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瑶哪吞得下这口气?“要我改性子?你凭什么要我改?你为什么不让不凡恢复成最初待我的模样?”
“妹妹,人与人之间是不能只要求别人付出,而自己却不付出……”
“不要对我说教!你没资格对我说教!”江诗瑶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说,直接打断了岳凝儿的话语。
知道江诗瑶听不进劝说,她也不想再多说,但看着那一大包的金条与珠宝首饰,那些值不少钱吧?
那是慕不凡努力赚来的,她忍不住又想劝江诗瑶了。“妹妹,你身为慕府的二少奶奶,吃好、住好、用好,还有固定的零用钱,若你还想再攒些钱,不凡应该也会给你,但你不该悄悄把这一大包金银珠宝给带出去,这么做是对不起不凡的!”
关于零用钱的问题,岳凝儿问过慕不凡是否还能领取?
慕不凡告知奶奶走后他并未删减那项开支,因为就算他们没有交集,她也还是他的妻子。
“揽了都揽了,那我不带出去就是,以后也不会这么做了。”
江诗瑶再气、再不甘心,也不敢任意恶言相向,她心想,若是顺着岳凝儿,或许岳凝儿就不会去向慕不凡告状。“你该不会多嘴的告诉不凡这件事吧?”
知道江诗瑶的担心,她便顺势说道:“只要妹妹能好好的与不凡相处,让不凡能幸福又快乐的度过每一天,那我就不会说。”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江诗瑶完全没想到岳凝儿的期望竟会是这么简单,她应该希望他们不会幸福才对!
“算是吧!”若是江诗瑶愿意改改性子、愿意听人家的建言,她又何须跟江诗瑶谈条件呢!
虽然认定岳凝儿是在玩什么把戏,但她此刻无法顾虑太多,只能先答应下来。
“好,一言为定,不过我要你马上回茶茶谷去!”
两人谈定后,江诗瑶领着小月抱着包袱回房;岳凝儿则是领着小春与长毛回房整理行李,并写了一封辞别信。
只是……没人发现转角处有一抹伟岸的人影,就只有长毛回头看了转角一眼!
等岳凝儿一上马车,慕不凡便走进她的房间,果然如他所料,桌上躺着一封留给他的辞别信。
打开信封,信封里除了有信,还有那只绣荷包——岳凝儿在绣荷包上头又加了三个字,是他的名字慕不凡。
慕不凡这三个字与岳凝儿是一样的,都是歪歪斜斜的活像小孩子练的字似的,可他看了却很窝心。
岳凝儿在信上写着,希望他和江诗瑶能幸福快乐的过日子,能快快生下孩子;她说只要他能幸福快乐,那么她也会很快乐幸福。
最后,她要他不要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这辈子,他的头发就只能由她来剪!
第10章(2)
“凝儿啊凝儿,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会幸福快乐呢?”看完信,慕不凡自言自语着,一颗心因无法与心爱的女人厮守在一起,感到难受极了!
将荷包紧握在手心里,拇指在两人的名字上来回摩挲着,想起岳凝儿早些时候与江诗瑶的对话,那两个女人,哪一个是全心全意的在爱他,不是已很明显了吗?
可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上天是将岳凝儿给了他,他却偏要逆天而行,非要娶江诗瑶;如今为了府里的安宁与他的信用,他不得不和岳凝儿分隔两地!
他是活该承受这种相思之苦,却连带害苦了岳凝儿。
武叔告诉他,他可以不让自己过得这么苦,只要常去茶茶谷就行,因为他去茶茶谷并不会违背他对江老爷的承诺,只是得委屈岳凝儿喝下避妊药。
天晓得他有多不忍让岳凝儿喝下避妊药,但只要跟她在一起,他又忍不住想要她。
他有多希望自己和岳凝儿能像一般的夫妻那样天天在一起,他更希望岳凝儿替他生养孩子,只是以江诗瑶那性子与度量,她绝不可能让岳凝儿长期住在慕府!
“二少爷,焦伯和孟伯到了。”
“大家坐。”
三人落座,慕不凡指示,“孟伯,我要查二少奶奶的账,她买了不少金条和珠宝首饰,好像都拿出府了。”
“二少爷,属下也觉得二少奶奶的帐有异,最近正在查,因为还没眉目,所以没向你汇报。”孟伯解释着。
“很好,继续查。”接着对着焦伯下达指令,“焦伯,二少奶奶最近常出府,我要你派人帮我盯住她,看她究竟是去了哪里?”
