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让他戳了几下算是先礼后兵,吕靖原蓦然擒住了对方的手。
他们人多势众,他当然没那么神武,敢以寡敌众,只好搬出一百零一个方法。
他眨了眨眼眸,视线扫过每一张脸。“青龙堂的虎爷身上流着我的血,你们有种就动她们试试看,我不会放过你们。”
虎爷身上流着他的血?
顿时,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没有听懂。
什么意思啊?虎爷是他生的?
不可能啊,他看起来明明比虎爷小上十来岁。
“你——你这家伙,以为随便瞎编几句,老子就会信啊?”虽然半信半疑,但态度明显收敛很多。这家伙可以随口说出虎爷的名讳,可能真有几分门道,还是小心为妙。
“我知道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吕靖原拿出皮夹,把现钞全抽出来,连同一张名片递给带头的。“明天早上十点,到我办公室找我,我会跟你们解决贝家的债务,如果你们现在不走,我保证你们一毛钱都拿不到,虎爷还会替我找你们算账。”
带头的看了他几秒,又看了名片和手中厚厚的大钞几秒……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天你最好给老子等着,不然老子会再过来把这里砸个稀巴烂,然后带这四个女人去卖淫!”
意思意思地撂完狠话,又朝地上吐了口槟榔汁,这才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剩下的人也连忙跟着老大走了。
第3章(2)
屋里恢复了安静,几个女人心有余悸地看着大门被砰的一声甩上,外头传来车子呼啸而去的声音。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贝太太才感激地起了头,贝咏橙就回过神来。
她连忙拉起吕靖原,匆匆丢下一句,“妈,这位是我公司的总经理,我出去跟他谈一下!”
门外,夜色已深,贝咏橙仰着头,气急败坏地瞪视着高她一个头的吕靖原,忍不住紧绷的情绪大爆发。
“你救了我们,我很感激,可是你把名片给他们,还叫他们去找你,那会替你自己带来很大麻烦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道上的兄弟,是讨债集团,他们可能会去你办公室对你不利,你为什么要进来蹚这趟浑水啊?”
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她要怎么对他负责?她根本负不起责任!
“你先不要这么紧张。”吕靖原的手,轻轻地落在跳脚不已的她肩上。“我想那些人的目的只是求财,把他们要的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想要自找麻烦,对我不利,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他说的可真简单啊!她没好气地回道:“话是没错,但你怎么可能把他们要的给他们?他们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我爸的债务,上千万的债务……”
她激动地握起了拳头,他的态度惹毛了她。对他而言,或许只是九牛一毛,可是他可知道她被债务压得多沉重?
哦,不,她疯了,她怎么可以对他发脾气?他刚刚才救了她和她家人的命,她该感激地跪在他脚边膜拜才对,她为什么那么气?她在气什么?
刚刚他被那个人戳胸膛的时候,她真的好怕那个人会突然掏出枪来,对他胸口开一枪。
他那样突然地闯进来,只有一个人还敢跟他们对峙,真的是吓坏她了,吓坏她了……
原来,自己这么生气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你先不要激动,等我明天跟他们谈过后再说。”吕靖原温和地看着她,提醒道:“你的家人好像受到很大惊吓,你要不要先进去看看她们,明天你打给我,我会把情况告诉你。”
她这才想到。对哦——她奶奶脸色惨白,好像快要昏倒的样子,不会已经昏倒了吧?奶奶有高血压啊!
“我明天打给你!”她连忙跑进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解决阿诚车祸的事,讨债集团又找上门来,他们又要搬家避风头了吗?
隔天十点半,贝咏橙照着名片后的手机号码打过去,吕靖原本人接电话。
“我是贝咏橙!”
咋天听到他叫那帮人十点过去找他,她很怀疑道上兄弟也会遵守时间吗?不过她很心急,所以十点半就打。
“事情已经解决了,那笔债务现在已经转到我认识的银行,过几天,行员会打给你,你自己跟银行谈还款方式。”
贝咏橙一阵错愕。“真……真的吗?”
不会吧?她烦恼了那么久的问题,竟然一下子就解决了?她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由银行先还款给讨债集团,她再还款给银行,至少利息不会那么离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还不出钱来的时候,银行也不至于会上门绑走她和家人。
其实,她爸跑路之后,她也曾试着跟银行贷款,但她既没有不动产,也没有保人,银行根本不借钱给她。
现在债务竟然如她所愿地转到了银行,有钱人办事果然容易,他开一次金□,比她求一百次都管用。
“当然是真的。”吕靖原说道。
贝咏橙整个人松懈了下来。“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见面时,他们相处很自在,她没有把他当成上司,但隔着电话,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生疏了。
“不知道怎么谢我,那就陪我吃一顿饭当作谢礼吧,可以吗?”他问。
“啊?”他怎么会突然要她陪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销售做久了,就算隔着电话,她也很会察言观色。
“你果然很敏锐。”吕靖原苦笑地说:“他们蜜月回来了,晚上要请我吃饭,要拿礼物给我,顺便谢谢我在婚礼上的帮忙。”
她润了润嘴唇。“所以,你找我去壮胆?要我假装是你的女人?”
