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真的跟你同事提起关于洗鞋子、换鞋子的事吧?”她满脸担心。
“到了,快进去吧。”那严停下脚步,笑着用下巴指向他们住处的大门。
“那大哥?”她继续哀求着。
“我不会说是你要求的。”他微笑的对她保证。
意思是他还是要说就对了?
呜~~怎么会这样呢?她会不会害他多管闲事之后,成为同事们最不受欢迎的人物或者公敌呢?
“那大哥……”
“快点进去,我的朋友已经在等我了。”他轻声催促。
俞安安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睇着他。
“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伸手拍拍她的头,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愈行愈远,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拜托老天爷别让他因为自己的关系,成为同事间最不受欢迎的人。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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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水泥的、漆油漆的、做装潢的、做水电的,所以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做水泥的会建房子,油漆工会漆油漆——废话!做装潢的……唉,她家非常需要装潢,可惜以她现在的经济能力实在没有钱可以做装潢,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让她分期付款,摊个二、三十期来还?最好能再打个几折,只算成本价最好了。
思绪突然一顿,俞安安忍不住伸手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神经病,她现在连他是水泥工、油漆工、木工或水电工都还搞不清楚,居然就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想从人家身上捞些好处,她是何时变得这么市侩了?
不过说真的,如果她真向那严开口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就会帮她,他就是这么热心的一个人,当初楼上楼下的邻居对他的评语还真是实在。
嗯,有道是受人点滴之恩,必须泉涌以报。他上回帮她搬东西又护送她回家,自己都还没感谢过他,而且最重要的是,拥有一个这么热心助人的好邻居,她不好好敦亲睦邻一下就太浪费了,因为谁知道以后她还有多少事必须麻烦到他?
嗯,愈想愈觉得自己应该跟那严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才对。
脑筋迅速的转了一下,她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前几天买下送来的新冰箱。
她是个穷光蛋,没有太多的本钱可以买礼物送他,但是煮点东西请他吃应该难不倒她才对。正好今天是她的生理假,不用上班,就让她来煮顿晚餐请他吃,反正她自己也要吃,呵。
想罢,她看了下时间,然后从冰箱里拿出早上才去传统市场买来,准备吃上一个星期的菜,开始忙碌了起来。
她先打开水龙头挑菜,这些动作对她来说早就习以为常,因为住姑姑家的时候,为堵姑丈或表姊的攸攸之口,她还得帮忙做家事才行,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因为她现在已经搬出来,且有自己的家,不必再寄人篱下了。
轻哼着歌,她愉快的工作着,却在突然间感觉脚底传来一阵湿意,她怀疑的低下头来,只见地板一片湿漉漉的。
“搞什么鬼呀?”她退后一步,仔细的到处探看。这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呀,难不成是她刚才洗菜的时候,不小心从水槽里泼出来的吗?
可是不像呀,水槽四周明明就是干的,该不会是水管在漏水?
她双眼圆瞠,迅速地蹲下身来,打开水槽下的橱柜,里头早已是汪洋一片。
“天啊,怎么会这样?”她瞪着那一片湿,完全不知所措。
她住在姑姑家的时候,虽然什么事都得帮忙做一些,但是她可没做过修理方面的事,这些事都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也就是姑丈做的,所以她根本一窍不通。
现在怎么办?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会漏水呢?会是水管破掉吗?
她蹙紧眉头,犹豫了一下,决定自己先试试看好了。
她拿了条干毛巾,先将地板和水槽下方擦干,想了一下,又将带着历史痕迹的斑驳水管擦了一下,这样待会儿比较容易看出漏水的地方,然后才站起身来,打开水槽上方的水龙头。
由于太小的水流完全看不出水管的漏水处,因此她只好再把水开大些,没想到一下子开得太大,大水一往下冲,水槽下的水管竟整个掉落下来。
“啊!”她蓦然大叫一声,反射性的立刻将水笼头关上,但已经来不及了,厨房地板再次被水淹没。
“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办?”她一脸呆愕,脑袋一片空白的瞪着脱落的水管和满地的水喃喃自语。
不用问了,除了找人来修之外,她还能怎么办?她又不懂水电——
等一下!
水电?
水电工?
水电工那严!
虽然她还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水电工,但是男人对修缮这类的事总是比女生强,他应该有办法帮她才对。
想罢,她立刻转身跑出家门,到对门去按铃求救。
“啾啾啾……”
曾经听过一次的门铃声从他家门内响起后,她这才猛然一顿,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非假日,他又没有生理期生理假,这个时间怎么可能会在家呢?她真是有够笨的啦!
