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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嫁总裁 page 9 作者:简薰

  不需要华服,也不用美食,平平淡淡就很开心。

  没想到就在她快攒够钱时,遇到了靖王。

  两人有时候开船游湖,有时在外郊骑马,他喜欢听琴,遇喜十五岁后便不再背新琴谱,但为了他,她又开始一曲一曲记下来。

  有次他说,带她上街走走。

  城东热闹,她自是去过,可见他却不往大路,尽往小巷子钻去,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不久,进入一间干净的小房子。

  交谈过后,遇喜才知道,小房子的主人是宫中退休的制琴师,他带她来量手,要给她做一把琴。

  一个多月后,那把琴到了她手中——琴式似宣和,非宣和,左侧半朵牡丹,那是皇室之纹,既想表达此琴出处,又不便说得太明,便是半朵为凭。

  第一次,遇喜觉得靖王可能喜欢自己。

  但也不过就在瞬间而已,因为靖王接下来便说,让她别想多,因为她原本的那把花魁琴声音实在太沉,他听不惯。

  美梦瞬间而醒。

  是啊,他身分这样尊贵,怎么会喜欢自己。

  遇喜渐渐明白朝夕姑娘口中那句“身分不配”是什么意思。

  即便他带她游湖,骑马,对奕,与她谈天说地,那也只是因为她能懂他说的话,其他,与感情无关。

  三千的赎身银,终于是存够了。

  遇喜想离开,但又想,自己若离开了,只怕一生都见不着他了。

  想了想,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就这样过了两年多,有天朝夕姑娘叫了她过去,那小厅里,靖王也在。

  朝夕姑娘把她的卖身契给了她,“靖王给你付了赎身的三千两,你等会拿卖身契去官府消了花押,此后便是自由之身。”

  朝夕姑娘说完这话,便走了,小厅里留下她与靖王。

  遇喜想,这是要带我回王府吗?但怎么想都不是。

  正当疑惑,只见靖王走过来,给她理了理头发,“你便去收拾一些东西,我命人送你出城,出城后,就去南方吧。”

  “为什么要送我去南方?”

  “你不是一直很想看看大海吗,便去看一看吧,我过些日子就去找你。”

  那是她跟靖王最后一次说话。

  她出了城之后,刚开始的确是朝南方走的,可是才半个月不到,便听说靖王跟王妃被杀之事。

  她当下便回到京城,给靖王跟王妃收了尸,天热,她力气也有限,心想,反正靖王府早就是废墟,不如便去那里火化了再说。

  靖王府的朱红色大门上贴着封条,女人不管,撕下门上的封条之后,便把牛车赶了进去,路上自是有人跟在后面看,她也不怕,反正,也没什么好怕了。

  大火在院中烧起,遇喜突然想,自己曾经是那样希望能进来靖王府,没想到终于是进来了,却是一生一死,他的书房,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他身边的侍卫曾说,虽然后来已经知道那两丫头一滑胎一溺死跟王妃无关,而是大将军指使,但靖王还是无法不介怀,常常一个人在书房,一待便是整个下午,不让人进去,也不怎么出来。

  那么一个心游天下的人,书房到底有什么,可以让他待得住?

  靖王府很大,遇喜直找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靖王书房所在。

  四周有几株大树,隐隐听得见鸟鸣声,前面一个小塘,塘里金鱼游啊游的,延墙而植的紫阳花开得十分美丽。

  遇喜推开那扇雕着祥云花样的木门,案头在左边,窗旁放着一张卧榻,右边偏房则放了一架又一架的书。

  她走向左室,手指轻轻抚过书桌,笔架,砚台上,墨已干涸。

  她坐下。

  所以,他很长的时间看的都是这样的景色。

  空荡的房间,十几个架子的书。

  案头上一叠宣纸。

  看样子他走得匆忙,那宣纸乱得很,好像是匆忙放上的。

  遇喜把放在笔洗里的笔拿出来挂好,那半盆水则是拿去外头倒掉,接着拿起挂在椅子后方的小巾擦起桌子。

  那叠宣纸,则是一张一张重新叠好。

  遇喜一张一张收拾,直到剩下没几张时,这才发现最下面那张上有图案。

  把剩下的三四张一起拿起,那画纸上的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眉眼含笑,嘴角轻扬,一身红色披风——不是自己,又是谁?

  靖王怎么会画自己的画像?

  她后来把整个书房搜个遍,在那卧榻下面发现一个箱子,里面有上百卷她的画像,春夏秋冬,整整三个年头的变化。

  他们是三年前的夏天认识的,最早的一张画,便是在那个夏天。

  她是天琴阁的花魁,衣服一年四裁,虽然衣裳极多,但她记性极好,一件一件都记得是什么时候,那分明是第一天见面时的模样,绿色对领,两层绕裙,鸦青色束带,天气热,她有些中暑,因此那日戴的都是玉器,不戴金银。

  靖王抽斗里有个小盒子,放着一方手帕,小香包,跟一只耳环,那都是她的,骑马掉在城外,由于不是值钱之物,因此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没想到,他竟去找了回来。

  靖王也喜欢自己,到这时她已经不用怀疑,可他怎么又不说?

