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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爷莫怒 page 11 作者:舒莉

  一旁的安书插嘴。“王爷这可莽撞了,若是寻常人家退婚自是如此,可宫中指婚等于圣旨,容得着自己退婚另许吗?您就不怕担抗旨之名?”

  “这……”巴图鲁亲王见安书把罪名扣在自己头上,连忙搬出太皇太后当挡箭牌。“退婚之事,臣早已告知太皇太后,王爷之言未免过重。”

  费扬古直盯着巴图鲁亲王,问:“若王爷不只抗旨,还欺君呢?”

  欺君乃死罪,他竟敢诬他?“胡言!本王何来欺君?”

  他拿出那被齐琪格藏在房里的画像。若不是那日齐琪格身分曝光,他提起画像的古怪,哈萨哈才吐实画被齐琪格扣下,怕是无法找出来当证据。

  “臣手边尚有当年宫里赐下的格格画像,只要任何人一看,就知道其人必不是齐琪格……背着圣旨捏造格格画像,王爷说这是不是欺君?”

  巴图鲁亲王一见画卷,表情立即转为古怪。

  当年他因不满这件婚事,一气之下命令画师把格格画得丑,故意要让对方不好过,甚至也想过干脆来个移花接木……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此画早应下存于世,没想到竟还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待太皇太后看了画后,也皱眉问他。“你故意命人捏造出这幅画,是什么用意?莫不是一开始就存着退婚的念头吧?”

  “这——”巴图鲁亲王脸红一片,却无话可说,只怪自己当初没料得今日景象。“臣不敢。”

  “你不敢?”弟弟的心思她怎么会摸不透,怕是有那个想法没那个机会而已……太皇太后气得将画像掷回去给他。“欺君的证据都在眼前了,还说不敢?你当大清朝是姓爱新觉罗,还是姓博穆济吉特?”

  见他连画像都敢动手脚,她只觉弟弟的胆子真是太大了,是不是以为姐姐是太皇太后,所以连先帝圣旨都不放在眼里了?

  见她动怒,巴图鲁亲王只好下跪认罪。“臣知罪,一切都是臣的错。”

  不忍爷爷被责怪,齐琪格也跟着一跪。“姑奶奶,爷爷都是为了我,如果您要论罪,就连我一起论吧!”

  太皇太后清楚这事是弟弟做得过分,何况齐琪格与费扬古都已有情,多莽肯定是不能嫁了,于是转向费扬古。“费爵,你说怎么办?”

  看着齐琪格请罪的身影,费扬古的心都揪紧了,他本想用欺君的罪名制约巴图鲁亲王,要他解除齐琪格与多莽的婚事,可终究连累齐琪格一道请罪,只因血浓于水,他若要伤人,势必也会伤了她……

  “臣无意告王爷欺君,想此荒诞之事并非王爷敢为,其中一定有误会……既然臣与齐琪格相爱,臣只恳请太皇太后将齐琪格赐与臣,恢复我们的指婚。”

  太皇太后讶异他说的话,本想今日若是费扬古死咬他的欺君之实,就算巴图鲁亲王是她的亲弟弟,她也无法可救,可是他却帮弟弟脱罪……光凭他的大度,太皇太后也知道该站在谁那边。

  “好……你们指婚在先,有情在后,没道理不给你们完婚,就当巴图鲁亲王不察内情才另允了多莽贝子的婚事,我就准了你的请求。”

  巴图鲁亲王难耐地道:“可是太皇太后,他诱拐格格的罪……”

  “都给台阶下了,不要不知道该下。既然他们两人有情,也有过婚约,谈何诱拐?”太皇太后冷眼制止他。“你若嫌顶子太硬,非要扛欺君这个罪名,好……那就去向皇上禀告吧!”

  闻言,巴图鲁亲王再不敢出声,只得俯首接受旨意。

  齐琪格见太皇太后允了婚事,也不追究费扬古的罪,连忙感激地磕头一拜。

  “齐琪格谢姑奶奶恩典……”

  “齐琪格,姑奶奶再问你一次,这婚的确是你心底想要的,没错吧?”