“二少爷,属下也觉得奇怪,自从你被二少奶奶送去茶茶谷后,二少奶奶初一、十五都会去庙里上香,属下原以为二少奶奶是去求老天让你早日康复的可后来却发现二少奶奶未携带贡品,于是找了马夫询问,才知道二少奶奶是去城北,但城北并无大庙!”焦伯把他知道的讯息告诉主子。
“城北?”慕不凡曾耳闻江诗瑶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就住在城北,以她的性子,搞不好会做出损害他声誉的事!“确实很奇怪,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算那真相会损害我是声誉,我也要知道!”
他身边这几个人对他可是忠心耿耿,为了不让他们想保护他的声誉而掩盖掉真相,慕不凡只好事先交代。
“是。”
“是。”
焦伯和孟伯异口同声回道。
三个月后
“二少奶奶,二少爷的头发也该长长了,他该来剪头发了吧?”小春提醒着,因为她家二少奶奶自从回来后,已有三个月没见到二少爷,以致三不五时便在发呆,她心想,二少奶奶一定是在想念二少爷。“二少奶奶,府里的二少奶奶会不会真的好好跟二少爷相处,而二少爷现在正过着既幸福、又快乐的日子,所以就把你给忘了呢?”
“小春,只要二少爷能幸福快乐的过日子,就算他把我给忘了也没关系。”爱到深处无怨尤,岳凝儿终于能体会这句话的含义了。
“汪、汪、汪!”长毛突然朝路的那一头叫了起来,接着是马车声响起。
岳凝儿和小春循声看过去,是府里来的马车!
岳凝儿立刻变得兴奋起来,却又很怕慕不凡并未在马车里,举步来到庭院迎接,车帘一掀开,看到了慕不凡——若非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真的好想直接冲进他的怀里!
慕不凡下车,先丢了根大骨头给长毛——若非长毛,他不会发现江诗瑶竟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汪、汪、汪!”长毛高兴的叫着。
慕不凡摸摸长毛,接着与岳凝儿深情对视——他也一样,若非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将她搂进怀里吻个够!
三个月不见,他都快想死她了!
接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慕不群,岳凝儿当下看傻了眼,而慕不凡则是缓缓的说:“凝儿,大哥以后就在这里工作。”
让慕不群在这里工作?那她岂不是得天天和慕不群相处了?岳凝儿不明白慕不凡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正想问清楚,小春已先开口了——“二少爷,您是要大少爷来管理茶茶谷吗?大少爷曾对二少奶奶做出很不礼貌的事耶!而您竟然让他来到这里……”
“小春,我怎么可能会让我大哥和二少奶奶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呢?更别说我大哥也不是来管理茶茶谷的,他是来从头做起的,因为他若再不改过自新,败尽家产就算了,还会被赌场给追杀到死!”慕不凡打断了小春的疑虑。
“不凡,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我会从你那里把布庄和染坊给拿回来的!”慕不群难得有志气的说道。
慕不群差点把城中心的布庄和染坊都输掉,他因不甘愿交出布庄与染坊,还曾被赖豹子派人追杀,所幸慕不凡介入,最后才让他保住了布庄、染坊和他的小命!
慕不凡是基于兄弟情谊,所以同意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肯改过自新,从头做起,那他就把布庄和染坊都还给慕不群。
“小春,二少奶奶要跟我一起回府,你和长毛也一起过来,现在先去整理你和二少奶奶的衣物吧!”慕不凡对着小春吩咐着。
“真的吗?二少奶奶可以和二少爷住在一起了吗?太好了,我马上去整理!”
小春一溜烟的跑进屋里。
“不凡,这是怎么一回事?妹妹会同意我进府吗?”岳凝儿不解的问。
慕不凡还来不及回答,慕不群已抢先一步说明——“弟妹,我这个英明的弟弟做什么事都是对的,唯独要错了女人!所幸老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得以跟你在一起,只是这个机会他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不小的代价?什么代价?”岳凝儿着急的问。
慕不凡怎舍得让她担心,正想要安抚她,只是嘴还没张开,慕不群又抢先说话了——“一个男人的声誉。”
她听不懂!“到底是怎么了?”声誉对男人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岳凝儿愈听愈紧张。
“江诗瑶让他戴绿帽!”慕不群又抢先道,他无意笑话慕不凡,只是有话直说。
“慕不群!”慕不凡忍不住连名带姓的喊他,“我跟你说过了,这件事就只有几个人知道,未来若是让我得知还有其他人知道,那就一定是你说的,到时你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直接让你去厨房打杂!”
慕不群当然不会想去厨房打杂,“好,我绝不会说出去,我马上去工房报到。”
“不凡,到底是怎么了?妹妹怎会做出有损你声誉的事?”
慕不群离开后,岳凝儿连忙追问。
慕不凡耐心的解释,“不要担心,我的声誉并未受损,我只是派人跟踪诗瑶将近三个月,发现她定期与她的表哥幽会,借以报复我对你的宠爱,江老爷得知后,很明智的提出了保护女儿的名声与我的声誉的方式。”
“什么方式?”