伸手打了自己的脑袋瓜一下,她颓然的转过身,没想到后方却传来开门的声音,让她一瞬间又惊又喜的转了回来。
“你在家?!”她像见到救星般的叫道,差点没高声欢呼。
“怎么了?”那严好奇的看着她发亮的双眼问道。
闻言,璨亮的双眼立即黯淡下来。“我厨房水槽的水管掉下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可以帮我看看吗?”她以一脸烦恼、请求的表情看着他说。
“可以呀!”他毫无犹豫的答应。
“谢谢。”她立刻喜出望外的用力点头,接着转身带路。
跟她走进她家厨房后,那严直接蹲下身来,把头钻进水糟下察看水管的损坏程度。
“接头的地方松掉,重新接上去就可以了。”
“太好了。”
“不过问题不在水管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她一愣。“什么意思?”
“墙上这里在漏水。”
“哪里?”她学他把头钻到水槽下。
“这里。”他指着墙上水管与壁面的接触点,“看到没?虽然水流不大,但是它在漏。”
“它也是接头松掉吗?”
“要彻底检查过后才知道,我去拿工具箱过来,你去把自来水的开关关上。”他起身交代。
“啊?”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怎么了?”
“我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她尴尬的回答。
“在顶楼。”
“喔,那……那要怎么关?”她不想显现自己的无知,但是如果不问的话,她只会让自己多跑一趟而已。
“先找到属于你家住址的那个开关,然后照上头的标示将水阀扭紧,上面会有开关的标示。”
“好。”她马上往外跑,两人分工合作,一个人上楼关水阀,一个人返回对面寻找所有需要用到的工具与材料。
两人再度回到屋内后,那严指示俞安安先将水管内的水全部漏掉,确定水阀已经关掉后,立刻卷起袖子着手修缮。
因为她完全帮不上忙,所以只好继续先前洗菜切菜的工作,只是必须将厨房的工作移到客厅去做就是了。
她希望等他修理好厨房漏水的问题后,便可以直接动手炒菜,请他吃饭。
“安安。”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他突然叫她。
“是。”她立刻起身跑进厨房。
“你再去楼上把水打开。”
“好。”她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等一下,你把手机带上去,开了水之后就打电话告诉我,你先别下来。”那严仔细交代。
“好。”她点头,然后举步离开。
“安安。一那严不得不再次叫住她,“你有我的手机号码吗?”
她怔愣的回头看他,脸色在一瞬间的泛红。“没有。”她呐呐的回答。
他轻笑着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念给她,然后看她红着脸快速跑开。
真是个可爱的小女人,若不是昨天他去二楼帮忙修水管,听到张妈妈肯定的说这位新搬来的俞小姐已经二十五岁的话,他实在无法相信个头娇小、发型清汤挂面、脸上脂粉不施,穿着简单又随性的她,竟然已经二十五岁了。
二十五岁呀,只和他相差七岁而已,这个差距应该不会很大吧?
他原以为她顶多只有二十岁而已,和自己可能相差一轮的年龄,没想到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和三十二岁的他只差了七岁。
七岁而已,他若追求她的话,应该不会被人说是老牛吃嫩草吧?
不过重点好像不在别人怎么说,而是她怎么说,尤其她又好像有男朋友了。
那严用力的爬乱自己的头发,怎么想就是搞不懂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小他这么多岁,而且才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的女生情不自禁、怦然心动的?他过去可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更别提是在明知道对方可能有男朋友后,满脑子都还在想要怎么把她变成自己的,他真是鬼迷了心窍。
“铃铃——”
这时手机在他口袋里响起,他拿出来按下接听键。
“喂?”
“那大哥,我把水阀打开了。”
“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好。”
那严把水龙头打开,不一会儿,只听水管里的空气被水追迫着,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
“怎么样,还会漏水吗?”俞安安在电话那头迫不及待的问。
“水还没到。”
“喔。”
几声愈来愈大的啪啦巨响后,水终于从水龙头里流了出来,他将水开到最大,然后再蹲下身来,用手电筒检查之前漏水的地方,等了一会儿之后,又伸手在管线周边摸了一下。干的,看样子应该没问题了。
“安安,你可以回来了。”他站起身来把水龙头的水关上,同时对电话那头的她说。
“修好了吗?不会漏水了吗?”
