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古毅又摇摇头,惊慌失措的喊:“我搞不清楚……”葵好坏。
花葵将衣裳随手一丢,俯身瞪着他,轻哼:“我也没指望你搞清楚,少跟我罗唆些废话,快说你想要!”
“不要……”郝古毅的脸色渐渐泛白,眨啊眨的眼帘映入葵很漂亮的脸,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搞不清楚究竟是喜欢还是害怕的感觉。
岔开的双腿任葵抬起,他乖乖的没乱动,葵的嘴巴贴上了他的,可以确定不讨厌葵亲亲。
欲望渐渐没入他的体内,花葵轻咬着他软绵绵的唇瓣,闷掉那难受的呜咽。
喝!
感受他的体内猛地一缩,将欲望夹的火热紧绷,花葵一瞬挺身顶得更深,凑唇亲吻着他紧蹙的眉心,安抚道:“等会儿就不痛,放轻松点。”
郝古毅张臂环住他的颈项,忍着疼,接受葵喜欢乱塞东西。
欲望缓缓的在他体内抽撤,放慢的节奏厮磨出愈来愈甜腻的滋味,吻着他粉嫩的脸颊,由白再度转红的脸庞温度似高烧,耳畔断断续续的嘤咛似催情,花葵有那么一瞬的愕然--细凝他满脸酡红的模样,氤氲的眼眸失了焦距,花葵不禁问道:“你喜欢我塞东西吗?”
郝古毅摇摇头,不明白究竟喜不喜欢,“习惯就好了……”
花葵仿佛被泼桶冷水似的,脸色一沉,真想掐死身下的蠢老鼠。
一瞬抬高他的腿,下身用力撞击泄恨,随即听见他叫:“啊!”
意识瞬间回笼,郝古毅眨巴着眼,万分委屈的说:“葵好坏……屁股好疼……”
花葵老大不爽的骂:“少废话,你只管叫床,其他的通通不准说。”
“……”郝古毅紧攀着他的颈项,闷头在他的怀里想--葵好凶……
第六章
章氏纺织坊频频传出噩耗;逐渐发生物料短缺以及骤然失去纺织销路最大的买商。
此事由儿子、媳妇们瞒着,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消息传入章大夫人的耳里,她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匡当--”
一瞬砸落凤仙奉上的人参茶,章大夫人对这儿媳妇是打从心底嫌弃。“你是存心烫死我?”
凤仙心下一惊,嗫嚅着唇说:“娘,我不……”
“啪!”
当众人的面,章大夫人狠狠甩了凤仙一个热辣辣的耳刮子,手指着她的鼻子,破口训斥:“都是你这狐狸精的关系,自从娶你过门,章家就没一日安宁。”眼看落入外人手里的纺织旧坊生意愈做愈兴隆,而章氏纺织逐日走下坡,“这原因出在有人暗中搞鬼。说!是不是你和那姓花的下流胚子共同合谋?”