  她抬头,把欣喜的目光对上费扬古,然后表情含羞地再度迎视太皇太后。

  “是,确是齐琪格心中所想。”

  这才是待嫁女儿的羞模样啊……太皇太后由衷地吁气,算是了了桩心事。

  “幸好皇上指婚的旨意还没下……那就由我直接下懿旨,选个最近的吉日,你们准备大婚吧!”

  第8章(1)

  当太皇太后命人告知国丈府,因为齐琪格曾有婚约,故考量后还是决定将她指回给费扬古,并另许一位科尔沁格格给多莽,还亲下懿旨命两对佳偶同日成亲时,多莽简直没想到自己非但没能陷害费扬古,最后还娶不到齐琪格……只能有苦说不出,巴巴地见他们双宿双飞。

  齐琪格与费扬古奉旨大婚那天,不仅宫里派人送来贺礼,连皇上都亲临为他们主婚,上门恭贺的宾客更是络绎不绝。

  直至喜夜深沉,费扬古好不容易终于喝完宾客敬的酒,才在哈萨哈的扶持下,抽身回到喜房。

  “齐琪格,你在哪儿?”他一进房就找他的福晋,今晚被灌了太多酒,他难得醉到头晕难支。

  “爵爷,这里有桌子。唉呀,您小心点……”哈萨哈好不容易扶他进房,赶紧让他在榻前坐下。

  原本被喜娘们侍候着的齐琪格听见动静,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不顾喜娘们与桂花的劝阻走出内室,诧异地看着仰躺在榻上的费扬古。

  “怎么回事,爵爷怎么了?”

  福晋,爵爷今晚被灌了太多洒,怕是醉了……”

  “谁说我醉了?”费扬古撑起上半身,驳斥哈萨哈的话。“不过几斗水酒,哪能轻易醉倒我?”

  齐琪格见他还清醒,便松口气。“我看没事,哈萨哈,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福晋,那合卺礼……”

  “爵爷都累了一天,别管那些礼了,还是让爵爷早些休息吧。”齐琪格才不在意那些礼数,反正皇上都亲临主婚,就算不行礼,他们都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是,那老奴带大伙儿下去了。”哈萨哈应完,便示意喜娘们退出喜房。

  “齐琪格?”

  一群人鱼贯走出,门扉轻掩之后,费扬古唤了她一声,于是她立即关心地回头。“怎么了?我在这儿呢……”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仿佛想将她烧尽。“这屋……怎么这么热?”

  “热?”现下才三月,夜气还凉着呢。“是不是酒热发作?我帮你脱件衣裳,让你凉快点吧。”

  于是她帮他卸下红色绸衣、外袍褂……直到他健壮的身躯只剩一件棉衣。

  “你不热?”他自己觉得凉快了,便关心起齐琪格来。

  “我……”齐琪格愣了下,他是要自己也把衣服脱了吗?这么一想,心里不禁娇羞起来,粉颊也一转为红。

  只是她来不及有所动作,他已经起身压向她,齐琪格耐不住重,便仰身往床榻倒去。

  “爵爷……”她娇嗔一声,想从他身下爬起,但费扬古的铁臂紧紧锢着她的娇躯,根本不让她动着半分。

  “齐琪格,我们终于成亲了,对吧?”身子相贴,她听到他感叹的声音。

  她不再挣扎,紧紧趋近他。“对,我们成亲了。”

  “太好了。”他微笑,随即将脸庞凑上她的玉颊,用温度感受她真的在自己身边,他没有作梦。“齐琪格,你的报答要得我好辛苦,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你离开我,知道吗?”

