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虽然她长得美丽没错,但他也不该因为美色而失了神,更令他心惊的是,这还是他头一回这样。
“你脸红了耶!”纤纤玉指往他的俊容一点,赵静像是发现到什么新奇大事般,嚷嚷呼叫。
“你……”本欲斥责她胡闹,但见到她笑嘻嘻的容颜,他顿时止了口,又不甘情绪被扰,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闷哼了声,别过脸去不看她。
他好像生气了?真是的,做人要开心点,哪有那么多气好生?
她移步来到他的面前,故意问:“你姓乔?”虽然他不想说话,可她有很多法子让他说话,像此刻就是。
乔至轩再哼了一声,不置一词。她不是在问废话吗?他刚不就报了名号。
闪耀着调皮光芒的眼珠子转了转,她又问:“你的名气一定很大,要不然他们为什么那么怕你?”
身处深宫内苑,外界的事,她是一无所知。虽然因父皇不宠爱她的缘故,让她可以常常偷溜出宫,到城内去走走,但每回出去只有半天时间,有很多事情她并不知。
乔至轩又是一记冷哼,以做回答。
赵静完全不理会他摆明的拒绝,笑如蜜般甜的问:“你不问我姓啥叫什么吗?”她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只一吋。
“好的姑娘家是不会轻易向外人说出她的闺名。”终于他开了口,语气冷漠。总觉得要是知道这位麻烦姑娘的闺名后,他肯定没好日子过。
“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赵静再进一步,见他往后退一步,她又再进一步,白皙粉嫩的小脸蛋更是仰得高高的,直直的凑向想避开的他,一字一语的道:“我叫赵静,静言的静,你可以叫我静儿。”
“静?”依他看来应该姓赵名烦才对。
“我娘生我的前一晚,百虫鸣叫,闹得人心烦,结果我出世的那一刹那,突然静下来,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这名字取得真好、真妙。”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笑容挺诡异的?敢情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忽然扬起的笑容令她感到怪。
“我相信,只是……”他不再说下去,只是唇畔那抹兴味的笑容更深了。
“只是什么?”
“你想听?”
“当然。”她点头。
“只是我觉得叫聒噪会更贴切,毕竟你是百虫鸣叫之祖。”难得他开金口调侃。
“你!乔至轩。”
“有何指教?”他咧开嘴,一副放马过来的姿态。
赵静忍住气,眯着眼看着笑得十分得意的乔至轩。向来只有她赵静捉弄人,还没有人可以捉弄她。
骨碌碌的眼珠子转呀转,她美丽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乔至轩,我觉得你似乎很怕我?”
乔至轩嗤哼了一声,净是不屑,“谁怕你来着?”
“真的不怕?”她笑得更不怀好意。
“当然。”开玩笑,他乔至轩可是顶天立地、威震八方的奇商,岂会怕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人有自信是件好事,但要是过了头,那就是自满。”试试看他的定力在哪,一定是件好玩的事。
“赵静,我不知道你想搞什么把戏,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乔至轩是不可能怕你的。”他沉声声明,浑然不觉他向来平静无波的情绪,已经被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牵动。
“喔!”她又露出笑。
乔至轩一愕,她甜美的笑容竟让他感到全身发寒,启口欲言时,她娇小的身子突然挨了过来,措手不及的他,动了怒,想斥责之际,两片艳红的菱瓣近在呎尺,他不禁瞪大眼,深吸口气,却吸进一股淡淡的幽香,充斥整个胸口,让他莫名升起一股无法形容的烦躁。
他心一惊,连连的退后数步,直到背抵上厚硬的土墙才止步。
他又是一愕,他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吓着!
“你……”从未有过的惊愕,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赵静笑盈盈的跳至他的面前,“你刚才不是说不怕我?怎么退到墙角去了?”
“赵静!”他怒吼。若不是对她一再退让,以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岂能逼他后退半步。
赵静压根儿不理会他铁青的神色,和如火焰般炽盛的怒意,她摇头晃脑,一副伤脑筋的表情,“你这种因心虚而发的怒火,是不是叫先声夺人呀?”
乔至轩眯起眼,看着她隐在甜美的笑容下,那抹令人气绝的讽刺,向来冷静的他,竟破天荒的失了理智怒道:“赵静,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赵静睁大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以无辜又讶异的语气道:“我一介女流,哪欺负得了你,你说是吧?乔至轩、乔大爷。”
得逞的得意笑颜,令乔至轩顿时回过神来,这才了悟自己居然被一名乳臭未干的丫头戏弄,本欲对她发火,但转而一想,他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牵着情绪定,是他自己定力不够,又怎能怪罪他人不对。
赵静见他脸上扬起休兵歇战的表情,想跟着他的念头更深了。她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和那些恶徒是不一样的,虽然他此刻对她疾言厉色,但他不会伤害她。
“乔至轩,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她问,一副很仔细在听的态度。
“你在说什么浑话?”无视她小脸上依赖、信任的神情,他只觉得她的话很好笑,他们之间非亲非故,连朋友都谈不上。
“我身无分文,又无亲无戚,如今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扯起谎来,她脸不红气不喘。
乔至轩冷哼了声,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银子我都帮你讨回来了,你岂会身无分文?”
