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远去的身影,骆敬寒笑意渐深,明知道她会生气,他仍是克制不住想逗弄她的欲望,看她生动的表情,就让他的心情格外愉悦。
不过就让她暂时去松口气吧,等他这边的正事谈完,他们两人还有帐得清呢!
“这孩子,怎么这般任性?骆公子,让你见笑了。”温品桓开口致歉。
“温老爷,无妨的,我们只是有些误会,待会我再去向她赔个不是就行了。倒是这回我来的目的,是想和温老爷谈个合作。”他扬起牲畜无害的亲切笑容,开始进行他的合作大计。
“哦?说来听听。”对于这个越看越满意的年轻人,温品桓堆起笑容,开始和他促膝长谈。
“是这样的……”
第6章(1)
西湖湖畔,杨柳垂曳,秋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挥别前些日子的阴雨绵绵,今日的西湖阳光普照,湖面数艘画舫缓缓行驶着,上头传来的嘻闹丝竹声,却无法感染温雪卉,阴霾的心情更加低落。
原本还以为再见到骆敬寒时,会想一刀砍了他,没想到不仅没砍他,心头那股突然涌现的欢愉,还怎样都抹灭不去。
不可否认,她想见他,所以她每天都在盼着他,即便心里气恼他的不解风情,但仍是不可抑制的想着他。
她怎么这么没用?明明他的心又不在她身上,她还不争气的想着他做啥?思及此,她懊恼的坐在湖畔的大石上,手里抓了块石子就往湖里丢。
“要失踪就失踪得彻底一点,没事又出现在我眼前做啥?还故意给我难堪,他就这么讨厌我吗?”越想越气,她边丢边抱怨。
“你是在说我吗?”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像是被雷劈到,她倏地起身,回头见到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俊脸,一颗心忍不住急遽跳动着,方才她的自言自语,他该不会全都听见了吧?思及此,她俏脸微赧,羞恼的别开视线。
“我有指名道姓吗?”死都不认!
“雪卉,你还在气我吗?”他迳自走到她身旁,望着她姣好的侧脸,语气和缓的轻喃。
“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生堂堂骆大公子的气?”她轻哼道。
她鼓着腮帮子,蹲下身拿着石子频频往湖里丢,仿佛那湖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虽然逗她是件极为愉悦的事,不过他可不想让她气坏了身子,他可是会舍不得的。
一手握住她的柔荑,阻止原本还想向湖心丢掷石子的举动。
她眨着圆润的水眸,望着他温柔深邃的黑眸,那和煦的温暖笑容,再度融蚀了她的心。
怎么会有男人笑起来这么好看呢?她几乎是贪恋起他的笑容了。
“你还在意上回我偷听的那件事?若是如此,我向你道歉。”他一点也不想和她冷战。
他的道歉,让她俏颜微赧,其实她明白是自己在闹别扭,是她拉不下脸,怕被他识破自己的心意,才会故意对他冷嘲热讽。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算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不同你计较了。”她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那太好了,我真怕你不再理会我了。”他莞尔一笑,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他灼热的眼眸,像是要射穿她的灵魂深处,那双似会洞悉人心的眼眸,像是要看穿她对他的情意!思及此,她仓惶挣脱他的手,双颊滚烫,窘迫的避开他的眼神。
“怎么可能?我的脾气一向很好的。倒是你,没事到我爹娘那儿拆我的台做啥?”
说到这个她就有气。
“唯有如此,你才没有理由拒绝见我。”他承认他是用了一点手段。
“你好奸诈!”她气呼呼的指着他的鼻头。
看她一手擦腰,一手指着他,那娇俏的模样,让他情生意动,尤其那双晶灿迷人的瞳眸,更是魅惑人心。
他微敛笑容,用着饱含情意的目光凝视着她。
那炙热的眼神,看得她心里小鹿乱撞的,他不是对她没意思吗?干嘛还用那种暖昧的眼神看她?分明是在故意逗弄她嘛!
“你生气的样子很美。”他诚心赞美。
“你有病啊?一天到晚故意惹我生气,我这辈子还没像这阵子受那么多气过,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故意找我麻烦?”她板着脸,怀疑他居心不良。
“或许吧!我对自己越在乎的人越是如此,这点可能要麻烦你多担待了。”他欺近她,温热的气息轻拂在她脸上。
闻言,她身形一震,瞠大美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方才他说什么?说他越在乎的人,他越爱招惹对方,那么是不是可以解读成,他在乎她?
