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他忽然惊叫起来,握住我的手像是发狠一样重重挥舞着,我一个猝不及防,脚下一晃,很没形象地就被扯着压在了他身上。
等到认清了形势,我手忙脚乱地只想赶紧撑起身来,而何也的眼睛也就在这个时候猛地睁开了。
“你……你醒啦?”我讪笑一下,依旧保持着压在他身上的狼狈姿势。
自己也知道两个人脸和脸之间间隔只有不到十公分的情况下,问这种屁话实在是不适宜。
“刚才你说梦话,我想看看你怎么了,后来被你拽住……就绊下来了……”前后不怎么有因果关系的一番解释,我把两个人还握在一起的手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表明我没有说谎。
他的呼吸开始慢慢转缓,像是一点点从噩梦中平复下来。
“我马上就起来!”实在是不知道这种事情自己为什么还要啰啰嗦嗦地事先通告一下,我把身体朝旁边挪了挪,就想把小臂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
稍微用了一下力,没有挣开。
再使劲,他的手掌抓得更紧。
我没有再动,只是缓缓地把头扭回去,重新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是静悄悄的,只是那么干净又倔强地看着我,一直可以看到我的心底。
他什么都知道,我这一整天的失望沮丧和闷闷不乐,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何也是聪明勇敢的孩子,这一点南昕早就说过的。
所以他不会像我这个笨蛋一样,为了那点奇怪的小念头就大半夜地发神经去夜游,他只会坦白地站在我的面前,让我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读懂他的灵魂,看清楚他的心。
有些东西好像真的是和年纪无关。
用沈亮的话就是,我比何也多长的那两岁,大概是活到了狗身上去。
突如其来的快乐让我忍不住开始发抖,然后我一只手扣住他小小的脑袋,把头慢慢埋了下去。
一如想象中柔软而清凉的感觉,小乌龟的嘴唇真好亲。
我含着他的上唇一点一点轻轻地蹭着,只觉得自己幸福得要爆炸。
他的双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带着洋洋的暖意从我的腰上搂了过去。
在他薄薄的唇上贴了很久,我开始尝试着把舌头从他的双唇间一点点探进去。
或者,这就是让沈亮和南昕那两头色情的家伙大呼小叫的湿吻,我从来没有尝试过,唯一的教育是来自于沈亮那家伙电脑上的小电影。
他的双齿很紧张地半张着,所以我们的舌尖很快就碰在了一起。
那一瞬像是被电流击中,我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几近麻痹。
何也的身体也抖了一下,牙齿下意识地合紧,舌尖上被他咬到有些疼痛,可即使那样,也是甜蜜。
我开始尝试卷着他嫩嫩的小舌用劲的吮吸,不停地变换着角度深吻。
何也从鼻子里发出小兽般微微的哼鸣。
到了这个时候,开始有一股莫名的火焰从我的身体里迅速地燃烧起来,那么炙热的温度,让我燥乱得快要窒息。
一直搂在肩上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他瘦瘦的身体上摸索起来,从胸口开始,把他睡衣的扣子一个接一个很粗鲁地扯开。
好奇怪……海边的夜晚明明应该是很冷的,可为什么何也的身体却那么滚烫呢?紧吮着他的唇一直到他快要窒息才慢慢离开,然后我顺着何也的耳垂、脖颈、肩膀,一点一点向下吻。
我不知道别人在这样的时刻会做些什么,而我在满心的幸福之下,除了用这样本能的方式在他身上印下一个一个的印记,真的就再也无能为力。
他脸色涨得通红,小小的身体想蜷缩起来,可是又被我有些蛮横地重新展平。
单薄而苍白的胸口,连乳都是小小的,粉粉嫩嫩的颜色,脆弱得像出生不久的婴儿。
我用牙齿很轻很轻地咬了上去,他急促地呼吸着,细细地呻吟出声。
“何也……何也……”我不知道该怎样才好,只有傻乎乎地一直叫他的名字,然后吻上了他柔软的肚皮。
“停……停下来……”他一直半张着的唇发出小小的叫声,挣扎的幅度忽然加大,从我的怀抱里有些费力地挣开,然后滚开一段距离,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何也,我……弄疼你了吗?”我的喘息还没有平复,却不知道他忽然的别扭到底从何而来。
“没有……”他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有些奇怪。
大概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把他弄疼了吧……这种事情看来只凭摸索总是不行,回基地以后,是不是真的该找沈亮借上几张小电影?
