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位于高层的那些金钱贵族们是怎么想的,任意挥霍手里的金钱,站在高楼上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感觉光用说也让人着迷,可一旦跌下来就是尸骨无存,他们有想过这一切后面的代价吗,或者说已经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了。
梁家声开着他的奔驰车,冲进大门,佣人从猛烈的刹车声了解到,先生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居然中午不到就回家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
自从和齐锐搭档以来,金融投资那一块领域梁家声拿来上手,游刃有余,短短五年,他就赢下了别人一辈子也没法赚的钱,可是这一年半来,风头直转急下,不知是运气还是手气,处处有人干预,每笔生意都有人来挖墙角,困得他动弹不得。目前情况更加恶化,今年最大的股票投资,居然在收官阶段遇到冲击,手头上又没有余钱维持,堂堂的的韵声总裁竟然会被八百万所困,不得不低头。
秦舒娟急匆匆从楼上下来,亲自给他换鞋拿外套,这番举动是他们结婚以来,十几年如一日的习惯。
“午饭在家吃吗,饿不饿,如果时间不急,我让他们给你做些平时喜欢吃的。”
梁家声冷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这不是家里没准备嘛,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本来我要和妈妈一起出去,中午也不在家吃的。”
“怎么,我在别人地方没面子,在自己家里吃顿饭都不行了。”梁家声大声喊
秦舒娟脸刷白了,皱眉说:“我没有这个意思,说话这么冲的,谁得罪你了?”
“哼,谁,不就是你的好弟弟,我的大舅子,平常面子上说得好听,关键时刻,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今天去找他,居然来个避而不见,给我三十万,妈的,他当是打发门口要饭的。”
“可能他真有事吧,你也不要急嘛,先喝杯茶去去火,我这就给他去打电话。”秦舒娟赔笑说。
“算了吧,你顶什么用,你弟弟能听你的话,我梁家声要靠你出面,还能走得出去吗?你不就是个摆设的花瓶。”
见秦舒娟紧紧咬着下唇,努力压抑,他还不忘了添上一句:“怎么,我难道说错了,原来女人还能养孩子,可看看你,不争气的肚子,你也能叫女人。”
“你……你……”秦舒娟急红了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梁家声也不多看她一眼,对着送茶进来的佣人说:“老太太在房里吗?给我去说一声,我待会去她那。”
进书房,打开电脑,果然,今天的股市又低了几点,不偏不倚,主要对象正是自己极力想稳住的几个股。仿佛暗中有一个无形的大手拖着自己往下拉,松手,一年的投入没了不说,公司所有的金额也全泡汤了,抓着,无疑要抛下更大一笔钱进去,冒的风险就更大了。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忽然,书桌边的电话响了,抓起来听,是齐锐:“家声,你的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怎么样,下午还跟不跟,我等你回话呢?”
梁家声犹豫不定,问:“齐锐,你说对方到底有多少身家,我们能对付得了吗?”
“你想放弃?我们已经计划一年了,现在放手不是全玩完,这是拉锯战,谁坚持的长,谁就赢,风险是大,可投资这东西哪个不冒风险,你以前不也是浪尖上闯过来的。”
梁家声一咬牙,说:“好,你跟我也跟,我已经在户头上汇了笔钱,你帮我全抛下去,我下午就过来。”挂下电话,似乎是下定决心一样,到梁连珠那院去。
梁连珠正在温室修剪蝴蝶兰,见儿子进来,也不出声招呼,只是微微颌首,叫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她放下老花镜,洗了手,才慢慢转过身,说:“我听佣人说,你们两口子今个又吵起来了?”
梁家声低头不说话,梁连珠叹了口气说:“舒娟是个好孩子,你在外边怎么着,她都不闻不问,由着你,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不能把外面受的气发在她身上,好歹,也不要当着佣人的面,再怎么说,她也是这个家的少奶奶,你不顾自家的面,也给他秦家留点面子。”
说起秦家,梁家声胸口那闷气就上来了,他连打三个电话给秦逸,都碰了个软钉子,今天上午他急匆匆追到门口,居然被他秘书挡在大门口,塞给他三十万支票算完了,恼得他当场就撕得粉碎。哼,他秦家不给面子,他还顾得上给人家面子。
梁连珠看他脸色阴晴不定,说:“你这孩子,心里认定的事,我是怎么劝都没用,算了,我也不多说,平时你是轻易不会来找我的,说吧,是不是最近有难关啊。”
没等梁家声开口,她又说:“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我名下这两年送给小海的那些股,算起来分红也有一百多万吧,你都用在哪了?我也老了,没几年好活的,我的钱不也都是给后辈的,你也别偷偷摸摸,是正事就不打紧。可是,我还是得说两句,小声,你这两年都在干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们梁家的产业都是一砖一瓦堆出来的,韵声这两年什么建树都没有,你不在这上面花心思,反而只想着买进买出,赚投机的钱,可不是正道啊。”
梁家声汗颜。
梁连珠接着说:“眼下你遇上困难正是你反思的好机会,我可以帮你一次,但不能一帮再帮,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也三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明白吗?”