  难道是因为王妃不孕,大将军又护女,怕自己受到牵连吗?

  满心疑惑,只是这问题,已无从解答。

  第6章(2)

  遇喜带着那一箱画,已不想再去海边,而是随便找个小村落住下,卖绣品度日,隔壁大娘见她年轻,几度想给她说亲,都被她拒绝了,只说丈夫过世,只愿守寡,不愿再嫁。

  又过数月,便听见大将军兵败消息,她在街上听见消息时,发呆久了,染了些风寒,原以为几帖药便好,可没想到这风寒来势汹汹,才几日,她竟是连床也下不得。

  遇喜知道大限将至,将手边金银都托给隔壁大娘,托她两件事情,一是她死后把她跟那些画一起火化了,第二件事比较难,把她的骨灰,送入已经成了废墟的将军府祠堂。

  此后几度昏沉,也不知道是梦,还是自己真的魂魄离身,真见到那大娘跟丈夫把自己骨灰送入已经焦黑一片的将军府。

  再后来,便又是几度昏沉,睁眼,已经到另个世界。

  并不是不害怕,也不是不惊慌,只是她早练就喜怒不形于色,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暂时假装没醒,等想好了,再做打算。

  朝夕姑娘一旦醉了,话便多了,她以前听朝夕姑娘说过自己原本是别的世界的人,谁知一个地震,便上了王家休妻的身,容貌不同,身分不同,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刚开始,可烦死人了。

  当时大家都觉得朝夕姑娘肯定是入戏深了,那几日戏班演的戏码正是这样的故事,可现在想来,只怕朝夕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有底归有底,但终究是陌生,遇喜决定多装睡几日,多听一些对话,再来做决定。

  也不知道装了几个昼夜,但在听到那一模一样的声音时,忍不住睁了眼,看到竟然是靖王的脸。

  有点忧虑,有点烦心,不是正对着自己的模样,她原觉得他只是跟靖王长得一样——正这样想的时候,却见到他手上的胎记。

  不是一样,真的是他。

  只是,这个他,不认得自己。

  遇喜想,那也不要紧,我认得你就好。

  只是没想到命运再给了她一次机会的同时,又给了她一道难题——这一次,两人的身分依然不相称。

  他是白手起家的企业家,而她,依然是戏子,除了跟遇喜长得一样的好相貌,其他都很糟。

  在华朝,她是才女,在这时代,她却像个幼儿,什么都不会,而她擅长的,却是这世界最不需要的,他会再次喜欢上她吗?

  于是当他问起真正的她从何而来,她半真半假的说了,不想瞒他,但也鼓不起勇气完全坦承,故事有些瑕疵,所幸他没有追问。

  住在一个屋檐下对她来说,是长年以来梦寐以求的,贺盛泽就是靖王,他们不只脸孔,连个性都一模一样,遇喜不是没感觉到他的心动,但也不是没感觉到他的犹豫。

  他说,以前成过一次亲,但那妻子却害得全家身陷绝境。

  遇喜听了自然觉得稍稍安慰,自己并没有被嫌弃,但又觉得有点着急,她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也不想再等一上辈子,她等了他三年,只等到他被赐死的消息,这一次,她只想珍惜当下。

  见他犹豫,她只能再次的,以退为进。

  从以前开始,他就是吃软不吃硬,只要她放弃了,他就会屈服。

  她放弃跟他回家,他就带她回家了。

  于是她左思右想,这次,决定放弃跟他在一起,只要她能沉住气,他就会跟她在一起。

  于是,她趁着“贵妃新传”上戏当天跟经纪人见面的时候,说起搬家的事情,经纪人大概太多艺人要忙,居然没发现她哪里不对,直说好好好,没问题,会尽快找。

  女人决定搬出贺家,他会想她的——这点,是她使计了。

  她前世已经跟他相处了三年多,后来又在靖王府看完他所有的手扎,对他所知甚深,他个性没怎么变,他对她来说,是摊开的书,她知道怎么做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有所回应。

  她不在乎名分,也不是想要结婚,可是,她想要承诺,想要听一句,始终没听过的话。

  她希望他能跟她说,可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他的画。

  还叫了她的名字,遇喜。

  “看来,我是让你很伤心了。”

  女人走过去,把那些画一张张收起来,“不会担心这些是我故意设计想眶你的吗?”

  “你不是。”

  “这么信我?”

  “我知道你不是,你不会,因为——”男人指着那些画,“你花了很多时间来记得我。”

  “你就没想过,这些故事都是我的妄想?”

