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玩上瘾,开始对他又咬又啃。
左克俭不动声色,任由她胡来,鼓起的臂膀却泄漏了情绪。
他走进屋里,站在客厅中央。
“玩够了吗?”
说完,他很自然的轻吻她的发旋,同时闻到淡淡的柠檬草洗发精香味,这与他用的是同款。
“我要桂花酿!”她娇嗔的喊着。
左克俭捉住她搁在他腰部的不安分小手,“我不怕痒。”
“我知道,你也不是路痴。”娥皇轻笑出声,十足顽皮又带着醉态。
他被感染,嘴角微微扬起,“女人掐男人的腰,通常只有一种暗示。”
“我要桂花酿,你骗人!”
文不对题,这是一种保护机制,或许她知道自己在捋虎须,也可能她已经酣醉。
“我怎么会骗人?家里没有桂花酿,换红酒好吗?”
“只要有酒,都好。”
这是什么回答?她该不会决定变身酒鬼吧?
左克俭轻笑,走进厨房旁的透明恒愠控制室,挑了一瓶红酒,专业的开瓶和醒酒,最后注入酒杯中,递到她的面前。
娥皇接过酒杯,豪气的一口饮尽,“好喝!嗝。”
不同的酒混着品尝,她的酒量本来就不佳,现在双眸更加迷蒙,甚至趴在他的大腿上,单手摸着米色长毛毯,享受柔软的触感。
“偷偷告诉你喔,其实我知道……”她口齿不清的说。
神奇的是,他居然听得懂。
“知道什么?”
“爱啊!”
“那你愿意看在我已经缴了红酒当束修的份上,告诉我吗?”虚心请教的同时,他露出宠溺的笑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唔……好吧,就告诉你。”
娥皇捉着他的手,无意识的啮咬,从布满厚茧的掌心到指节。
柔软的红唇、洁白的贝齿,幻化成虫蚁钻着肌肤,痒到他的心坎几乎无法承受。
“十六岁那年,是我最难过的一年,历经许多考验,宓静过世,父亲的事,还要接受你只是为了权势才娶我的事实……我整个人都慌乱了。经过这些年,几乎已经冲淡那股无助,可是见到你的刹那,又全浮上来。只是,怎么会是无助?我应该要咬牙切齿的恨才对。”
她迷惘的神情触动埋藏多年的心弦,时间的鸿沟让思念变得绵密,编织出来的网缠住她,也勾住他。
左克俭轻叹一声,舔舐她柔腻的颈部肌肤,暗暗考虑着,是不是要从这里先解开网?只是网线似乎紧紧纠缠着彼此。
“我……我不好吃!既瘦又没肉,不要舔。”他有如羽毛的轻搔,让原本就燥热的她更是热得快要燃烧起来。
“没肉?”迅雷不及掩耳的,他一手覆在她胸前的丰盈上,“不会啊!这里沉甸甸的又柔软,味道一定很好。啊!我差点忘记,我上次有浅尝过,回味无穷。”
娥皇从来不知道他也有这种调情浪荡的一面,耳根子爆红,他意有所指的暗示让她回想起那天,全身一阵轻颤。
她如此敏感的反应,让他更加轻浮、放肆,狂热的唇舌膜拜过她下巴的浅窝,蜿蜒而上,来到柔软的耳垂,恣意妄为。
……
“俭?”她怯怯的出声。
他只迟疑一秒,嗓音沙哑的说:“对,是我。”
接下来,言语已是多余……
娥皇涨红小脸,忙着将床单丢进洗衣机。
如果被发现床单上的落红,别人会怎么想?
他们都夫妻这么久,现在才行房……
好羞人!她到底在想什么?
左克俭一身轻便的休闲服,单手提着早餐,看着她身上很眼熟的宽大衬衫,那是他的,铁灰色系不适合她,倒是她在弯腰时所露出来的浑圆屁股,十分可爱,他还记得昨晚她的小屁股是如何贴着他摆动。
只是想象,他的下腹便开始紧绷。这小恶魔!他知道她为什么一早衣衫不整就忙着洗床单。
设定好洗衣机,看着它启动,娥皇这才松口气,转身想走出洗衣间,看见他倚着门框,露出张狂又可恶的笑容。
“早安。”她故作轻松。
当她经过自己身边时,左克俭轻佻的突袭她的小屁股。
“啊!色狼。”她揉着臀部,气呼呼的大喊。
“现在比较像你。”他将早餐放在餐桌上。“我买了贝果和新鲜果汁,还有牛奶。”
“我要喝咖啡。”
左克俭耸耸肩,“我喝什么,你就喝什么,没得选择。”
“你喝牛奶?”她皱起眉头。骗人!在台东的时候,他每天早上都是喝黑咖啡。
“今天开始。”他将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你的身体还好吗?”
娥皇红着脸,缩起脖子,讷讷的说:“还好。你上班迟到了,还不快点出门!”
“你关心我?”
