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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面之夫管严 page 7 作者:梅贝儿

  她不禁讶然。“相公不是……”

  “我也有些累了。”

  他不是没有逢场作戏过,无论是妖娆美艳的名妓,甚至风情万种的像姑,全都见识过,却不曾像此刻这般“冲动”,想到方才在书房中,居然连半个字都看不进去,脑中不断浮现她掮动睫毛、含情脉脉的娇羞模样,只想著早点回房。

  芝恩信以为真,赶紧帮忙脱下长袍。“在外头奔波,自然会累了,相公就早点歇著,别真的累坏……”

  后面的话,云景琛没让她再说下去,伸臂揽住,便往床上带。

  “相、相公……”不是累了要休息吗?

  他俯下俊脸,封住芝恩的小嘴,顺势将娇小身子压在下方,想不到自己也有无法控制\yu\望的一天,云景琛并不喜欢这种现象,但对象既是他刚娶进门的小丫头,没有心机和城府,便不会成为弱点,也就纵容一次。

  直到获得满足的男\xing\yu\望从自己体内撤出,原本覆在身上的身躯也跟著躺在她身畔,芝恩的脸蛋仍是一片羞红,偷瞄了下紧闭眼皮的俊挺睡脸,想到相公至今还未曾唤过她一声“娘子”,就算不想往坏处去想,还是会在意。

  芝恩只好勉励自己,再多加把劲,早晚都要听相公亲口唤她一声娘子。

  五月初,天气渐暖。

  连著好几天,云景琛都待在肃雍堂,并没有出门的打算,最高兴的莫过于芝恩了,白天陪伴小姑,到了夜晚,则做著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有了相公的疼爱,整个人跟著容光焕发,也渐渐摆脱小丫头的外表,多了几分少妇的韵味。

  这天寅时,芝恩好梦正酣,突然有双粗糙温热的大掌在未著片缕的身子上爱抚,让她先是发痒,接著逸出娇喘,跟著醒转过来。

  想到昨晚就寝时,相公才与她敦伦过一回,怎么这会儿又要了?但又忍不住打心底欢喜,尽管夫妻平日交谈的机会不多,多少有些落寞,但是在床笫之间,可以肯定自己是受到怜爱的。

  见她醒了,云景琛动作也更大。

  芝恩跟著全身发烫,随之摆动,直到在高潮的余韵之下,心跳与呼吸渐渐平顺下来,这才出声。“相公?”

  “……什么事?”云景琛闭著眼皮回道。

  她决定先跨出去一步,拉近夫妻之间的距离。“在决定嫁进云家之前,我曾经相当惶恐不安,担心相公不满意我,对自己更没有信心,但是自从发现喜欢上相公之后,让我变得勇敢,如今的我,真的很高兴能嫁给相公……”

  云景琛掀开眼帘,在昏暗中露出讶异的神情,虽然知道她是心甘情愿代替自己的二姐嫁进门,但没想到会说很高兴嫁给自己,还说喜欢他。

  “虽然相公还无法把我当做妻子,而是个外人,我还是会一直努力下去,直到相公愿意接受我、信任我,甚至让我有机会能够真正地去了解你为止。”芝恩鼓起勇气把心里的话说完,心情顿时变得轻松,很快地又睡著了。

  云景琛不由得思索著芝恩的话,原来自己让她有这种感觉。

  自己究竟把她当做什么?

  云景琛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成亲之前,还是成亲之后,确实只把她当做小丫头,认为她什么都不仅,需要调教,可是她却以女人的身分表明心迹,更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和接纳,费尽心思。

  看来真正不明白的是自己,不该以外表来论断一个人,更该深入了解对方……直到芝恩再度醒转,惊觉天色已经大亮,在堇芳的伺候之下,全身还有些酸疼地下床穿衣。

  “二爷呢?”她想到那番表白,脸蛋不禁红了。

  堇芳见主子虚软无力的模样,笑得暧昧。“二爷在书房里,还交代等二奶奶醒来再用早膳。”

  “都这么晚了,相公一定饿坏了。”芝恩嗔她一眼,很快地梳洗之后,赶紧要堇芳去把早膳端进来,并请相公下楼。

  待云景琛又回到正房内,早膳已经摆妥。

  “相公请用。”都已经是夫妻了,她还是会觉得害羞。

  见她脸蛋布满红霞,不知不觉当中添了一股娇态,让云景琛险些移不开目光,便清了下嗓子。

  “你也坐下来吃。”

  “是。”芝恩便舀了一碗石耳炖鸡,放在相公面前,自己才要动筷,外头突然传来怒气冲天的脚步声。

  “云景琛!”一名年纪约莫二十二、三岁,五官和云景琛有几分神似,不过气质却大不相同,生得英俊风流的男子等不及奴才通报,便直接闯进肃雍堂,接著一脚跨进门扉敞开的正房。

  “究竟要等到何时才肯让我再插手云家的生意?”云景行用手上的折扇指著二堂兄,连名带姓,劈头就吼道。

  云景琛不动如山,慢条斯理嚼著饭菜,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反倒是在座的芝恩吓了好大一跳。

  “……等你学会收敛自己的行为举止,我自然就会考虑。”云景琛又挟了块鱼肉,才淡漠地回道。

  第4章(2)

  闻言,云景行吐出暴吼。“我做错了什么,需要收敛?”