梁家声小声说:“儿子知道了,这是最后一笔生意,之后我收手不就行了。”
梁连珠一愣,冷冷说:“我就说到这,一百万,再多没有了,现在我要出去,晚上叫人送过来,我在城东叫人建的那个孤儿院,本来已经能用了,偏偏你手下那批草包,居然设计出个危楼来,我还得找人来修补,这事我连你二叔都不敢说,就怕你公司名誉扫地。”
梁家声想解释,话头被冲进温室的梁家雄打断,这小子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人没到,声音就先进来了:“姑妈,我亲自开车来接你了,咱们这就出门吧。”
“好孩子,和我这老太婆一块,可委屈你了。”
梁家雄笑着来扶她,讨好说:“瞧您说的,和您约会,我求还求不到呢。我那设计图您还满意吗?”
“你办事我哪里不放心的,再说我这老眼昏花的,又看不懂那些高深的东西,由你和那些工人谈好了,我就不用去了。”
“那哪成啊,您是头头,一定要去的,你说是不是啊,二哥。”
梁家声面上点头,心里暗暗嘀咕,就凭他那国外三流大学的建筑文凭,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比自己的手下还烂。
不过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不多说什么,目送他们两个出门,自己也回头去公司。至于秦舒娟在干什么,他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第五章
约好一点钟的,建筑工人已经整队到了,可主顾到一点半还没看见人影。工人们抽了一地烟头,工头烦躁地来回走,卫灵还算耐性子,走到树阴下面,翻看图纸,本来这个不是址他的活,可张伟满脑子结婚的事,根本没心思工作,所以就他来了。
这次的活很麻烦,眼前有两份图纸,按一般规格看,除了第二份比第一份花哨点外,没小质区别,两个图纸都过得去,现房出来却显得不够扎实。
两次过来实地看,是这块地地质不好,即使建造最平常的四层小楼,时间一长,框架会松散,墙体也会出现裂缝,而这一点,在两张图纸上,根本就没有涉及到。尤其是第二份,复杂的框架更容易毁于一旦,要他按照这样的图纸进行施工,绝对不行。
一辆火红敞篷法拉力打马路那头拉风开过来,梁家雄一个箭步跳下车,大大咧咧说:“怎么,大家都到了,很准时啊,李经理,这些人手脚都麻利吧。”
“当然,当然。”李经理一溜小跑过来报到,连声说:“这是秦山市里最好的工程队,少爷你就放心好了,各位,这是我们英雄的太子爷,也是留洋的高级工程师,大家一起合作愉快,精神点啊。”赶鸡似地围拢工人,活像一只鸡头。卫灵站在队伍前面,心里觉得可笑。
梁家雄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拍拍这个肩,瞪瞪那个脸,回头喊:“姑妈,您过来看一看,这些人怎么样?”
梁连珠这时候才慢慢走下车,刚才那高速车,转得她头晕:“你这小子,下次我是再也不敢坐你的车了,真要了我老太婆的命!”顺着工人脸一个个看下去,忽然对上卫灵。
“孩子,怎么是你,这么巧啊。”梁连珠高兴地握着卫灵的手,说:“卫灵是吧,你看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我还记着,年轻人就是情薄,怎么都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不是答应过常去家里玩的。我跟老梁打听你好几回了,真没想到在这里碰上。”
“姑妈,你们认识?”
“老宅的管家你记得吧,他是老梁的侄子。卫灵,这是我小侄子,梁家雄。”
李经理连忙说:“卫先生是工程队设计师,专业建筑系毕业的,年轻有为,很能干的。”
梁连珠笑着说:“是吗。那我这房子就放心交给你了。”
卫灵笑着点点头,记忆里也只有对这位老太太有好印象。几年来,除了梁家俊外,他也没指望和那鬼屋以及梁家人有任何瓜葛,就当是一个平常工作,秉着童叟无欺的服务宗旨,这图纸上的漏洞还是得讲清楚。
那头,梁家雄一听说图纸有问题,眉毛立刻竖起来:“图纸有问题?有没有搞错,你哪个眼睛看出有问题的,这可是根据最新的设计风格,从高更的代表作里得到的灵感,懂不懂啊。”
“我知道高更是当今世界一流的设计师,但是我想就算是高更本人也不会把房子建在一滩烂泥上。”卫灵不卑不亢说:“难道梁先生设计之前没有来实地看一下吗?”
