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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难宠 page 10 作者:朱轻

  颂安被他的口水喷了一脸,蔫巴巴地说:「哦……」

  他才不会为那个女人生气,花钱买回来的鞋子、香囊,哪一样不比她自己做得好?想到这,卫旬忽然心生一计。

  第8章(1)

  入夜再回府时,卫旬带了一箱东西回来,他领人扛着东西直奔卫康的住处,可杀过去之后才知道一家人都在老夫人所居的睦元堂用晚饭,因为没寻到卫旬,便就先开席了。睦元堂格局庞大却曲折,是原来老侯爷特意为老夫人所建,老侯爷去世之后,老夫人还一直住在这里。

  卫旬进门之后先是由婢女帮他脱了大氅,然后一路引着,穿过迂回的内廊往餐间走去,到餐间门外,卫旬停了下来,示意婢女不要说话,他偏头瞧了眼,便见到一幅阖家团圆、其乐融融、尊老爱幼、喜气洋洋的讨厌情景!

  程元秀就坐在老夫人的旁边,周遭还围着卫康和陶氏,卫金僖、卫金甯、卫金戈也都在席上,一家子说说笑笑,就连平素对他低眉顺首、冷冷淡淡的程元秀也是笑颜逐开,她的黛眉舒展、美眸半眯,她的笑柔婉又甜软,温暖得仿佛三月春风,和面对他时的拘谨笑容截然不同,那抹笑容仿若暖流,在他的心间淌过,留下的水痕转眼间就结了冰。

  餐间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依旧热热闹闹地在聊天。

  老夫人坐在主位,身着酱色团花福寿纹的宽裙,额间绕着同色抹额,一颗圆润小巧的羊脂玉嵌在抹额中央,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红光,天生的慈悲之相,笑得一团和气,「秀儿,以后少做些针线活,太费眼睛。你大病初癒,还是多注意些好。」

  陶氏应道:「都怪孩子们,整日缠着秀儿做这做那。」

  卫金僖听罢不高兴了,「祖母头上的抹额可还是三婶做的呢,还有爹爹、二哥脚上的靴子。」

  卫康沉着脸,「就你话多。」

  卫金戈也附和,「僖娘整天到处炫耀,闹得别院都知道了,今天还有人问我能不能烦请三婶也给缠个剑穗呢,我看他问时一个劲儿的往我脚上瞥,说不定还盯上我的靴子了。这帮家伙,又不是买不起,偏爱盯着咱们的。」说完瞪了瞪卫金僖,「你就不能低调点?」

  卫金僖嘟嘴,「我什么时候炫耀啦?」

  卫金甯幽幽地说:「前几天把香囊带子都给炫耀断了。」

  卫金僖怒道:「都怪她们,来回抢着看,都给我扯断了。」

  外面的卫旬一听提到了那天的事,立刻重重一咳,然后脸色不善地踏进餐间,餐间里热络的气氛微有一滞。

  卫旬的目光先是落到了程元秀的身上,对方也朝他看了过来,两人目光一对,程元秀便垂下了眼,脸上的笑容浅淡了几分,变得有些拘谨,卫旬的脸色顿时又暗沉了几分。老夫人没发觉卫旬脸色有异,笑眯了眼,「阿旬回来了?快坐下一起吃。」

  卫旬冷冰冰地说:「我吃过了。」

  卫康拧眉,「吃过了你还来做什么?」

  卫旬咬了咬牙,强忍着怒意,「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餐间的人均是一愣,他们没有听错吧?卫三爷居然给家人带礼物了耶!

  卫旬拍了拍手,唤道:「搬进来。」

  几个家丁鱼贯而入,抬了一个木箱进来,卫旬用脚挑开箱子盖,露出满箱的绫罗绸缎、锦衣软靴来,罗衫、暖袍、香囊、角靴、剑穗、抹额……但凡能绣出来、缝出来的,这箱子里几乎都有。

  卫旬微微颔首,「都是天巧坊的手艺。」

  天巧坊的绫罗十分受人追捧,可以说是一缎难求,可卫旬居然搬了这么一大箱子来。他冷冷地勾唇,这么多总够他们用了吧?看谁还老缠着程元秀做这做那!