何也没再说话,我傻笑了一下,也钻到了被子里去。
“何也,冷不冷!”刚才衣裳半敞开地折腾那么久,大概也很凉了。
我伸出手想搂住他。
“不冷……”还是那种奇怪的带着压抑的语调,才碰到我的手指小东西就敏感地朝后蹭了蹭。
奇怪……到底怎么了?要害羞也不是忽然之间说变就变吧。
刚才碰到了他的肩膀,明明就很凉。
我不动声色地朝前挪了挪,猛然把他捞到怀里来。
“小乌龟,你明明就很冷,干嘛还嘴硬……”话只说到一半,我就已经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了,何也飞速从我怀里挣出来,蜷到角落里“呼哧呼哧”地喘气。
刚才……身体紧贴的那一瞬,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我说这小东西为什么忽然那么奇怪,原来是身体有了反应。
“何也……”我慢慢地贴过去,重新把他搂在怀里,“这是男孩子很正常的反应啊,你不用害羞……”
他的脊背贴在我的胸口,抖得厉害,老半天还不敢回头看我的眼睛。
“可是……可是以前都不会……”听他那种腔调,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委屈到要哭出来了。
我含住他的耳垂,顺着他的腰线一点一点抚摸下去。
“不……不要碰!”指尖才碰到敏感的部分,他已经像虾一样把脊背抗拒性地弓起来了,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惊惶。
那个什么时候都是又骄傲又执拗的小东西,我真想看看他现在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别说话,乖……”我不知不觉间就换了个称呼,轻声哄着他。
已经滚烫的敏感部分在我细心的抚摸下一点点鲜活起来,刚好盈满手掌的大小,很青涩的样子。
“小乌龟……好可爱……”我知道这句话有明显的语病外加所指不明,可想他这个时候也没多余的力气和我计较了。
“席靳……”随着我手指动作的加快,他开始越来越急促地喘息。
最后的那声尖叫短促而压抑,他一定已经是害羞到了极点。
我抽过纸巾,很仔细地把他的身体清理干净。
“现在可以好好睡了,小乌龟!”看着他有些疲倦的面容,我在他额上轻轻一吻。
“谢……谢谢你,席靳!”
舍不得这么快就睡去,我看着他红扑扑的脸,犹豫了老半天也没去关灯。
“你干嘛?”大概是被我这样盯着,他也睡不安稳吧,左右翻了翻,终于睁开眼睛瞪我。
“没什么……马上就睡。”
我冲他一笑,伸手搭住了手电筒的按钮。
“咦?何也……你脖子上那是什么?”关灯前最后再朝他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的颈边除了一片我留下的吻痕之外,还有几条淡淡的伤痕。
刚才吻得太忘情,居然没有发现。
“脖子上?”他伸手摸了摸,“哦……大概是那天抱着pin的时候,被它抓的吧……我已经上过药了,不疼!”
“哦……”我点了点头。
“晚安!”他向我的肩膀靠了靠,把眼睛轻轻地合上了。
第八章
大概太幸福的心情总会让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格外放松,所以在冲绳海边,和何也相拥而眠的那个晚上,我像是被海水轻轻包围着,所有的包袱都被抛下,一夜无梦。
第二天直到太阳把帐篷晒得发烫,我才傻笑着不甘不愿地把眼睛睁开。
“小乌龟……”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朝旁边搂了搂。
嗯?没人?这家伙已经起来了吗?帐篷外面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然后是沈亮和南昕很熟悉的八卦声。
“何也啊,笨蛋还在睡吗?”
“是啊……”
“啧啧……看来昨天晚上很辛苦啊……”
妈的……我额头青筋一阵跳!听南昕这说话的口气,可真不是一般地恶心。
我爬起来开始光速穿衣服,暗下决心一定要在他说出什么更变态的话之前把何也及时带走。
“昨天晚上?还、还好吧……”小乌龟的回答很不合时宜地羞涩了一下,我知道他大概是想起了那些亲吻的画面而变得拘谨起来,但天知道这样的暧昧看在南昕和沈亮的眼里,会被自动放大多少倍?
果然,沈亮装模作样的惊呼已经响起来了,“我说平时怎么给他推荐日本、欧洲的小电影他都不放在眼里,原来笨蛋这么有天赋!”
废话,我的智商测量结果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可是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关系吧!迅速把裤子套上,边把衬衫朝身上披边拉开帐篷,顶着乱蓬蓬的稻草头走了出去。
漫天的阳光明晃晃,舒迪和萧宁站在一边看着我笑嘻嘻地。
沈亮挑着眉毛,朝我吹了一声很响亮的口哨。
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有些求援地朝南昕扭头,希望他还有点人性。
“席靳!”只看表情他还算正直,只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没让我晕过去,“你看上去体力很差啊……回基地要好好补一下才行。”
我、我体力会差吗?现在带着黑眼圈,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的样子,不过是太过认床,只要在陌生的地方睡都会有的反应罢了。
别说昨天夜里我什么都没做,就算真的做上一夜,体力不济的也应该是那只乌龟才对吧……耶?我怎么开始顺着那两头家伙的思维模式变得不纯洁啦?
