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你太过分了。”使用暴力是不对的,即使自己也很讨厌杨少庭,但她不允许杜康因为这个缘故就揍人。
现场这么多人看见了,只要他们愿意作证,杜康很容易吃上官司的,“杜康,你快跟杨少庭道歉。”
她只想着,只要杜康跟杨少庭道歉,那么杨少庭去控告杜康的机会就会减低了。
“我为什么要跟他道歉?”杜康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宁愿帮他也不帮我?”
杜康不知道何安恩没有看到杨少庭踹他的那一幕,他以为何安恩宁愿帮杨少庭也不肯帮他。
小腿骨传来的剧痛让他的心情更差,他铁青着脸看着何安恩,“我问你,你真的要去扶那个混蛋东西?”
“对,你快放开我。”何安恩没有细想他语气中的失望代表什么,只是将注意力放在变成猪头的杨少庭身上。
“很好。”杜康没想到短短的一句话竟然可以让他痛得想要杀人,他放开何安恩,转身就走。
何安恩上前扶起杨少庭,错过了杜康蹒跚离去的那一幕,“杨少庭,你没事吧?”
“安恩,你是关心我的,其实你并不是对我没有感觉的,对不对?”彷佛抓到一线希望,杨少庭想露出与平日无异的笑容,但可惜牵扯到脸上的伤,痛得他当场将脸皱得更难看。
“不是的,杨少庭,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喜欢的、我爱的就只有杜康一个人而已,不管你以后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我的心意。”
何安恩无比认真地说:“对我而言,你就只是一个比陌生人好上一点点的人,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也可以当朋友,但今天这件事后,我觉得我们连朋友也不要当比较好,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让杨阿姨难做人。”
他是她母亲好友的儿子,而杨阿姨对她也很好,所以看在杨阿姨的份上,她一直都没有把话说绝,但是到了今天,何安恩觉得如果不把话说绝,杨少庭是不会放弃的。
“安恩……”杨少庭愣愣地看着她,没想到这样的话会出自她的口。
“我送你去医院擦药,是因为我想为杜康做点事,并不是因为心疼你的伤,请你不要误会。”
“安恩,他到底有什么好,好到你连我都看不上眼?”事到如今,杨少庭知道眼前的女人非但不会接受他,而且还恨不得跟他保持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但他还是不甘心,他想知道到底他有什么地方比不上杜康。
“他有什么好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没了你,我的日子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没有了杜康,我就好像失去了重心一样,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明白这之间的差距了吗?”何安恩看着他,一言一语无比的认真。
有人说,女人因为爱情变得更美、变得更勇敢,这句话杨少庭一直都不相信,但看着眼前美得让人无法直视的何安恩,他头一次认同了这句话。
然而让她变得这么美、这么勇敢的人,却不是他杨少庭,这一次,他真的认清了他与何安恩之间真的不存在任何可能性,所以他决定就这样放弃了。
“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了。”他轻声地道,从地上站了起来,“你回去杜康身边吧,不需要送我去医院擦药了。”他要保留最后一丝男性尊严。
听到这句话,何安恩却犹豫了,刚刚杜康这么生气,她现在去找他不是摆明去送死吗?
所以她决定藉着这次周休,让彼此冷静个两天,之后她再去找杜康好了。
*****
星期一的早上,她带着自己亲手做的午餐,打算负“饭”请罪,这个午餐是她今天一早就起来做的,而且还特地把饭围成了一个心型,希望杜康看到这个心型,还有吃了这个便当后就会原谅她。
只是她从九点等到十一点,杜康都还没有来上班,她着急了,忍不住地打电话去人事部问杜康今天是不是请假了,然而人事部给她的消息却让她整个人都傻了。
“杜经理因为小腿骨裂开,已经住院两天了,医生说他至少要休养两个星期,安恩,你是他的女朋友,你怎么不知道?”
小腿骨裂了?他的小腿骨怎么会裂了?而且她怎么可能在他受伤躺在医院的时候,完全毫不知情?愧疚感笼罩着她,她在挂上电话后连忙收拾个人物品,提起包包就想离开。
“安恩,你去哪里?”方悠悠看她走得急,连假都没有请,便格外觉得惊奇,尤其她这样一走,那一千块的全勤奖金就没了,这可不是何安恩会做出来的事。
“杜康住院了,而我居然不知道。”何安恩红了眼眶,后悔自己没有当日就去找杜康,如果她去找了,怎么会到今天才从别人口中知道杜康受伤住院了?
