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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种医妃(下) page 7 作者:绿光

  连若华走出殿外,却不知道回盛莲池得往哪走。

  她是不是睡昏头了?她记得刚刚来时这座殿室是在转角边间,入门左手边就是转角,可是……怎么现在却变成是右手边是转角?

  闭眼想了想,没一会她就决定放弃。管他到底是怎样,她只记得这里离盛莲池是有段距离的,不赶紧走,要是走到一半忍不住尿急那就糟了。

  左看右看了下,往左走了几步后,她又回到刚刚踏出的殿室门前,走过转角一瞧,朝殿廊深处望去,再回过头来,认出这儿根本就是她上次遭皇上戏弄的暖阁。这样就好办了,旁边这条殿廊是可以通到前殿的。

  才想着,后头传来脚步声,她转头望去就见几个太监正端着什么急步往前走,路过她时,因为不识得她,所以不住地盯着她。

  走在最后头,有品阶的管事太监随即向前问:“夫人是哪位官员家眷,怎会出现在此?”

  “我是跟着乾亲王进宫,因身体不适,所以皇上要祝公公带我到西庑殿休憩。”这么说,应该算是解释得很清楚吧。

  “西庑殿?”那位公公疑惑地扬起眉。

  “公公要是不信,可以带我到盛莲池去。”不被信任她也不恼,毕竟这是皇上所在的玉隽宫,多加防备是再正常不过。而且他们要是能顺路领她到盛莲池,她也可以省去找路的麻烦。

  “这……”

  “发生什么事了?”

  一抹身影从殿室前的殿廊走来,她回头望去,漾出笑意道:“成歆。”太好了,他来找她了。

  “奴才见过王爷。”

  “罗公公,这位是本王将迎娶的王妃,皇上授意她可以在玉隽宫里走动。”夏侯歆顺口说着,省得她无故被刁难。

  “奴才知道了,对王妃有所怠慢,奴才日后不敢再犯,还请王爷恕罪。”

  “没事,赶紧把酒送过去吧。”

  “奴才遵命。”罗公公一声令下,几个小太监赶紧先将酒送到盛莲池。

  夏侯歆睇着她,端详她的气色。“怎么把帷帽取下了?”

  “啊,睡迷糊了,忘了戴回去。”她只想着内急,没戴惯的东西哪里还记得。“还在房里,要回去拿吗?”

  “不用了,我先送你回易水楼。”

  “喔。”也好,回到熟悉的地方如厕,她比较没压力。走了几步,她就被他给打横抱起,她已经习惯他的拥抱,偎进他的怀里。“欸,我睡了多久?”

  “三刻钟吧。”

  “是喔。”算了算,连一个钟头都不到,她还以为她已经睡了很久。

  “不过找你又费了快一刻钟。”

  “找我?”她不解的抬眼,这才发觉他身上正冒着热气,隔着衣袍也能感觉到他的汗意。“你对宫里也不熟?”

  一问出口,她不禁暗笑自己白问。他被困在玉隽宫里长达十年,这玉隽宫里有哪一处哪一殿是他不熟的。

  “我到西庑殿却找不到你。”

  “……可是我刚刚就站在西庑殿的转角而已。”不至于找不到吧。

  夏侯歆徐步往前走,若有所思地道:“你刚刚是在东庑殿前。”

  “怎么可能?那是西庑殿,祝公公说了,那是西庑殿……”见他眉目冷沉,她说到最后竟化为无声疑惑。

  成歆是不可能认错殿室的,可问题是祝公公也不可能错认,如果两人都没说谎,那就是有人趁她熟睡,把她给抱到了东庑殿,可是——“不可能,我的帷帽还在几上,如果有人移动我,不会这般细心,把帷帽放在一模一样的位置上吧。”

  夏侯歆没吭声,面无表情,教人读不出他的思绪。

  突地,猩红闪电划过天际,雷声大作,彷佛就打在身边,大地也为之隐隐震动。

  夏侯歆将她搂紧。“没事,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无须钻牛角尖。”

  她在钻牛角尖吗?可近来发生在她身边的事,真是古怪得教她想不透。连若华不停地思索,想不通事情如何发生,但要是换个方向想,如果从一开始她就是待在东庑殿的话——

  “失火了、失火了!”