她诧异的表情,引来他的讪笑,他轻轻托起她小巧的下颚,逼她迎视他充满深情的目光,望着她精致的五官,心头那明显的悸动,让他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不再逃避。
他喜欢这个女人,远比他所想的还喜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茫然的轻问,神智还有些恍惚。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我在乎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他逐字逐句的解释,随即低头覆上她微启的朱唇。
他如暖阳般的吻,牢牢的封缄住她的唇,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悸动,从未与男人如此亲近过,她被动的任由他攻城掠地,任由他咬啃着她柔嫩的唇瓣,任由他扰乱她的心湖,任由他进驻她的心。
他说他喜欢她,他说他在乎她,所以她不是单相思,所以她这些日子的别扭和气恼,全是庸人自扰,全是自己找罪受!
感觉心里一阵飘飘然,她沉醉在他为她撒下的情网中,享受着他热情的深吻,双手不自觉的环抱住他结实的腰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爱上他了。
她的回应,让他更加证实了心里的臆测,这妮子就是心口不一,明明也心系于他,偏要和他唱反调,甚至是和他冷战,若是寻常女子,他决计不会理会对方,偏偏是这个让他魂萦梦牵的女孩,要他放也放不开了。
品尝着她的芳甜,软嫩的红唇就如同他想像中的甜美诱人,他喜欢她的味道,就像朵清香红梅,高雅芬芳,教人爱不释手,只想一再回味。
感觉下腹灼热的欲望,他硬生生的停下这个吻,若再这么下去,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化身为兽,将她生吃入腹,连点渣都不剩。
“……你呢?我还没听到你的心意。”他喘着气,将她拥入怀中。
脸蛋深埋在他的胸怀里,她聆听着他急遽的心跳声,方才那绵密深长的吻,让她脑袋还晕眩不已,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好快,仿佛快跃出胸口,鼻间还萦绕着属于他特有的檀香味,心头涌出一股暖流。
“如果我的答案和你相反呢?”她顺了顺气,清脆的嗓音还带有一丝慵懒。
“若是如此,那也无妨,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爱上我为止。”他绝不会让到手的猎物给逃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你都这样占姑娘家便宜吗?”她倏地抬眸,光是想到他对其他女人也是如此,她的心就没来由的一阵不悦。
“好酸的气味,你是在吃醋吗?”他哑然失笑,捏着她红润的脸蛋。
“谁在吃醋?我可没说我喜欢你。”她才不会让他太好过。
“是吗?那我去找别的姑娘也没关系啰?”他挑眉笑问。
“你敢?”闻言,她火大的揪住他的衣襟,看着他莫测高深的表情,她知道自己中了他的计。
骆敬寒飞快的在她唇上轻啄着,见她颊上飞上两朵红云,娇俏可人的模样煞是迷人,若是让旁人见着她这副模样,肯定会被她所吸引。
“当然不敢,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怎么可能还会去找别的姑娘?倒是你,可别背着我去招蜂引蝶。”他笑喃。
“你才招蜂引蝶!”明明他就像只展翅的公孔雀,到处招蜂引蝶,还敢说她。
“如果我太害臊,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和你互诉衷情。”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眼底还蕴藏着浓浓情意,让她又好气又好笑,这男人就是这么油嘴滑舌,偏偏她却爱上这样的男人,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我可没和你互诉衷情,你少低毁我的清誉。”她红着脸,嘴硬道。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他用力搂着她的身子,将她牢牢的拥入怀中,心里许久的空虚,因为她而填满,一直以来,他都认定自己将会只身一人,没人能进驻他的心,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被一个小女人给掳获。
这种充满幸福的感觉,其实也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糟,他似乎渐渐能体会他那帮下属的心情了。
“口是心非,若是我真的走了,你可别后悔。”他意味深长的笑道。
“你若敢走,我非砍了你不可!”敢占她便宜,还想拍拍屁股走人,她温雪卉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恫吓的表情,让他啼笑皆非,俯身轻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待他处理完手边的事后,再来好好和她谈论往后的事。
“我怎么敢?除非你开口赶我走,否则我这辈子绝对不会放开你。”他承诺。
第6章(2)
清风拂面,吹动着两人的衣裳,相拥的身子如同一块半圆那般契合,温雪卉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靥,双手轻轻的搂着他的腰,这一切就像是在梦境似的,是那般不真切,但他确确实实的在她面前,教她满心沾了蜜似的。
耳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闭上眼,享受着眼前的一切,如果可以,她想将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无论未来结果如何,至少她曾经拥有这一切。
“你要答应我,好好的保重你自己,为了我,好吗?”想起算命师说的话,她忍不住叮咛他。
“你真的相信那种怪力乱神,毫无根据的话?”他显然不以为意。
“不管是不是怪力乱神,子虚乌有,你都要答应我,要好好保护你自己,好吗?”
