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落跑了!”
“天啊,真是丢脸死了。”
“真的假的?新娘真的不见了?”
宾客的议论声在原本热闹的婚礼会场掀起不平静的波涛,阵阵冲击着新娘母亲宋月瑛的心,她一阵气闷,昏厥了过去。
“快点叫救护车!”新娘的国小同窗,也是宋月瑛学生的康宣赶紧扶住了她,吩咐妻子打电话叫救护车,等救护车一抵达现场,就紧跟着上了车。
喔咿喔咿——救护车的声音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急促的响着,沿路的所有车辆连忙往左右两边闪,好不容易才净空了一条道路礼让救护车先行。
车内,宋月瑛躺在担架床上,昏迷中的她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恍惚中女儿的过往种种宛如跑马灯似的在她的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她的独生女袁丹丹,从小就是个经常惹祸,让她不断操心的孩子。
身为国小老师的她,不知教化了多少让人头痛的不良学生,却偏偏拿这个女儿没办法。
因为是单亲家庭,她对这个女儿除了心疼愧疚之外,还更加严厉的管教,不想让人拿她没有爸爸这一点来看轻她。
但女儿彷佛彻底遗传了父亲桀骜不驯的个性,自小就不喜欢乖乖照着她规画好的人生道路走,反而成了问题学生、校园小霸王,打架闹事总有她一份,甚至还被取了个五毒女的绰号——毒舌、毒手、毒招,加上小时候是病毒,谁走得近谁就被感染,大了就是社会的毒瘤,没一点跟她出身书香世家的形象符合的。
上了国中之后女儿开始当太妹,总认为以暴制暴,对付那些霸凌别人的人是正义的行为,也因此进出警局成了家常便饭。
这样荒腔走板的人生,在她高中时一场门不当户不对的悲恋后画下了句点。
到现在,一想起那时女儿哀恸欲绝、万念俱灰的神情,她这个做母亲的心还是好痛。
但也因为那段苦恋,她终于找回一个循规蹈矩、发愤图强的女儿,最终还考上了律师执照。
后来的一切是这么顺利,就跟所有父母期望的一样,曾因感情受伤的女儿遇到了一个事业有成、温柔体贴的好对象,终于决定步上礼堂……
现在,她应该是要坐在主位,接受众多亲朋好友祝贺才对,怎么会在这最后一刻,潜藏在女儿体内的桀骜不驯又发作了?
宋月瑛的耳边传来救护车急促的警铃声响,眉头蹙得更加紧了,记忆飘向了女儿的高中时期…
第1章(1)
“饶了我吧,我以后不敢了。”被压制在地上的女生颤抖的求饶。
“你也懂求饶吗?当初小美向你求饶时,你怎么就不罢手呢?”匀称白皙的长腿一脚踩在跪着的女子背上,美丽的脸庞散发出凛然的英气。
“大姊头,我们绝不能轻饶她,否则我们玫瑰帮的脸要往哪里摆!”一旁染着金发的女生忿忿说道。
“是啊,我们一定要替小美报仇。”另一个女生跟着附和。
“没错,替小美报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其他十几个同样高中生年纪的女孩也激愤的喝了起来。
领头的女生举起了手,止住了姊妹们的鼓噪,冷冷的看着自己脚下模样狼狈的女生,再想到自己好姊妹的惨况,也恨不得扒了这对方的皮。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吧。”趴跪在地上的女生害怕得泪流满面。
“要我放你走也可以。”带头女生缓缓开口。
“真的吗?谢谢你、谢谢你。”女生拚命的磕头道谢。
“大姊头,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她?”
“大姊头,这样我们怎么给阿美一个交代?”
“是啊!绝对不可以轻饶她。”
“大姊头,你千万不能心软啊!”
一堆反对意见马上如波浪般掀起。
“住口。”袁丹丹低吼了声,霎时平息了所有的声浪。“我话还没说完呢。”她淡淡的道。
“还——还没说完?”原以为已经被赦免的女生又绷紧神经,皮皮挫了起来。
早听说过玫瑰帮的大姊头袁丹丹虽然是个高中生,却是个狠角色,果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第一,我的姊妹被你害得破相,你必须付出代价,至于要在哪个部位下手,由你自己选择;第二,那个要你害阿美的男人,你帮我约他出来。”袁丹丹的话充满了不容质疑的魄力。
“就这样吗?大姊头,这样的惩罚太轻了吧!这个贱女人还找男人伤害阿美,拍了那些……那些清凉照片,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她?”