  “老实说,想过,但只有一瞬间,因为我很清楚,你跟原本的苏若蔷不是同一个人,而且你第一次跟我说起那花魁早早便死时,我听了有点痛——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可我现在知道了,我把你送走时,一定是希望你过得好好的,长命百岁,儿女承欢。”

  遇喜睁大眼睛,这……

  她在靖王府的废纸蒌中,便是看到这八个字,靖王写了好几张,好几百次,长命百岁,儿女承欢,长命百岁,儿女承欢……

  男人把她拉进怀里,“别哭。”

  女人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闭上眼睛——上辈子,他总是举止合宜,他们连手都没有牵过。

  “我以前,真的很糟糕吧?”

  “不是的,我伤心是因为常见面时,不知道你的心意,等知道你的心意时,却已经天人永隔,命运给了我新的机会,可是,我们的距离,却也没有比较小,你依然是声名显赫,而我,依然得不到世俗的认可……只是有点感伤,但并不是抱怨,我很感谢上天对我这样的眷顾,能再遇见你,我已经没什么好遗憾了。”

  “你不遗憾,可我遗憾。”

  “你有你的考虑,我懂得。”

  “我们,”男人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措辞,深吸一口气之后,“我们结婚吧。”

  女人呆住了——这是她想要的结果没错,但来得太突然,完全无法反应,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她以为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那个时间居然是瞬间。

  男人又补上一句,“等下就去登记。”

  “真,真的吗?”

  “真的。”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男人把她抱紧,用下巴去磨她的额头,“老实告诉你吧,我今天跟赵凛月见面了,他告诉我,花魁琴是量手而制,只有花魁本人最顺手,我想起你弹琴的样子,马上知道你不是那个什么遇喜的姐妹,你就是天琴阁的花魁遇喜,至于隐瞒的原因,我也能隐约猜得出来,那是命运对你的不公平,不能怪你。

  “知道赵凛月很喜欢你,觉得有点紧张,可是又有点疑惑,若那花魁对靖王如此情深,你又怎么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喜欢我——我们住了一个月,我很确定,你是喜欢我的。

  “回到家,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想进来你房间看看,看到画像,我便明白了,我是他,他是我,所以我会在那间店,一眼看中悬在角落的那把琴,所以你才会第一眼见到我,就说要跟我回家。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以后也不可能想起来,可是,我记得你——虽然只是感觉,可是,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在医院你说要来时,我很抗拒,怕多一个人不方便,可完全没有,我还是觉得很自在,不但不觉得被人打扰,还觉得是多了一个人陪伴,上星期你开始上戏,几天没能见到,我居然觉得屋子有点大,有点空,可我明明已经在这边住了两年多。

  “遇喜,我们结婚。”

  女人点点头,“嗯。”

  然后,真的结婚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登记,可是身分证已经换了,上辈子她只想当个近身丫头都没能完成愿望,这辈子却成了真正的正妻。

  然后,两人约法三章。

  忘记过去,不再提靖王跟遇喜,此后他们就只是贺盛泽跟苏若蔷,以这两人的身分,好好过日子。

  女人觉得这样很好——遇喜一生二十年,苦比乐多,幼年与至亲分离,在水月楼两度被打得几乎绝命,遇见靖王懂得爱情,但等待她的,却是无尽的眼泪与绝望的守候。

  就忘掉那个名字,从此只当苏若蔷。

  靖,不,贺盛泽说了,以前的苏若蔷不让人待见,以后也许她会因此遭罪,他不会在乎,她也别在乎,若有人欺侮到她头上,让她别沉默,不需要像上次被八卦周刊包围那样,为了保护他,什么也不敢说。

  女人微笑说,好。

  拍片现场。

  今天,是贵妃与婉仪第一次见面,剧情很简单,婉仪在御花园口无遮拦,贵妃刚好听见,婉仪下跪认错,贵妃踩她手以为惩罚,另罚半月例银,谁知婉仪不知好歹跟贵妃推闹起来,被贵妃旁边的大宫女一推落了水。

  拍摄第五十天,女主角楚如怜跟女配之一的苏若蔷终于对戏,赵大风特意发消息给媒体记者,请大家来采访。

  楚如怜是知名演员,这出戏本就是为她量身打造,但在上星期的宣传照片中,苏若蔷那张抿胭脂的剧照,确实让人倾倒,剧组乘势追击,把苏若蔷化妆挽发那段剪了出来,放上网路,才不到三天,点阅率就破了百万,点击数甚至还超过楚如怜的入宫预告,故此,过往不太有记者感兴趣的拍摄中报导,这次倒是意外的来了多家媒体。

  赵大风一看也乐了,原本是想拍摄前采访,这下改成让记者们侧拍摄影。

  苏若蔷早化好妆,换好衣服,在曲桥上等着。

  在旁边给她打伞的,是佳笙,“大嫂你要小心,楚如怜那人真的很卑鄙的,哥跟你说过她以前怎么陷害家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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