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唬过这笨女人后就没事,他轻松地走出她的住处,可接下来又被这男人绑去另一个地方。
邝睿告诉他,他即将于孙晓湘结婚,所以她以后归属于他的财产之一,而他对于自己财产的财产有自由处分权,所以他欠孙晓湘的债务,以后债权就转移到邝睿身上。问还债的方法就是从此离那女人远远的,然后每个月分期摊还债务,并且将钱汇到邝睿指定的户头里,少一毛,他是身体某处就会少一截。
他原先没放在心上,随口答应,隔月当然没汇钱,可没两日他的脚趾甲就被人整片拔了,痛得他鸡猫子鬼叫喊了一天,这才知道这家伙玩真的,从此乖乖汇钱不敢啰嗦。只不过每月多赚的钱都交给了这男人,其他债主要不到钱也来追债,他才会被打得这么惨,还连累孙晓湘。
“但我老婆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还有,两人挤在宾馆的床上,这对吗?”邝睿语气很不善,压根没有善罢甘休的打算。
林则彬喉咙发紧。“来,来宾馆是……是这女人提议的!”他马上撇清责任。
“原来是她提议道宾馆的?”静了片刻,阴阳怪气的脸冷森森地转向自己的老婆。
嗅到危险讯号,孙晓湘连滚带爬地滚出他的怀抱。这时候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啦!
孙晓湘站在沙发后弯腰喘气,一口气差点吸不上来。好累,跑得好累!
“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想偷人的念头,真的没有!”她喘着摇手,第一百次澄清。
这家伙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拎回家后,就开始逼供,为了自身安全,她只好绕着客厅跑给他追,虽然跑步可以消耗热量减轻体重,但还是算了,因为真的好累,跑了几圈后,她跑不动了!
“出事你不打电话给我就算了,连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最后竟然还跟人上宾馆,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大脑!”回到家后,邝睿依然怒不可遏。
“我都说好几遍了,我是不敢麻烦你,才没有向你求助的,而且我一去就被人打成这样,连婚戒也被抢,哪有空接你的电话?事后脸伤成这样,怕你生气,所以才想说暂时先躲到宾馆去,等脸消肿再回来跟你说这件事的。”她无奈地再解释一次。
“我问你,你不是你出事第一个想求助的对象吗?”他慎重地问。
“你是啊,你当然是!只是……我也有自尊的好不好?与你相识以来,你总是看见我丢脸的时候,这次最惨,还被打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怕你更加瞧不起我……所以……”她垂首叹息,绞着手尴尬不已。“邝睿……不要生气好吗?这次是意外啦,我跟林则彬真的没什么,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
蓦然间,两只手臂伸过来圈住了她,将她纳进温暖的怀抱里。
突然被抱住,孙晓湘一愣,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好对上那双让她心跳瞬间加速的漆黑眼眸。
眼底不再有怒,邝睿对着她笑得很深意,很柔情。“你不见了,我很紧张,以后不要怕丢脸,任何事都得第一个告诉我,你做得到吗?”
“呃……好。”他口气好认真,她还真有些怔住了。
这男人对她很紧张,是吗……
将她搂得紧紧的,他心疼地责骂道:“笨女人,你是有丈夫的人,任何事都有老公替你出面,这就是结婚的好处,你懂不懂?”
“好像……懂了。”也好像懂他有多关心她了。
以前都是她保护男人,今天是第一次感受到有男人保护的温暖,孙晓湘的心不由自主地暖了起来,脸上挂着莫名的笑靥。
“不,我想你不够懂,而我也不是很懂,我好像……好像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
“我好像……不只喜欢你……是比喜欢还喜欢……这不怪吗?”
“啊?”
“我刚刚发现我在嫉妒,嫉妒你前男友那个瘪三。”
孙晓湘讶然地再度仰头望他。
而邝睿正露出茫然的表情。“我想不通。怎么会是你?”
“什么怎么会是我?”
“说容貌,你比不上任何我交往过的女人,说背景,你更是大大不如简优莉;论温柔,你算粗鲁的;讲体贴。”他摇了头。“你没有。”
她越听越气,却讲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但是,你的一举一动却逐渐牵引住我的目光,明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儿戏,随时可能结束。尤其在老头逼我时,就该顺便处理掉,可是我却不愿意,我想,我正在面临一项人生中的新挑战。”
他的话转折得太快,让她听得两眼呆滞,这家伙是在对她表白吗?