“咦?”方悠悠也傻了眼,“来,我送你去医院。”
她也知道何安恩现在一定无比着急,所以由她亲自送过去比她自己过去来得好。
“好好好,谢谢你,悠悠。”何安恩连忙道谢,她现在满脑子只有杜康,根本就想不到她跟方悠悠的全勤奖金会没了这件事。
“傻瓜,谢什么?”方悠悠大手一挥,拎起东西便跟着何安恩走出去,剩下不明就里、面面相观的财霞女篇仁,馨方悠一她们小霞的产仅月的全勤奖,一起跷班去了。
第8章(1)
方悠悠不辱使命地将何安恩安全送到杜康的病房前,然后拍拍何安恩的头顶,扔下一句“我去买粥给病人吃”后就潇洒地走了。
何安恩的心跳得很快,杜康就在这扇门后面,只要她把门打开了,就可以见到他了,可是同一时间,内心的愧疚却让她踌躇不前。
她怕杜康还在生她的气,所以才不告诉她他受伤住院的事。
她沮丧地将额头抵在门板上,小手搭在门上,只要她一往下压,门就可以打开了,可是她的手却使不上劲、发不出力,门一直关着。
“小姐,你怎么了?”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在她旁边响起。
何安恩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推着推车的护士看着她,“不、不好意思,我没事,只是来探望人而已。”
“是这间病房的杜先生吗?刚好,我正要进去帮他换点滴,你跟我一起进去吧。”护士小姐很愉快地说完话就打开门进去了。
她一惊,抬起头来,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对上杜康的眼眸。
半坐在床上的杜康一看到护士小姐身后的女人,一时之间竟也愣住了,“安恩?”
应该在公司里上班的小女人,竟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代表什么,杜康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傻住了,因为他的女人,他那个爱钱如命的小女人,居然不要奖金反倒跑来医院看他。
“杜先生,你女朋友很可爱,一直站在门外不敢进来,是怎么了吗?你们吵架了?”护士小姐边换点滴边好笑地问。
何安恩听到护士小姐提起,连忙竖直小耳朵,探听着杜康的回答。
“对。”杜康果然还在生气。
何安恩站在远远的门边不敢靠近,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她缩了缩小肩膀,一副被遗弃的小可怜模样,看得人心疼极了。
这样直白的话也没把护士小姐吓到,一她轻笑几声,“男女朋友吵吵架是很平常的事,安恩小姐不用太过担心,而杜安恩你嘛……男人不能太过小心眼喔,不然女朋友真的会被人抢走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护士小姐到底是想帮她还是想害她?何安恩双眼闪灿着泪水,害怕地看着杜康的脸因为护士小姐的话而黑了黑。
“不过呢,小两口吵个架,和好后感情会更好的,这是我跟我老公吵架多年后得到的结论,你们看,我现在都已经跟他结婚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吵架,但是感情却很好、很幸福呢。”
“真的吗?”何安恩忍不住好奇地问。
“当然啦。”护士小姐收拾了一下东西,“所以呀,你们都快点和好吧,杜先生也不要气了,你看你女朋友都担心你担心得快哭了。”
杜康看了何安恩一眼,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果然布满了水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一副想走过来却怕他生气的样子,心没来由地一软,什么怒气、什么不甘不平,通通都因为她这样的一个眼神而像露珠遇上阳光一样,通通蒸发掉。
护士小姐感觉到他情绪的改变,笑了几声,然后推着推车,“你们好好地谈谈吧。”
在经过何安恩时,她凑近何安恩的耳朵小小声地说:“男人哄哄就好了,再不然床头吵床和尾,这一招很好用的,我老公也是这样被我哄回来的,不过小心一点,不要让他动到腿,他的腿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她不管脸红得好像快要昏倒似的何安恩,翩然离去。
门关上了,病房内又恢复一片的沉寂。
*****
杜康看着那个小女人,忍不住地开口说:“过来。”她离自己的距离太远了,看着就不爽,他要她靠近自己,越近越好。
何安恩看他似乎不再那么生气了,虽然还有点火气,语气也不怎么好,但何安恩一点也不介意,连忙小跑步过去,在他的床边停下,像只乖巧的小动物一样瞅着他,让他的心越来越软,软得一塌糊涂。
真是的,明明打算气一个星期的,但在这个小女人面前,脾气什么的都不管用了,而且他发现跟她生气就好像跟自己过不去似的,内伤只会越来越严重。
“怎么来了?”
