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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红妆 page 19 作者:凉玥

  “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沐天云微一使力,上官凌白皙的纤颈被开了道血口,他呵呵地笑,沿着她的颈项舔去流下的血液。“真甜哪,只可惜掺了那男人的血,坏了点味。”

  你是吸血鬼啊!上官凌低声咕哝,一手摸向腰际,将收在腰间的银叶握入手中。

  “放开她!”段风浑身漾满蓝色氤氲,宛如地狱使者,一步步走向沐天云。

  沐天云不在乎地讪笑,“好像历史重演呢,段风,你心痛吗?”

  “住口!”他绝不让她在他的守护下再次失守,绝不!

  “是你的掌快还是我的刀快呢?”沐天云一副好困扰的模样。“不过,有她陪葬,怎么算都划算。”

  “真是,没救了!”上官凌低啐。

  在沐天云欲将手中刀刺入她咽喉之际,上官凌偏首,亮出手中的银叶往他持刀的手用力一划!因剧痛而狂怒的沐天云刀锋失了准头,一掌就要往她天灵拍下,上官凌俐落地闪开,扣住沐天云的手,借力使力将他摔飞出去。

  两个赶至上官凌身侧要救人、却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男人双双愕掉下巴。

  呆呆地看向撞上墙而站不起身的沐天云,君上昂啧啧摇首,“真厉害!”

  敛去杀意,段风有些无奈。“你没说过你会这招。”

  甩甩手,上官凌拉过他的袖子擦拭颈项,呕,沐天云的口水竟然留在她身上,快点擦干净。“我说过,我姊姊是很严格的。”

  “即使如此,你仍不愿杀他?”检视过她无恙后,段风小心地将她拥入怀中,唯有她在怀中才能挥去他的不安、他的害怕。

  刚才他以为又要再一次失去她!他究竟固执什么?杀父之仇?夺位之恨?一抿恩仇后若是只有无尽的悲凉等着他,他宁愿忘了深仇大恨,耘一亩小小的田地,守着她,爱着她,日日夜夜与她相伴。

  “他不值得脏了你的手。”她不愿看到他身上再出现那不祥的蓝色氤氲。

  “我可以捉他归案。”君上昂彬彬有礼的介绍自己的用处。

  “杀与不杀有何差别?”沐天云疯狂地大笑。“早在放火之前我便在如意阁四周埋下火药,我要你们陪葬!”

  第10章(2)

  “义父!”阁顶的暗门扑出一抹火红的人影。“您还好吧?”

  是身着大红嫁裳的阙若煦,见沐天云无力地靠坐在墙边,她赶忙要去搀扶。“火快烧着了,让煦儿扶您出去。”

  沐天云不领情地挥开她欲搀扶的手,恶狠狠地瞪她,“你这没用的贱人!”

  跌坐在地的阙若煦凝视着她心中唯一的景仰、唯一的爱慕。“义父,您真的从没喜爱过煦儿吗?”

  沐天云恶毒冷笑,“妓院里的鸨儿没资格同我说话!若不是有如意相似的容貌,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太过分了!上官凌难过的看着阙若煦眼中盛满的赤裸裸情意。

  阙若煦红唇不住颤动,拉过沐天云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深情款款地告白,“义父,煦儿爱您啊,您是我的神,我的一切啊。”

  “滚开!听不明白吗?”沐天云运劲拍向她的胸坎,鲜红的血霎时从阙若煦口中涌出,他恶毒地笑骂道:“你是我手中的棋、暖床的工具、玩具。爱?你也配说爱?”

  上官凌双手成拳就要冲向沐天云给他一顿好打,她刚才太客气了,这种人就是欠修理啦。

  她瞪向紧抓着她不放的段风,叫道:“不要拉我,我要揍他!”

