罢休。
“什么?你还来——”这句话,她一晚不知问了几次,但每次都只能以惊喘收尾,直到疲 惫不堪地沉沉睡去。
她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从她房里悄悄离开的,只留下这一身酸疼给她。
“我的天。”她瘫软在床边,站不起来。
纵欲过度原来就是这么惨!今天哪还能上课呀!
突地,床头电话响了起来。
“你还好吗?可以上课吧?”
一听到是那富磁性的声音,她呆了几秒。
他人在哪里呀?怎么不陪她?
“不行。”她老实回答,不满地皱皱鼻子。“你在哪?”他把她“弄”成这样,还叫她去上课?
“上班,今天有一场新装发表会,等一下,我要跟一些MODEL去一家新开幕的百货公司走秀。”
“MODEL?女的?”她的口气听来有股酸味。
“百分之九十。”他说得淡然。
“都是很漂亮的那一种?”醋似乎喝太多了。
“跟你一夜温存后,花掉太多力气的我,看到再美的女人,都引不起我的兴趣了。”他说的沙哑亦诚实。
“是吗?”她口气倏地认真起来。“那以后你若是有走秀,还是什么发表会,前一天一定要告诉我。”
“怎么?你真的敏感得很可爱。”他轻笑。
那震动人心的笑容,一定有很多人看见!她心里飘过一丝不是滋味,混合着甜酸的感觉。
“你笑了是吗?是不是很多人都为你的笑容着迷了?”她紧张的呢喃。
她的话立刻把他逗乐了。
“我的笑容只为你展现,没其它人看得到的。这么爱吃醋?回来再让你惩罚我好了。”他调情般的挑逗明显而直接。“今夜,你到我房里来。”
“什么!?”她一惊,热潮立刻涌向两颊,半嗔斥骂道:“神经!”
电话线一收,她忙爬了起来。
抬头一看时钟——八点二十三分。
欸,上课了!
◎◎◎
珠宝界的大老要办慈善晚会,那话题有多轰动,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脚步近了。
因为,别墅里的气氛显得紧张,人人看到她就弯腰行礼,像是身份已定。
管家差小香抱来一些礼盒给她,打开一看,里头都是珍珠、玛瑙、钻石项链和一些胸针配饰。那夺目的光采几乎让她睁不开眼,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欸!这爸爸还真有钱啊!
“这些都是要给我的吗?”若蝶带了点自我调侃的语气。“我这乡巴佬哪受得起?”
“管家说,这些都是准备拍卖的东西,明天晚上,小姐要戴上这些首饰参加晚会。”
“明天晚上?”她一怔。这么快?
“是的,明天晚上。”话落,小香很恭谨地退了下去。
一会儿,沈妈带了一些服装设计师进来她的房间,仔细量着她身上每个地方的尺寸。
“沈妈,我明天可以不去吗?”她的表情黯然地想哭,可这时候子风却没在她身旁。
“小姐,你在说什么傻话?明天很重要。”大概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沈妈呆住了。
“我不喜欢……大场面……”好久没看到这般慈祥的脸色,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老爷是不喜欢热闹的人,这次为了替小姐名正言顺的发表身份才举办这场慈善晚宴,花费了不少心思。”当那两个设计师走后,沈妈才一脸笑意的瞧着她。
“我没有要他这么大费周章的承认我。”
“老爷是因为在乎才大费周章。你是他的孩子,应该觉得很荣幸,老爷是个很好的人。”
“不,我不觉得那是在乎。他把我当成一个操纵在掌中的傀儡,他想把我塑造成另一种假相,以满足他的虚荣心。”想到这些,她的胃开始不舒服了。
“小姐,你怎会对老爷有那么深的敌意?”沈妈不能相信的瞠大眼睛。
以古煌傲人的财富及在财经界的影响力,有多少人欣羡梦想着?!能当古煌的继承人或是他的孩子。
但,眼前的若蝶怎么像是被人强迫认父似的?
“打从二十几年前,他把我妈轰走,我对他的恨就一直吞噬着我的理智。”原是不想说这些的,但话匣子一打开来,她委屈得像个落难小孩,泪更是扑簌簌地直掉。
“听着——”沈妈带了一些严肃,但眼神却无比温和,口气更是诚恳的不得了。
“我不知你是怎么误会老爷的。你或许不知道,当令狐少爷告诉老爷有你的存在时,老爷有好几分钟都说不出话来。做他下人这么久,我从没见过他眼里流露出这么深刻的喜悦。老爷真的是很高兴。
老爷都快六十岁了,一直都不婚,确实是为了某个令他难忘的女子。你的存在,填补了他多少遗憾,你知道吗?他开始想学做一个父亲,你应该给他机会,而不是敌意。
“对你的母亲,他是该道歉,但不知者无罪。那年,太多莺莺燕燕来烦他,他弄不清真伪,这是他不对。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女人太过迷恋他……很抱歉,我不该批评你母亲,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母亲也该负点责任,你没理由全怪老爷。”
慈祥诚恳的语调分析得很中肯,让她傻住了,子风之前也是这样告诉她,要她不能全怪古煌,当年只是一场美丽的错误,是母亲太傻,太痴迷。
她的心倏地揪成一团,这全是痴迷惹的祸?
