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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男の小茉莉(下) page 2 作者:千寻

  他没回话,钧颃自顾自的往下说:「我有一个表妹在纽约,我不晓得她发生什么事,可是她人在XX医院,你可不可以先过去帮我看一看?我会搭最近一班的飞机到美国。她叫做贺惜今,今年二十三岁……」

  什么?有没有听错?!

  「钧颃,把话再说一次,你说你的表妹叫什么名字?」这次,蒋擎的口气比好友更急切。

  「她叫做贺惜今,她的英文很破,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被送进医院,那里没有人懂中文,她一个人在医院吓得大哭……」钧颃焦躁不已。

  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钧颃的表妹居然是小今!这是巧合还是特意安排?

  原来牵系他和小今之间的,不只有一条线,他费尽心力切断两人的连结,哪知道他们身上还缠缠绕绕著许多情丝,难道他们注定要牵扯?

  「她的身体不好吗?医生怎么说?」他也跟著焦虑起来。

  「应该还可以吧,我有跟她对话,她的精神还不错,不过详细情况我不太清楚,总之,我刚刚在医院里面替她留了资料和你的手机号码,你先帮我跑一趟好吗?」

  精神不错吗?深吸一口气,蒋擎恢复惯常的沉稳冷静。「没问题,我会在半个小时内到。」

  「谢谢你,一切拜托。」

  钧颃找到救兵,大大松口气,可是等他知道事情经过之後,还会想对他说谢谢吗?蒋擎没有这么乐观。

  挂掉手机,双臂抓住方向盘,一个用力扭转,他调转方向。转到……有她的方向。

  蒋擎有掩不去的快意,只有一个晚上,事情便出现重大变化。

  他喜欢和小今之间的注定,喜欢和她牵扯,喜欢那些缠缠绕绕,解也解不开的缘份。太好了,他们之间不会就此断线。

  手机又响,他接起来。

  「阿擎,小今不在机场,我查过登机名单,没有小今。」蒋烲语带焦虑。

  「我知道,她不在机场。」一丝不自觉的快乐从蒋擎嘴角流露出来。

  「你知道?哦,你找到她了!」蒋烲从他的话里听出端倪。

  「对。」

  「她在哪里?」

  「在医院。」

  呼……太好了,找到小今,他就不会被她那群高大的表哥们围殴。

  揉揉一夜没阖上的眼睛,蒋烲的嘴巴却控制不住地唠唠叨叨说不停。「我就知

  道她的身体撑不下去,她还好吗?情况严重吗?是不是又发烧了,那个家伙,一定是突然晕倒,被路人送到医院……」

  「我马上要到医院搞清状况,但是……」蒋擎突地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屁?有话快说行不行!」睡眠不足的人,脾气大得很。

  「我必须先弄清楚另一个状况。」

  「问啊。」

  「你和小今是男女朋友吗?」

  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看来,小今的状况还不错。缓下口气,蒋烲回复痞子笑脸。「这对你来讲很重要?」

  「对。」

  「让我从头到尾来分析一下。你不是为了姊姊,专门飞到台湾对付小今和她妈妈?而且不管是不是你出的力,贺巧眉已经如你所愿,再不会出现破坏姊姊和姊夫的婚姻,既然如此,小今当不成你的绊脚石了,你那么关心她的交友状况做什么?」

  闻言,蒋擎拉长脸,可以想像手机那头的人笑得多夸张。

  「这不是我要问的问题。」

  可是蒋烲不理,自顾自的往下说:「你马上要和芬蒂结婚,我和小今的关系应该与你无关吧,放心,如果我带她去参加你的婚礼,我保证一定要求她保持风度,不会捣乱。」

  「你想回答或不想回答?」

  他把他的火气挑起来了。蒋擎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而严肃地说得清清楚楚。

  「想啊,不过你必须给我足够的理由,让我有回答意愿才行。说,为什么那么关心我和小今之间?」

  「我……」差一点点,他就要说出他爱她。

  他爱小今吗?不知道,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他会保护女人、会负责任,但没有爱过。

