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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谋妻厚黑学(下) page 7 作者:寄秋

  “他杀了我……我爹娘?我爹那么好的人,我娘还怀有身孕……”如果是真的,他们死得太无辜,只因知道太多而枉送性命,裘希梅两眼发涩,心痛不已。

  “你爹生前有没有交代什么东西让你保管,譬如一张纸,或是一本书?”也许是破案的关键点。

  “我爹去得快,哪来得及交代……”突地,她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什么,清亮的眸子看向众人。

  “怎么了?”

  她嗫嚅着粉色唇瓣。“有一个匣子。”

  “一个匣子?”

  “那时事情发生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爹娘被送回来的那一天晚上,我将匣子埋在当时住的院子的一棵大树底下,而后我随手撒下花种子。”她忘了是哪一种,是爹娘去世前两天娘给她的,说是种好明年春天也有花可赏了。

  那时的娘多么高兴,抚着隆起的肚子,笑着说家里又要添人了,希望这个弟弟或妹妹能如梅儿一样聪慧可人。

  娘的笑语犹在耳边,如今却人事已非……裘希梅悄悄眨掉眼中的泪水,掩去伤痛。

  “是哪个院子,王启的宅子吗?”看得出她脸上有浓浓的哀伤,但眼看案子遇到瓶颈了,文师爷仍不肯错失一丝线索的追问,惹得某人眼刀直射,瞪他一眼。

  “是,因为我爹死了,我们也不好再住王大人的宅子,所以爹娘出殡的隔日我就带着弟妹匆匆离开了。”她不能给人家添麻烦,人都不在了,家眷怎好厚着脸皮住下去。

  其实当日赶的急,很多行李都没收拾,弟妹们还小,她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拖着一堆用不着的箱笼去投靠人似乎不妥,因此她才想等安定下来再回去取。

  只是没多久传来那宅子走水的消息,包括他们住过的院子,整座宅子烧了将近一半,她和爹娘住过的屋子也已烧成灰烬。

  当时她并未怀疑是否事出有因,只觉得幸好她和弟妹们已搬离了,不然继父丧母亡后,他们也要葬身在火里,一家人在地底重聚。

  “不过院子没了,我不晓得有没有重建,但那棵树听说还在。”被大火烧过后,枯焦的枝干长出新芽,花枯树荣,茂密的树叶更胜以往,底下还有她爹为她做的秋千。

  没关系,院子没了树还在,至少匣子没被取走。

  为难的是那座宅子在王启名下,里头住了他不少亲信,平时守备甚严,不时有护院来回巡视,外人想进去十分困难,更遑论挖出树底的东西,大摇大摆地将匣子带出来。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闭目养神的礼国公房伏临,包含裘希梅在内,大家都认为他是去取匣子的不二人选。

  “你们这群猴崽子看我干什么?满朝文武百官都晓得我和王启不合,你们还想让我上门去拜访他?”哼!不干,他一看到王启那家伙就想掐他脖子,不死不休。

  “是暂居。”管元善笑得人畜无害,好不热情。

  “暂居更不行,臭小子,你别想算计我,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我跟王启那老匹夫是死敌,他不会相信我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换作是他八成会打出去,免得污了他的地。

  他狡狯地一笑。“那就给他找个好理由。”

  “譬如?”这小子太滑头,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卖了。

  “山匪和水盗。”他们最精采的一出戏。

  “山匪和水盗?”房伏临听得一头雾水,他不晓得漕帮私运的盐和秀水乡被劫的粮是出自眼前这几人的手笔。

  “你只要让王启知道你盯上他就好,手中还握有若干他不为人所知的把柄。”

  卧榻之侧若有人盯着看,怎么也睡不安稳吧?

  “你的意思是照先前的商量,由我出面转移他的目标,让他以为在他背后搞鬼的人是我,他们才不会怀疑到你们这几只兔崽子身上?”声东击西。

  又是猴崽,又是鼠辈,这会儿还是兔崽子,真没拿他们当人看呀!莫晓生、文师爷、成秀等人暗暗抱怨。

  “大家都知道礼国公素来与王启有仇怨,你去扯扯他后腿也是理所当然,你不弄他、让他一路平步青云才是怪事,就连王启本人也不相信你会高抬贵手,轻易放过他,你看他碍眼嘛,不踩他几脚怎能痛快。”

  管元善实在阴险得教人无言,他找来礼国公当箭靶,让王启没法再盯着江南一带近日来发生的异状,只能全力对付礼国公,当礼国公是拦他财路的那只黑手。

  要算帐?找礼国公。

  要决斗?找礼国公。

  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比谁的城府深?还是老话一句,找礼国公。

  房伏临就是被他推出去的替死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自然没人注意他这个巡抚做了什么,他暗渡陈仓把事儿给办了,等王启的等爪牙回过神来,大局已底定。

  总而言之一句话,礼国公就是一个饵,他德高望重,名声显赫,又明摆着和王启有仇,谁比他更有资格登高一呼?而且王启明知道他是对头冤家也不敢动他一根寒毛,因为皇上重视他。