“小姐,请你接受他吧!老爷真的在乎你,他在努力学做一位‘老来得女’的父亲,你难道就不能当个以他为荣的女儿?再两个月,老爷就六十岁了,他老人家本来有些悒郁的心情,因你的出现才有了神采。”沈妈还在叨絮着。
若蝶突然想起古煌脑袋有颗肿瘤,心不禁沉了下来。也许,在天上的母亲也不希望她对他抱有敌意吧?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惹他生气。明天,我会调适好心情去见他的。”
“真的?小姐,那太好了!老爷一定会很欣慰的。明天的晚会是仅次于老爷寿宴最棒的活动,沈妈也很期待小姐的身份能公布,正式成为我们这里的一份子!”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轻松不少,是为了解开内心仇恨枷锁而感到轻松吗?
“令狐少爷还特地为小姐做了一套衣服呢!哎呀!少爷叫我不要说,看看我一高兴就忍不住告诉你了。老爷吩咐我要做一件给你,明天,小姐就有三套衣服等着换了。”沈妈笑得嘴都阖不起来,比若蝶这正主儿还高兴呢!
“小姐!你瞧,你有多幸福。”
幸福?是的,这是她曾想要的幸福。
在独自飘荡那么多年后——第一次,她有了这么安定的幸福。
那……她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或者这也是天上的母亲对她的期盼呢!
第8章(2)
◎◎◎
这是慈善晚会吗?
参与的净是一些政商界人士及一些她叫不出名来的企业家,整个会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灯光缤彩地——好无趣。
这是她的感觉。但,她却必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面对一切,站在古煌身边,她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舞台上刚刚进行了十多件珠宝拍卖。 古煌十分慷慨的宣布,因找回失踪多年的女儿古盼蝶,所以将珠宝义卖的全部所得捐出。
这样大手笔等于是抛砖引玉,拍卖的珠宝一件比一件叫价高。
台湾的人都这么有钱吗?简直让她大开眼界!
终于把十来件珠宝都义卖完毕。 古煌在气氛炒到最高点时,宣布她为古家独女,并持有他百分之五十的财产。
顿时,媒体闪光灯此起彼落。
明天各大报章杂志和电视媒体可能就会去追溯谷若蝶以前的生活,甚至连她母亲那边的祖宗十八代都会被翻出来。
老天!她可以想象的到往后的生活会有多不安宁。她不是笨蛋,不知后果,她可以拒绝吗?
当她听见古煌骄傲的宣布她的新名字时,她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慈爱的眼神。
他……他擅自把她改名叫盼蝶!?
也许,古煌认为这是他表达一个做父亲的最大诚意——用钱来弥补她,给她一个全新的未来?
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脸上只能挂着虚应的笑容。
令狐子风早就看出她佯装的笑有多勉强,但他别有目的的混在人群里,以气定神闲的浅笑看着台上的她。
难为她了。她的单纯,她的直率在这样虚假的上流社会里,显得格格不入。但她的灰姑娘际遇,定会让很多贪婪的人急欲巴结。
欸,义父百分之五十的财产?他老人家这么做是想让若蝶风光,可惜,这份殊荣只怕她消受不了。
子风想的一点也没错。
接二连三的问候寒喧人潮,开始令胃不舒服的她,冒起冷汗来。
子风在哪里?若蝶的眼光一直在吵杂的人群里,搜索着抢眼的高大身影。
这时的无助、孤单、疼痛该向谁说呀?
她已经很配合了,为什么她的王子还不来救她?
其实他是不能救她。她求助的眼神,他不是看不懂,但,子风决定“有必要”狠这一次。
念头才一闪而过,晚宴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令孤子风嘴角也扯开一丝微笑。
他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
跨入这晚宴的是个女人,一袭墨色无袖鱼身晚礼服服贴在女子玲珑有致的曲线上,外头罩了一件紫色长袖雪纺纱。整体看来是既古典又美艳,难怪她一出现,立即勾住所有人的眼光。只是——
她的神情是漠然的,冷傲的目光既美丽又疏离。
她是谁?虽无心制造话题,但焦点是挥之不去。
她的目光搜寻到古煌,走向他行个礼。
“伯父!父亲要我来向您道贺。这是一张一仟万的支票,父亲说是义赞您的慈善活动,请您收下。娟妮也顺便向伯父恭喜您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冷眸转向若蝶身上,若有所思的。
“你父亲是——”古煌似乎有一秒发怔,当他瞄到支票上的印鉴,立即洪亮一笑。“欧老没来,我这晚宴可会失色不少。才几年不见,伯父也认不出你来了,替我向你父亲道声谢。”
“父亲正在马来西亚忙着,下次伯父六十大寿,父亲定会准备惊喜的礼物给伯父祝贺,到时,我和父亲都会来参加伯父寿宴。”
“是吗?那可欢迎之至!”古煌点点头,精敛的眸光向人群望了一下。
“子风,出来招呼客人。玉石大王的女儿来了,你没看到吗?”