  “知道了。”齐琪格笑开娇颜,用娇唇轻点了一下他。“我如今是你的人了,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她的顺从勾引他的yu/望,他撑起身躯,俯视身不如梦中仙女的她,气息浑厚地仲手解她的衣扣。

  可是他头晕得厉害,竟难专心解开衣扣。

  齐琪格见状,握住他的大手,娇颜绽笑,自己解开了衣扣,一层一层,直到她光滑的肌肤裸露于他眼前。

  然后,她伸手牵着他的手,将之放在自己的柔软胸房。

  指尖传来她的温度,他不自觉掐揉,她便张唇,险些叫出声——

  热情一触即发,她虚软地只能攀着他的颈子。“爵爷……”直到她渴求地唤他,他终于将最完整的yu/望推进她体内,用最直接的爱诉尽对她的所有感情……

  酒醉酣眠,费扬古醒得比往常晚,当他佣懒而醒时,窗外早已是阳光遍地,已近晌午。

  他没看见齐琪格,于是起身披了件单衣,便到院里找自己的福晋。

  走访四处都没看见她身影,他还以为她不见了,最后才在牲厩里找着了正与桂花一起挤羊奶的齐琪格。

  如同确认昨晚并非一场春梦,他安心地笑了。“齐琪格!”

  “爵爷,你醒了?”她欣喜回头,双手以布擦拭后,便往廊上的他步来。“肚子饿不饿?我先帮你泡壶甜茶好吗?”

  “好。”他搂搂她,她身上的衣裳是用宫里赐下的江南绸缎裁作的当季常袍,显示她现在的身分是福晋,可不是以前的丫头了。“以后你想喝甜茶,吩咐下人挤就成,不要自己动手了。”

  “没关系,这事我在关外每日都做,府里可没有人比我顺手。”

  “那是在关外,现在你生活在关内,这些事都不需要你做。”费扬古不想看她如此辛劳。

  明白他的心意,齐琪格娇颜微红。“那爵爷让我做些什么?”

  “嗯,莳花养草,做做女红倒是不错……再不然,你也可以像明玑格格那样读书练字。”

  莳花养草是哈萨哈的活儿,做女红她心眼又不够细,至于读书练字嘛……

  她爷爷不喜欢中原文化,家里汉书没有几本,幸好她与哥哥曾向中原来的译官学了几年书,这才识得汉字,已经很厉害了。“咳——爵爷,我看我还是管管家务比较合适……”

  他不阻止,只要她别再做粗活。“好,你喜欢就成。”

  “爵爷。”这时,哈萨哈跑来报告。“明玑格格与额驸来访,两人正在前厅等着昵。”

  费扬古与几位格格额驸都熟稔,彼此往来也不拘小节,随意得很。“那请他们稍坐片刻,我们随后就到。”

  “是。”

  待哈萨哈走远之后,费扬古心念一动,突然一把抱起齐琪格,把没预料的她吓得惊呼连连。“爵爷,你做什么啊?”

  他冲她笑开英容。“带你回房帮我更衣,不然你说我穿成这样,怎么见客人?”

  他摆明在捉弄自己,她不禁娇嗔。“更衣就更衣,你抱我做什么?”

  “抱你顺便一起换啊,瞧你挤得一身的羊奶味,我不帮你换身衣服,等等见着了客人,岂不让人说我虐待你?”

  他语似正经,其实一点也不正经,教她羞红了小脸。“爵爷……你可别误了事,前头还有客人在等……”

  “他们等他们的,我又没跟他们约时间。”费扬古说得干脆,同时抱她进了房门,将两人远远抛于众人之外。

  “爵爷……”她才抗议,绵密的吻已经落下,一身的华美丝绸也被他毫不留情地卸下。

  再无言语,喜字犹在的红帐里只剩两人缱绻的吟喘,延续着昨夜的炽热爱火。

  费爵府大厅,鄂士隆与明玑并坐等候,直到茶干了再添、都快喝罢两壶茶了,还是不见主人来见。

  “哈萨哈,你真报过讯了吗?”明玑等得久了,忍不住发问。“舅舅、舅母知道我们来了吗?”

  “知道知道……格格,您再稍待一会儿,应该……快了。”一旁的哈萨哈净是尴尬陪笑,却也不敢去催。

  见状的鄂士隆料得原因,只好闷咳,道:“呃……他们大概正在忙事吧,不如我们先回府?”