“至少也要划花她的脸。”
“没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暴制暴是我们玫瑰帮的宗旨,我们绝对不能姑息她。”
帮中其他姊妹们群情激愤的表达意见。
“不要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一切全都是杨建业那个男人计划的,我愿意帮你们骗他出来,你们就饶过我吧。”
“姊妹们,你们相信我吗?”袁丹丹将美目瞟向了伙伴。
“当然,你是我们的大姊头,我们绝对唯你马首是瞻。”大家异口同声道。
“很好,那就照我的话做,放心,我一定会给阿美一个交代的。”她清亮的眸子闪过一抹森冷的光芒,让大家又敬又畏,这才止住了抗议的声浪。
“五毒女”袁丹丹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正因为她的个人魅力,才让她们这群志同道合的伙伴,愿意跟随她,一同教训那些欺善怕恶、霸凌别人的坏蛋,这回她们也相信她能讨回公道。
“好了,你还没回答我,要选哪个部位?”袁丹丹将视线转回匍匐在自己面前的身躯,淡淡问。
“什么?”女生抬起头,一脸惊慌。
“快,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她冷喝。
“我、我不要啊——呜——呜——”女生将脸埋在掌中,大声哭了起来。
袁丹丹一脸嫌恶的瞅了女生一眼,对身边的伙伴道:“把剃刀给我。”
“你这女人,三更半夜的干么包着头巾吓人啊?”一个男子吊儿郎当的走向站在河堤旁的女子嘲弄道。
女子低垂着头,微微颤抖着没说话。
“喂,你在搞什么鬼啊?不是说要拿阿美那贱女人的裸照给我?快拿来啊。”男子不耐烦的扯下女子的头巾,却错愕的瞪大双眼。
只见女子的头发和眉毛全都被剃得精光,在昏黄的街灯下,给人一种胆战心惊的古怪感。
“你——你发什么神经?干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男子倒退了几步,惊恐的问。
“建业,你爱我吗?”女子渴望的看向杨建业。
“你干么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快把照片给我。”他努力稳定心神,朝女子伸出了手。
“你说阿美缠着你不放,所以你才没办法跟她分手,只要我好好教训她一顿,拍下她的裸照威胁她,她就不会再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了。”女子幽幽道。
“是啊,所以快给我照片。”他努力地挤出笑,催促她。
女子从包包里拿出个牛皮纸袋抱在胸前,又问了一次,“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当然,全天下我最爱的就是你了。”杨建业忍住不耐的心情,甜言蜜语的哄着。
“那你亲我。”女子仰起脸,噘起了唇等待。
女子光头没有眉毛的模样在街灯照射下显得诡异而丑陋,让他再也忍不住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你有完没完!我没时间跟你闹了。”他一把抢过牛皮纸袋,邪恶的扬扬唇笑道:“有了这个,我就不信阿美那个贱女人还能再跩下去,我非要她跪在我面前求我让她回我身边不可。”
“你不是说,你是要拿来叫她别再来纠缠你吗?”女子错愕的问。
杨建业睨了她一眼,冷冷地扯了扯唇角说:“从来就只有我甩人,没有人能甩掉我,那臭女人却那么不给我面子,当着我朋友的面,让我成为朋友的笑柄,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我一定要让她后悔曾经这样羞辱我。”
“你说什么?”女子彷佛胃部被击中一拳似的,痛苦得扭曲了脸。
像是没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他毫不在乎的挥挥牛皮纸袋道:“这些,谢啦。”
“等等,你明明说等我帮你解决她之后,就会好好跟我在一起的不是吗?”女子冲上去拉住他的手臂。
“哈哈,你当真啦?”杨建业用力甩开她的手,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不瞧瞧自己长得是什么德性?大饼脸又一双象腿,你知不知道我跟你上床简直就快吐了?”他毫不留情的说:“而且你今天是发什么疯?把自己搞成这种丑样子,要不是为了拿到照片,我连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杨建业,你——你当初不是这样讲的……你这混蛋!”女子心痛的尖叫出声,不停捶打着他。
“是你自己蠢得像猪一样,要怪就怪你自己。真以为本少爷会爱你这种级数的女人吗?别傻了,回去照照镜子吧。”他攫住女子的手腕,恶狠狠的将她甩开。
“你这个骗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女子泪流满面的又朝他扑上去。
“烦死了。”他毫不留情的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让她跌坐在地。“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杨建业,你这个负心汉,我恨你……呜……”女子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呿,随便你,反正我也不痛不痒。”杨建业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转身打算闪人,可走没几步,黑暗中窜出了一群人包围住他。
他顿住脚步,看见周围是一群女孩子,人数颇多,心一慌连忙喝问:“你们想干么?”