“对。”
“太好了!”她忍不住大声欢呼。“谢谢你,那大哥,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夸张的称赞。
“有这么夸张吗?救命恩人?”那严不禁微微一笑。
“有,所以你若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吃晚餐好不好?”
“原来救命之恩只值一顿晚餐呀?”他一边将散置在地上的工具收回工具箱里,一边与她开玩笑。
“唔,那两顿好了。”
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以为救命之恩应该要以身相许的。”他笑着揶揄。
“那是古代人的想法,现在已经不流行了。”
“是吗?可是我只接受这种报恩方式,你说怎么办?”
“以你热心助人的程度,肯定已经妻妾成群了,所以也不差我这一个。真好,我还可以省下一顿饭呢!”
那严顿时大笑出声,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她反将了一军,还真是不能小看她呀!
没多久,客厅处传来开关门的声音,他走出厨房,看见她笑容可掬地走进大门里对他微笑。
“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待会儿请你吃晚餐好不好?要煮的菜我都准备好了。”她指着桌上已洗好切好的菜。
“你要自己煮?”他讶异的看着她,还以为她说的请吃饭是要到外面吃。
俞安安点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的手艺还不错喔,包准你吃了之后会赞不绝口。”
“这么有自信?”
“你不相信?”
“不相信。”他摇头。
“没关系,待会儿你就会相信了。”她卷起袖子,准备大展身手。
第四章
“小妞。”
一听见这叫唤声,俞安安下意识的立刻缩了下脖子。
伤脑筋,怎么又被他撞见了呢?她已经很努力祈祷不要碰到他了耶,怎么祈祷一点用处都没有,连续一个星期被他撞见三天,真是欲哭无泪。
暗叹一声,她乖乖地停下脚步,转身回头。
“那大哥。”
那严走到她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沉默不语的对面前的小女人皱紧眉头。
“我每天都很早回家,只有今天例外而已。”被他盯得心惊胆战,她急忙脱口撒谎。
“只有今天例外?”
“还有星期一和星期二。”被他抓到的日子承认就好。
“一星期有三天超过十点才回家,今天还超过十二点,你这也可以说是每天都很早回家?”他盯着她说。
“公司要加班我也没办法呀!”她满脸委屈。
事实上她这一星期的晚上都是跑到幸福咖啡店去打工啦,公司哪有那么多班给她加呀!反正下班回家闲着也是闲着,多工作一个小时就有一个小时的收入,而且去那里还有免费的晚餐可以吃,她何乐而不为呢?唯一的问题就是眼前这个问题了。
真是伤脑筋,早知道她就不要搞什么敦亲睦邻那一套,把和他的关系打得这么好,现在也不会有牢头对她管东管西了。
“你在哪间公司上班?”
“华原。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的大眼充斥着怀疑。
“如果你不敢向公司抗议这不合理的要求,我可以出面帮你说。”
“什么?”
“也可以写信给劳工局举发。”
“拜托,不要。”她睁大双眼,慌张的叫道。
那严双手盘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副等着听她解释为什么不要的表情。
不安的将目光移开,她总觉得他那锐利的双眼,似乎可以看穿她每一句谎话。
“为什么不要?”
太好了,他真的问了。这下子她要怎么回答呢?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他自己下班之后还跑去咖啡店兼差赚钱吧?他肯定百分之百不会赞同她这样做。
看着静默不语的她,那严突然叹了一口气。
“安安,也许你会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最近这附近有色狼出没,且有晚归的妇女受到袭击?”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没听说?”俞安安双眼圆睁的看向他,惊讶的问道。
“上星期六晚上和昨天晚上,已经发生过两起了。”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几点发生的事?我十一点多回家的时候,一切都很平静呀!”
“你昨天十一点多才回家?”他立即沉下脸。
俞安安倏地伸手捣住嘴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那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觉一股突如其来的怒气排山倒海向他袭来。
她竟然说谎骗他!她连几点回家这种事也骗他?
在她眼中,他到底算什么?
一个不请自来、多管闲事、烦到让人懒得理会,只想随便敷衍的无聊家伙?
也对,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
她的男朋友吗?
她的男朋友另有其人,不是他。
将双手插进口袋里握紧,他勉强自己不要露出嘲讽与受伤的表情,冷冷的对她说:“回家吧!”之后便举步朝回家的路走去。
“你生气了?”俞安安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边。
“没有。”
他明明就在生气,为什么要说没有?
“我不是故意要说谎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