  段风摇首,轻叹。“这不是咱们能介入的。”

  “义父,煦儿——”阙若煦眼中仅剩的光彩遭沐天云伤人的话语抹去,猛地扯开怀中的布包,布巾坠落的同时,一抹银光深深的刺入毫无防备的沐天云胸口。

  沐天云一双凤目难以置信的大张,瞪着眼前笑得开怀的阙若煦,“你!为什么……”他用力推开她,胸口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他竟遭一手养大的女人反噬!

  “呵呵……”翦水秋瞳瞬也不瞬地瞅着沐天云扭曲的脸,阙若煦露出虚幻而绝艳的笑容,“您不懂吗?我只是做了和您一样的事啊。”

  “一样的事……”他的视线移向画中求之不得的佳人,原先清明的视野遭黑雾袭上,教他看不清……

  “义父的心,永远不是我的。”阙若煦我见犹怜的微笑,此时看来令人毛骨悚然。“我只是退而求其次而已。”她抬起沾上沐天云血液的皓腕,像只优雅的猫儿,爱怜地将血液舔舐干净,“义父,想不到连你的血,都让煦儿爱极了呢。”

  “这身衣裳,美吧。”阙若煦吃吃笑着,向呆立当场的三人展示她的嫁衣。“这些花样,是京城最杰出的绣娘绣了一年才绣好呢,我盼了好久,终于为我的心上人穿上它。”

  “你杀了他?”上官凌不可思议地瞪着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那张为爱疯狂的脸。

  阙若煦露出妖艳而天真的笑意,点点头,“是我,能杀他的,天下只有我一人。”

  “为什么?你不是爱他吗?”阙若煦与沐天云太过于相似,他们的爱太过决绝,太过疯狂,最后,却是什么都无法拥有。

  “世上没人及得上我对他的爱,相同的,也没人比我更恨他。”阙若煦抚着怀中渐渐冰冷的男人,失神地喃道:“我爱他,爱疯了他。自从我被他收养后,他就是我的天,是我的一切。可是他眼中所看的并不是我,他爱的,永远、永远都不是我。”

  “所以你就杀了他?杀了你心中的天神?”她疯了!

  阙若煦像一个小女孩似地咯咯笑。“这样,他就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只看我一个人,只宠我一个人,只爱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永远、永远。”

  “该走了。”君上昂耳尖的听见不远处传来爆炸的声响。

  “但她……”上官凌拉了拉将她快速往窗边带的段风。

  段风瞥了眼正对气绝的沐天云哼着小曲的阙若煦,叹了口气,“就让他们在一起吧。”

  爆炸声一声声的传来,大火蔓上了如意阁,上官凌再次看向相依偎的两人最后一眼,埋入段风的怀中,暂时隐去令她心痛的一幕,

  火烧整整了三日,像要烧尽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爱恨。绵绵的春雨细细落下,涤净翻飞的烟尘,泪珠似的细雨之中,有着淡淡的叹息。

  数日后,十二年前的阙府悬案,宣告终结。

  *

  京城城郊,野草蔓蔓的小径上,有两道人影。

  “你真对那些属于你的财富毫不动心?”

  小妮子爱财爱到骨子里去了,但她却舍下沐天云遗下的庞大财富,将之赠给邻近数县的穷苦人家,还设置孤儿收容处及免费私塾,并将贫苦无一技之长的人家送至愿意传授技术的商家学习,她在短时间内将大小琐事办好的行动力大大的出乎他的意外。

  “我比较喜欢自己挣来的。”她是爱财没错,但是不喜欢用沾满权势及血腥味的钱。

  “是吗?”段风瞄了眼说得豪气干云的上官凌,由怀中取出一件布包,打开一小角让她看过后快速收回。“那这些你大概也不想要了,可惜了,还特地向君上昂讨来呢。”