玉石大王?原本是东南亚拥有上亿资产的巨富欧昌德的爱女啊!真是不得了!
顷刻之间,镁光灯又闪个不停,焦点换人了!
“你们可以停下来吗?我很不喜欢曝光。今天在场有拍我照的底片,我全买下来。若有欲私藏的,我将以侵犯他人自由诉诸法律,请大家配合!”她美丽的冷眸锐利起来,令人身上的寒毛也跟着竖起。
好一个集贵气及傲气于一身的女子,令人不敢逼视冒犯。手中有摄影机的媒体都不敢再乱动。
子风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鼓起掌,唐突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十分帅气,俊挺非凡的强势神采亦吸引在场女性的注目。
“娟妮,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跟以往的小丫头判若两人。”子风的眼眸像燃着一簇野火,狂热的锁住这冷傲美艳的女子。
“子风哥哥,你嘴巴怎么越来越甜了?”欧娟妮带了一丝柔美笑容,冷艳的外表似乎因子风眼里的野火渐渐融化。
“看到你这样的美人,不甜点怎么行?”
娟妮向他走来,亲昵地挽起他的手臂,“这么久不见,别只用嘴巴赞美我,是不是该有些绅士风度,请我吃顿饭?”
“好啊,这有什么问题?请!”令狐子风挺拔的身材和一百七十公分高的欧娟妮搭在一起,两人看来真是出色耀眼。
在宴会的另一角,若蝶的惨白神情像在风雨中飘摇的一盏灯。
欧娟妮当然看到了,夺人所爱的戏码就是要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她比谁都清楚,所以——
挽着子风的手臂越粘越紧,美丽的笑容没一刻停摆。唉,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呢?大老远亲自跑这趟,就是要看看“假想”的情敌。
令狐子风别过脸,故意不去看那摇摇欲坠的身子。这很残忍,他比谁都明白,他嘴角浮起一缕高深莫测的笑。
“走吧!我的跑车在外面。”他绅士地伸出手臂,向外比了比。
欧娟妮对他技巧地挣开她的黏功倒不以为意,大步向外走之时,还给了脸色极差的若蝶一记挑衅眼神。
令狐子风回头,向古煌请示一下旋即走人,连瞄都没瞄若蝶一眼。
为什么?一种心被撕碎的痛楚,刹那间模糊了她所有视线。
若蝶想举起手轻轻擦拭那不争气而掉下的水珠——从一颗、一颗,变成一串接一串。
但,她讶然的发现,自己成了一尊僵硬的石像,竟动弹不得。
曾几何时,她自认的幸福已随风离去。美梦一旦破碎,揪心起来竟是如此的痛。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也走向和母亲同样的路了——一样的一厢情愿,好讽刺!
宴会的空间很大,人也很多,若蝶却只听到自己的哭泣声音。
“爸。”这是怎样令人艰困又心酸的字眼,若蝶吐出这字,她相信四周的吵杂定能盖过她这声蚊子叫。但是,若不叫,还有谁能帮助她?除了近在咫尺的父亲。
古煌居然回头了,他听到了?
“蝶儿?你怎么了?”
蝶儿?若蝶的肩膀微颤,心中百感交集。
这就是有爸爸的感觉?这就是母亲临死前的期盼?
冷汗从她苍白的雪颜滑下,伴随着一颗颗的泪水。
不行了!她感到一阵晕眩,一双手适时扶住了她。
谁?汪枫?那诚恳的一张脸,似乎好久不见。倏地,她脑中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9章(1)
卧房里的光线乍亮,一时之间,令她不能适应。
映入眼帘的是古煌闭上眼睛的样子。是古煌在守护她?若蝶在刹那间有丝感动。
“爸。”这次的叫声不再是那么困难,连她自己都好惊讶。
“嗯,你醒了?”古煌张开了一双有些疲 惫的眼,脸色随即一沉。“你是不是常胃痛?”
“嗯,这是老毛病了。”她惨白的容颜浮起一朵虚弱的笑。
“紧张能使我胃痛,不安也能使我胃痛,我习惯了。只要吃点药和睡上半天就可以了。”她话停了下来,像想到什么,口气歉然:“我一定破坏了你的晚宴,扫了你客人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