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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来的初恋情人 page 2 作者:何舞

  落地窗前的豪华真皮沙发上,还坐著两个男子。

  “老板,如果您肯好好坐下来休息一会,我们会感激不尽。”其中那个看上去淡漠安静的,正是雷霆的总执行长骆绎,他正俯首于一大堆文件中翻阅,有时候会静默到让人忘记他的存在,可是也受不了似地发出抗议声。

  “是啊,晃得我眼睛都花了。”另一个长得俊美倜傥的就没那么安份了,身上那件嚣张的夏威夷风情花衬衫只有两颗钮扣还在尽职尽责,袖子全部卷至肘上,长年拿手术刀的手中端著杯红酒,整个人就像没长骨头一般,懒散到怎么舒服怎么坐,他是雷驭风的好友,大医师官夜骐。

  “靳在搞什么鬼?两个钟头前就说已经办妥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雷驭风完全没理会他们的抱怨,抬起手腕,看著钛合金欧米茄海马表上的指针一格一格地跳跃著。

  “靳大律师号称从不迟到,也绝对不会早到,他肯定会把在路上塞车花掉的时间都算进去。”官夜骐笑嘻嘻地说。

  “这个时段是塞车的高峰期,除非您给他配备一架私人飞机,或者将您的专机拨给他,那么靳的办事效率绝对会高出许多。”骆绎面不改色地捋虎须。

  “这个提案值得考虑。”官夜骐立即投了赞成票。

  雷驭风突然止步,高大阳刚的身躯靠坐在办公桌边,大手焦躁地猛扒一头浓密黑发。

  “不会吧?”官夜骐纳闷地问骆绎,“就这个小小的提案,也能让咱们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雷伤脑筋成这样?”

  他跟雷驭风认识十几年了,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一脸急著赶去投胎的鬼样子,活像是银行里的保险箱被盗、家里的老婆跟人私奔了。

  问题是,雷总裁对钱财的概念,只是多个零少个零而已,至于“老婆”,他的字典里有这个名词吗?

  外头传他是个GAY,事实上他是最正常不过的男人了,洁身自爱,从不与女人纠缠,也是最愚忠的男人,可以为一个记忆而放弃全天下的红粉佳人,官夜骐甚至觉得那只是他的幻觉罢了。

  “你们俩最近是不是都太闲了?”雷驭风眉宇微蹙地睨著他们。

  这俩个家伙不只闲,还把文件搬到他这里来批阅,他可不认为他们跟他的感情会好到这种程度。

  只有一个可能,靳亟绝对已经向他们泄露了某些敏感的字眼,导致这两个工作狂,分别从医院和自己的办公室跑来这里磨牙闲聊外加看免费好戏。

  “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在医院加了一个星期的班,明天还得飞去美国开研讨会,今天特地找机会来跟你们告个别。”官夜骐一脸委屈的样子以示自己的清白。

  很好,这家伙或许不清楚,但骆绎绝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整个雷霆集团里,蛛丝马迹都逃不过骆执行长的眼睛,可那家伙继续装聋作哑地翻阅文件,丝毫不见心虚。

  雷驭风冷冷地哼了两声,正要说话,此时门从外面推开了,一个拎著公事包的男子从外头进来。

  与强势严厉的雷驭风不同、与俊美倜傥的官夜骐不同也与冷静淡漠的骆绎不同,这个男人,周身都是谨慎自律,一身整齐的西装在酷暑里也如本人一般规矩且安分,甚至连领口的扣子也没解开一颗。

  “靳,你再不出现,就要被解雇了。”官夜骐兴灾乐祸地跟他打招呼。

  “我的表显示的时间刚刚好,况且我跟雷签了合约,谁违约谁赔钱,对解雇这件事,我一点意见也没有。”靳亟一挑剑眉,仿佛已经在遥想那笔天文数字般的违约金。

  “少扯了,我要的东西呢?”雷驭风懒得跟他扯些有的没的。

  “全在这里了,包括最新的资料,下午刚刚出炉。”靳亟坐到沙发上,从公事包里将两个大大的牛皮信封翻出来,递了其中之一给雷驭风,“先看这一份吧。”

  雷驭风接过,飞快地拆开密封的信封,将资料打开,仔细又迅速地流览一遍,脸色已经不太好。

  “还有这个。”靳亟又递上另一份。

  再次打开,是一叠厚厚的照片,雷驭风一张一张地看著,脸更黑,眼睛却快要冒火星了。

  “你看过了?”他咬牙切齿地问靳亟。

  “当然。”靳亟面对暴龙般的雇主,面不改色,一口承认。

  雷驭风对他怒目而视:“这些是从哪里弄来的?”

