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岚眼神柔和,踮起脚尖吻他一下,在游仕德错愕自己的好运时,人被她拉到椅子坐下,她俯身吻他,然后坐到他腿上。
“喂喂喂,小妞,你这是?”又被吻了一记,接着她像八爪鱼般,跨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很煽情的吻。
该糟,他把这野蛮女调教得太性感了!
“别这样,这里是学校!”他最后一点为人师表的理智,还没有完全泯灭。
这里是学校,他是讲师,她是学生耶!传出去能听吗?
阮若岚诱惑一笑,将头发往后一拨,缓缓抖出香肩——她很满意的听见他隐忍的咕哝声,她早就说过要讨回来!
“再亲一下就好?拜托嘛。”用他无法抗拒的娃娃音乞求,这男人最抗拒不了“可爱”的事物。
“好……好吧。”游仕德挪了挪身子,额上冒着压抑的冷汗。
笑看他想要又不敢要的可爱神情,要是不在学校而是家里——她现在已经被剥光躺在他床上了,这男人很重视“为人师表”这个形象。
偏偏骨子里又不是,真是闷骚到极点。
她捧着他的脸,吻从额头、眉、眼、鼻,轻轻落下,最后才在他唇上倾注热情的一吻——
告诉自己要冷静,但他的手却自有意识的探进她衣服里……
砰一声,门突然被人推开,阮若岚吓了一跳,来不及从他腿上跳开,只能把脸埋在他怀里。
“仕德,若若,我们回来了!啊,抱歉。”阮才人提着行李直接来到学校,知道这个时间他们两人都在学校里。
“你出来做什么?若若和仕德在里面啊!刚才系主任说了。”一同归国的阮祥青跟在后头。
“什么?若若在里面?那仕德腿上的女人是谁?”
完蛋了——
那可不是阮祥青预料中的画面。他那温柔婉约的宝贝女儿,跨坐在一个男人腿上……
“爸……”阮若岚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会这样?爸爸要回来怎么没有跟她说呢?
阮祥青觉得头昏。竟然是真的,他没有看错,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学生……
阮才人脸色阴郁的反手关上门,落锁,不发一语的走向妹妹,把她从男人腿上扯下来,摆在一旁嘱咐她,“站好!”
接着飞身扑向好友,红了眼暴吼,“你这个畜生——”抡拳狂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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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若岚休学了。在大三期末考之前,由父兄替她办妥休学手续,她本人并未亲自前来办理。传言甚嚣尘上,有人说她先前发生的强暴未遂事件,对她造成心理阴影,无法融入正常生活圈,所以休学。
更有传说她因为那次意外怀孕而疯了,崩溃,所以仓卒办理休学手续。
传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没有人比他——游仕德,更了解她闪电休学的内幕了。
“半年了……”从东窗事发之俊,那丫头就被带走,手机破没收,他根本无法联络她,更不用说好友和老师,都用防贼的眼神看着他。
“看什么?讨打啊!”阮才人在那之后对他的态度很恶劣,甚至放话不是朋友了。
游仕德叹了口气,摇头。
好吧,我们来回想一下,那个被捉奸在床的午后——
阮才人扑上游仕德对着他的脸殴打。“你这个畜生!”左勾拳加右勾拳。“竟然在学校对学生下手,你还是人吗?”
啊啊啊,他不是人……游仕德颓丧的毫无反抗念头。他在学校里对学生出手,他不是人啊……
“而且那个学生,还是我妹!”阮才人把他拎起来,对着他的脸咆哮,“我要让你下地狱——”
“住手、住手,哥,你干么一回来就打人?快放开仕德哥哥!”
“你不用帮他求情,我太了解他了,他就是一个混蛋、畜生!”
“若若,别——唔。”别帮我求情,那会更惨——他料得没错,只可惜还没讲完就被痛殴。
“若若,不要怕,告诉爸爸,是不是他强迫你的?拼了这条命,爸爸也会为你主持公道,我可怜的女儿……”老泪纵横伤感后,是满满的愤怒。“亏我这么相信你,仕德,你竟然……”
见爸爸要出手,阮若岚吓坏了。仕德是一定不会还手的,但两人会在一起,不是他强迫她的啊!