赵静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的道:“银子总会有花完的一天呀!”
乔至轩眯起眼,看着笑盈盈的佳人。敢情她是打定主意要赖定他?
不把他的怒容放在眼底,她突然问:“你不好奇我的银子打哪来的吗?我可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乞儿。”
“关我何事?”
“如果我告诉你是偷来的呢?”
“你想玩把戏,去跟别人玩。”
她才不要呢!要玩,她也只想跟他玩。
赵静打量一脸愠色的他,晶亮的眼眸闪过一抹淘气的光芒,故意问:“这是你怕我偷你的东西?”
乔至轩嗤之以鼻,睨了她一眼,“就凭你?”
赵静笑呵呵的点头,“身外之物我是偷不了,但是……”纤指点上他的胸口,“说不定你的心会被我偷走喔!”
她那简直可以说是在示爱的言行举止令乔至轩瞠目结舌,若不是她气息单纯,他真的会以为她是打哪来的花娘!
无视他震愕的表情,赵静又故意道:“其实你想甩掉我这个麻烦也很简单,只要你能够帮我安置好下半生,我就不缠着你。”
“我为什么要帮你安排?”他冷声反问。虽然心里也觉得要想甩掉她,这倒也不失一个好法子,他只是不满她那高傲的态度。
“你都救了我,何不好人做到底?面慈心善的乔大爷。”她的语气甜得可以渗出蜜来。
他应该否决她无聊、荒唐的提议,但他的心这回竟然不受他控制,出现不该有的慈悲,嘴里说出不该说的话,“好,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到四川唐门去。”
“去那做什么?”
“唐门少主唐立扬,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至今又未娶,我乔至轩就破例做一次月老。”坦白而言,她貌美的外表,容易招惹不知耻的狂蜂欺负,的确是该找位可以护她之人,再者,如同她所言,好人做到底,未婚的唐立扬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唐雪绫也一直想为她的哥哥找嫂子。
听他的言下之意,似乎真想甩掉她这个麻烦,可他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他是你的好友,还是你的仇人?”赵静晶亮的眼珠子转呀转的,充满着慧黠调皮,甜甜的笑容,像是位不知人间疾苦,何谓忧愁的少女。
“当然是至交好友。”乔至轩撇了撇嘴,带着不屑的语气,然而深沉的黑眸,却情不自禁的盯着她天真烂漫的笑容。
“那把我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你所谓的好友,该说是唐门少主的福,还是他的祸?更或者你们的友情只是表面上而已?”
“我——”
“我懂,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罢了。”她打断他要说的话,“虽然我是乞儿,但长得也不差,把我介绍给唐门少主,绝不失你的面子,你说是吧?”
乔至轩哼了一声,“只可惜性子刁钻了点。”这乞儿的脸皮还真厚,完全没有少女该有的娇羞。
赵静没生气,笑盈盈的道:“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后半生依靠的又不是乔大爷你,我性子刁不刁钻,就不用你费心了。”
她说得一点也没错,但为什么这回见到她甜美的笑容,他的心却莫名的感到不舒服呢?
赵静没错过他冷漠的俊容上,掠过一抹不解的疑惑,大胆猜测这是因她才有的情绪,更让她想赖在他的身边。
虽然他看起来很冷、很酷,可是她相信他胸下那颗心是热腾腾的,要不然他也就不会为她心烦了。
挂在赵静粉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这个乔至轩真笨,上了她的当也不知。
第二章
皇宫
御书房
“什么?五公主不见了?”皇上龙颜一绷,瞧着跪了一地的奴才,愈看是愈恼火。皇宫内苑,戒备森严,就连一只蚊也飞不出去,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紧张、害怕得猛发抖,怎么也没想到五公主竟敢逃出宫,分明就是要抗旨。
“你们是怎么看顾五公主的?”皇上不怒则威的问道,吓得一地的奴才,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皇……皇上,五公主有留封信。”小李子战战兢兢的禀报。
闻言,皇上重重的哼了一声。敢情这是计画性的逃出宫?
小李子双手颤抖的将信呈给胡公公,同时在心中暗念阿弥陀佛口号。他还不想被杀头呀!