“你都住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发现你今天没有上班,我打去问小陈,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已经住院两天了。”他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泪眼汪汪的,泪水好像下一刻就将决堤似的涌出。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连一千块全勤奖金都不要了是不是?”说不感动是假的,谁教这小女人竟然连最爱的钱都不要,让他高兴得连最后一丝不满也消失了。
“对。”事到如今,她怎么还有那个心思去惦记她的一千块?她点头。
“何安恩,你进步了,当初为了两百块当众向我讨债,今天却为了来医院见我,连一千块的全勤奖金都不要了。”他打趣地道,想将她哄笑,至少让她不要一直用着一双红通通的水眸看着他,看得他、心都发酸了。
可是听到他的话,她半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反而很难过地问:“为什么你受伤了、住院了却不告诉我?我来照顾你不好吗?你都不想见到我吗?”这件事教她的心难受极了。
杜康轻叹一声,他知道如果不把话说明,她一定会哭出来,他喜欢看她脸上沾满眼泪,
但那只限于两人激烈欢爱时,她因为他的热情难耐才落泪,其他时候,他一点都不想见到她的眼泪。
“安恩,你真觉得我把你当女佣了吗?”他的问题让她一愣,“为什么这样说?”
“那天那个男人说的话,我反反覆覆想了很久,你知道的,从一开始我就诱骗了你来帮我打扫,而且还不时在你不想打扫时拿那张合约出来威逼你,还要你做饭给我吃,所以安恩,告诉我,你真的觉得我把你当女佣了吗?”
一直以来,这场恋爱的主导者都是他,他从未听过她说过半句不愿意做,除了常常抱怨他邋遢的习惯让她收拾得很累而已。
“杜康,你会跟女佣……那个吗?”何安恩不答反问,不过上床两字她害羞说不出口,只能用那个代表。
“哪个?”一向聪明的男人却突然脑筋打结转不过来。
“就是那个呀!”何安恩着急地说。
“那个是哪个?”男人的脑筋还是转不过来。
“杜康,你讨厌。”以为他在耍她玩,她一生气,一掌拍上他的胸口。
那一掌拍在胸口上不痛不痒,只不过因为她这句又羞又恼的话,脑筋打结的男人突然领悟“那个”是哪个了。
他握住胸口上的小手,“安恩,你真害羞。”都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她却连上床这两个字都说不出来,唔,是他的调教不足害的吗?
“你不要混淆视听,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安恩,我不是会跟女人乱来的男人,你知道的,对吧?”他威胁地看向她,只要她敢说不,他就咬死她。
何安恩想了想后点头,的确,杜康一直都严守男女之防,一直以来都不曾跟其他女人传出过什么绯闻,他的色只对她。
“所以我想要的只有你,也只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跟你……那个。”他故意用她所用的字汇。
知道他是故意的,何安恩不满地嘟起小嘴瞪他,不过内心却因为他的话感到相当高兴。
因为是她,也只因为是她。
女性的尊严被填得满满的,让她高兴极了,“既然如此,我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没有觉得你真把我当女佣了。”
“当然,我只是在做人妻养成而已。”他洋洋得意兼沾沾自喜地说:“你忘了你自己说过的,以后当我老婆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吗?”他将她拉向自己,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问。
具备什么条件?何安恩仔细地回想,到底自己给过他未来老婆什么样的评语。
见她想不起来,他坏坏地凑近她的耳边,“你说,我的老婆一定要耐用耐操,这一点你都可以做得到,老婆。”
热热的男性气息喷洒在敏感的小耳朵上,烫炙得何安恩直想喘息出声,只是护士小姐的告诫让她马上回过神来,伸手推开他的脸,“你不要乱来,你的腿受伤了。”想想又不对,“还有我不是你的老婆,你不要乱叫。”
“不是我老婆?那天是谁当众嚷着我们要结婚的了?你说说,是谁?”杜康眯起眼,才不要被推开。
“那天、那天我不就是逼不得已的嘛,而且、而且我以为你只是在替我圆谎而已。”隐隐猜得出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何安恩有些窃喜、有些紧张又有些慌张。
他们才交往不到一年,他就决定要结婚了,是不是太快了点?如果他突然发现其实她并不是他最喜欢、最爱的人怎么办?小脑袋里迅速地运转着一连串不好的结果,让她越想越慌,只知道不可以让他说出求婚的话来。
“你的腿怎么会受伤?”她慌乱的转移话题、转移视线,只是没想到当她的视线落在他打上石膏的小腿上,就心疼得不得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医生有说什么时候才可以拆掉石膏吗?”
她转移话题的技巧真的很差,这小女人所有的能力全练到怎么赚钱、怎么存钱、省钱去了,而且她也应该知道他的打算,所以才会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