梁家雄顿时语塞。
“那依你的意思,这房子该造成什么样的?”梁连珠感兴趣问。
“我们可以加固地基,但是房子也不宜造太高,就孤儿院来说,造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就很不错。”卫灵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自己构思里的草图:“这一带环境很好,绿树也很多,天窗,玻璃墙,室内空间全部打通,可以增加采光,也适合小朋友活动,小房间放在楼的两头,做卧室也可以全亮。”
梁家雄仔细琢磨这些草图,半晌才抬起头来,喃喃说:“你怎么只是个工队小头目,应该有实力进大公司。”他大手使劲往卫灵肩上一拍,爽快地说:“姑妈,这小子不错,我喜欢他说的房子,这小子比我强。”
卫灵暗中耸耸被拍得火辣的肩,心里很诧异,没想到梁家雄看似不学无术,狂妄纨绔的样子,性情会是这么豪爽,早准备在说了那些得罪人的话后被辞退,现在却好像是揽事上身一样。
梁连珠也笑着说:“你说的我也喜欢,那这房子就全全交给你了,李经理,和约酬劳什么的,我们可以商量,卫灵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梁家雄十分赞成,一边在现场看器材,一边和卫灵谈天,两人越说越投机。
“嘿,卫灵,喜欢什么运动吗,我这两天忙着参加马球训练,你有没有兴趣?”梁家雄离开时问。
“我连马都没怎么见过,更别说骑马,谢谢梁先生。”
“叫什么先生,我当你是朋友,以后叫我一声家雄就好,要是对骑马有兴趣,尽管来找我,我这星期天就有个比赛,你也来看啊,和我姑妈一块啊。”行动比说话还快,话音刚落,红色法拉力就一溜烟上了公路。
话虽这么说,卫灵压根就没记在心上。也不过是点头应酬而已,连着三天把设计图纸做好。梁家雄不知从哪里找到他的电话,亲自打来和他约时间,卫灵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
城郊黄金马术俱乐部,那是平常百姓家路过也没机会进去的地方,此地采用高级会员制,专门给贵族富豪家休闲娱乐的地方。
当然,这只是一场业余球赛,俱乐部还准备了草地野餐,鸡尾酒会,到处莺歌燕舞,花团锦簇。香槟,甜品,美女,绅士,奢靡豪华。和在白露园不同,绿地和蓝天不会给人压抑感,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所以和梁连珠打了个招呼之后,卫灵很轻松地待在球场边,欣赏比赛。
和球员表现相比,卫灵对骑士们跨下的马更感兴趣,每一匹都是英俊神武,漂亮极了,准是极其优良的品种,有钱人舍得在这上面花血本。
“刷”,一个球当头飞来,七八匹马同时哄抢上去,其中冲在最前的人吸引了卫灵的注意力。潇洒自如地提缰策马动作,额头发梢飞舞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英俊的脸微微露出不耐却又稳操胜券的微笑,迷得四周名嫒们不顾形象尖叫。
噢,齐锐,齐锐。
没错,那天在客厅的人就是这个名字,具有那独特风采的人。
梁连珠拉着梁家俊走过来,打断卫灵的思路,她笑着给两人介绍:“家俊,你可能不记得他了,这是老梁的侄子,叫卫灵。”
梁家俊淡淡地在卫灵脸上点了点头,说:“记得的,是读建筑的吧?”
“没错,家俊,卫灵设计很不错,我这次还让他帮我盖南山那个孤儿院,连家雄都说好,你也给留意一下,如果有好职位,把他推荐上去,别让他在个体的建筑队里埋没了。”
梁家俊笑着应付,今天的他格外冷漠,仿佛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这么明显的冷遇,让卫灵心里极度不舒服。
“我那边还有朋友,先过去了,姑妈。”梁家俊欠欠身,离开了。
出乎意料,梁家俊没有往球场上终了一局的齐锐走去,迎向英俊球员的是一大堆漂亮小姐,而齐锐很委婉地离开红粉堆,与梁家雄微笑握手后,和另一个人并肩,如果猜测没错的话,那人是韵声的总裁,梁家声。
看来,梁家兄弟之间有什么奇怪关系。
第二局笛声鸣响,卫灵已经把兴趣放在满桌的食物上了,一个人躲在树阴下面大口享受。猛的身后一只大手狠狠拉住他,在他惊呼之前,准确捂上他的嘴。
“是我,跟我来。”
卫灵一路被梁家俊拖进俱乐部餐厅里,进一个包厢,掩上门。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这家伙虎着一张脸,兴师问罪的样子,不会是把他当贼吧。卫灵哼了声说:“当然是有人请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