  卫金僖惊喜地凑过来,扒在箱子边看,「三叔,你这是怎么啦,发财了吗?」

  卫旬看了眼程元秀,略带挑衅地说:「随便挑。」

  卫金僖随手拿了个束带出来,绕在腕上把玩,「太好了。」还没等卫旬得意一会儿,就听她又惊又喜地说:「我们把这箱东西送去给别院,他们就不会也缠着三婶啦。」

  卫旬无言。

  卫金戈眼睛一亮,「好主意。」

  卫康警告道:「嗯,送完之后你们都给我低调点,别瞎显摆。」

  卫金僖的想法得到了一致通过,于是卫旬好不容易搞来的一箱宝贝就被他们这么送人了,卫旬差点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自从眼睛痊癒之后,程元秀就变得更忙了。

  因为她不只被家里的几个人缠着,连已经嫁出去的卫金匀、卫金梧都总是要来凑热闹,伙同卫金僖、卫金甯,几个女人整天拉着程元秀出去逛。

  卫旬看着不顺眼,可程元秀却是乐在其中,这是她第一次尝到被人接受、被人需要、被人喜欢的滋味,卫家的人用真挚的热情融化了她心底那层谨慎、防备的冰层,让她逐渐融入了进去。

  程元秀已经把卫家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卫康与陶氏就像她的父母,几位子侄就像她的兄弟姐妹,在他们面前,她不必伪装、不必隐忍,可以坦诚地表露出最真实的自己。程元秀不只一次庆幸自己可以嫁入卫家,在这里她不再是程府那个受尽冷落的小姐,

  他们喜欢她的字、喜欢她的画、喜欢她亲手绣制的东西,为了报答他们的厚待,程元秀只有尽自己所能地去为他们做衣服、鞋子。

  可这一切在卫旬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觉得这哪里是自己的媳妇,根本就是大众媳妇,程元秀对他的家人这么好,却连个剑穗也没给他缠过,狗屁的合格妻子,她完全不合格!

  他才不稀罕那些东西,但是,他可以不要,程元秀却不能不给!卫旬越想越气,拳打到一半也打不下去了,就这么穿着中衣、赤着脚在庭院中踱步,反覆折腾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站定,略一思忖便扬声道:「颂安。」

  颂安立刻冒出来,「三爷。」

  卫旬说:「把我的靴子和香囊,还有剑都拿来。」

  颂安应道:「喏。」走开几步又退回来,「三爷,您……没有香囊啊。」

  卫旬斥道:「蠢货!给我找一个来。」

  颂安忙道:「喏。」说完一溜烟地消失了。

  很快,他捧着黑靴、香囊和剑回来了,颂安先是将香囊和剑递上去,然后将靴子放到地上,刚打算蹲下伺候卫旬穿上,就听他道:「你这是干什么?站起来,老子不穿。」

  颂安这回不明白了,不穿拿来做什么?

  卫旬呶了呶嘴,「把靴子摆一边去。」

  颂安立刻将黑靴摆到旁边,卫旬手腕一翻,将香囊也丢到靴子旁边,然后伸手握住剑柄,猛然间拔剑出鞘,在夜空中挽出一抹漂亮的剑花,当剑身的光芒散去之后,只见笔直的宝剑指向摆在地面上的靴子和香囊,卫旬长眸一眯,手腕再转,掌下的剑顿时闪成了剑影,颂安看得傻了眼,当卫旬的手停下来的时候,剑下的靴子和香囊已经被绞烂。

  颂安无语。卫旬收剑,然后把宝剑塞给颂安,大步上前拿起了地上的东西,在颂安讶异的目光中,卫旬拿着一双破靴子和一团烂布回房了。

  此时,内室里残灯如豆,晃得半室明亮。

  今日程元秀穿了一件黛蓝色的长裙,当卫旬大剌剌地闯进来时,脚步生风,将她层层叠叠的裙摆拂得轻晃,流云般飘逸好看。见他进来,程元秀放下了手中的刺绣,「相公,打完拳了?」紧接着目光一颤,略有些惊讶地看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

