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望着她,见她闭着眼,好几次头都快要撞到前座椅背。
他叹口气,伸手接看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已的怀里,拿掉她那副滑落鼻梁的眼镜,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她意识迷蒙的睁开睡眼惺松的眸子,神情恍惚,带看一丝娇憨的茫然。“安心睡吧,到了我会叫醒你。”他微微一笑的把眼镜收进西装口袋。他的语气温柔且令人心安。又倦又困的她缓缓闭上眼,一下子跌入梦乡。
一轮明月高挂,夜很静。
公务车驶进“盛世皇朝”饭店地下停车场,来到总裁专属停车位前。
这个区域有一道半穿透性的墙将客用和员工停车场完全隔开,让人窥探不了。
车子停妥,吕滢滢依旧沉睡着,盛仕赫却舍不得喊醒她。他抱看她上楼,另外吩咐小陈可以下班了,明天再将一车的布偶载过来。
来到屋里,盛仕赫将她轻轻放在客房床上,他弯下身替她脱去鞋子、盖上被子,并将她垂落在顿畔的柔黑发丝拨到耳后,接着把口袋里的黑框眼镜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打开空调,房间里的闷热感逐渐被驱离,没多久变得凉爽。
她睡得很沉,他应该走开,不要打扰她的睡眠,但他的双脚不听使唤的定在床边,动也不动,一双鹰目紧紧盯着床上酣睡的可人儿,盛仕赫驻足在床边端详凝视许久,他试了几回,欲将内心的骚动压下,却徒劳无功。
伸出手,他忍不住想触碰她,动作小心翼翼,他微微粗糙的手指抚过她的眉、眼和脸颊,描绘过漂亮的唇,心情激动又渴望……
感觉到一丝痒,沉通中的吕滢滢微微皱起眉和秀鼻,嘟看粉唇,抬手无意识的挥了挥,象赶蚊子那样。
那模样十分可爱,引人犯罪。
他叹息似地逸出一声笑,抓住她乱挥的手置在她的头顶上,心动青动地俯下身,无法克制内心的想望,薄唇覆上她那张可爱的小嘴,轻轻吮吻。
吕滢滢突地张开眼,呆证的望着眼前放大的俊颜。他以为她己醒转过来,尴尬的放开她的手,欲起身离开。未料,她却摸上他的脸颊,眼色迷蒙地凝视看他。“浩……”细如蚊呐吐出一个单名,迷茫的眼神有看浓浓的思念和一丝哀伤,他微微一震,心头涌上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她并没醒过来,只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显然她将他误认为盛允浩了。他不知道该高兴或生气,因为她心里极度想念看盛允浩,把盛仕赫给抛到一旁……
“滢滢,我想你。”不论是盛允浩还是盛仕赫,都是他。盛仕赫不想太过计较她心里究竟摆看谁,此时此刻只想回应她。“你想念我吗?滢滢……”
你想念我吗?滢滢……他低沉的嗓音,诱惑看头脑晕往的她。
她漫条斯理的点点头,嘴角蓦地勾起一抹笑。“我在作梦对不对?浩,你来到我的梦里了……”
那抹笑很甜,带着一丝娇憨的勾引。
他的心跳猛地加速,浑身紧绷。
“嗯,我来到你的身边了。”管不住内心压抑太久的渴望,他俯身压在她的身上,抽开隔在他们之间的灰蓝色薄被。“滢滢,我可以……可以抱你吗?”
压抑在心里的思念蜂拥而上,淹没了他。
他想要她,想象以前一样跟她热有的欢爱。就算被当成替身也好,他不在乎,只想拥有她。意识半醒的她愣了下,歪看头仿佛在思索看什么,拧眉陷入犹豫……但一会儿她又松开细致的眉头,甩开脑海中那份不确定。这是梦,她有作梦的自由,她不该犹豫,这么多年来她很少梦见盛允浩,好不容易他入梦来一
“浩……”她主动挨近他,搂上他的宽肩,柔软的身子贴上他健硕的阳刚,轻轻蹭动。
如果他还残存一丝理智想抽身,在这瞬间也被她惹人心怜的祈求给消灭殆尽。
……
“不、不要……”一手慌乱抓着他的发,一手扣在他的肩头上将他推开,她一脸惊慌失措的坐了起来。
她慌张的扯回丝衫遮去春光,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被拒绝的盛仕赫,发丝凌乱的坐在床边,望着她缩起来发着抖的背,一双黑眸盛满失望以及浓浓的傀疚……
“抱歉,我--”他管不住自已内心的渴望,面对她的主动--即便她是在半梦半醒状态--他依旧无法抵挡,放弃跟理智拔河,全身的血液奔流,肌肉紧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因她而坚硬灼热。
“……”她背对着他摇着头,颤抖的小手抓着襟口,试着把敞开的钮扣全扣回去,但连一颗都扣不好。
他叹了口气,想帮忙。“我来吧。”“不、不用。”她抖声拒绝,试看冷静下来,然后将一颗颗的钮扣扣好。“真的很抱歉,我不该乘人之危。”他站起来,修长高大的身躯在床边踱步,一双盛满歉意的眸子离不开她不断发抖的身子。
过去的盛仕赫声名狼藉,他担心她会不会就此将他和过去的形象划上等号。他心里担忧恐惧,怕她从此对他有所防备,再也不肯理他。
他真的好怕,怕她因为气愤,一走了之。
盛仕赫伸手扒过凌乱的半长发,精明的头脑想着对策。
但显然他太过在意她、太担心她,聪明的脑袋瞬间当机不管用,他只能泄气的静静等待她的响应希望她别在意。