他歉然地问:“可以那么说,你愿意帮我吗?”
“没问题。”她毫不考虑,不只因为他先帮了她大忙,还因为她完全了解要他自己一个人独自去面对那两个人是多么痛苦的事。
“你……真的可以?”他不是不惊讶的,这种事,很少人愿意做吧?
“只是一件小事。”她笑了。“我们是怎么认识交往的这些说辞要先套好,等见面再商量好了,你们约几点?在哪里?”
“七点我过去接你。”
“0K!”她竟然有点兴奋,血液里爱冒险的因子抬头了。
现在她有个问题,要跟“情敌”见面,她要不要刻意把自己打扮得辣一点啊?
***
高雅的西餐厅里,在用餐的时候,贝咏橙不时看一眼梁珊瑚。
梁珊瑚很秀气,很有气质,笑的时候浅浅的,眼睛弯弯的,吃东西的时候,嘴巴张得小小的,阻嚼得很慢,看起来很有教养。
她觉得很怪,典芝也是千金小姐,也很有家教,可是就不会像这个梁珊瑚一样,有种假假做作的感觉。
她奇怪吕靖原怎么会暗恋这样的女人,还暗恋了六年,他看不出梁珊瑚有点歇斯底里吗?还是情人的眼睛果然是盲目的?
不管她对梁珊瑚的评价如何低,吕靖原迷恋她是不争的事实,他在苦苦压抑他自己,看得她很不是滋味。
怪了,她干吗不是滋味?
她比梁珊瑚正多了,身材也比梁珊瑚辣多了,虽然只穿白衬衫黑笮裙。但凹凸有致,是男人都会看她不会看梁珊瑚。
不说别人,就说梁珊瑚的老公——吕靖原口中的好友阙子杰好了,他就对她大为惊艳,男人眼里那种别有企图的眼光,她看多了。
随便对别的女人流口水,他们真的才新婚而已吗?她总觉得这对新婚夫妻怪怪的。
“那改天再见喽,很高兴认识你,贝小姐,一定要再出来一起吃饭哦——”
四个人在餐厅门口道别,梁珊瑚微笑挥手的模样恍如女主播。
他们先上车走了,吕靖原痴痴地目送车子远去,神情相当复杂。
她忍不住在他眼前挥挥手。“不要再看了,都已经看不见了。”
她本来想说,不要再看了,你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但想想他怎么也是自己上司,还是口下留情比较好。
“已经看不见了吗?”吕靖原回过神来,眼神十分落寞。
想到珊瑚可能已经怀孕,要做妈妈了,他就……他就……
他的眼神蓦然变得激动,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贝咏橙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为了那个不怎么样的女人,竟魂牵梦萦成这样?那女人有什么好啊?
她没好气地说:“看来你是没心情送我回去了,我自己走好了。”
吕靖原神伤地点了点头。“好,你先回去吧,我还想站一下,吹吹风。”
厚,过河拆桥是吧?这个坏东西!枉费她这么担心他,还好心陪他来,现在竟然真的要让她自己走?
她赌气走了,一直走,以为他会追过来,良心发现说要送她回去,但并没有,直到她假意招了辆出租车,真的坐了进去,他也没追上来。
好,给我记住!
第4章(1)
回到套房之后,她还是很气他,洗澡的时候骂他,把衣服丢进洗衣机的时候也骂他,吹头发的时候骂他,准备上床睡觉之前还在骂他。
手机响了,她的心却狂跳起来。
会不会是他?
她扑过去接。
“咏橙吗?我是卓少钰。”
卓、少、钰?她慢慢站起来,眯起了眼睛。“你说你是谁?”
“是我——”卓少钰幽然叹了口气。“你不可能忘了我的声音,宝贝,我们见一面好吗?我好想你,没有人了解我,我需要你……”
“闭嘴!”她咬牙切齿地吼过去。这个抛弃她去结婚的坏家伙,现在还敢说什么好想她?“你去死!不要再打来!”
她狠狠挂了电话,想不通他怎么还敢打给她?是因为老婆回娘家或老婆大着肚子,所以妄想找她暖床吧?
混账!
比起已婚还想勾搭她的人夫卓少钰,为了怕会伤害心爱的女人而甘愿默默牺牲自己婚姻的吕靖原简直好太多了,吕靖原的痴傻已是绝种级的。
他现在在做什么?该不会还在餐厅门口望着远方吧?