“我……你不上班,哪有钱可以养家?我是在关心自己的权益。”她恼羞成怒,斜睨着他。
“小骗子,你刚才的走路姿势很僵硬,等会儿吃完早餐,休息一下,就去泡热水澡。”
他话语中的暧昧让娥皇的脸颊爆红,娇嗔的说:“我要你信用卡的附卡,今天要买些生活必需品。”顺便买名牌皮包,把卡刷爆。
“提款卡在皮夹里,至于信用卡附卡,今天我会通知银行,尽快办给你。那我先出门了。”他很快的离开屋子。
屋外艳阳高照,地球依旧转动,怎么她却觉得死寂?一种身处在寒冷极地的苍凉,她以前有过这种经验,怎么现在再次出现?
第6章(2)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克俭知道自己迟早会接到修打来的电话,但是没有料到才刚踏进办公室,华瑞就通知他,修找他。
“没头没脑的,我不清楚你在问哪一桩。”
“曼敦一早就打电话问我,到底有没有诚意?你认为他的意思是什么?”修把问题丢还左克俭。
“昨天娥皇撞见莉莉卡。”
“曼敦问你,到底何时要解决你的婚姻?他不能容许自己的女儿被冠上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的臭名。”修冷冷的说。
“何不等你到了,我们再继续谈?”
砰的一声,门板由外面被推开。
“我已经到了。”
修颀长的身形裹着合身的挂袍,这是他妻子最近的喜好,因为爱上改良式旗袍,所以连他也跟着换穿改良式唐装。
对于衣着,修向来没多大的心思,全是老婆一手打理,反正只要质料不差,天生衣架子的他穿什么都好看。
水当然也借机为自己旗下的精品集团另觅财路,与巧人连手打造中国风盛世,从青花瓷图案复刻在衣料上,繁复的福禄寿镂空丝缎取代袖口的法国蕾丝,精致又讨喜,博得不少富贵人家喜爱,尤其风靡上海外滩,势不可当的浪潮由内地直扑向北京。
“我以为你打算继续留连南投。”
左克俭早就接到夜传来的消息,修上个月搭乘弯流飞机抵达台湾,连办公室都没踩进来,就偕同爱妻直奔南投别墅,享受甜蜜惬意的两人世界。
“所以你搞出这段,是想逼我回台北?”
“这非在我意料之中。”左克俭耸耸肩,却难掩好气色。
修看得清楚,却选择不动声色,“明天晚上KGA集团在台的办公大楼落成,你代表出席酒会,单枪匹马不合礼仪,所以我事先帮你送了邀请函和礼服给莉莉卡,用你的名义,不用谢我。”
“所以你也会一块出席?”
“当然,这才是我从南投回来的目的之一,我从来没忘记自己的职责,相信你也是。”修话中有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后,举步离开办公室。
看情形,免不了一场混战,左克俭说不出忐忑的情绪是为了什么。
蒙上一层阴影的瞳眸,始终无法让阳光窥视的角落,结果是万劫不复或雨过天青?他完全没有把握。
只是过程却又让他……兴奋到无法自己。
娥皇忙着用吸尘器打扫客厅,这种劳动筋骨的工作可以稍微转移她的肢体不适感。
其实她大可以拿着皮夹里的提款卡,要多少有多少,反正他似乎不怎么在意。
要离婚的夫妻会这样吗?
她笃定绝对不可能,所以他的行为很可议,只是赚钱给老婆花,天经地义的事,她这个拿钱花的人站在什么立场去质疑?
反正很不对劲就是了。
啊!既然要吸地,连书房也一起吧!
娥皇推开书房的门,里头漆黑一片,她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落室内的每个角落,嫌不够似的,她又打开落地窗,新鲜空气夹杂着炽热迎面扑来,让她不由得倒退一步。
酷热的七月,莘莘学子最爱的暑假来临,沙滩、海水、艳阳,从加勒比海到迈阿密,她都去参访过,用双眼验证图片的准确度,镌刻在脑海里的色彩,比任何照相机还要真实。
垦丁,拥有名副其实海底来的砂,特有的贝壳砂……光是想象,她就蠢蠢欲动。
这时,一阵风吹来,把书桌上的纸张吹散落地。
娥皇回过神来,弯腰捡拾。
糟糕!不晓得这样翻动,他会不会发现?
她环顾四周,深怕还有遗漏。
突然,她被手中精美的卡片吸引。
这是邀请函,KGA集团在台办公大楼落成酒会。
KGA不是那个什么友露安还是莉莉的……反正是那女人的家族企业,日期居然是明天晚上,而他却没有开口要她准备出席,其中的含意,除非她是白痴,才会参不透。
明天晚上是吗?
她会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别把不发威的母老虎错当HelloKitty。
既然要上战场,当然要准备好战袍和武器!