  “我要、我要,给我。”上官凌明眸霎时漾满了金钱的符号,跳啊跳地,就是够不着段风手中装了满满银叶的布包。

  “说个理由。”他轻笑,轻点她嘟起的小嘴。

  可恶啊,人高手长的就是占便宜。上官凌眼眸转了转,坏坏的笑了。“那是我的嫁妆。”拿了的人就得娶她,娶了她以后嘛……他的钱就是她的钱,她的钱当然还是她的钱,呵呵,怎样都不吃亏。

  “是吗?”段风偏首故作沉思。“我考虑一下。”

  “考虑?”上官凌怪叫,她都那么委屈了他老兄居然还考虑?趁他将布包换手拿的瞬间,她气呼呼的将布包一把抢过。

  段风笑了,逗她玩得很乐,当她气恼时,芙颜嫣红的模样煞是可爱。“我还没考虑完呢。”

  她扮了个大鬼脸,“你慢慢考虑一辈子吧。”

  “一辈子?”他笑着将布包轻轻松松的勾回。“成交。”

  上官凌绯红者芙颜,推他一把。“臭美,谁说要嫁你?”

  “你忘了?”他指了指她颈上经两人一番打闹而滑出衣襟的白玉。“你早被我订下喽。”

  “那是年幼无知。”她对他吐舌,引发他俊朗的笑意。

  上官凌有些着迷地看着他,能一直看到他开怀的笑,真好。

  “是吗?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他笑吻着她的唇角,原先的嘻笑渐渐变质,变调的吻不断加深、加深。“嫁给我。”

  她气喘吁吁地把脸埋入他的颈侧,“你的聘金呢?我可是个很势利、很势利的新娘。”

  他轻啄她的颈项,深情款款道:“我爱你。”

  她咬住他的耳垂,引发他沉厚的笑声。“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我?可没这么容易。”

  他低笑,顺着她的游戏玩。“我很有钱。”

  竖起耳朵打算听一大堆甜言蜜语的上官凌,没想到段风竟说出实际到杀风景的话,但她还是好奇的问:“多有钱?”

  “换成金子打成金叶的话,可以填满几栋房子还有剩。”

  “你这么有钱?”她睨着他一脸的认真,不是很相信。

  “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他丢出一个问题。

  杀手,一等一的杀手,价格很贵很贵的杀手。高风险,高报酬!

  蓦然了解段风身价从何而来,上官凌拍拍他的肩,“放心,我会努力帮你花光的。”

  他挑高一眉,“答应了?”

  她点头,“嗯。”没什么好挣扎的,看上的还是早点订下来的好。“只是有个条件。”

  “条件?”见她一脸的莫测高深,段风顺着她的话尾间道。

  “大婚之时,璎珞姊姊要在场。”

  “这是当然。”她仅剩一个亲人,据沐天云所言,在神医百生手身旁的阙姓女子应是阙璎珞,而那个语焉不详的浮光手中或许也有些线索。

  “君上昂为什么要打造这些银叶呢?”她抽出一片银叶,不解地问道。

  “因为是沐天云付给他的报酬。”段风其实很明白这些年来追着他跑的君上昂的心意。

  “喔。”这表示君上昂压根不屑用沐天云给的钱,难怪他的准头那么差。

  “你真的不想当杀手?”她扬首看他,“是因为我吗?”

  “不。”他宠溺的揉着她的发,偷了她好几个吻。“没了理由,也就毫不恋栈。”

  “是啊,为了复仇,你已经耗费十二年的光阴,接下来当然得为自己打算,不然多蚀本。”她拍拍他的手臂,“放心,有我在,你会过得很‘幸福’的。”

  他捏了捏她的俏鼻,“我相信。”小妮子的想法特异,就算是平常的日子,也会过得万分精采,他期待着。

  “你现在是叛徒耶,我们两个被下格杀令,你打算怎么办?”上官凌期待的看着新上任的未婚夫。

  “你怕?”他挑眉。

  “不怕。”她环住他的腰身,笑嘻嘻地看着他。“有你在啊。”天塌下来他先顶,她只是在旁边负责摇旗呐喊,负责祈祷胜利的啦啦队。

  “你之前究竟都待在哪里?”让她能如此豁达,如此与众不同。

  上官凌妙眸一转,冲着他笑道:“总有一天,我会将一切完完全全的对你说。”