  就在夏侯歆抱着她来到前殿时,后方突地传来骚动,夏侯歆蓦地回头,只见一片火光燃红了天际,而那方向是……东庑殿。

  第十三章  玉隽宫走水(1)

  华平殿上,鸦雀无声。

  原本在盛莲池畔饮酒作乐的百官,在玉隽宫遭逢大火之后,一个个整冠理袍地踏进华平殿里,彼此你看我、我看你,满腹疑惑却又不敢私下议论,只因坐在龙椅上的夏侯欢眸色冷肃得可怕。

  可以想见皇上的愤懑,只因大火是从东庑殿往旁延烧,而东庑殿旁即是东暖阁,东暖阁是皇后最喜爱之处,听说今晚皇后身子不适,人就待在东暖阁里,而那火偏就烧得那般近,

  差一些就要伤到皇上的心头肉,这要皇上如何还能和颜悦色来着?

  瞧,就连站在首位的乾亲王脸色也同样铁青着,但大部分的官员目光还是偷偷地扫向他身边的准王妃。

  连若华如芒刺在背却无暇理睬,她偷觑了眼脸色寒凛的夏侯歆,无声叹了口气。她本来是不该随成歆踏进这殿里的,但是因为皇上一声令下,所有参与宫宴的人都得上华平殿,她才逼不得已地随成歆进殿。

  殿上的氛围极为凝重,她可以想见皇上为何不发一语。这宫中就数玉隽宫戒备最为森严,这会却着了火,而且彷佛是有人蓄意纵火的,要皇上怎能心平气和。

  今晚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恐怕这殿上的人一个都别想离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殿外终于有了些动静,守殿太监唱名着,夏侯欢摆了摆手,就见太斗领着今晚轮值的禁卫和数个宫人踏进华平殿内。

  “皇上,东庑殿的大火已经扑灭。”太斗垂首道。“皇后无碍,只是略受惊吓,已经移往清心阁,而东庑殿外有两具尸体,只能依宫袍判断是宫人。”

  “可有查出有任何的闲杂人等踏进玉隽宫里?”夏侯欢冷声问。

  太斗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禁卫头子立刻上前。“回禀皇上,卑职已彻査过,禁卫并未瞧见有闲杂人等出入,但是御膳房的罗骧倒是在事发之前在东庑殿外瞧见一人。”

  话落的瞬间,连若华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紧握住,不解之余,意会了她刚刚不就是出现在东庑殿外?

  难道……是指她?

  “罗骧。”夏侯欢沉声唤着。

  罗骧随即向前跪伏。“启禀皇上,就在事发之前,奴才带着几个御膳房的太监送酒到盛莲池,路经玉隽宫,瞧见一位姑娘就站在东庑殿外……”说到最后,罗骧真的好想喊自己命好苦。

  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王爷的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却不能不照实说。

  “那位姑娘是谁?”夏侯欢淡声问。

  “是……”罗骧不敢抬眼,只敢闷着声道:“就在奴才质问她时,乾亲王到来,说她是未来的干王妃……”

  “连姑娘。”夏侯欢面有不豫地唤着。

  连若华抬眼望向他,只想苦笑,还未应声,夏侯歆已道:“皇上,臣弟前往东庑殿时,并未察觉有任何异状。”

  “皇弟,朕自然是信你的,可朕明明要平安带着她去西庑殿,为何她会出现在东庑殿?这两殿各位在玉隽宫的一东一西,相距……甚远。”

  夏侯歆似笑非笑地与他对视。“臣弟也想知道为何祝公公未依皇上之命,将若华带往西庑殿,而是带到了东庑殿。”