一句句指控皆是冤枉。凤仙抚着脸颊,不断摇头解释:“没有,我绝对没有……”
“还说没有!”章老夫人哼了声,“你可真敢狡辩,常言道: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你以前是干哪行的,若不是施展媚功诱惑男人,腾儿怎会被你迷得团团转。”
她那儿子就是老实又死心眼,才会任人掌握到至今仍不肯休了这贱婢。章大夫人为了此事气得一天到晚找凤仙的麻烦。
她不许儿子与这贱婢同房,防止贱婢怀下孽种,谁能保证孩子的爹会是哪个阿猫、阿狗,甚至是跟那姓花的下三滥有的。
凤仙跪在地上,垂首收拾一地的碎瓷片,含泪的眼眸看不清已长出粗茧的双手,抿唇咬牙撑过日复一日的委屈,心里明白相公的处境为难,为她而让家族的人笑话。
“娘……”章腾欲言又止,实在不忍凤仙受苦,又始终无法获得娘亲谅解,兄长们难免也责怪他连累了众人。
“娘,这事不能怪凤仙,若真要怪,就怪我……”
“你住口!”章大夫人骂道:“你满脑子就想这贱婢受委屈是么?真没出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
“孩儿不敢……”章腾立刻跪下,只求娘亲能消弥漫天的怒火。
章大夫人“哼”了声,无法原谅儿子娶了一门败家的媳妇。
“娘,事到如今,责怪四弟也没用。”这胳臂往内弯,章硩念在多年的手足之情,没再加以苛责。
“娘,咱们纺织坊的生意一落千丈,原因出在物料被永旗商行垄断,再抬高价格买卖,咱们为了纺织生意也不得不买,这付出的成本高,利润就相对的减少。而锦纤布庄不再收咱们的纺织品,是因为棉布取代织品的需求,咱们总不能逼着锦纤布庄的樊爷进行买卖交易,何况樊爷在这行颇负盛名,可得罪不起。”
章大夫人闻言,喝道:“通通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樊爷和咱们买卖多年,如今说断就断,这损失不小。”
“娘,请息怒。”章氏的第二个儿子章锡立刻上前解释:“娘,咱们纺织品通通被撤下,取代的是花爷的旧纺织品,这事咱们也莫可奈何。”
“大伙都知道花爷在和咱们作对,但是生意人,谁不是在利字头上动脑筋。咱们不可小觑棉布的利润,这一般人皆穿得起棉袄,质料高级的纺织品不是人人皆买得起,这也难怪花爷会以生产棉布为主要。永旗商行虽进了不少麻,但是碍于麻只在秋季才有收成,数量也已被花爷买断。永旗商行不对外做这笔生意,咱们既然抢不来,何不将纺织品的重心放在倭缎。这一批倭缎的价格可是棉布的数倍之多。樊爷不做咱们的买卖无所谓,倭缎在市面上物以稀为贵,可有不少布庄会抢着要。”
“还是二哥聪明,这下子樊爷不跟咱们进行任何交易,对咱们一点儿也没影响了。”章氏的第三子章远沉思了会,才提出问题:“这倭缎的原料来自四川,须委托商行进货,咱们可不能让永旗商行知情,否则……”
“永旗商行的田大老板八成又会干出垄断市场再随便哄抬价格的事。”
“没错。咱们得防这点顾虑。”
章大夫人听了儿子们的分析之后,难看的脸色渐缓,脾气也稍稍敛下,当场命令:“快通知和咱们买卖的商行增加倭缎的原料进货量,往后的纺织重心就放在生产倭缎。如此一来,我就不信那姓花的下流胚子还能搞出什么把戏!”
“花爷,您要我买进大批的胡椒作啥?”田大老板好生纳闷--花爷经营摘星楼、纺织坊和油铺生意,难不成现在对卖吃的有兴趣?
他该不会每逢黄昏便去市场买菜买出赚钱之道,所以……
“你只须遵照我的吩咐去做,把事情办妥,我不会亏待你就是。”
花葵懒得跟他罗嗦,目光随着好奇的蠢老鼠游走,瞧他手上捧着几枚蚕茧,站在原地等他上前。
“你快去,别来扫我的兴。”
田大老板怔愣了会儿,想不透花爷究竟要胡椒干什么?
莫非……
花爷和卖油的傻子在一起久了,人也跟着变傻了么。
田大老板不禁摇头晃脑,步出旧纺织坊的沿途,不断哀叹--那么俊美又精明的花爷,天天和卖油的傻子在一起,真是糟蹋了……
他第一次带蠢老鼠逛纺织坊,让蠢老鼠多认识些事物,为那贫瘠的蠢脑袋灌输些知识。
“葵,这是什么蛋?它们好小颗。”郝古毅低头凝视手中的蛋,有白白的、黄黄的,好可爱呢。
“这是蚕茧,不是蛋。”
“哦,不是蛋啊。”郝古毅仰起脸来望着葵,不解的问:“它们是做什么用的?”他明明看见不远处有人在煮蛋,不是吃的吗?