“席靳……”何也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角,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刚才沈亮和南昕说的那些,他压根就没听懂多少。
还是这种单纯的小孩子比较可爱,我瞪了那还在嗤笑着的两只混蛋一眼,很和蔼地把脸转了过来。
“怎么啦,小乌龟?”口气里是收也收不住的宠溺,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嗓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发那么温柔的音节。
“嗯……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压着我啊……还有,我的腰很疼……”
“哦……”四周一片了然于心的哄声,连舒迪和萧宁都掺和了进来。
我呆滞的表情一直到他们挤眉弄眼地四下散去,才慢慢恢复过来。
“小……小乌龟……”我舌头有点打结,自己也有点紧张,不确定是不是在睡梦里做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我……我昨天晚上有压着你吗?”
“是啊……你睡觉很不老实,总是翻来翻去,半夜的时候就压住我了……还有,你很重……”
“啊……那、那你为什么会腰疼啊?”我不知道自己问这句的时候,是该抱着希望还是绝望。
“因为昨天帐篷搭的地方不平整,睡觉的地方有石头……你又一直压着我,我动不了,腰的地方就一直被石头磕着……所以很疼……”他很认真地连比带画,然后抬头非常无辜地看着我。
我干笑了一下,抬头望天。
头顶上白云朵朵,要人命的灿烂,远处海天交接的地方,蓝色的温柔汇成一线。
一切都很美好,真的!唯一让我有点悲愤的就是,原来单纯的小孩……也不一定是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可爱。
***
从冲绳回到基地以后,我彻底地和沈亮染上了同一个毛病。
“小乌龟!”现在无论是在实验室还是在宿舍楼,只要听到这个几个月前还被我极度鄙视的“小”字辈昵称,就一定是我在发音。
还好南昕和沈亮对这种事情的接受度是比较快的。
“笨蛋,你家乌龟感冒还没好啊?从冲绳回来,断断续续的喷嚏和低烧就没断过啊!”南昕看我晃着晃着试管就开始一脸花痴的笑,忍无可忍地走过来拍了拍我。
“是啊,所以这两天我都叫他先别来实验室了!”赶紧把飞出去的思维拉回来,一边回答一边也开始有点愧疚。
想何也的感冒应该是在冲绳那天夜里染上的,虽然搂在一起亲吻时身体都很热,可是那毕竟是在海边,大半夜的风刮起来还是很刺骨。
回来后本以为吃点药就会没事,可是两个人都是年轻又冲动的身体,虽然因为害羞不会做太出格的事,但经常是说着说着四目相望一下,就不由自主地吻在了一起。
沈亮说我上辈子是属狗的大概没错,反正每次吻到最后都会控制不住地扯开他的衬衫在他的胸口啃来啃去。
天知道那又瘦又平的小身体到底哪里吸引我,记得以前对着沈亮色情小杂志中身段婀娜的姐姐,我和南昕都很坚定地表示过喜欢丰满型的。
每天几乎都要上演一场衣服被我扯光光的戏码,感冒能好才怪!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和何也之间不做到最后,除了对自己实际操作水平没有确切的把握(虽然我已经在沈亮的强迫下做了一些恶补),另一方面,我也想等他再长大一些。
他太过纤细的身体,每次抱在怀里都让我有小小的犯罪感。
十六岁,还没成年呢!
再接下去的一个星期,何也还是一直在打喷嚏,发烧的状况比以前好些了,但也没有完全褪去。
奇怪了,为了让他的病赶紧好起来,我已经忍耐很久没骚扰他了。
难道海边染上的感冒真的就比较顽固吗?我在实验室里发着呆,也没注意到那边南昕的眼色已经开始一个劲地朝我使过来。
“席靳!”有人在叫我。
“嗯……啊?阮、阮裴前辈!”半天才回过神来,我下意识地把腰挺了挺。
还是严肃得没有半点表情,但现在我看见他的心情,却比以前复杂了很多。
忘不了生化禁地水晶棺里那张暗灰色的脸,也忘不了他吻着自己心爱的人时候痛哭的声音。
那个时候,我和何也的心还没有相互敞开,所以除了震惊和恐惧,很多心情我并不太懂。
而现在……我看着眼前这张没有任何笑容的脸,忽然觉得心里很疼。
“何也……为什么一直没有来实验室!”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是还在为了那只狗的事情闹脾气吗?”阮裴的声音忽然起了变化,我有些惊异地抬起头来。
虽然知道那个时候他对兰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是因为难以磨灭的心结,但我从未想过他会一直介意着这件事情。
他那么冷漠地站在实验桌前心无旁鹜地做自己的实验,我以为他除了嘴里那个叫“小翼”的少年,已经什么都不会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