  “少叫得那么好听,前不久还目无尊长的臭老头、臭老头的喊,这会儿我能替你挡箭了,你倒是学了些规矩,前倨后恭的心态要不得。”这小子有智谋,可惜长歪了,跟他孬种爹、泼辣娘一个德行,见人见鬼都鬼话一通。

  老国公训人,管元善乖乖地受着。“您老说的是,我让成秀准备准备,明儿个就送你进去。”

  一听他拐着弯又拿他当枪使,房伏临大声的骂人,“你赶着投胎呀!起码让我喘口气,要和姓王的老匹夫斗智,我得养足了精神才行。”

  他眨眨眼睛一笑,不怕丢脸地看向已换回女装的美娘子。“你不急我急,我赶着娶老婆,这比投胎重要。”

  这话一出,所有人哄堂大笑,唯独又气又恼的裘希梅瞪了他一眼,两颊红通通,气他嘴上没把门。

  两人之间的心结一打开后,感情也突飞猛进,从郊外的别庄回来不久,在管元善的坚持下,裘希梅由衙门官舍搬进了管宅,约定好案件结束后便回京城成亲。

  这事杭氏也知情,她乐见其成,因为她太喜欢希兰希竹这对一慧一呆的双生子,两张可爱的小脸她怎么看也看不腻,心里早就想拐跑他们,只是无从下手而已。

  如今儿子遂了她的心意,决定把孪生姊弟的大姊娶回府,她自是毫无异议地举双手赞成,买一送二的好买卖谁会拒绝,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爱管儿孙屋里事的管老夫人,她东挑西挑一堆名门闺秀就为了给孙子选妻,若是知晓他自个儿挑了个她绝对不会满意的媳妇,而且还和离过,肯定又有得闹。

  不过说到管老夫人,瞧,她的眼线这不就来了?

  跑去巡抚衙门找不到人的管元书倒是有本事,打听到二哥的落脚处,他立刻赶到管宅向嫡母献殷勤。

  “母亲,儿子给您请安了。”

  瞄了一眼姨娘生的庶子,杭氏不冷不热的轻应了一声,“怎么来江南了,府里没事吧?”

  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亲,教他嘛……想想都懒,教得好没功劳,教坏了全是嫡母的过错,把人丢给管老太婆,瞧她教出什么苗子,虽有些小聪明,可比起两个兄长就显得读书不行、当官太差、文不成、武不就。

  “母亲宽心,一切都好,爹让儿子来问问母亲几时回京,他派人来接您。”母亲是当家主母,府里的大小事都需经过她来安排,怎能与祖母一言不合便私自离府,真是任性。

  管元书是庶子身分,在嫡庶分明的大家族中,他的地位并不高,虽说是个儿子,但是待遇永远不及上头两个嫡出兄长,再加上生母是失宠的妾室,更可说是在夹缝间求生存,处境艰难。

  嫡母有自己的亲生子,自是对姨娘生的庶子不甚重视,他知道没办法在嫡母面前争得什么好处,于是他转向讨好祖母,祖母说什么也就听什么,祖母让他去做的事他也不敢拖延,目前的他只有傍着祖母这棵大树才有机会出头。

  所以他打小对管元善十分羡慕和嫉妒,二哥不用担起世子的责任却能像大哥一样受朝廷重用,祖母疼惜、嫡母宠着、世子大哥惯着,连爹也由着他去,不论好坏都有高盛侯府这座靠山扛着。

  出身、才情、外貌都不如人,管元书怎能不妒羡,只是他也明白自己将来只能靠着两位兄长讨条活路,他们的前程肯定是鹏程万里,他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受其庇护。

  第10章(2)

  “你爹会交代你这些?”不是她看不起他,丈夫的心思都在嫡子身上,眼中看不见整天在身边晃的庶子。

  管元书面上一讪,干咳了几声。“父亲暗示过。”

  “这倒是,他肯定整天喋喋不休的挂在嘴上,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粘,我给他放大假,他不是该欢天喜地的跑到后院找他那群美人儿乐一乐?”杭氏自说自话,眼光一扫发现庶子还在,话题走远了又绕回来。

  “老太太要你做什么事,不会又是往谁的屋里塞人吧?”她怎么玩不腻,老是这一套,路不通偏要硬闯。

  咦?母亲未免太神通广大,一猜即中。“母亲误会了,祖母是听说江南物产丰饶,风土人情与我们京城不一样,她让我来看看江南的秀丽风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看、多学、多体会,日后回去了好讲给祖母听,她年岁已大,腿脚不便,走不了远路。”

  管元书照本宣科的说着祖母事先叮嘱过的话,好瞒过嫡母的问话,也不晓得行不行得通。

  “得了,得了,别掉书袋了,要找你二哥到前院,我这儿不用问安,去吧。”

  真累人。

  “是的,儿子告退。”他躬身退下。

  其实管元书也觉得嫡母难讨好,面对她时总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往肩上压,他不敢说错话,也不敢说太多,捡字挑句的小心翼翼,能不和她接触就尽量不接触。