……唉,以她保守内向又别扭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吼--盛仕赫更加烦躁,再觑看已经转过身来,却坐在床上咬着唇瓣表情为难的吕滢滢,他一拐身来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倏地在床边蹲下。
“滢滢,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很难接受,但我绝对不是企图占你便宜,我真的是一时意乱情迷,我对你--”
第5章(2)
“别、别说了。”她摇头,眼眶里浮现泪雾,一滴眼泪从眼角溢出,她抬手匆匆抹去。“是我的错,是我起的头,我不怪你。”
她想起来了,刚刚她以为在作梦。梦见了盛允浩,她对他的思念太过泛滥,竟然大胆向盛仕赫求欢。
“错不在你,是我……”
“该说抱歉的是我,我把你当成别的男人了。”她还是摇着头,坚决自己做错了事。
听到这样的话,他应该生气,应该感到愤怒、颜面尽失才对。
但他没有,因为他身体里的灵魂就是盛允浩,就是她日思夜念的那个男人。
“……仕赫,我们只当朋友就好。”不知为何,每次跟他在一起,她总是想起允浩,现在竟然还做出这么荒唐的事。“真的对不起,我、我还是离开好了,很抱歉打扰你。”
说着,她慌张尴尬的掀被下了床,想快点离开。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紧张的开口。“留下来,我不在乎这个。”
“你可以不在乎,但我在乎,我无法欺骗自己,夏做不出伤害你的事,我--我心里住着另一个男人,还把你当成替身。”小脸露出一丝自我厌恶,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可恶的事了。“抱歉,我不能跟你交往。”
“滢滢,其实我就是--”她语气里、神情里弥漫的自我厌恶,让他差点说出自己诡异的经历。
险些脱口而出,幸好他忍住了,要不铁定被她当成神经病。
她是笃信科学实据的医生,他若说出这种怪力乱神的话,恐怕会被当成精神异常。
一时间,挫败、无奈席卷着他。
他站起来放开她,在她面前来来去去踱步,都快要把地板给踩平了。半晌,他再度回到她面前,蹲下高大的身躯。
“滢滢,谁都有过去,我的过去相信你也很清楚,我的名声不好,是个玩咖,即使已经结了婚,却还是情妇不断……我这样一个声名狠藉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但我深深被你吸引,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我想要、想爱的女人,可是你那么纯真,我其实很害怕被你拒绝……”
她一脸愕然的瞪着他……她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好,她的个性别扭孤僻,没有知心朋友,她既无趣又呆板,而且她其至坏心地将他当成盛允浩的替身。
“滢滢,我不在乎你把我当成替身,如果你忘不掉那个男人,我不会触强你,我只求你让我……让我爱你、靠近你,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求你别把我赶走,让我能够进入你的心,跟你一起制造回忆。”盛仕赫握住她仍微微颤抖的小手,捉到唇边,在她手指上烙上几个蝴蝶般的轻吻。
“……仕赫。”这样一个天之骄子竟然放下身段,不在乎她如此卑劣的将他当成替身,还用析求的语气求着她。
望看他沮丧不安的神情,她抽回手,指尖轻轻地触碰他,将他贾额前的黑发拨开。
他抬起幽暗的黑眸与她笔直相望,那眼底充满渴望,还带着一抹脆弱。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内心一阵澎湃,咬看粉唇,她根本无法拒绝露出睑弱神情的他。
“很晚了,你不能独自离开,我会担心……就在这里睡一晚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医院,或许钥匙没有不见,可能放在办公室也说不定。”
见她不再坚持离开,他稍微放下了心。
他离开床边,转身走往房门口,打开房门走出去,然后轻轻将房门关上,高大的身躯消失在门口。
还有……她不想令他感到失望和担心……客厅里。盛仕赫关掉华丽水晶灯,打开沙发旁的立灯,只留一盏灯源,他走到吧台后,打开酒柜取出威十只。他又一次操之妞急!好像过上她,他的心思全都乱了,不再冷静过人。
盛仕赫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子里摇晃着,他拿起杯子,一仰而尽。
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抓着酒瓶,颓丧地来到沙发坐下。高大身躯深陷在深色沙发里,他一杯接着一杯,直到眼底浮上醉意。空了的酒瓶和酒杯,被他放在黑色玻璃茶几上,醉了的他无力起身返回房间。他倒卧在长沙发上,脑袋昏茫一片,他缓缓抬起一条手臂遮住光线,闭上眼,带着莫大的懊悔和不安入眠。
即便喝了酒,意识晕茫茫,但心情沮丧又乱糟糟的他怎可能轻易入睡?