  “平安,你到底是把人带到哪去了?”夏侯欢沉声问。

  “回皇上的话,奴才是将连姑娘带往西庑殿。”站在身侧的祝平安躬身道。

  连若华直睇着祝平安俊秀又亲切的面容,实在很难分辨他所言是真是假。她真的不信是有人趁她昏睡搬动她,所以分明是祝平安撒谎,可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连姑娘,你为何会到东庑殿?”夏侯欢再问。

  “我……”她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我不知道,当我醒来时我已经在东庑殿,我本是戴着帷帽,帷帽亦留在原本搁放的几上,压根没动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平安撒谎?”夏侯欢嗓音微轻地问。

  “我……”

  “皇上,就算若华出现在东庑殿又如何,并不能证实是她纵火。”夏侯歆不悦的道。

  “确实是不能,但是她却无法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东庑殿……皇弟,难道你也不相信平安所言?”

  望着祝平安垂目不语,夏侯歆脸色越发冷沉。

  连若华真是百口莫辩。但是她想如果要纵火,至少也要有灯油什么的易燃物,今晚的风大,要是有味道肯定会闻见,但她什么也没闻见,而且她和成歆已经走到前殿才听见有人说失火,这期间……

  “皇上,能否让我回东庑殿一看?”她突然道。

  此话一出,殿上众人莫不看向她。

  “你想做什么?”夏侯欢微眯起眼问。

  “我要证明我的清白。”她目光无惧地道。

  也许她不是很懂这宫廷里的斗争,但她很清楚,假设她是涉嫌谋害皇后之人,那么成歆也会被她牵累的,所以就算嫌麻烦,这事也非得查得水落石出。

  东庑殿外还飘着一股焦味,漆黑的天空中隐隐可见藏着一抹猩红。

  “连姑娘要如何证明?”夏侯欢站在殿廊上问着。

  别说夏侯欢,就连跟随而来的百官也很想知道她要如何证明清白。

  “请皇上先给我一刻钟的时间。”她估算着。

  “可以。”夏侯欢应允后,便径自踏进殿前的石亭里歇息。

  连若华看着殿廊底下用白布盖着的两具尸体,而尸体边有两三棵树,看得出方才是有着火,灼烧过的痕迹从树身到殿廊,延伸到东庑殿面对转角这一侧的墙身,甚至连屋顶皆留下痕迹。

  看着,她开始从殿廊走着,算着脚步。殿廊的宽度至少有三公尺半,墙身到树的距离将近八公尺,今晚的风向大概是西南往东北……她徐步停在烧焦的树下,动手轻剥树干,就见焦黑的只有树皮,树身未有爆裂的现象。

  和她猜测的差不多,现在只差一个左证——

  “若华,你在做什么?”夏侯歆扣住她要掀白布的手。

  “证明我的清白啊。”不然咧。

  “可是烧过的尸体惨不忍睹,别看。”

  “放心,我看过更可怕的。”她笑了笑,拉开他的手,掀开白布。

  她仔细观察,地上是两名宫人,身上的衣物碎裂,尸体有碳化现象,头发都卷了。

  她隔着白布掀动宫人的眼皮,就见宫人双眼皆有出血现象,眼睫一触就碎成末,几乎笃定她的猜想,而后她又回到东庑殿的墙身,看着墙身焦黑的范围,再缓缓望向坐在石亭里的夏侯欢。

  “皇上,我已经找到答案了。”她朗声道。

  “喔?”夏侯欢徐徐踏出亭外,颇富兴味地等着答案。

  “皇上,如果是纵火,这纵火之人身上该有灯油味,再不然也会有火折子的气味,对不?”她问。

  夏侯欢扬起浓眉。“也许会有灯油味,却不见得会有火折子的味道,因为玉隽宫到处灯火灿灿,哪里需要火折子?”

  “有道理。”连若华颇为认同地点头,指着殿廊下的树,再抓了把地上未被水浸湿的沙往空中一洒,只见沙雾朝东北的方向飘去。“皇上,今晚的风极大,风势约莫是西南吹往东北,对不?”