  明玑单纯地问:“额驸,他们忙的事,不能让我们见吗?”

  这话堵得鄂士隆无言,还真不知如何解释他们在忙的“事”,只因他与明玑自幼大婚,多年以来情如兄妹,至今还未行过周公之礼呢……

  他只得再闷咳一声,回避明玑不明所以的眼神。

  费扬古与齐琪格终于在这时来到前厅,两人都换了套新衣裳,神情恩爱,无比春风。“格格、额驸久等,刚不小心弄脏了衣裳,所以晚到了。”

  明玑抱怨。“舅舅,您衣裳可换得太久了,我与额驸茶都喝了两壶呢!”

  她是就事论事,可听者有意,齐琪格马上脸红了。

  瞥见妻子红颜,费扬古忍不住心动,索性握住她的手。

  他的安抚却惹得齐琪格更羞。大庭广众下,瞧他递来的目光呢!岂不让人知道他们刚刚都做了哪些好事……

  她赧颜抽手,却不敌他的手劲,她恼羞成怒,便抬起花盆底偷踩他一下——

  他早知她会犯恼,缩脚闪过,英唇更是得意地露笑。

  无赖——她睨他,哑着声骂人。

  他无赖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缩进怀里,他笑着示意。

  一场恩爱,终于有人看不下去,用力咳嗽打断。“咳咳!”

  见鄂士隆屡屡咳嗽,明玑也终于调回惊讶两人打情骂俏的眼神,关心自己的额驸。“额驸,怎么一直咳呢?你人不舒服吗?”

  “不,没什么……”

  “额驸吃味了吧?”费扬古也知道两人还不是真正“夫妻”的事,因此坏心眼起。“怕是嫉妒我们恩爱,也想跟格格如此吧?”

  鄂士隆冒火瞪他。“费扬古,说什么——”

  “额驸……”明玑唤他,要他别对舅舅太无礼了。

  “罢了!”费扬古朗笑起身,收起玩笑。今日府里春花开,不如我们去池边赏花,边坐边用午膳吧。”说完,他也带着齐琪格往外走。

  待两人走出,鄂士隆怕她真听进费扬古的话,以为自己贪色,只好解释。“格格,你别管费爵说的话,我们这样便好,用不着学别人。”

  闻言,明玑的心底却有些小小失望。虽然待她如妹的额驸向来对她很好,但这会儿她却羡慕起舅舅与舅母的亲昵恩爱,很想学他们那样呢……

  当鄂士隆踏出前厅,目光一回,瞥见远处前方的两人身子相拥,唇颊相贴,竟上演起令人脸红心跳的恩爱戏码,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额驸,怎么不走呢?”

  想到明玑在身后,鄂士隆怕又给她撞见不该看的,只好转身捂住她的眼睛,带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呃,我突然想玩躲猫猫,不如我们来玩吧!”

  都大人了,还真似小孩?“怎说玩便玩,还我当鬼?”

  不过,她心里挺高兴,因为他很久没这么靠近她了呢……

  她想着微笑,抬手反握他覆在眼前的大手,珍惜着在他怀里,这半时的亲昵。

  “好吧!不过抓到了你,可得换你当鬼哟……”

  满园春花,其实是处处春情,只差含苞或盛放——

  第8章(2)

  转眼春去秋来,两人成亲已过半年。

  在半年的新婚日子中,两人形影不离,还曾同去蒙古探亲。

  巴图鲁亲王已认了他们的亲事,只因发现多莽其实是个浪荡子,未立福晋家中便小妾成群,倒庆幸起孙女嫁的是费扬古,只一心一意对着她好。

  费扬古也对他毫不记仇,来蒙古一趟,处处事他如亲爷爷,就算巴图鲁亲王一开始碍着面子,态度倔硬,费扬古也不退缩,硬是陪着他老人家打猎喝酒,也让巴图鲁亲王见识了他的真本事,竟英雄惜英雄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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