  “伊迪模特儿经纪公司。”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两个钟头前。”

  “想办法阻止掉这个合约。”雷驭风暴躁地说:“不管用什么方法。”

  “不过是拍个广告,你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靳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照片中的女人,虽然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可那张脸蛋、那副身材,绝对有作明星的本钱,总不能因为雷老大看上人家,就把人家的事业给毁掉吧?何况听说她已经得到“米莲达”公司亚洲区CEO的青睐,开始在拟定合约了。

  “如果是你的女人去拍,你会怎么做?”雷驭风反问。

  靳亟哑然,原来雷先生已经单方面把对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总之,我不想让这件事继续下去。”他一件不留地收拾好那堆照片和文件,压根没看一眼摆明了很有兴趣探讨的官夜骐。

  “知道了。”靳亟应允下来。

  雷驭风扔下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总裁室。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那里头都装了些什么?”官夜骐一脸好奇宝宝。

  “不能说。”靳亟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站起来也准备走人了。

  “不是吧,商业机密吗?他是不是又打算搞出一场腥风血雨?何方神圣值得他亲自出马?”

  雷驭风在商场上的不择手段与冷血无情众所皆知,尤其是刚开始进行市场开拓的阶段,简直是人人闻之色变、望风而逃,跑得慢的,只有被吞噬的悲惨下场。

  “也没有那么吓人吧,严格说起来,还能勉强称得上浪漫。”靳亟感叹道:“只不过现在不是春天,发什么情,我看我又有得忙了,本来还打算去北海道度假。”

  “骆,难道你不好奇?”官夜骐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转头睨著一直默不作声的骆绎。

  “我比较关心的是你打算怎么做?”骆绎没理他,只抬头看著靳亟。

  “有句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靳亟站起来摊摊两手,“你家老板的命令我不敢不听,只能拿钱去让鬼推磨了,再不济本人只好亲自上阵去推。”

  “那倒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正是你们律师的长项吗?做起来想必会得心应手。”

  “这算安慰吗?”靳亟苦笑一下,“不如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的职责。”

  骆绎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站起身,淡淡地说:“祝你好运。”

  “谢了。”

  两人一前一后朝外头走去,独留下一头雾水的官夜骐在那里大叫:“喂!你们都在搞什么啊?怎么说得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可惜,风流倜傥的官医师此时面对的不是一群年轻的女生,而是两个目中无人的大男人,没人理会他的抗议,很正常。

  夜幕降临,灯红酒绿、精彩万分的夜生活,已经拉开了序幕。

  九点整,“为你钟情”酒吧里,一身朴素的白衬衫黑裙子的阮依侬,站在吧台前跟一直照顾自己的酒保告别。

  “阿Ken哥,我明天就不来了哦。”

  “真的吗?跟老板已经说好了?”阿Ken舍不得的问。

  “老板说以后如果需要,我还可以再回来。”她微笑著说。

  “有困难就回来,虽然你一个女孩子不太适合在店里工作,不过有我罩著你,总比再去别的店好点。”阿Ken一脸正经地叮咛。

  “知道了,谢谢阿Ken哥,再见。”阮依侬微笑著朝他摆摆手。

  “再见!记得回来看我哦!”

  “好。”从酒吧的后门出来,阮依侬背著皮包,独自一人走在小巷里,天已经很黑了,昏黄的路灯暗示著此处与前面的灯火辉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路上行人很少,偶尔出现一两个从她身边走过,染著金毛的少年仔还对她吹了声口哨:“正妹,一起去喝一杯哦!”阮依侬没有理会,垂著头,加快了步伐想快点走出这条巷子。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穿著黑风衣的瘦弱男人,从身后猛地一把将她整个抱住!

  “啊!”阮依侬尖叫一声,吓得全身寒毛都竖起来,惊恐万状地用力挣扎著。

  “小美人,让叔叔摸一下,只摸一下,好不好?好不好?”瘦弱男人全身脏兮兮的,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下流地朝那柔软的胸部摸去。

  “唔!”阮依侬死命地抵抗著身后男人的袭击,对他又踢又打,怎奈无疑是螳臂挡车。

  嘶地一声,穿在身上的T恤被那男人扯破了!

  “小美人,叔叔每天都想著你,天天都盼著你出现,叔叔好喜欢你……”瘦弱男人发出下流的呻*吟。

  阮依侬恐惧地睁大眼睛,惊慌失措的泪不住地淌出来,这个巷子本来就寂静,此时更是鲜少有人路过,谁能救她?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瘦弱男人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地挥臂,拳头如疾风般将那人打倒在地!同时他伸手,飞快地将受到惊吓的小女人扶住,竭力制止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强烈渴望,黑眸担忧地凝视著眼前那张苍白到不见一丝血色的小脸。

  她此刻的模样就像快要晕倒一样!