  “应该是。”

  “可是,这树在东庑殿的东南边,以起火点看起来,应该是从墙这头一路延烧到树这头……如此的方位不觉得古怪?”

  连若华话一出,退在十数尺外的百官莫不低低私语着。

  “有点。”

  “再请皇上瞧这树身,这树虽是着了火,但只要剥除焦黑的树皮,里头是毫发无伤。”

  她刻意再抠掉一块树皮为证。

  “这又如何?”夏侯欢走近她,瞥见夏侯歆跟得极近,教他不禁侧睨了眼,随即又调回目光。

  “皇上,今晚夏雷大作,雷打得又响又亮,闪电更是劈得老近,如果我说这树是被雷给打中的,皇上信吗?”

  “不信。”

  “我想也是。”连若华压根不意外,指着树身道:“皇上可知道这树一旦着火,得要烧得多久烧得多烈,才有办法将树皮给烧成炭?”

  “朕不知道。”

  “皇上自然不知道,但据我所知,今晚打火的速度极快,绝对是在一刻钟里便扑灭,可是一刻钟的时间又怎能让树皮烧成炭?”

  “也许火势很大。”

  “如果火势很大,为何这附近的地都是干的?”她指着树根附近。以树为中心,方圆三尺内是湿的,但三尺外是干的,这树的火势能有多大?

  “所以你想藉这一点,让朕相信今晚大火是雷造成的?”夏侯欢不禁失笑。

  “当然不只是如此。”她指着树下两名宫人的尸身,一把抓开其背上衣料,就见背的中心有一大团焦黑。“皇上,被雷打中的人,打中之处必焦黑,而双眼出血,甚或发卷指裂都是有可能的。”

  夏侯歆闻言,总算明白她为何要瞧尸体,但……她怎会知道这些?

  夏侯欢黑眸闪过一丝冷意,瞥了夏侯歆一眼,淡声道:“所以你认为今晚大火纯粹是雷所引起?”

  “不。”连若华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烧过的痕迹。“树到殿廊这一段是无焚烧痕迹,但从廊阶上了殿廊,一路到墙身窜上屋顶,看似正常,可问题是今晚的风向不对,火势跑的方向是错的,所以从这段过来,是有人想要制造假象,让人以为玉隽宫失火。”

  “那也未免太巧合。”

  “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本就有人要纵火,只是方巧打雷了,纵火者就顺势而为,沿着墙角泼油再跃上檐顶,否则这么快就被扑灭的火势,照理说是烧不上屋顶的。”

  夏侯欢似笑非笑地眯起眼。“那你认为纵火者为何要这么做?”

  “皇上,有些事尽在不言中,皇上是聪明之人,也不需要我再多说。”连若华面无惧色与他对视。

  夏侯欢唇动了动,尚未开口,夏侯歆已经不耐的插话。“皇上,若华已说得这般分明了,还要认定是她所为吗?还是皇上根本认为是臣弟心怀不轨?”

  “胡扯什么,你是朕的皇弟,朕要是不信你还能信谁。”夏侯欢摆了摆手,回身道:“太斗,给朕彻查,只要是百官车上有油味的,一律扣下待查。”

  “卑职遵旨。”

  一声令下,百官莫不为此错愕,彷似一个个都成了嫌疑犯。

  然夏侯歆压根不踩百官间的骚动,一个箭步挡在夏侯欢和连若华之间,沉声道:“皇上,若华有孕,近日贪懒易倦,臣弟先送她回易水楼。”

  “去吧。”夏侯欢摆了摆手。

  “谢皇上。”话落,他转身就将连若华轻柔抱起,快步朝前殿的方向走去。

  直到上了马车,回程路上,她才低声问:“你和你大哥感情真的好吗?”她这么问纯粹是因为今晚的失火根本是有人设局陷害她,而那个人……她实在是猜不出动机,因为她无从了解每个人之间是否有利害冲突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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