  「这是……」

  「我的靴子和香囊坏了。」

  程元秀被那破烂似的两样东西惊得瞠眸……还真是坏得好彻底。

  卫旬看了看被她放在桌上的刺绣,又看向她,硬邦邦地问:「你说怎么办?」

  程元秀想了想,「上次那箱东西好像还有剩……」

  卫旬脸一沉,直接打断她,「我要你给我做。」

  程元秀一愣,继而说:「哦,好。」

  卫旬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垂眸看着她上前帮自己宽衣,卫旬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而她则是目不斜视地替他解衣扣。

  「等我把要送给大嫂的手帕绣好就……」

  啪的一声,卫旬一把攥住了程元秀的手腕,「什么?」

  程元秀吓了一跳,吃痛地蹙眉,「我说……」

  卫旬咬牙,「我不要等。」

  程元秀挣了挣,「可我已经答应大嫂……」

  卫旬终于忍无可忍了,愤怒地唯哮:「程元秀,你到底是嫁给我,还是嫁给我家里人!」

  程元秀被他吼得缩起肩膀,「我当然是嫁给你……」

  卫旬道:「既然嫁给我,你对他们那么好做什么?」

  程元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难道她和侯府的人相处得好也不对吗?卫旬一直冷落着她,所以也不许家人对她好?

  程元秀有些委屈,再加上手腕被他攥得很疼,骨子里的那些执拗也钻了出来,刺得她眼眶发热,「他们对我很好,我无以为报,只能……」

  「无以为报就不要报了!」卫旬忽然把她往怀里一拉,单臂搂住她的纤腰,夹在腋下就往床边走。

  第8章(2)

  程元秀惊呼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整个人就被丢到了床上,虽然床上铺着厚厚的锦被,但她还是被摔得七荤八素。才刚缓过神就见卫旬整个人都罩了上来,他伸直了手臂撑在她的身上,那居高而下的目光几乎要把程元秀冻僵,「说,你还要不要对他们这么好?」

  程元秀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也没耐心哄他,当即从他臂弯下转个身,想要爬走。可刚翻过身来,背后的壮躯就忽然压了下来,巨石般的重量挤出了她喉间的呻吟。

  卫旬火大地按住她,一只手摸下去撩开她的长裙,直接捏住那弹性极佳的娇臀,「还想跑?珠络、剑穗、香囊、靴子……」他一样样地说:「这还不够,还绣手帕?你是绣娘吗!」

  程元秀拚命挣扎,「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你放开我!」

  掌下的柔软已经让他的火气减弱了不少,「干什么,当然是要教训你。」

  他一腿压着她,一手扒下她的亵裤,对着那小屁股不轻不重地打了几巴掌,声响清脆。那雪白柔软的翘臀微微发红,在他的掌下荡出勾人慾火的涟漪。在打第一下的时候,程元秀尖叫了一声,然后便将头埋在锦被中不吭声,只一个劲地发抖。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卫旬的火气也不剩什么,轻叹一声之后凑到她脸侧,「你说他们对你好,我就对你不好吗?你怎么不想想怎么报答我?」

  程元秀把脸一转,不理他。

  卫旬拍拍她的屁股,见她还不说话便将她的身子又翻了过来,程元秀立刻伸手捂住了脸。卫旬将她的小手扳下来,只见她水眸晶亮,染着点点火光,似怒似嗔,瞧她忍不住露出小爪子的样子,卫旬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又变好了。

  「这是干什么,不就打了屁股几下?」

  他还想打哪里?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被他扒掉裤子打了屁股!程元秀简直要羞死了。

  卫旬忍不住又俯首在她的脸蛋上咬了一口,程元秀尖叫一声,疼得泪花都泛了出来,满眼控诉地瞪着他。

  卫旬觉得好像初识时的那个程元秀又回来了,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当下也忘了自己刚才到底因为什么生的气。