  “没事了。”他语气僵硬地宽慰著她,长腿一伸,右脚用力狠踢,原本就倒在地上的猥琐男一声惨呼,又被一股狠力踢到数米外,翻滚了几下,蜷缩在地上哀号不止,有生之年,雷驭风还从未这样惊慌失措过。

  两个小时前,他从公司的大楼里冲出来,开著自已那辆全球限量发行的BugattiVeyron跑车,照著资料上她应该会到的地方,到处找她。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些年她会过得这么辛苦,靳亟找来的那些资料,简直就让他像被一道闷雷劈中了一样,整个人都懵了。

  他曾经找过她,可是仅仅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年纪还小,少得可怜的资料让征信社如同大海捞针,跑来问他:“雷先生,那位小姐……会不会已经移民了,如果是这样,找到她的机率简直微乎其微……”

  妈的!他怎么不明白,他只是不甘心,不死心罢了。

  第2章(2)

  直到三年前,他才开始学会放弃,随著时光流逝,他越来越肯定,她会跟同龄的女孩子一样,长大、成人、恋爱、出嫁……幸福地生活直至终老。而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机会再次交集,所以他才找不到她。

  没有再找她,却始终悄悄的惦记著她,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永远记得在不堪回首的岁月里,她是他生命里出现过的唯一的一抹阳光、一道彩虹,照耀著伴他走过最难熬的日子。

  他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如果是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就会强迫自己死心,在心里将那个美丽的名字用橡皮一点一滴地擦尽,不留半点痕迹。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二十一岁,加洲的家里遭遇一群持枪歹徒入室抢劫,四死一伤,她和两个外甥其中的一个外出购物,才逃离了这场灾难。

  同年,她被迫退学回到台湾,打工负担起两个孩子所有的费用,其中最大一笔是来自医院的治疗费。

  靳亟给他的资料极其详尽,他清楚地看见她曾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做过什么样的工作,没有亲友愿意伸手相助,她只能一个人咬牙硬撑,在红茶店里卖红茶,餐厅洗盘子,最近的一份工作是酒吧服务生,下一份工作则是刚才那叠照片。

  照片里,她仅著一套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肌肤莹莹,长长的黑发像瀑布,却也遮掩不住裸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及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她的相貌与气质,清纯中带著娇美,极尽诱惑,宛如美术馆里珍藏的名画,又像引发战争的绝世美女,足以让世间的男子都疯狂,当然也包括他。

  他想见她,刻不容缓。

  马不停蹄地来到她打工的酒吧,得知她刚刚离开后,他赶紧沿著她走过的路追著她的脚步,可当远远地看见她纤细的身影后,又踌躇不前了。

  他,雷驭风,今年三十二岁,早过了在路边吹著口哨跟漂亮小姐搭讪的年纪,他要怎么做,要怎么对她自我介绍,才不至于被她当成色狼?

  没错,他可以搞定无数个麻烦的企划案,可以在谈判桌上把对手谈得毫无斗志,也可以把雷家的亲戚气到吐血,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面对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

  他闷闷不乐地跟著她,就像那天一样,不料有一只色狼趁著月高风黑跑出来想欺负她,那他还客气什么?

  此时的阮依侬,犹如惊弓之鸟,全身都在发抖,她茫然地瞪著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惧地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

  他好高大,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尊天神,高大健硕的身躯上,衣著昂贵,带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震撼,晕黄朦胧的路灯下,他的五官隐匿在一片阴影中,她无法看清他的模样,可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强势气息,却叫人无法忽视。

  “走。”他开口,低沉的嗓音带著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霸道和压力。

  走?去哪里?阮依侬恍惚地想,“不。”她额上沁著冷汗,猛地摇头,惶恐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虽然他救了她,可要带她去哪儿?

  “跟我走。”雷驭风没打算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几乎是强迫地将惊吓过度的阮依侬拉住,下一秒,他就察觉她身子一歪,整个人在无力地朝地面倒去……

  雷驭风眼急手快地抱住晕厥的她,心急如焚地将那娇小的身子打横抱起,大步离开晦暗的小巷,像是再也无法容忍在这种地方停留片刻。

  排开正对那辆上千万的名车品头论足的围观人群,雷驭风俐落地打开一侧车门,将阮依侬小心地抱上车,随后他坐上驾驶座,启动引擎,猛踩油门,BugattiVeyron像支发射的火箭,迅速融进川流不息的车潮中。

  雷家主宅,占地一千多坪,空间感充足,依山而建,面向海,绿树成荫,是权威杂志公布的十大豪宅之一。

  豪华气派的欧式卧室里,在这静谧的夜晚,只燃著一盏小小的床头灯,桔色的灯光朦胧而温暖。

  提花锦缎的大床,衬映著昏睡其上的阮依侬愈发娇柔可人,惹人怜爱。

  雷驭风坐在床边的一张欧式座椅上,目不转睛地凝视著床上的睡美人,看了她很久,如果可以,他愿意看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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