“我出钱、他出力,我们连夜将诗瑶与她表哥送出洛阳城,让他们到百里外的地方定居,对外则是宣称诗瑶因得了重病而去世了。”
“不凡,被自己的妻子背叛,你一定很难过对吗?”岳凝儿很心疼的问,同时伸手摸着他的脸。
慕不凡也伸手摸着她的脸,“凝儿,被自己的妻子背叛绝对不会好受,但像诗瑶那样的妻子我也不敢再要了,我只要你,你才是天生注定是我的。”
语毕,改握住岳凝儿的手移放到自己的胸口,“我们终于可以厮守在一起了,我爱你,好爱你。”
岳凝儿也会给他一记深情的笑靥,“我也爱你,好爱你。”
尾声
一对七岁和五岁的小兄妹,两人趁他们的娘亲在忙,手牵手溜进书房想找他们的爹理论——
“爹。”小男孩叫着。
小女孩则是直接跑到爹的身边,爬上爹的大腿让爹抱着。
“你们怎么跑来了?娘呢?”慕不凡问道。
“娘忙着替爹缝荷包,说爹的荷包已用了七年多,都磨破了,要我和妹妹自己玩。”小男孩乖乖的回答。“爹,孩儿不明白,为什么娘只帮爹缝荷包,却不帮我缝荷包?”
小男孩就是来找他爹理论这件事的,不!不止这件事,还有另一件事——她爹就只准他娘帮他爹剪头发,却不准他娘帮他们兄妹或是别人剪头发,为什么?他不懂啊!
“我也要娘缝的荷包。”小女孩附和着哥哥的话。
慕不凡笑笑的回话,“你们的娘就只能帮爹缝荷包,你们若也想要荷包,那爹会让裁缝帮你们缝,裁缝缝的荷包会很漂亮。”
“孩儿要娘缝的。”小男孩很坚持。
“孩儿也是。”小女孩也学她哥哥一样的坚持。
“孩儿也要让娘亲帮剪头发。”小男孩接着又说出心底的想望。
“孩儿也是。”小女孩也跟着哥哥一起附和。
慕不凡看了这对跟他争风吃醋的儿女一眼,很有耐性的解释着,“你们娘亲的女红不太好,缝个荷包可是要缝很久,所以她的手指会被针扎许多下,爹不忍心让她缝太多的荷包,这样你们能懂吗?”
“爹不忍心让娘亲缝太多的荷包,那就让裁缝去缝啊!”小男孩还是不懂。
“是啊!”小女孩还是附和哥哥。
“娘为爹缝荷包是一种情谊,而爹带着娘为爹亲手缝的荷包也是一种情谊,爹和娘之间有着很深的情谊,这样你们能懂吗?”慕不凡看着一对儿女。
情谊?那是什么玩意儿?小男孩从没听过,于是摇摇头;小女孩也没听过,看着她爹直摇头。
慕不凡很有耐性的继续解释,“爹和娘是经过一番折腾才能够在一起,也才会有你们,爹和娘对彼此都有很浓厚的情意,至今不变,一辈子也不会变的,爹这么说,你们能懂吗?”
小男孩还是不懂,又摇摇头,小女孩的年纪更小,要懂更是很难,自然也摇摇头。
慕不凡头大的看着这对可爱又天真的儿女,心底思索着该怎么解释他们才会听得懂。
“娘只帮爹剪头发,这也是一种情意吗?”小男孩突然这么问。
“除了情意,还有约定。”慕不凡老实回道:“爹和娘约定,这辈子爹的头发都会由娘来剪,这是个情深意重的约定,爹和娘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顿了一下,“娘从没帮人剪过头发,爹是第一个,也希望是最后一个,爹这个想法对你们来说很自私,可这却是爹对娘的一种情意,你们就顺着爹的意,不要跟爹争风吃醋好吗?”
“爹为什么要跟娘做出这么怪的约定?”小男孩不解的问。
“是啊!为什么?”小女孩更不解。
慕不凡摸摸女儿的头,”这其中可是有着一段很长的故事。“
一听到是个故事,小女孩连忙说:“孩儿想听故事。”
“你们现在还太小,会听不懂,等你们再大一点,到时让娘讲给你们听。”慕不凡笑笑回应。
“不要,孩儿现在就想听。”小女孩溜下父亲的大腿,再跑出书房去找娘亲说她想听故事了。
小男孩连忙跟上去,“等等我,我也想听。”
看着这对既健康、又漂亮、又聪颖的儿女跑出书房,慕不凡起身来到窗边看向他和岳凝儿的房间,她就坐在窗边缝着荷包。
他凝眸注视着爱妻好一会儿,接着移眸看向天空,在心里说着——“感谢上天给了我这么个宝。”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