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铃,妳怎么了?看到我有这么高兴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高兴了?」
她指着他正要破口大骂,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拿着他送的玫瑰花,当场厌恶的往后一丢。
「喂,妳怎么乱丢东西?」
惨,不会丢到人吧?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又听到那人说:「咏驹,你还好吧?」
背脊一凛,雅铃暗自哀嚎,却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选择直接拔腿就跑。
「喂,妳怎么就这么跑了?」
「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陈光生匆匆丢下话,也跟在她后头溜了。「雅铃,等等我,妳要去哪里?」
雅铃?正弯腰捡起玫瑰花的蓝咏驹,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前方追逐的男女。
奇怪,他最近怎么好像跟雅铃这个名字特别有缘?!
「咏驹,怎么了?」蓝胜廷看到他发楞,觉得很奇怪。
「没什么。」他收回心神,眸光闪了闪,笑着说:「别为这种小事打乱我们喝酒的兴致。」特别是,他等待已久的陷阱。
「你说得对。」蓝胜廷点头附和,「走,今晚我们要不醉不归!」
真是见鬼了!
雅铃瞪着镜中的自己,努力想看出印堂是不是发黑,否则怎么连丢个花都会砸到人,而且还不是普通人,居然是烂总蓝咏驹。
天哪,这应该比中乐透的机率还低才对吧?
「嗯──啊──快一点,我不行了──啊──」
这是什么声音?她好奇的循声找去,透过厕所门底下的缝隙,看到了传闻中的「四脚兽」。
哇喔!不会吧?她今晚的经历会不会太刺激了一点?
「呼──让我休息一下。」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喘的样子。
「要不要再来一次?」男人的声音饱含着欲望。
「不要了,等一下我还得去办事。」
「办什么事?」
不该再听下去!雅铃心里这么想,可是当她探头出去,发现陈光生还守在外面的时候,不由得又缩了回来。
该死,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蓝咏驹?妳是说那个统达的小开?」
男人的话,立刻吸引雅铃的注意。
「对啊!他大哥付钱,叫我陪他过夜。」
「这么好?」
不对!其中一定有鬼!雅铃仿佛嗅到某种阴谋的味道。
「别傻了。」女人的话证实了她的想法,「都是因为蓝咏驹突然出现,才会害得他准继承人的地位不保,所以他要我演出戏,制造蓝咏驹跟未婚妻之间的误会,让他们结不成婚。」
切!真没想到他大哥这么卑鄙。雅铃气愤的想着,一定得想办法阻止才行。
等等,她在干什么啊?她突然朝天翻了个白眼。
现在光是为了摆脱想孙子想疯的老爹乱帮她安排的相亲,就已经够她烦了,哪还有时间去理会那个烂总──
等等!灵光一闪,某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形成。
如果她没算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危险期,这正是一石二鸟的大好机会。
嘿嘿,就这么办。
她举起手,毫不客气的开始猛敲门。
「抱歉,打扰两──」话还没说完呢,门居然被她敲开了。
她当场傻住,里头的两人更是惊慌不已,连忙闪躲遮掩重要部位,男人更是脾气火爆的低咒,「混蛋,还不快把门关上。」
「抱、抱歉。」雅铃尴尬的转过头去避开养眼的镜头,她哪知道这门锁竟然脆弱到不堪她这么一敲。「我只是有事情想请两位帮忙。」
「我们很忙没空,妳快滚!」男人粗声赶人。
「别这样嘛。」雅铃转回头,发现男人瞪她,连忙又转回去。「咳,我知道你们做得很高兴,所以才会自告奋勇来帮你们分忧解劳。」
「妳到底在说什么?」这回是女人出声。
「是这样的,我是想请妳把跟蓝咏驹过夜的机会让给我,反正妳的目标只是钱而已,戏由我来演,妳只要收钱就好,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尽情做爱做的事,也不用停下来,妳觉得怎么样?」雅铃一口气说完。
「妳为什么要这么做?」女人有疑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个宝宝。」
「妳想借﹃种﹄生子?」
「对。」
「妳疯了!」这对男女同时摇头,而且毫不怀疑这个说法。
毕竟正常人在发现有人在厕所做爱时,一般是不可能去敲门,更不可能在误闯之后,又把门压着不让人家关。可是她偏偏这么做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妳只要告诉我好或是不好?」雅铃的态度很坚定。
「如果我说不好呢?」女人故意试探。
「为什么?」雅铃不满的低声嚷嚷,「这对妳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还是说,妳就这么想跟蓝咏驹上床?」
这话轻易勾动了男人的猜忌与嫉妒。
「答应她!」男人对着女人说。
「可是──」
「没有可是!」
「好吧。」女人拗不过男人,只好答应她。「这是钥匙,妳可以直接到房间等他,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把他送过去。」
「谢啦!」接过钥匙,雅铃转身往外走。
走到一半,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又折回来敲门。
「该死的!」男人忿忿的把门打开,脸上满是浓浓的欲求不满。「妳又想干什么?」
「没有啦。」她缩缩脖子,小声的说:「只是想请你们再帮点小忙。」
「说!」男人的眼神满是暴戾。
「呃──可不可以请你们帮我引开外头那个男人?」
第四章
痛痛痛!