不行,她不放心,她得打个电话给他!
她打了,电话响了十几声,终于有人接起。
“是我,贝咏橙,你在哪里?”
“小姐,你认识手机的主人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她的心蓦然漏跳了一拍。“我认识!你是哪位?”
“这里是漫爵酒吧,我是服务生,这位先生喝醉了,一直不肯走,麻烦你过来接他。”
她的心紧紧一缩。
这个痴情傻瓜,果然去买醉了。
“好,我马上过去!”问清楚地址,她火速换了外出服,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她从来没去过的漫爵酒吧。
***
酒吧里只剩吕靖原一个人,铁门拉下了三分之一,表示已打烊,店经理见到有人来接他,开心得要命。
“我们已经把他的车开到门口了,这是车钥匙。”泊车小弟把车钥匙交给贝咏橙,帮忙把吕靖原扶上车。
她没开过这么大又这么好的车,在驾驶座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发动,然后战战兢兢地上路。
他在后座躺平了,也别期望他会起来告诉她,他家怎么走,现在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无计可施下,她把车开回了宿舍大褛前,停在路边的停车格里。
“吕总、吕靖原,哟厚——哈啰,你可以自己走吗?”她爬进后座里,拍着他的脸。
以为他睡死了,他却蓦然睁开眼睛,对她一笑。
几乎是贴身的近距离,加上他那突如其来的迷人笑容,她竟然不争气地脸热了。
干什么”阿?又不是没有看过男入,投必要反应这么强烈吧?
“你在干吗?”他用失焦的双眼看着她,嘴角还扬着笑意。
她莫名的脸更热了。“我——我在叫你起来啊。”
“哦——”哦完,他坐了起来,虽然不是很快,但他自己坐了起来。
她神奇地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半跪在座椅上像女仆似的是怎么回事?她连忙退出去,退得太急,头还撞到车顶,换她噢一声。
所幸他也下车了,而且看起来神智清醒,不像刚刚在酒吧那么醉了。
是她不敢开他的车,开得太慢,所以让他有时间醒酒了吗?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他露齿一笑,转身摇摇晃晃地走进大褛里。
“要命!”这里又不是他家!她连忙锁好车门跟上去,扶住他手臂。“小心点!”
他面带微笑,高举手臂,然后手臂落到了她肩上,形同搂住了她的肩。“谢谢你,珊瑚……”
她的眉心紧紧蹙了起来。
他眼里果然只看得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梁珊瑚,显然现在也把她当成梁珊瑚了。
认命,被当成梁珊瑚就当梁珊瑚吧,反正她又……又不在意……
才怪,她在意!
她不想被他当成梁珊瑚,她希望他知道她是谁,她是贝咏橙,辛苦把他从酒吧弄回来的贝咏橙,不是已嫁做人妻的梁珊瑚。
“珊瑚,我早就想这样搂着你了,我……一直忍得很辛苦……你知道吗?”他紧紧搂着她的肩,表情写着幸福。
算了,她不应该跟一个酒醉的人计较,既然在现实里无法实现他的美梦,现在就随他吧!
***
她扶着吕靖原进门,他沉沉的臂膀放在她腰上。
两人进到室内,大门一关上,灯还没打开,不知为何,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她的心跳控制不住的扑通扑通。
女人的直觉,这种气氛暧昧不明,充满了欲望的火花……
“珊瑚!”
他的嗓音带着浓烈的压抑情感,他瞬间把她抓进怀里,大手将她的头紧紧地压在自己胸口。
她愣愣地被他抱住,还反应不过来,他就在黑暗之中撺住了她的脸,迷醉地吻住了她的唇,舌与舌交缠搅弄。
他的嘴唇好热好热,散发着浓浓酒味,跟她的身体一样,她一直在发烫,心狂跳,却不想推开他,饥揭的血脉怦然悸动。
他急切地吻着她,好像怕她会溜走似的,用钢铁般的力量把她搂得很紧,仿佛想要借由拥抱的动作跟她融为一体。
他悍然的坚硬顶住了她,意识到他的强烈反应。她张大了眼,心脏猛烈地跳动,他的危险性一触即发啊!
两个人里,清醒的是她,如果她再不推开他,就会发生什么了……
很奇怪,她竟然不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她是什么时候对他有好感的?
她不知道。
反正这一刻,她是心甘情愿的。
她感觉得到吕靖原的迷乱,她任由他急切地狂吻她,他的吻技并不纯熟,是她的反应鼓动了他更进一步。
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狂野地吸吮他的唇瓣,灵巧的舌尖钻进他的唇齿之间,与他死命纠缠。
她注意到他浑身都紧绷了,他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