他在沙发上辗转难眠,竖直耳朵听着客房里的动静,就怕她突然打开房门坚持要走。
她若执意离去,他绝对挡不下来。
而她这一走,就等于宣告两人不可能继续交往,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因为担心,因为不安、因为怕失去她,那种难以名状的恐惧紧掐看他,盛仕赫冲动地想把沙发推到客房门口,千脆将房门挡住,让她走不了。
他当了真,站起来想把最重的这张三人座真皮沙发推过去,但醉了的他推不动这笨重的沙发。
盛仕赫扯唇讥笑一声,觉得自已的想法可笑又幼稚。
挡得了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又如何?
挺拔身躯泄气的坐下来,他再度横躺在沙发上,一双沮丧的黑撞望着夭花板发呆。也只能等待了。等待明天一早听听她怎么说?他在心里祈求,但愿她别抛弃他。要不,他真会哭给她看。
翌日。
一夜睡睡醒醒的吕滢滢,很早就起床了。
她在客房附设的浴室里简单漱洗过后,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仪容,用手拍拍有点苍白的脸颊,稍稍回复一点气色。
戴上眼镜,她走到房门口,小手揪着衣摆,心情有一丝惴惴不安。
她其实还没准备好该如何面对他,她想过一出房门立即离开,不用再烦劳他接送。
但这样做太没礼貌,良好的家教让她无法这样一声不吭一走了之。倘若不是他伸手帮忙,她昨晚有可能因为找不到旅馆而得搭车回老家,这一来一往,更是费时。她不想麻烦他,但临走前还是得跟他道声谢谢并打声招呼……法怯地打开房门,她想这时候他应该还没起床,自己先待在客
厅等他好了。踏出房门,她绕到沙发想坐下来,却意外的看见他蜷看身子躺在大理石地板上。她蹲下来,有些不确定他是睡着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倒卧在这里?伸出手,她推了推他缩看的宽背。“你……还好吧?怎么躺在这里?”半睡半醒意识有些迷范的盛仕赫。
他张开眼,花了点时间适应从落地窗透进来的晨光,一手捧看疼痛的头,慢条斯理的从地板上坐了起来。
“……早。”他对上她盛满担忧的眼眸,声音嘶哑。
“你喝了酒。”她看见黑色玻璃茶几上的酒瓶和杯子,猜想他可能是喝醉了,才会倒在地上。
“嗯。”他疲惫的抹了抹脸,轻轻点下头。“我的头很痛……”
盛仕赫伸手揉看额际,那里隐隐犯疼。
下巴冒出新生的胡渣给人颓废感,加上他又紧紧拧着眉,让他看起来好似很痛苦的模样,加强了说服力。
“是宿醉。”她又瞥了眼茶几上空了的酒瓶。
“喉咙怪怪的……”意识逐渐清醒的他,见她露出担心的神情,便临时起意想要博取同情。
“睡在这里没盖棉被,有可能感冒了。”她猜应该是这样没错。
“胃也不太舒服,胀胀的。”手摸上肚子,他偷觑看她的表情。
那张苍白的小脸除了浓浓的担忧之外,还有一丝不认同。
“为什么要喝酒?事情又不是不能解决,结果你喝了酒又躺在这里睡,根本是折磨自已。”她对他叹气。
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伸手提住她的细腕,苦着脸对她说。“事情还不糟糕吗?你想离开我,这比把我当成替身更让我难受,只好借酒浇愁。”
“我……昨晚是怕尴尬,才会想先离开找其他地方住。”
“是吗?”他怀疑。“只是这样?”
她轻轻抽回手,站起身来。“总之这件事我还需要好好想想……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我自已搭车回去,不用送我。”
她已经穿戴整齐,一手拿看包包,准备离开。
“我头痛、喉咙痛、胃痛,你要丢下我不管?”他突然像个小孩子,坐在地上卢了起来。“如果李婶在就好了,至少还有人肯关心我,不过李婶这几天休假,看来我也只能自求多福,最好别病死。”
“你的症状很轻微,回床上休息一下,多喝点开水或热茶,等宿醉退了很快会好转。”这是怎样?一个大男人想耍赖吗?“楼下就是饭店,只要你拿起电话通知一声,就有上百个员工可以供你使唤。”
“我做事向来公私分明。”他反应快,反驳她的提议。“我如果能走回房,早就回去了,不会躺在这里。”
他抱着肚子刻意露出痛苦眼色,接着又往后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