孙晓湘心跳逐渐加速,怦怦,怦怦怦怦地乱跳一通。“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明白我在告诉你什么吗?”他看着她反问。
她脸红红地点头。就是知道才问。
“那就好。”像是完成了一件困难的事,邝睿松了一口气,然后俯下身。
“你……”她僵成一根肉 棒子地看着他弯下身,低下头,英俊迷人的脸庞渐渐地靠近,这次他是玩真的,他想吻她,她绝对没有会错意。
他的眼神很深情,太深情了,导致她完全不想错过他的吻。
待他终于吻上她时,她瞬间双颊发烫,脑筋空白,但是内心却冒出一个个彩色的泡泡,啵,啵,啵……
泡泡破掉后,跑出蜜糖来了,甜甜的。
邝睿很认真地品尝着她,因为他很想搞清楚,跟这女人接吻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在百般思索,用尽心机后,现在终于吻到了,而且很幸运的,她还没当场呼他巴掌。
这吻……还不赖。
可惜的是,如果她没有因为嘴角的伤口而喊疼的话,这吻可以再久一点,他甚至不介意就这样一直吻下去……
第7章(1)
孙晓湘呆呆傻笑着。
邝睿对着她,笑容看起来也没“聪明”多少。
两人不像夫妻,倒像情侣,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美丽华的摩天轮上,两人看着市区的夜景,气氛好像在约会。
“满意吗?是你吵着要来看的。”收起笑,他刻意酷酷的问坐在对面的女人。
“嗯,跟我想像的一样漂亮。”她睁大眼盯着夜景,赞叹地猛点头。
既然这个家伙这么喜欢她,她也没必要矫情地说不喜欢他了,如今他们是两情相悦,那情人该有的约会一定要的啦!
“土包子。”看那张圆脸兴奋的,他习惯拿她戏谑。
“谁土了?没坐过摩天轮就算土吗?那你又坐过几次?跟谁坐?”她立刻酸不溜丢地问了一串。
邝睿斜斜地瞄她,没搭腔,只是嘴角越扬越高。
“笑什么?”她没好气地一哼。
“过来。”他对她暧昧地勾勾手指头。
“为什么要?你都不知道坐过几次摩天轮了,也不知跟几个女人上这里来谈情说爱过,相当不爽。
然而他笑容不减,叫不动她,自己就挪了屁股坐过去。“你吃醋吗?”
孙晓湘用屁股将他挤远些。“哪有。”眼睛瞟向外头,装出一副无所谓样。
“没有吗?可是我为什么会闻到酸味?”他皮笑地逗问。
她回头瞪他一眼。“本来嘛,你人帅,桃花就是多,情史这么丰富,很难让人不吃醋的。”
“她们都只是我的‘情史’,只有你才是我的‘正史’,这样你还要计较?”那语气很宠溺,看着她的眼神也是。
“正史?也对啦,但是过几年我也有可能变成‘野史’,许多无法经过认可或走到最后的,下场都是被编派到传说这一块。
“那你怎么不说,看野史的人比看正史多,因为野史的内容更有趣?”
斗不过奸商,她撇了撇嘴。“强辩,不跟你说了,我舌头的灵活度比你差得远,说得过你才怪!”
邝睿唇角隐隐上扬,亲昵地拨了拨她的头发。“我是找老婆,又不是要一根灵活的舌头,你这样子就很好了。”
抿了抿唇,她终于笑了。“讨厌啦,人家原本想与你一起观赏夜景的浪漫心情都被你破坏掉了。”她挽着他手臂,仰着头撒娇。
他索性让她将头倒向自己的肩枕着。“为了工作,为了讨老头欢心,我以前没空,也没心想搞浪漫,不过,现在我会多学习干这种事的。”
“那样最好,以后这种事我会多教你的。”
他瞅着她问:“你很懂浪漫吗?”
“懂,我根本就是制造浪漫的高手!小时候为了追一个小男生,我亲手折了一千只纸鹤送他;高中时在男朋友的生日上跳艳舞给他看;大学更妙,喜欢一个学长,还到他的宿舍楼下唱情歌;出社会后,公司来了一个新业务主任,长得又高又帅,我天天画有他各种表情的素描给他,就连林则彬都收过我送给他的各式爱心巧克力——”她说得口沫横飞,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怒发冲冠。
“看不出来你的情史也很丰富嘛!”邝睿的口气整个凉掉。
但有人偏不知死活的好没听出来。“好说,跟你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啦!虽然数量不及你,但是每一段都让人回味无穷,刻骨铭心——”
“好个刻骨铭心,那请问一下,哪段是有结果的?错了,不该这样问,应该问你,哪段的下场是没有被抛弃的?”他的口气恶劣极了。
心里咯一声,孙晓湘悄悄横眼觑他,终于发现自己有多白痴了。
吞吞口水,她开始赔笑起来。“是啊,还好总是被抛弃,不如哪遇得到像你这么优秀的老公,你说是不是呢?”赶紧补救。
他用手指用力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蠢女人,被抛弃很得意吗?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总是被抛弃?”