皇上自胡公公手上接过信,打开一瞧,愈看龙颜愈沉。
父皇:
当您看到此信时,儿臣已经离开宫。
恕儿臣不能遵旨下嫁,若您对儿臣还有一丝丝父爱,请您放了儿臣,让儿臣过想过的生活。
不孝儿臣
静儿
这算是信吗?根本就是一封告知要离开的消息!他怎么会有这种目无尊长的女儿!
他怒不可遏,不但感到君王的威严重创,更觉得身为父亲的心灵受伤。
“找,就算翻遍全天下,也要把五公主给朕找出来。”
“皇上,切莫不可。”胡公公连忙出声阻止。
“胡公公,此言何意?”
“皇上,大张旗鼓的去找寻,天下人不就知道五公主逃婚?那皇上龙颜将置何处?”
皇上沉吟片刻,“说得也对,那你说该怎么办?”
“皇上,奴才是想,要不要请白将军私下探找,也顺道让五公主和白将军增进感情。”
“这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宣白沄天进宫。”
“是。”胡公公倒步退出御书房后,抬手拂去额上的冷汗。他就知道五公主不会乖乖听话。
也怪他大意,明明晓得五公主叛逆心强,他该多注意五公主,偏偏近来宫里杂事繁多,令他无法多分心思给五公主。
唉!这位五公主打小就是麻烦的主子,仗着皇上不理会她,又加上他疼爱她,老是做出溜出宫的举止,屡劝不听,而他又不敢上奏皇上,因为不想让她受罚。
胡公公抬头望向蓝天,在心中祈求谨妃在天之灵能保佑五公主安然无恙。宫里虽是狼豺虎豹环伺,但毕竟她是娇贵之躯的金枝玉叶,要真想欺负她,也不是件易事。可是出了宫后,她就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没有皇族的保护,再加上她的天真单纯……
天呀!他不敢再想下去。
胡公公快步离宫,急忙赶往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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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中邪了!
乔至轩在悦来客栈前停住,深邃的眼眸浮上一抹想不透的疑惑。
以往他要是步行到哪,就在那儿休息,就算是荒郊野外也不以为意,然而他今日竟会刻意的选在客栈落脚,为什么?是因为不想让白日沾染的麻烦露宿山野,让她挨饿受冻吗?
不过是无心解救的野丫头,他实在毋需对她太好。但为何他的心,竟然会莫名其妙的为他做下决定?
“我们今晚在这里住下?”赵静望了匾额一眼,笑盈盈的问道.有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嗯!”乔至轩淡淡的应了声,没再多言。
说实在的,不知为什么,虽相处不久,这个野丫头总会惹他心生烦躁。他自认不是个爱发脾气的人,但面对她的笑颜,就是无法恢复以往那个冷静自制的他。
“那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赵静拉着他的手臂要走,奈何他人高体壮,她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末了,她只能转过头,看着他,催促道:“走啊!”
乔至轩浓眉一扬,顿时明白为何这个野丫头只要一开口,他的心就会莫名的起了一股烦躁的原因。
她的声音清脆得如黄莺出谷般动人,但她高傲的命令语气,令他听了就不满,他又不是她的奴才,任她差遣。
“这就是你面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瞧她气质尊贵,不似无礼村妇,怎么说起话来就是刁蛮任性、不知规矩。
“是的,要不然你希望我怎么面对你?以身相许吗?”她口出惊人之语。
虽然两人相处才半天的时间,可已经让她发现到乔至轩致命的弱点,就是只要她稍稍靠近他,他就会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乔至轩怔住。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想骂她,但一见到她甜甜的笑容,所有的怒言竟莫名其妙的吞下肚,让他只能暗自恼恨。
“我什么?”见他动了怒,赵静便知道她又猜中,脸上的笑容也就更甜了,“莫非我真猜中你的心思?你要我以身相许?”
乔至轩气窒,真想转身就走,但因已修书给唐立扬,要将赵静带到唐门。君子重承诺,商人更重信用,更何况唐立扬又是他的至交好友,他岂能失信?
可是这个野丫头真是愈看愈讨厌,末了,他只能丢下一句,“不知羞耻——”
赵静不怒反笑,“是男人就该大大方方的,你在害羞什么?比我们姑娘家更像姑娘家。”
乔至轩瞠目结舌。天呀!他到底是碰上什么样的女子!
“你……”
“你你你的,你要说几次?我肚子好饿,再不吃东西的话,要是饿到晕过去,你要负责吗?”
“我要负什么责?”此刻他扬起一股想干脆饿死她,免得眼见心烦的念头。
“你不担心我会晕倒在你的怀里吗?”纤纤玉指点上他的胸膛,甜美的笑容中颇有一股想倒下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