  凝视着她的脸,卫旬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占有慾在心间弥漫、膨胀,虽然已经娶了她,可这样好像还不够,他想彻彻底底地占有她,占有她对大哥、大嫂那如沐春风的笑、

  占有她对卫金僖发自内心的庇护……他想让程元秀完全属于自己,从内到外。

  或许是卫旬的眼神太过强烈与炽热,竟烧得程元秀脸颊发热,本来充满控诉的目光也变得闪烁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暧昧而黏稠,这感觉太过熟悉,所以程元秀想要逃,可卫旬的眸子就像是有魔力似的,用力地牵扯着她的理智,让她无法动弹。

  卫旬开口,声音粗嘎,「屁股很疼?」

  程元秀垂下眼,「没有……」

  他忽然又将程元秀翻了过去,「我看看。」说着将手挤入她的腿间。

  ……

  这一夜,满室春情旖旎,灯盏中烛火摇曳,映照出半透的床帐后那纵情缠绵的有情人。

  春宵苦短,情意旖旎的一夜又这么过去了。

  程元秀早早地醒来,本想立刻起身等着伺候卫旬梳洗的,可一想到他昨晚的失常,不由得停下动作多看了他几眼。她的目光仿若清晨的第一缕日光,缓缓滑过卫旬的折刀般粗狂的眉、鹰勾般挺拔的鼻、刀刃般狭长的眼眸,接着再往下滑,便瞧见他石塑般完美健壮的身躯。

  就在程元秀出神相望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忽然翻了个身,他侧转过身,拢起被程元秀枕在身下的手臂,将她香软的身体搂入怀中,「在看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沙轻。

  程元秀粉面一红,轻轻从他怀中退出来些,「没什么。」

  卫旬将她拉回来,「好好躺着。」

  程元秀嗫嚅,「快卯时了。」他要起床打拳、吃饭,然后出门。

  卫旬的侧脸压着她的额头,「今天我不出门。继续睡。」

  程元秀迟疑着说:「可我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卫旬啧了一声,不悦地说:「昨天我和你说的都忘了吗?陪我睡觉!」

  程元秀没吭声,乖乖地任他搂着。

  不一会儿,卫旬便又开始轻轻地打起鼾来,程元秀悄无声息地从他怀里钻了出去。一个时辰之后,檄羽阁里传出卫旬的暴喝:「程元秀!」

  颂安忙不迭地跑进内室,弓腰站在床边,回禀道:「三奶奶陪夫人说话呢。」

  卫旬气呼呼地坐在床上,抵在膝上的双手攥成了拳,「天天去、天天去,有什么话好说!」颂安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不敢说话。

  卫旬又生气,又疑惑,昨天他说得还不清楚?怎么程元秀就这么不听话,难道是自己方法不对?卫旬承认家人对程元秀确实很好,可自己对她也不差啊,她怎么就这么差别待遇!他的眉头拧得死死的,半晌过后忽然看向颂安,「你说,我对程元秀不好吗?」

  一见矛头指向自己,颂安的心都哆嗦了起来,「三爷自然待三奶奶极好。」

  卫旬重重一叹,没再说话。

  颂安一直跟着卫旬,自然也知道点他的心思,不禁壮着胆子劝慰,「三奶奶亲近各位主子,自然也是为了让您宽心。」

  「既想让我宽心,倒不如和我亲近点。」卫旬没好气地说。

  「奴才知道您疼惜三奶奶,只不过……」

  「谁疼惜她了!没良心的小东西。」卫旬骂道,片刻之后忍不住斜了眼颂安,「只不过什么?」

  颂安自知这个问题不解决,那主子的心情就一直好不了,主子心情不好,他们也跟着受罪,于是忍不住不怕死地给卫旬支招,「奴才觉得……您心中疼惜三奶奶,但面子上却冷了一些,若是能像其他几位主子一样,那三奶奶就能明白您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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