“爸,不要这样,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有强迫我,真的。”她抱着父亲的手臂,阻止他如复仇战士往游仕德走过去。
“游家人胁迫你?”阮祥青眼一眯。
她用力摇头,但父兄却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死咬着不放,情急下,她只大喊——
“如果真要说胁迫,那算起来是我,我强迫他对我……爸、哥……是我主动招惹他的……”
那对正要联手对付游仕德的父子,同时转过头来瞪着她,那夸张不敢相信的表情,跟孟克呐喊有得拚。
“这不知道他就是游仕德前,我就在Cooper找上他,要求一夜情。”
“啊啊,别说啊……”游仕德抱头呻吟。
阮才人眯眼,想到刚到芝加哥时,怎么打电话给妹妹她就是不接,游仕德则到清晨五点多才接了他的电话。
原来他们两个看对眼……想起曾经讨论过的下流话题,阮才人有股将游仕德碎尸万段的冲动。
“你怎么……你、你太让我失望了!”阮祥青不能接受这么混乱的男女关系,说了重话。
爸爸用沉痛的语说对她失望,让她红了眼眶。
“我一直怕让爸爸失望,我不敢告诉你,其实我厌倦这样的生活,我觉得自己像被剪羽的鸟,只能做安全的事。所以我只能顺着你安排的路走,我怕让你失望,不敢拒绝,我渴望朋友,也渴望爱情,我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想一辈子在爸爸和哥哥的羽翼下,我二十一岁了,很多事情我都不懂,比起其他同年的女孩,我……不够成熟,看得也不够多。”
“爸,我想自由,我羡慕别人的随心所欲,所以我跟她们做朋友,想跟她们一样,以为做跟她们一样的事,自己就会得到解脱……我用了最笨的方法反抗你,对不起……”她说到一半,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跪在父亲面前,请求他的谅解。“我真的喜欢他,请不要苛责仕德哥哥,因为他,我才有勇气对你说——”
她抬头看着父亲,坚定地道:“我不要念了,我要休学,爸,请你让我休学,我不想当中文老师,给我一年时间,我想重考,我一定会考上,我想念法律,六年前跟昱庭老师约好了,我要成为他的学妹,他没有办法当上检察官,我可以!爸,求求你……”她伏在父亲脚边,乞求父亲答应。
阮祥青瞪着女儿。他就是怕女儿吃苦才事事为她安排,结果还是让她吃苦了,她还死命要走难走的路。
“你哦……”他软化了,说什么也不可能真的跟女儿生气,尽管她有多伤他的心。“跟你妈一个样……”怎么会遗传到亡妻的野性呢?
弯身扶起女儿,阮祥青握着她的手。“想念法律,就去吧。”
没想到这么容易说服父亲,阮若岚不敢相信。“爸?”还很怀疑。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有时候你得要走过半个世界才能绕完一圈回到原点,这是我很喜欢的电影台词,但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使用这句话。”
那是“爱情不用翻译”的台词,游仕德苦笑,缓缓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他能这么容易就站起来,当然是因为阮才人傻了,连他都没想到父亲这么轻易就妥协吧?
“父母都希望孩子的人生路不要走得太辛苦,但你偏要干,我拦得住你吗?起码你还肯跟我说……”阮祥青长长一叹,“就今天,把手续办一办吧。”
“什么?”他这个决定一说出口,让三个小辈都傻了眼。
“若若,我同意你休学,让你走你选择的路,但你喜欢的男人嘛——仕德是个不错的学生,也是个很认真的老师,不过个性、私生活加上兼差……”阮祥青皱起眉头,一脸的不赞同,“这样的男人成为我女儿的男友,我不赞成。”
“爸!可是我喜欢他啊!很喜欢很喜欢。”阮若岚直接表明她的喜爱之情。
一连用两个喜欢,让阮祥青“啧”了一声,“你就这么喜欢他?”
“对。”坚定的语气,就跟她说要休学改念法律一样。
“那就看你的喜欢有多深,今天就休学,跟我们去日本研习,这回是因为你的原因才特地请假回国,既然这样,你就跟我们一起出国,半年后才准你回来。”老谋深算的阮祥青,才没这么容易把宝贝女儿交出去。
“爸!”阮若岚急得跺脚。
“反正你要重考,在大考之前,好好放松,如果你真有这么喜欢,分开半年无碍于感情发展。”只是他会吩咐儿子,没收女儿的手机,断绝她跟游仕德联络的可能。
“至于你。”阮祥青面对从头到尾只敢苦笑的游仕德,撇了撇嘴,“帐我们再慢慢算。”
于是阮若岚当天就被带走了,闪电办完休学手续,跟着父兄到日本,接着转往美国。
长达半年的时间,游仕德都没有她的消息——就算阮家父子俩回国后亦然,她没有跟着回来,问阮家人当然也是白问的。
他本以为老师会借故报复,扣他的博士论文,或者把他赶出办公室之类的,但没有耶,让他受宠若惊。
“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我只是想就近监视你而已,我还没认同你。”阮才人对他的态度可严厉了。
好友反目……为了一个女人!
游仕德摸摸自己的下巴。被揍的瘀青早已经不痛了,半年,可以让很多伤口痊愈,情人也是。
那死丫头在国外没有给他爬墙吧?