“傻女孩,你现在看清这男人多卑劣了吧?”袁丹丹走上前,朝坐在地上悲泣的女子道。
女子只顾着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谁?”杨建业望向昏黄街灯照耀着的人影。
“你不配知道她是谁。”一旁的女子们怒喝。
袁丹丹举起手止住了其他人的声音,淡淡道:“我是玫瑰帮袁丹丹。”
“袁、袁丹丹——”她就是袁丹丹听到她的名字,杨建业一个大男人竟微微发起抖来。
玫瑰帮大姊头袁丹丹恶名远播,他知道阿美也是玫瑰帮的一员,所以他虽想报复,但为了避免惹祸上身,而刻意教唆那个蠢女人出面,没想到——
“你出卖我?”他怒目瞪视仍哭泣不已的女子,“你这个贱女人。”他转身就要往女子冲过去。
“你给我站住。”袁丹丹挡在他面前斥喝,不屑的瞪着眼前这个男子。
杨建业停下了脚步,硬着头皮看向她,“你想怎样?”
看清少女的模样,他眸中顿时充满惊艳神色。袁丹丹的美貌跟她的凶狠同样着名,他早有耳闻,没想到今日一见,还真的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同时也胆战心惊。
“不怎么样,只想教你知道什么是因果报应。”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闲适的扯扯唇。
“你你你别乱来喔,我可先警告你,我表哥是跆拳道黑带高手,如果你们敢对我怎样,他绝对不会饶了你们的。”杨建业颤抖着道。
“呿,你有种搞出这些事情却没种承担?还要扯别人下水吗?”袁丹丹冷凝着脸,美丽的脸庞艳丽而充满了令人畏惧的戾气。
“你——你少管闲事,快让开。”他看了看包围着自己的十几个女人,冷汗不住冒了出来。
“要我让开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嘴角扯出一抹笑,但笑意没染上眸底。
“什么条件?”
“只要你能打赢我,我就放你走。”她甩了甩乌黑如瀑的长发,挑起眉梢。
那美丽风情让杨建业不自觉的看傻了,差点忘记自己“命在旦夕”。
“喂,说话啊。”其他人不耐烦的催促。
“呃——”他猛地回神,眼珠子转了转问:“一对一吗?”
“没错,单挑。”袁丹丹爽快的答复。
“好,不过要是我赢,除了让我走之外,你还得成为我的女人。”开玩笑,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岂会打不过一个女人?他赢定了。
“你这个臭男人说什么?癞虾蟆也想要吃天鹅肉?若我不把你打成猪头就跟你姓。”玫瑰帮第二把交椅黄善雅跳出来,摩拳擦掌的怒道。
“等等,刚刚不是说单挑?玫瑰帮的袁丹丹原来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女人啊。”杨建业冷冷嘲讽,不让人打乱他的计划。
“我从不食言。”她冷哼了声,又朝黄善雅道:“别急,等等一定有机会让大家泄愤。”
“可是,大姊头——”黄善雅还想开口,却被她截住。
“我答应你的条件。”她漾起过于甜腻的笑容,看向杨建业说:“不过,若你输了,我可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喔。”
“没问题,反正我一定会赢。”他被她那双美目迷得神魂颠倒,却忘记越美的东西越有毒的道理。
袁丹丹微垂眼睫,自然红润的唇瓣弯成了更大的弧度,挑衅的朝他招了招手,“来吧。”
第1章(2)
隔日,一个鼻青脸肿,全身毛发被剃光——包括私密部位,浑身光裸的男人被人绑起来扔在菜市场,身上还被人用笔写上——“我是无耻卑劣的烂男人,可能患有性病,请所有女性同胞小心。”一脸羞惭的任由往来路人指指点点、窃笑打量。
嗜血的媒体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让人“怵目惊心”的画面,以最快的速度拍摄上了各大新闻台,而且还频繁的重复播放。
报导中提到,该男子据传是某职校学生,面对警察关切的询问始终缄默不语,要了衣服蔽体之后就消失了踪影。
“哈哈哈,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一脸想要撞墙自尽的糗样?我看他以后都别想做人了。”
“活该,这叫自作自受,谁教他敢惹到我们玫瑰帮头上来?”
“没错,而且竟然妄想打赢我们大姊头、占她便宜,简直就是阿搭妈秀逗,自找死路!”
几个女生聚集在阿美的房间内,边看新闻边哈哈大笑着奚落屏幕上狼狈不堪的杨建业。
“阿美,我们已替你报仇,我想他以后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了,你放心吧。”袁丹丹对脸上还包着纱布的阿美温柔道。
“谢谢你们,都怪我识人不清,还麻烦你们得替我出头。”阿美自责的说。
“呿,说那什么话?我们都是好姊妹,只要谁敢欺负其中一人,就是跟我们玫瑰帮全体作对,教训他只是刚刚好而已。”黄善雅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善雅说的对,你别想太多,我袁丹丹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的姊妹。”她也跟着道。
“大姊头……”阿美感动得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袁丹丹。
“只要跟着大姊头,一切都没问题的。”
“没错,只要有大姊头在,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大姊头,我们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几个女生简直就把袁丹丹当偶像一样的信赖膜拜着。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玫瑰帮就永不解散。”她发下豪语,美丽的脸庞闪动着坚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