雅铃一醒来,就感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尤其是两腿之间更是痛到骨子里。
该死,怎么这么痛?
她锁紧蛾眉极力忍耐,却还是忍不住逸出阵阵呻吟。
可恶,就算是她自个儿送上门,他也没必要「使用」得这么彻底吧。
埋怨的睨了枕边人一眼,她突然想到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她得趁他醒来之前逃走才行。
才刚这么想,她的眼睛冷不防瞄到一个东西。
保险套?!
该死!她岂不是前功尽弃?
噢——她懊恼的呻吟一声,这下真是做白工了。
不对,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那就是蓝泳驹昨晚是故意装醉。
换句话说,他早就知道有人设下陷阱要害他,万一又让他发现她的身份居然就是他的秘书,她肯定只有「完蛋大吉」四个字可以形容。
不消说,她绝对会被当成是他大哥的同谋。
这怎么行?她得尽快离开。
小心翼翼的移开横跨在自己胸前的大手,她慢吞吞的爬起来,脚都还没来得及碰到地,背后就响起一阵慵懒低沉的嗓音。
「你又想逃了?」
背脊一凉,她僵硬的转回头,正好望入他嘲讽似的眼眸。
「我……」她喉咙干哑,心跳加速。
怎么办?她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将他打晕再逃走?
「你逃不掉的。」他霍地将她拉入怀中,极具占有性的拥着。
惨了,这下连动手的机会也没了。
就在她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房门突然开了。
「泳驹昨晚喝醉,不知道他现在醒……」蓝胜廷带头走进来,后头还跟着一名女子。
不消说,肯定就是俞蕙琴。
当他们一看到房内的情形是,双双楞住了。
尤其是俞蕙琴,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震惊与愤怒扭曲了她原本姣好的面容,一双动人的大眼此刻更是射出想杀人的目光。
这也难怪,一个即将结婚的女人,在看到未婚夫跟别的女人上床时,会有多好看的脸色。
蓝泳驹早料到这点,他比较玩味的倒是大哥的反应。
「你是谁?」蓝胜廷的表情充满了意外与不解。
奇怪,眼前的一切不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陷阱吗?还是说,他的演技已经有了惊人的进步?抑或者……
蓝泳驹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眼神充满询问!她却低垂着头不发一语,纤弱的身子颤抖得可疑。
「大哥不知吗?」他故意反问。
这一问,勾起了俞蕙琴的怀疑,同时也让蓝胜廷脸色微变。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蓝胜廷急忙否认。
「你真的不知道?」俞蕙琴咄咄逼问。
「真的、真的!」他连忙举手发誓,「我要是认识她,就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向来怯懦的大哥连这种毒誓也敢发,看样子应该错不了。
昨晚蓝泳驹就已经有了怀疑,现在看大哥的反应,更证实了他怀中的女子大有问题。
「大哥,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太多了?」他故意嘲讽。
「我说你呀,」蓝胜延不悦的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现在这样要怎么跟蕙琴交代?」
「大哥,你说错了吧?」他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我又没有对她怎么样,真要交代的话,也该是对我怀中这位交代才是。」
「那蕙琴怎么办?」蓝胜廷刻意瞄了俞蕙琴一眼,提醒道:「别忘了你们就快要结婚。」
「那又怎样?反正还没有结婚。」他耸肩,满不在乎的又说:「就算结了,也可以离婚啊。」
「离婚?」俞蕙琴不敢置信的尖叫。
他们都还没有结婚,他居然就已经先想到离婚?!他到底把他们的婚姻当成什么?