“它们是用来做衣裳。”花葵指着不远处的大锅子,道:“只要把这些蚕茧丢进热水煮过,就可以抽丝。”
“花费一个人力每日约可卷取30两。若要卷粗丝,蚕茧一次就放20枚,如果要细丝,蚕茧就放10枚。你会数数,要不要算算?”
郝古毅低头数了数,“我拿六颗蛋。”
花葵一翻白眼,瞪着他的蠢脑袋,咬牙骂:“你……真笨!”
听到葵骂他笨,郝古毅心下一揪,将蚕茧悄悄放回竹篮内,瞄着四下有没有别人嘲笑他。
葵好聪明,什么都会。难怪别人都好听话,葵说什么,就做什么。“我想回家卖油。”葵就不会说他笨了。
“等会儿,我去拿一块布料,然后带你去制衣坊。”他想为蠢老鼠增添温暖的冬衣,以免蠢老鼠在冬天挂着两行鼻水,会令他老大很不爽就是。
“好。”他也好听话。抬头望着葵离开,郝古毅在原地等待。
眨着清澈的眼眸,他看见前方的角落里,有一台老旧的机器,还有一个女人的手中拉着线,然后那女人转过头来对他笑……
啊!
郝古毅赫然吃惊,发现她长得好像葵……
须臾,花葵再踅返而回,手臂挂着一块绒毛布料,低头斜睨蠢老鼠发什么傻。“嘴巴张那么大做什么,小心蚊子飞进去。”
郝古毅回过神来,问:“葵有亲人吗?”就像他有爷爷一样。
“废话!你当我从石头蹦出来的么,这么简单的问题哪需要问。”
花葵揪着他的手臂离开,眼角的馀光瞥见身边的蠢老鼠频频回头,“瞧什么,这里全是纺织匠或女织手。有什么好看的。”
嗟!
花葵略显恼怒的拧眉,蠢老鼠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挺注意其他杂七杂八。
“葵,她穿着红衣裳……”郝古毅手指着角落,眼睛眨也没眨,却不知那女人是何时站着。
“你不用讶异,坊内有一堆女人都穿红衣裳,男人几乎不穿红色衣裳,除非是当官的。”
女人的身影愈来愈模糊,似曾相似的模样窜入脑海--郝古毅一瞬瞠大了眼,终于想起在井边也见过……
花葵拖着他步出纺织坊外,妖美的眼一眯,映入座落在不远处的豪宅,薄情的唇角渐渐勾起一抹笑--呵,每日经过章氏那老女人的居所,人是吃好、穿好也住好,“啧啧……这种生活还能维持多久……”
手臂一痛,郝古毅蹙眉,唤:“葵。”
花葵愕然,凝视他清秀的脸庞皱成一团小肉包,立刻松了力道,问:“好痛吗?”
郝古毅点点头,闷道:“葵好坏。”
花葵莞尔一哂,灌输着:“我是坏,但只对你好。”大掌牵着他,当宝似的护在身侧,“明知道你只是习惯我的存在,我还是宠你,这就带你去买糖。”
郝古毅亦步亦趋的跟着葵,沿路呆望着葵好漂亮的侧脸,胸口一直扑通、扑通的跳--他不明白又没有被狗追,为什么会这样?
***
郝古毅任人在身上丈量身材尺寸,葵就坐在一旁喝茶,噬人的视线紧盯着自己,浅浅的低抽一口气,惊慌失措的别开脸庞,莫名的热气迅速窜烧至头顶……
怎会想着葵喜欢塞东西……郝古毅僵愣在原地,无所适从陌生的感觉一再发生,“一定是生病了……”他喃喃低语,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大夫。
赤红的目光恨不得将那卖油的傻子给射死!可真巧,花爷带卖油的丑东西来制冬衣。
一把妒火在心中烧得炽旺,段玉咬牙切齿,甩手将布料塞还给樊爷,冷淡道:“要做什么样式的冬衣,我没意见。”
樊爷拿着那无法讨好的布料,心愈沉,脸上依然露出温和的笑容。
段玉一把推开挡路的樊爷,匆匆一瞥起身接近傻子的花爷,那讨好的作为全是为了卖油的丑东西。满腹的妒意实在无处发泄,一股冲劲直往外走,出去透气。
花葵深感同情的看了樊爷一眼,对方回以一抹苦笑,随即和制衣匠谈话。
花葵早已和制衣匠谈妥冬衣的制作样式且付款。低首将糖葫芦交给小老鼠,带他回家之前,花葵问道:“我有没有对你好?”