当着老师和好友的面,他忍不住咳声叹息,无病呻吟,“我立志要成为让人认同的男人!”
空气中传来沙沙沙的翻页声,那对父子聚精会神的一个看着手中的书、一个改作业中,没搭理他。
连吐槽都懒,他有这么惹人厌吗?游仕德委靡地拿着茶杯,去茶水间倒水。
“你还在看《航海王》啊?”他手刚握住门把,身后就传来冷冷的嘲弄声。
他回头一看,正是那脸很臭正在批改学生作业的好友,阮才人。
“才人……”他感动的看着好友。
“别以为我会告诉你若若的消息,滚。”阮才人没理会他,继续批改作业,他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他没听见,门一关上,那对父子就笑到岔气。
“他真的只会讲那句,笑死我了!”整游仕德整了大半年的阮才人,笑到眼泪快流出来了。“亏他都要拿博士了,连想句话来拐女人都不会,他书白念了。”
其实早在事后,他们父子冷静下来细想,会让游仕德抛开师长这个身份,和若若交往,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他可以一夜情,但不会把那些女孩子当成宝,然而他却把若若当成心肝宝贝,宝贝到豁出去了,他们父子讨论过,如果有天东窗事发,在若若和他两人遭受舆论压力时,他会把错全揽到身上。
游仕德有多在乎他为人师表的正直形象,他们父子俩很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才觉得他是认真的。
不过揍都揍了,就顺势整整他吧,阮才人也拉不脸面道歉,看他吃瘪的机会很难得,而且还可以趁机拐那爱要帅的家伙,多帮他们做一点工作。
“能够招架得住若若,也算他有一套。”阮祥青也同意地点了点头。
父子俩同时想起跟若若在美国同住的那三个月,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咄咄逼人的美少女,让他们怕了。
同时,又一起埋首在桌前,认真工作。
突然,阮祥青想到一件事,“若若什么时候到?”
阮才人看了看腕表,挑了挑眉笑道:“这时间,早就已经到了。”
尾声
上完最后一堂课后,游仕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灵上的,他脱力丧志,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怎么谈个恋爱要这么辛苦啊?”他忍不住咳声叹气,走出电梯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并未发挥作用,他家门并未上锁!
大吃一惊,提高警觉,想着那该死的小偷闯他家空门,简直找死!他正愁没人可以当沙包练拳头,发泄他的郁闷。
玄关凌乱的鞋子,没有摆在应该要摆的地方——那丢在玄关的女用高跟鞋,让他心里打了个突。
哪个小偷穿高跟鞋偷东西?还知道脱鞋咧!是他认识的人?会是谁?
紧绷的肌肉顿时松懈,他竖耳聆听室内动静,从厨房传来的声音,证明了有人在那里。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饭菜香——他动了动鼻子,是酱油和糖的味道,还有醋……
心情一放松,个性中老头的那一面就冒了出来,他一边碎碎念一边把鞋子放进鞋柜里,坚持他住的地方要干净、整洁得看不出生活戚。
他踏进客厅,摆在他房门口的超大旅行箱,让他错愕。
“你回来啦?”阮若岚从厨房探出头,冲他一笑。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可以来我家吗?可以吗?我会不会被碎尸万段?
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头,发不出声,游仕德只能惊愕的指着她,像个蠢蛋。
他心中早已熄灭的花火,此刻像添了新的柴薪,再度熊熊燃烧!
“快可以吃饭喽。”她见他那副蠢样,巧笑倩兮的回到厨房做最后一道料理。
看她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所有的问题,他也不想管了。
她回来了,回到他身边,这样就好,就算老师和才人要杀了他——再说啦,她现在穿着他的围裙,在他的厨房里为他下厨料理,这才是最重要的。
“快点洗手过来啊。”阮若岚用隔热手套,捧着最后一道糖醋鱼出来。
他仔细看她,小脸未施脂粉,但不像以往,流露清纯天真的神情,这趟为期半年的游学,她变了。
自信,艳丽,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他一颗高吊的心,也就此放下。
他微微笑,摸摸她的头,乖顺的去洗手,然后吃她为他做的菜。
“快点趁热吃。”她为他添饭、夹菜,服侍得像大老爷,但他刚刚洗手时经过厨房,看见厨房的杯盘狼藉,他差点忍不住冲进去打扫,心想着她怎么可以把厨房弄得像大战现场?
啊——她刚回来,不可以惹她生气,他忍耐。
“好,真好吃。”他低头猛扒饭,全部往肚子里吞。
“真的?”阮若岚喜上眉梢。“我在美国跟爸和哥哥一起住,我每天都煮菜给他们吃哦,我进步很多吧!他们每天都吃光光。”
啊……他突然知道,老师和才人给他冷脸是为什么了,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