「不行!」雅铃也跟着大叫。
她只是想来借个种而已,可没想过要破坏人家的姻缘。
不,更正确的说法是,她是来帮他们的。
现在这么说,或许没什么说服力,不过,当初她是真的这么想。
她计划让自己取代那个诱饵,陪蓝泳驹过一夜,并赶在俞蕙琴来之前先闪人,如此一来蓝胜廷的阴谋就会破功,而她也可以顺利借到种,免除相亲的痛苦,真是「一兼二顾,摸蛤仔兼洗裤」。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居然当场被捉包,一下子从他们的「贵人」变成「狐狸精」。
呜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行?」蓝泳驹眯眼看她。
「你不能跟她离婚。」
「我还没有跟她结婚。」
「不管,反正你……」雅铃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口吞了。
俞蕙琴瞪大眼,难以相信他居然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热吻。
「蓝泳驹,我要跟你解除婚约!」
「随便你。」他毫不在乎。
打一开始,他压根儿就不想跟她结婚,全是老家伙擅做主张。
俞蕙琴捂着唇,双肩抖动似乎快哭了。
下一秒,她突然转身冲出去。
「蕙琴……」蓝胜廷先是在她身后唤了一声,然后转头看了床上的两人一眼,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
「你还不快追?」蓝泳驹淡淡的提醒,「她现在可是最需要人家安慰的时候。」
蓝胜廷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直接掉头离开。
雅铃见状不禁又气又急,直接拍打他的胸膛说:「喂,你怎么让他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他的眼神陡地黯沉下来。
「追上去解释啊!你明知道这是个陷阱,是你大哥想破坏你们故意设下的……」话说到一半,她才慢半拍的发现情况不对劲,怯怯的抬眼觑他,再回想昨晚的情景,她忽然明白他是故意将计就计。「为什么?」
蓝泳驹薄唇上扬,口气淡漠的说:「在问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你到底是谁?还有,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她瑟缩了一下,艰难的咽口唾沫,「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我就是你大哥付钱找来陪你过夜的女人,目的就是要破坏你跟未婚妻之间的感情。」
「说谎!」他不悦的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甚至还要我不能跟她离婚,这跟你的目的根本是相违背。」
糟糕,她怎么自己泄了底?她眨眨明眸大眼,按捺着怦怦的心跳强辩,「我是良心突然发现,不行吗?」
「行!不过……」语气一顿,他将额头靠向她的,轻声道:「大哥刚刚的反应却像是完全没见过你。」
「搞不好他是装的。」她试图反驳。
「嗯?」口气一沉,锐利的眸光射向她。
天哪!她连转头闪躲的机会都没有,就连闭上眼睛也会被他轻咬眼皮,强迫睁开眼。
呜呜,他怎么可以动用私刑?
「好吧,我承认他的确没见过我,因为我是临时帮人家「代班」的。」
「是吗?」他的口气有着浓浓的怀疑,「昨晚你是第一次吧。」
轰!她的脸色霎时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
老天,他是怎么知道?昨晚他好歹也喝了不少酒,难不成还能感受到那一片薄膜的存在?
「莫非你想说,」他继续说,唇角微扬像是掌握到她的致命伤。「你去做了处女膜手术?」
「当、当然不是!」虽然她很想顺着他的话说对,但是她知道一定骗不了他。「我的确是第一次,不过……」
「不过什么?」
「就算是妓女,也会有第一次,不是吗?」
眸色再么沉下来,他不悦的问:「所以这是你第一次下海?」
「对。」
「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要做什么?」
「我要娶你!」
「什么?」要不是被他抱着,她早就跳起来。「你疯了吗?」
「没有。」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要娶我?」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失去理智,她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必须对你负责。」
「神经病!」她嗤之以鼻,「你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一个阴谋,你要负什么责啊?」
「这是两回事。」他的表情异常严肃。「既然你是第一次,我就得负责。」
「我的天哪!」她朝天翻了好几个白眼。
「叫天老爷来也没用,还不快说。」他收紧手臂,再次以眸光威吓她。
「好啦。」她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我叫雅铃。」
嘿嘿,她暗暗在心底偷笑,这句话从小到大她已经听过不下数十遍,所以她才敢大胆的说出来,藉此故布疑阵。
「怎么?你认识很多个雅铃吗?」
「还好,不过最近倒是常碰到叫雅铃的女人。」昨晚就遇到一个。呃……不会就是她吧?
瞥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雅铃心底直发毛,很担心会被他认出来。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蓝泳驹没有说话,不过倒是愿意把手松开,任她从自己怀中离开。
她偷吁一口气,顾不得什么羞怯,连忙爬下床开始捡地上的衣服穿。
盯着她的背影,他忽然说了一句,「我在别的地方见过你。」
她的动作僵了一下,脸色惨白的回头看他。
他认出她来了吗?他知道她就是那个林秘书吗?
「有一晚,在情人餐厅,就是你突然冲过来吻我。」他非常肯定,眼神甚至有着一丝得意。
错不了,她的背影和身上的味道,还有她吻起来的感觉……
雅铃怔在原地,只觉得全身的细胞被他吓死一半以上。
「我说对了?」他把她的反应当成默认。
「嗯。」她呆呆的点头。
换个角度想,总比被他认出自己就是他的秘书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