她抬起头,脸上有着深深的恐惧。
看出她的忧心,他扬唇轻笑,大掌轻抚着她紧皱的眉心,他不喜欢见她皱着眉头,这张清丽的脸蛋上,只适合无忧无虑的笑容。
“你放心,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受伤,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为了她,他愿意做出承诺。
即便未来面临生死关头,他也会保全她。
“哦?你是指,这块龙纹玉佩原是灵妃所有?”骆敬寒扬起手中的玉佩,朝下属问道。
“是的,根据情报显示,当年皇上命宇文铸打造了五块玉佩,是为了要传给最宠爱的皇子。灵妃当时身怀六甲,又深受皇上宠爱,于是皇上便将其中一块玉佩赐给灵妃,可惜皇子在诞生后,却不幸夭折。皇后得知此事,便要皇上收回玉佩,转送给其他皇子,皇上在百般为难之下,只好向灵妃讨回玉佩,没想到灵妃表明玉佩遗失,皇上在盛怒之下,便将她打入冷宫。”
又是一起后宫斗争,每个朝代,类似的事件总是屡见不鲜,想必刘公公要他找回这块玉佩,便是为了要向皇上邀功,顺便兴风作浪,让灵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真是最毒妇人心啦!
只是,他不认为事情如表面上这般单纯。
“不过是一块玉佩,我不明白皇后如此大费周章要找回这块玉佩,究竟真正的目的为何?”
一块龙纹玉佩不过是代表皇帝的信任,但灵妃不仅失去皇子,还被打入冷宫失去优势,皇后如此处心积虑,像是害怕什么秘密被揭穿,或许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听说灵妃的儿子并没有夭折。”探子从怀中掏出一只密函,毕恭毕敬的递给他。
骆敬寒俊眉微扬,接过密函,从容不迫的打开,上头简单的几行字,让他一向平静的心湖,倏地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密函是打哪来的?”他凛着脸,目光灼灼的质问。
“这密函是从当年替灵妃接生的产婆那里找来的,上头的日期,正巧和灵妃生产的日子同一天。”探子恭敬的回道。
将密函收进怀里,骆敬寒眉心微拢,上头的字句彻底扰乱了他的心,如果上头的内容句句属实,那么手上握有龙纹玉佩的他,岂不是……
“行了,你继续在宫里打听皇后的动静,若有什么问题,随时回来向我报告。”他挥手吩咐着。
“是。”探子一接收命令,身形飞快的离去。
手中紧握着从小戴在身上的龙纹玉佩,他脸上难得有着凝重的表情,他从来没怀疑过这块玉佩的来历。骆元绍说,这块玉佩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士,在他出生时送给他的见面礼,还一再嘱咐无论如何都不能弄丢,原来这块玉佩是皇族信物。
他不过是个商贾的儿子,凭他的身份地位,压根没资格得到这样贵重的礼物,究竟骆元绍口中德高望重的人是谁?他必须打听明白。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一道清亮的嗓音蓦地唤回他游离思绪。
“大哥,你发什么愣呀?我唤了你好几声了。”骆巧巧不悦地嘟嘴嗔道。
“抱歉,我想事情想得入神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一见到宝贝妹妹,他换上一径的笑容。
“我听说你最近和温家那个臭丫头往来得很密切,这事是真的还假的?”这些日子,她老是听到府里的下人们在谈论骆敬寒和温雪卉互动亲密的事,让她沉不住气,忙着来兴师问罪。
“你就为了这件事来找我?”他蓦地起身端起桌上才泡好的香茗,细细品尝着。
见他没有否认,骆巧巧忍不住鼓起腮帮子,她就是打从心底讨厌那个目中无人的丫头,大哥从一开始心就偏着她,若是两人真的如同外人所说的情投意合,那往后她岂不是要失宠了?
不成不成,这事她说什么都不同意!
“那当然,我不喜欢温雪卉,所以我不许你和她来往!”她气呼呼的说着。
对于她的抗议,他置若罔闻,这几天他忙着处理刘公公和温记的事,压根没空去管骆巧巧,任由她在外头四处惹是生非,或许是他的态度不够明确,让她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巧巧,我喜欢谁,并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他敛去笑意,一本正色的望着她。
看他俊容愀然变色,一向刁蛮任性的骆巧巧,此时也忍不住瑟缩了下。骆敬寒一向疼爱她,就算生气,也不会对她说重话,上回将她软禁,已经是最严厉的惩罚了,但她却没想到他的一句话,远比其他都还来得有杀伤力。
“大哥,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凶我!”她神情复杂,一脸受伤的斥道。
“我没有凶你,我只是实话实说,雪卉是我想用心珍惜的姑娘,无论你再反对,我也不可能放弃她。”他表明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