华瑞的面色透着古怪,站在桌旁欲言又止,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次,他每次送文件进来,这种挣扎的表情总要上演一回,最后又闷不吭声的转身出去。
“你想说什么?从早上到现在快下班,何不干脆一点说出来?你会快活些。”
“老板,我实在搞不懂,你答应魁主要离婚,所作所为却……”今天的交办事项中,有一件是申办附卡,附卡的使用者竟是左娥皇。
如果要离婚,他相信依老板的处事态度,利落、快速、完美,没道理会折腾这么久,更别提离婚最好的王牌就是经济制裁,只要钳制住金钱,没有人可以不低头。
“她曾经有恩于我。”
“老板,如果纯粹是报恩,那么你做的反馈多过头了。”
“华瑞,你跟了我几年?”
“从毕业到现在,整整十五年。”
“我在西班牙广场救了你,为什么会救你?因为你让我联想到自己。十二岁时,我在西班牙广场当扒手,失风被捕,前魁主把我送给他女儿当玩具,他不是好心,而是欣赏我有野兽般不驯的眼神,他一方面让我看尽世界的黑暗面,却又把我安置在他女儿的身边,一个用无菌打造出来的梦幻世界,安全、美丽、快乐,这种两极化的环境让我愤恨,堕落、黑暗的重力把我往地狱拉扯,尤其手上沾满了血腥,我知道一辈子都无法获得救赎,可是我渴望自由……老魁主当然不会答应,他把我当成身边最有用的一条狗。我曾待在泰北、比查达,两地往返有半年之久,他要我垄断其间的毒品供应链,试图取代成为毒品数量的总管制者,本来就打着让我无法回来的主意。
“结果我回来了,他对我却更加小心翼翼,他明白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让他耍着玩的陀螺,可笑的是,他以为我会反噬他的女儿,他认为该让他女儿获取教训,知道就算最亲密的宠物,总有一天也会为了食物而反咬主人一口。他一直期待着,没想到我让他希望落空,偏不如他所愿!”左克俭的眼神由温柔转为狠戾,“我发誓不再让任何人揣测到我的心思!”
“只是你没有料到,原本只是一场斗智游戏,后来竟会变调,你爱上了娥皇小姐。”华瑞说出心底的答案。
“我没有!”
“你有,老板,否则你不会在那个敏感的时间让娥皇小姐走,当时你急召我回来帮忙,我还记得改朝换代,雷集团的旁支过大,导致众势力蠢蠢欲动,四面楚歌的状况下,你大可将娥皇小姐拱出去,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中国的谋策之一,可是你没有,因为你怕娥皇小姐会成为其他反旧派的突击标靶,然而你的立场尴尬,所以保护娥皇小姐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走,你甚至联络了在比查达的旧识,阻止闇的追踪。”
“不愧跟了我十五年。”左克俭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事,是要证实你的想象?”
“当你放走娥皇小姐时,就已经背叛了雷集团。”
“没有错,所以?”
“我要火的位置。”
左克俭点头,没有丝毫讶异,“火的位置,有能者得!”
娥皇露出诚挚的笑容,将可口的早餐放在左克俭的面前。
金黄色的荷包蛋、焦黄酥脆的可颂,香气四溢,他很自然的拿起刀叉,开始大快朵颐,同时顺手将热牛奶推向她。
娥皇先喝一口牛奶润喉,彷佛每天早晨都这么祥和,她不觉得自己曾经离开,迅速融入彼此的生活步调,在她还没有发觉时,一切已经成定局。
“你……你今天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左克俭的双眼没有离开报纸,“信用卡收到了?”
“金融卡也收到了,连整栋大楼的门禁都修改成指纹辨识系统。”
说到这个,娥皇还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他的说法只是为了安抚心情沮丧的她。
只是为了她忘记带门卡,就换掉整栋大楼的门锁设备,有点大惊小怪,谁晓得他已经派人处理,跟所有的住户沟通、协调,并取得同意书,要不是为了获取她的指纹而跟她说明,她怀疑自己恐怕得等到要进家门找不到传感器时,才会发现锁被换了。
“应该没有了,除非你有什么事想告诉我。”他给予尊重,抬起头,迎视她。
她的手指沿着玻璃杯边缘移动,“没有,我哪有什么事可以说?”反驳太快,显得有点欲盖弥彰,她挫败的别开头,不想再理他。
左克俭收起报纸,“我去上班了。”亲昵的拍拍她的头,“你想说,再说吧!”
“我不是宠物!”娥皇愤怒的拍开他的手掌。他居然不打算提今晚酒会的事!
“我不会这么对待宠物。”
他强势的吻住她的唇,夺走她的呼吸,让她只能依附着他的气息,唇舌数次缠绕她的,非要她随之起舞不可。
一会儿,他一下又一下的啮咬着她红润饱满下唇,然后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再吻下去,我今天就不用上班了。”
他牵着她的手,让她送到门边。
“乖乖在家等我。”
乖乖在家等我?
魔咒瞬间解除,娥皇回过神来,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沉迷男色。
天啊!她居然跟这种没有贞操的男人在门边上演十八相送的戏码!
天晓得他晚上去那酒会搞什么鬼?
不消说,是笑吟吟的迎接贵客,那么她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