  他只知道自己想她,每分每秒,只要他的脑袋空白时间超过三秒,只要他的公事不够忙,小今的笑脸就会自动在他的脑海里面翻腾。

  他想念她的娇憨,想她像猴子一样爬上爬下,半点都没有女生的模样,他想她是不是还继续扮演著好宝宝,安慰母亲的寂寞,想她是不是还趴在地上,拼著几千

  片的拼图。

  他想她是多么矛盾的女生,既好动又热爱安静,既憨傻可爱又敏锐多情,这么矛盾的她,让他……不知所措。

  他爱她吗?思念是不是爱情的一部份?可他爱她的话,又怎舍得伤害她?他不懂自己。

  「喂喂喂,你睡著了吗?」蒋烲在电话那头鬼叫。

  「你爱过女人吗?」

  「当然,我的初恋发生在国小四年级,国二我就体验过热恋的激情,你不会是在室男吧?」他突如其来一问。

  蒋擎沉默。

  宾果!蒋烲哈哈大笑。这家伙要荣登世界纪录了,挑战的项目是——全世界最晚熟的男人。

  然後骄傲的蒋擎就挂掉电话,不问了,因为那家伙很欠扁。

  不多久,手机又响,看一眼号码,是那个他很想消灭的「弟弟」。

  勉强接起电话,他的声音冰冷,带了北极圈的雪,零下四十度C。

  「喂,你不是想要答案吗?我还没告诉你。」蒋烲在电话那头耍痞子。

  「想说的话就快讲。」他表现出满不在乎。

  「我接到姊夫的电话就跑去找贺巧眉,接著碰到地震,我帮小今把亲人挖出来,帮她处理丧事,帮她安排和姊夫见面,当中,她问过我二十七次『你是谁』,我告诉她二十七次我的名字,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把握她是不是记得我叫什么名字。」

  够明白了吧?

  刚才他挂电话的动作,已经让他充份确定蒋擎这个人缺少幽默感。

  「可是昨天晚餐桌上,她承认——」蒋擎还是不确定。

  「她在恍神,我很清楚她这号表情。每次她灵魂飞掉的时候,就猛对人微笑、点头,根本没把谁的话听进去,只是用态度应付配合著,表现出自己很OK,叫大家不必担心。」

  所以,她根本没听见芬蒂的问题?

  「我知道了,谢谢。」

  「先不要挂电话,我想回答你另一个问题。」

  於是蒋擎又捺下性子倾听,虽然他不认为花心鬼的答案可以帮到自己。

  「你问我爱过女人吗?我想,我爱每一个女人,尽管那种爱在二哥的说法里叫做变态。但重点不在於我变不变态,而是二哥有一套对恋爱的解释,也许可以提供你做参考。

  「他说:『恋爱是,你明知道这个女生不能爱,还是忍不住想把她收在身边,你无法克制对她的思念,无法忘记她曾经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离开了,你感觉失落,相守了,才觉得灵魂聚合。』我不知道二哥干么把爱情弄得这么复杂,但是我想,他的经验可以帮到你。」

  所以,他无法抑扼的思念源自於爱情,说不出口的失落感,是因为不能相守相爱?

  蒋擎把这番话放在脑袋里面,整整消化十分钟,蒋烲也很有风度的闭嘴,在电话那头等上十分钟,半句废话也不多说。

  没错,就是这样,他豁然开朗了,这就是爱!

  明知道小今不能爱,还是忍不住想把她收在自己身边,所以他停留在台湾整整五十四天,因为他不想离开、他克制不了思念噬人。

  回到美国,他寂寞,只因为看不见她的笑脸,他失落,因为听不到她的银铃笑声,他无法心安、无法找回惯常的沉稳。

  原因只有一个——他爱她,在自己尚未察觉之前。

  「我懂了,谢谢你。」蒋擎如释重负。

  「如果你真的弄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希望你把芬蒂小姐那部份处理好,让小今再次面对她母亲的情形,对她相当不公平。」

  「我知道。」他有能力处理的。

  「祝福你,希望在你这样对她之後,她不会一脚把你踹到太平洋。」

  蒋烲挂掉电话,而蒋擎,微笑飘往嘴角。

  他会找到小今,会向她认错,会尽一切能力弥补,他发誓,要用经营事业的野心经营爱情。

  第12章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小今的头发上,刘海间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晕,一不仔细,就会以为那是小天使的光环。

  她睡得很熟,整整二十七个小时没睁开眼,手臂上还吊著一瓶点滴,护士说里面加了消炎药,医生说,她的肺发炎,伤口发炎,所以才睡这么久,蒋擎苦笑,他知道她的心也发炎了,而那个伤口,是他亲手割开的。

  钧颃、钧飏和钧楷陆陆续续飞到纽约,听完他交代事情始末,很不绅士地三对一,痛扁他一顿。

  可这顿拳头,他受得心平气和。

  病房外,钧颃告诉他,姑姑和姑丈的故事。

  在他嘴里,茉莉花的爱情生动精彩,他的故事说得比小今好,因为他亲身参与那场婚礼,亲眼见证贺巧眉和乔宣的爱情。

  钧颃说那年他才七岁,七岁的小男生不懂爱情,但是他知道,这样的一对夫妻不应该分离。他说,他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这样专心爱著一个女人,对姑丈,他从小就很崇拜。

  听钧颃说著那些陈年旧事,他才理解自己犯下多么离谱的错误,他剥夺了贺巧眉的幸福,让她的爱情正式走入悲剧。

  但是,他心知肚明,即使从头来过,自己仍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人类是经验的动物,母亲的经验教会他,维护婚姻,必须无所不用其极,手段不够卑劣,便会沦为婚姻市场里的失败者。

  所以,他卑劣了。

  叹气,他起身调高冷气温度,拉拉棉被,把床上的小女生紧紧包裹。

  坐回病床边,他碰碰她冰凉的双颊。很冷吧,在炎热的台湾长大,她是宁愿睡在夜空下,也不肯在人工温度中长大的小小茉莉花。

  她的脸色仍然苍白,医生说她得了肺炎,也只有蒋烲那个白痴才会认为她的体温是疲劳过度所致。难怪她恍神,难怪她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也难怪她答非所问。