  “我等着。”她像阳光,突破了阴霾,温柔地洒落在他身上。

  “走吧,我可不想露宿荒郊野外。”日头已经走到天空中央,而离投宿地点的路还很长,天气虽然已经暖和多了,但一入夜还是冷得很,她可不想和冷空气结下不解之缘。

  见她蹦蹦跳跳一下就跑了老远,段风淡笑,将两人的行囊背上肩,往那个与正午的阳光相比丝毫不逊色的人儿走去。

  “你希望我改回本名吗?”两人走了一段路,安静没多久的上官凌问道。

  “你希望我怎么唤你?”他将问题丢还给她。对于称谓,他没多大的意见,只要她是他心中的人儿,只要她能永远快快乐乐的笑着,就好。

  “上官凌。”阙若煦这个名字,充满太多悲伤,何况,它已经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姑娘的名字了。她很喜欢“凌”这个字,包含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姊姊的祝福。

  段风一笑,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畔轻道:“就依你。”

  天涯海角,只要有她,一切都好;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尾声

  阗黯的空间仅以手电筒的灯光照明,人迹罕至的山崖极深处,不寻常地站着两个人。

  上官羽紧绷俏脸,站着三七步,一脚不耐的打拍子,一双美目直瞪着不远处拿着罗盘左点右点,带着她在山崖下东转西转一个多小时,却仍搞不清方位的半桶水阴阳师。

  “找着没?”她威胁地扳了扳手指,再敢玩花样,马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以为将他丢出台湾就可以将妹妹留在身边,没想到阳奉阴违的日下和哉仍有办法下手,护妹心切的上官羽坚持要“亲眼”见到妹妹完好无缺才肯放心。

  拗不过她的坚持和日夜不分的精神及肉体攻击,被缠了整整一个月的日下和哉顶着一双黑到不能再黑的熊猫眼举双手投降,在姥姥的帮忙下,将他们送往上官凌所在的时空。

  感受到上官羽散发出来的杀气,日下和哉下意识抹抹脖子,在山崖上传来期待已久的声响时,他感激的吁口气,将罗盘慢条斯理的收拾好,眸子半合的诵念起法咒,双手结起繁复的手印,掌心隐隐发光。

  上官羽看不懂日下和哉在搞啥名堂,空气不寻常的流动让她抬首,愣了下,确定没看错后,她以指尖小心地戳了戳施法中的日下和哉。“打扰一下,‘那个’是什么?”

  空中有一个小白点,正顺应着地心引力的原理,直直往他俩的所在之处坠下。

  不想倒楣被K到,本想避开的上宫羽,在物体落到一定的高度后,惊讶的叫了声:“不会吧?!”

  是人!是个孩子!

  “老天!”上官羽惊呼,双目搜寻四周,希望有可派上用场诸如树藤、枯枝之类的东西,却气馁的发现,除了光秃秃的石壁外,仅余零星散布的石块。

  要命,见死不救非本意,但没工具怎么救人?徒手接?她可不认为自己的臂力有那么强。

  “日下……”小白点愈来愈清晰,离地表的距离也愈来愈近,上官羽只能暗自祈祷日下和哉结咒的理由是为了救那孩子,而且咒语最好别不灵光,不然依重力加速度的原理,他们两个来不及避开,当垫背的下场恐怕比小白点好不了多少。

  在小白点落到离地表仅余一百公尺的高度时,日下和哉双眸大张,沉声一喝,掌中的光芒如箭矢般往天空疾射而出,在碰触到小白点时展开形成一片光网,稳稳托住小白点下坠的身势,缓缓地落在两人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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