孙晓湘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不少。“有想过啊……就是……我可能如你讲的,太笨了,浪漫有余,愚蠢过度……”她不禁自嘲起来。
“原来你有自知自明嘛!”哼笑几声,他立刻到。
她白他一眼,“什么嘛!”没安慰人家就算了,还顺道放她冷箭!
“浪漫有余,愚蠢过度,这是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但是,这回你没说错,你就是那种会为别人全心付出的人,就算明知吃亏,就算会受伤,只要你认为对的就不会后悔。那个姓林的瘪三就是吃定你这点,才会对你予取予求,我想你之前的几个不入流男人也是这种德性,吃定你笨,好欺负!”
“真是这样的吗?”她傻傻地陷入苦思。
“不是吗?幸亏我发现了你的好,看中你平凡外表下有一颗最吸引人的心,这颗心已经被我挖掘出来,就属于我的了,我会好好保护的。”他终于了露出迷人的微笑说。
要他这种自我优越感很重的人坦承感情不容易,但是他做到了,而且很高兴为这女人做到。
“邝睿,你是唯一对我说这些话的人……”她感动得都要哭了。
“我很开心是唯一的,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跟我一样有眼光来抢你了。”他温柔地说。
孙晓湘眼眶发热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有话要说……你个性其实很阴沉,城府又深,为人还反覆无常,甚至有点愤世嫉俗,可是,你总是温柔得很不明显,喜欢得很不自然,挑逗得很故意。
“所以,我在几次与你接触后,偷偷暗恋了你很久,尤其上次你吻过我后,老实说,我就像中大奖一样,那是我最甜蜜的一个吻,那晚我红着脸一夜没睡,兴奋得睁眼到天亮,我……我是真的很高兴你对我表白。”她绯红了脸庞说完这些话。
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
这一刻,真正的爱情好像在他们身上正式启动了。
这日,孙晓湘因公司有事先行出门,邝睿在吃完早餐正准备出发到公司时,一开门就看见一个不速之客。
“我有理由接受她了。”邝正光严厉的眼神投向他,劈头就说。他久居美国,这次回国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意思很明显,他不信任养子的能力。
邝睿对于他的话没有吭声,因为他明白这接受会是有条件的。
“要她去将金越吴总不利的条件找出来,逼得那家伙交出经营权,那样我就能接受她是个有利用价值的家族成员。”否则……免谈。
“她不需要靠这么做来获取你的认可,她有权拒绝你的要求!”他从容不迫地冷峻回道。
邝正光愤怒地摞下狠话,“她如果不照做,不仅当不了我的媳妇,我还会让她得到应有的教训!”
“我劝你最好别逼我。”阴沉下脸来,邝睿冷冷吐出这句话,随即离开,因而没发现身后的人露出怎样残佞的目光。
气怒地到达公司,邝睿盯着桌上绑着蝴蝶结,包装可爱的小盒子。这是那女人早上上班前拿给他的,还发了短信通知他里头装的是巧克力。
他到公司后,就将这东西直接丢在桌上,一整天盯着,有种气上加气的感觉。
先不说那坏人一天心情的老头,只要想起林则彬那小子也拿过她送的巧克力,他就觉得不爽,偏偏她还耍一样的浪漫。
这根本不是耍浪漫,而是耍白痴!
哼,谁要与姓林的小子一样得到什么可笑的巧克力,这女人对自己的丈夫真不用心,了无新意!
一整天,他都臭着脸办公,郁结的气氛惹得公司里没人敢进他的办公室请示任何事情。
就在下午五点签完几份文件后,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又盯向那盒碍眼的巧克力,想丢掉又舍不得,只能兀自气恼。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传出哔的一声,有短信,显示是“小胖妞”传来的。
那女人八成想叫他早点回家吧?他心情不佳地打开短信内容。
吃巧克力了吗?
好吃吗?
送给别人的都是买的,唯有你的是我自己亲手做的。
这可是牺牲我的睡眠在半夜里偷偷完成的。
要吃得一颗不剩喔!
原本的扑克脸刹那间换上另一张笑脸。
她亲手做的?怎么不早说!
邝睿喜滋滋地立刻将桌上那盒丢了一天不想碰的巧克力拿过来,像个孩子般开心地拆礼物,里头躺了五颗巧克力,手工看起来不是很精致,但是卡通造型很可爱,充分发挥了她爱涂鸦的天分。
他根本舍不得吃,可是又很想试试她的成果,于是拿了一块放进口里,嘴甜心跟着甜,心情大好,大大的好,一扫几分钟前的郁闷。
所以,今天他决定提早下班,去慰劳那女人半夜为他做巧克力的辛劳。
不再耽搁,他拿了外套就打道回府,一路吹着口哨,唱着歌地开车,在往住家位于地下室车库前的空地上,看见一群人聚在一起吆喝,丢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