郝古毅点点头,说:“有。”
“那么,我也想吃糖。”他拐小老鼠回馈一下,聊表心意。
“哦。”
郝古毅好生犹豫的看着葵凑近的脸,再看看握着的糖葫芦,“只剩下两颗……”他不想给,亮亮的糖很好吃,“葵有钱可以买糖,不要吃我的糖……”
真他奶奶的……。斜睨的眼神瞬间射出两道煞气,花葵得克制自己不张口咬他粉嫩的脸颊来泄恨!
“你这小气的蠢东西,要颗糖像要你的命似的,我叫你说想塞东西也不肯,要你给糖也不愿意,你是存心气死我?”
郝古毅眨着无辜又清澈的眼神,皱着眉,低头闷出心里的苦恼。“我生病了,会想葵喜欢塞东西,羞羞脸……”
他满脸通红的牵着葵的手,闷声央求:“葵带我去看大夫,生病就要吃药。”
“嗯,看大夫……”花葵随着走出坊外,待脑中消化所有的话之后,反手一握,抓着小老鼠马上的转向,同时纠正:“你走错路了,我这就带你去吃药。”
“葵走好快。”郝古毅得小跑步才追得上他的步伐。
花葵俊美的脸庞露出诡异的笑,思忖--
蠢老鼠想吃药……呿!
哪需吃什么药,被他吃还差不多,他马上带蠢老鼠回去治疗。
段玉站在门外,望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心里的妒意愈积愈深,完全忽略了身后,有个痴情汉等他回头--
花葵回到油铺,立刻吩咐小银子:“今晚,你去食肆买晚膳回来,小心伺候老爷爷,还有别买难以吞咽的食物。”老废物可没牙,万一噎死了,还得收尸。
他今晚会很忙,没空理会这些。花葵随即又交代:“晚膳后,收拾一下,你就关门回去。”杂人等通通别来打扰,谁家没油没灯可用不干他的事。
“哦,我知道了。”小银子机灵,光是瞧郝主子被精明的主子拖去屋内,想也知道郝主子今晚是没机会再踏入铺内卖油。
郝古毅第三次嚷嚷:“葵没有带我去看大夫,我要看大夫。”他的胸口又乱跳了;会好紧张,有点害怕,还有……他搞不清楚是什么。隐约知道葵要带他去房里,“葵,我想去喂鸡,不然大鸡、小鸡会肚子饿,没长肉,抱起来会不舒服。”
“一餐没吃又饿不死,明天多喂一些,它们就有肉了。”
花葵踹开门,一把将蠢老鼠推入房内,“别再跟我罗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快把衣裳脱了,我马上塞东西。”
吓!
“不……要。”郝古毅僵在原地,猛摇头。
花葵跨步逼近,脸上勾起贼笑,“你现在拒绝不嫌太晚,来这套,勾引我之后又说不要。开什么玩笑!”
郝古毅听不懂,“什么是勾引?”他低头看双手没拿钩子,“葵乱讲话,我有乖,没有在外面乱拿东西。”
花葵站在他面前,白眼一翻,不耐烦总要跟他罗嗦扯些离题的蠢话。伸手抬高他的下颚,低头细凝他略显呆滞的蠢样,落下唇亲吻着他的粉颊,诱哄:“再跟我说一次想着我塞东西。”
轰!
“羞羞脸……”他生病了,脸颊好热,胸口扑通、扑通的跳。看着葵好漂亮的脸,不由自主的深吸几口气,撇过头去,惊慌失措的说着:“我怕会死翘翘,爷爷怎么办?大鸡、小鸡怎么办?还有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