  牵起她的手,纱布还包著,他想像粗钉子扎进她手掌里的画面,心一阵刺痛。他翻翻她的手脚,有大大小小的擦伤,是跌倒吗?不知道,但他心疼她离家出走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蒋烲说她一直以来都坚持不哭,一面说自己可以撑下去,一面掐著大腿,逼自己撑下去。

  把委屈往肚子里吞是不符合人性的行为,就算她不聪明,也应该学会,痛,一定要说出口才能减轻,委屈,一定要找到坚固的肩膀靠上去才能安心。

  「以後,不准你发傻了。」蒋擎轻抚她乾涸的嘴唇轻声说。

  蒋烲说他的感觉叫做爱情,那么,她对他也有爱情吗?那天,她说:「我要你,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这些话,是真心还是发烧後的胡言乱语?他不确定,但他有自信,有把握让她爱上自己,不管她心底对他有多少气恨。

  握住小今的手贴在自己颊边,蒋擎慢慢说话,像个十六岁的青少年,诉说著积压在胸口的多年委屈。

  「我错得很过份对不?我把你母亲当成我的继母,相信她一旦出现,姊姊的婚姻就和我母亲的一样岌岌可危。一个男人一颗心,姊夫哪来的爱情分赠给别的女人?

  「我知道我的角度不客观,对你而言,姊姊才是『别的女人』,可是姊姊付出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得到姊夫的感情,他们的关系正渐入佳境,怎么能够姊夫恢复记忆,就让姊姊所有努力全成了泡影?我很抱歉……」

  接著,他说了父母亲离异,说了青少年时期,他的恨、他的不平,提到母亲和妹妹的死,仍旧满腹心酸与怨怼。

  这些他从来不曾说出口的话,听得病房外的男男女女好伤心。

  蒋烲看著蒋欣,轻轻拥抱她。

  原来蒋擎是这样想的,难怪他恨他的母亲和兄弟,难怪他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藩篱,不准他们这些「外人」越雷池一步。

  「对不起。」他轻声对蒋欣说。

  蒋欣频频摇头拭泪。她知道阿擎的委屈,但大人之间的难解习题,谁都无能为力……那个时候她够大了,大得能理解父母亲的婚姻是一场严重错误,就算没有阿烲的母亲,父亲和母亲要天长地久……谈何容易?

  「对不起,我不该怪阿擎。」乔宣握住妻子的手。

  一个骄傲男人刻骨铭心的疼痛,谁舍得怪罪?

  好友的忏悔钧颃也听见了,他只能喟叹,爱情是多么简单又复杂的东西,身为现代人,除非有足够的抵御能力和勇气,否则别轻易尝试。

  姑姑的苦、阿擎母亲的恸,是谁让她们的人生苦头吃尽?

  病房里面,蒋擎落下清泪,那是青春期时他不准自己掉下的泪水。

  他毕竟是对的。痛,一定要说出口才能减轻,委屈,一定要找到坚固的肩膀靠上去才能安心。

  小今的肩膀无法出借,但她的手贴著他的脸,给足了安慰。

  「芒果青我快吃光了。我特地把它们冰在冷冻库里,结成硬硬的冰块,怕自己一次吃太多,一下子就没有了。

  「我只肯在想你想得无法入眠的深夜里,才舍得让自己品尝一小口,可是,它还是在迅速消失当中,我不禁想问,是我想你的次数太频繁,还是你太小气,给了我过多的思念却又给太少的芒果青?」

  这些话,他连对自己都不肯承认,却对意识不清的小今说尽。谁说,爱情不能改变一个人?

  「茉莉花茶我动都不敢动,把它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面,偶尔拿出来看一看、闻一闻。你说,你母亲和我姊夫之间的感情是茉莉花,我们之间的,又何尝不是?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折下几朵娇嫩纯洁的茉莉花送给我?我在茉莉花香里入睡、在茉莉花香里清醒,在我眼底,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小小茉莉。」

  沉默的他变得多话,断断续续说著他们的过去,一段一段叙说的同时,猛然发现他们的相处只有短短两个月,却有那么多说不完、回味不尽的故事,而且,每一段都甜得泌出蜜汁。

  「我根本不敢相信,刨鳞片、挖肚子,你三两下就把鱼架到火堆上面烤,这是原始人才办得到的功夫,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你总说吃饭皇帝大,我不同意,对我来说,赚钱才是皇帝大,但是在你身上,我学会享受吃的乐趣……」

  小今听见他的话,泪湿枕畔。

  她在他说到母亲的故事时醒来,可是不敢睁开眼睛,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怎能拿他受过的伤来恨他?何况他说了呀,他说在他眼底,她是小小茉莉,他说她给了太多思念却又给了太少的芒果青……

  他对她,有一点点心动、一点点心悸对不对?

  不,不是这样的,千万别想太多。她立即提醒自己别忘记,有个女孩叫做芬蒂,那个人是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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