  但是晨昏定省的规矩不能废,尽管她说自家人不用多礼,他还是会在祖母那儿请安后再绕到正屋问声好。

  “二哥。”管元书只看到前头走的管元善,未在意落在他身后三步的清丽女子,只当是府里的丫头。

  “咦?老三,你怎么也到江苏来了,是不是跟二哥一样受不了奶奶的唠叨,跑来我这儿避难?”他家老太太都众叛亲离了还不知收敛,非把儿孙全吓跑了才甘心。

  “二哥说笑了,祖母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年纪不小还不肯成亲,她活不到抱你孩子的时候。”祖母老在他耳边埋怨,儿子、孙子一个比一个不听话,要他们广纳妻妾,开枝散叶是害了他们吗?有福不会享,谁不想要娇妻、美妾、俏婢、媚丫头,女人越多越好,就他们尽往外推。

  “哈,奶奶身体康健,还能操劳儿孙事,活到一百二十岁绝对不成问题,咱们哥俩不用瞎操心。”管元善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捧着肚子放声大笑。

  管元书等他笑够了才一脸尴尬的接话。“祖母对儿孙的关心出自善意,我们做晚辈的何不顺她一回,她一开心了自然长命百岁,天天夸你孝顺,日日笑开怀。”

  “不可能。”

  “不可能?”是不可能成亲,还是不可能孝顺?他被搞迷糊了。

  “奶奶那人是不可能有一刻消停的,娶了老婆又塞丫头,塞了丫头又纳新人,什么表姨家的三表妹,五婶婆府上的外甥女,某某大臣的侄女,一个接一个往屋里塞,乐此不疲地想让儿孙早死,精尽人亡。”一只茶壶配七只茶杯是什么怪事,他一个人对众人,还不把精元榨干了。

  妻贤夫祸少,女祸难安家。

  原来这才是二哥指的不可能,并非不娶、不孝。“其实二哥何必烦心祖母的催促,你先娶个看中意的往屋里一摆,祖母一看满意了,往下就满意了。”

  “如果老太太不满意呢?”她永远在挑剔,永远都觉得挑得再好也不如下一个。

  “这……”不满意再挑过不就成了。

  管元善笑着挑眉,朝他肩头重拍。“是祖母让你来当说客,规劝我早日成亲,最好是娶她挑中的千金小姐对吧?”

  管元书脸上倏地染上一层红晕,干笑不已。“祖母的话也没有错,她全是为了二哥着想。”

  “哈!叫她老人家别费心了,我要的媳妇儿已经找到了,你让她裁好新衣好喝孙媳妇敬的茶。”奶奶听到这话准会气到吐血。

  “找到了?”他错愕。

  “希儿来,这是我三弟,江姨娘生的,老三,叫二嫂,她姓裘,我的心头宝。”管元善将身后的裘希梅拉到身前,得意得像田里捡到金元宝的农夫,得意洋洋地炫耀天赐金子。

  “什……什么,二嫂?!”

  “管伯母、元善哥哥、元书哥哥,这是萍儿在厨房努力了一上午的新甜点,叫蜂蜜蛋糕,是将蛋黄加入白糖、牛奶、面粉蜂蜜和油揽拌,蛋白则打到起泡后两者混合均匀,烤上半时辰……”

  根据穿越小说里写的,女主角一旦穿越到古代或是架空的时代,成为庶女或受继母欺压的嫡长女,为了改变不受重视的身分,通常会有一门手艺,像是穿成一流的名医,要不就是厨艺甚好,会做别人不会做的东西。

  仿效书里的情节,穿越人士洪雪萍也大大的卖弄一番,她以为没人知晓什么是蜂蜜蛋糕,什么是瑞士卷,什么又是蓝莓派,每日换新玩意来讨好管家母子。

  殊不知她这种行为看在“前辈”眼里多可笑,那些取巧的小玩意根本全做坏了,蜂蜜蛋糕不澎,糖粉不够细,咬起来像发糕;瑞士卷少了奶油,味道全变了,根本是卷饼皮;蓝莓派改用杨梅做,酸味是够了却烤焦了。

  可是太功利的洪雪萍并不知道前辈在场,早已看穿她的投机取巧,兀自沾沾自喜的介绍自制的糕点,以为杭氏和管元善一定尝到味道就爱上了,会对她赞誉有加。

  当初以养病为名来到丁府,她看上的是表哥丁立熙,想着容貌俊美,府上也有钱,嫁他算是勉勉强强,一池鱼中逮到大的,她运气真不错。

  可是那日被管元书救下后,她又觉得他比表哥称头,还是高盛侯的儿子,于是有了骑驴找马的念头,借着来谢谢管元书救命之恩的由头,她踏进管宅。

  不过一看到管元善,她目标立转,认为嫡次子又比庶子更好,便将目标锁在管元善身上,想法子要靠近他。

  于是她不管刮风、下雨,几乎日日以探望为由前来,不论别人欢不欢迎,自来熟的套交情。

  偏偏被洪雪萍迷住的管元书看不清真相,认为她是为让两人的将来走得更顺才先奉承嫡母、拉拢二哥,暗自欢喜的不得了,每天亲自在门口接她入府,让想闭门谢客的杭氏很想掐死这个睁眼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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