  他目光严苛地横睨著堂弟。“为了见一个寡妇,自作主张地将运盐贩售行程延后,也影响到许多人的生计,难道就没有错?”

  云景行还在狡辩。“我……我只是看她才不过十七、八岁,就当上寡妇,又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处境堪怜,所以才想帮帮她……”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都说你三番两次纠缠不清,举止轻佻下流,意图毁人名节。”他嗓音转厉地说。

  “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云景行索性坦白,大言不惭地说。

  砰!云景琛目光一凛,举高右手掌心,用力往桌面拍下,碗盘全都震动,芝恩也惊跳起来,见识到相公发火的模样。

  “你到底知不知耻?”他厉声责备堂弟的行径。“人家是个寡妇,处境堪怜也轮不到你来关心。”

  云景行冷哼一声。“她可以不当寡妇,只要跟著我,就有好日子过,再说她还那么年轻,难道真要为个死人守一辈子的寡?”

  “真是愈说愈不像话,别忘了你已经有了妻室,收个寡妇,成何体统。”云景琛寒声地说。

  殊不知云景行不但不知反省,反而还见缝插针。

  “你是在替宝秀叫屈吗?还是在嫉妒我?她选择嫁给我,而不是你,所以一直记恨在心,宁可让那两个庶出的兄弟担起运盐的工作,也不肯派我去。”

  芝恩不禁满脸诧异,想不到这对堂兄弟曾经喜欢过同一个女人,下意识地望向云景琛,忍不住猜相公是不是还忘不了堂弟妹,所以即便成了亲,还是无法让自己触碰他的心。

  这么一想,她的心口不禁隐隐作痛。

  “无论嫡出还是庶出,只要景初和景容都姓云,就是云家的子孙,与你我是堂兄弟。”云景琛表情没有一丝动摇。“何况我更看重的是能力,也相信他们绝不会为了女色耽搁正事。”

  云景初和云景容是五叔所出,由于五叔的生母不过是祖父的侍妾,依他庶出的身分,在家族中的地位原本就不高,连带所生的两个儿子也得不到器重,不过他却认为是可造之材,予以提拔,将他们从别庄调到云氏庄园来工作。

  云景行旋即咬牙切齿,怒极反笑地说:“该不会因为那个女人是个寡妇,所以你担心会害她跟大伯母一样投井?”

  没想到此话一出,云景琛表情甚为骇人,目光阴沈地瞪著堂弟,就连阿瑞和堇芳也都刷白了脸,因为这件事是云家的禁忌,不准任何人提起。

  而芝恩也被相公的脸色给吓到,虽然之前曾听二姐提起过这件事,但是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此刻,看著凝聚在云景琛眼底的狂怒和晦暗之色,显然造成的伤害极大,让她不禁感到心疼。

  “其实她大可不必寻短,又没人要大伯母非守寡不可,真的耐不住寂寞,想要偷偷改嫁也不是不成,只要祖母同意就好,不过对象也得挑好一点,而不是跟府里的帐房私通……”

  见二堂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云景行愈说也愈得意,油然而生一股报复的快  感,好不容易抓到把柄,当然不能放过了。“真是没想到大伯父不过才死了半年,她就忍受不了……”

  阿瑞和堇芳心急如焚,又不敢叫他闭嘴。

  “你该适可而止了!”芝恩抡紧放在膝上的双手,昂起秀气的下巴,开口捍卫夫婿,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他被人欺负。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又不该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用别人教才对。”

  她不允许有人伤害相公,想要保护他,不只因为他们是夫妻,更因为是家人,只要他需要自己,她都愿意全力一搏!

  云景行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怔了一下,总算想起对方是谁,更没想到会被奚落一番,阴阴地问:“你说什么?”

  “你应该称呼我一声二堂嫂。”她挺直腰,即使发抖,也不能表现出来,何况依自己的辈分,也足以开口教训对方。

  “不管婆母生前做过什么,还轮不到你这个当晚辈的说三道四。”

  她这番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表现,再次让云景琛脸上真实呈现惊讶的表情,不由得看向芝恩,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不但挺身相护,还能端起架势,出言教训晚辈,真的是小看她了。

  就连阿瑞和堇芳也不禁对这位刚进门不久的二奶奶刮目相看,为了保护二爷,竟敢把从小就备受宠爱的堂少爷训斥一顿,真想拍手叫好。

  “你……”云景行才要反唇相稽,桌面又响起一声砰的巨响。

  云景琛目光冷酷地瞪视。“说够了吗?”

  他还没说完。“你的意思是不肯答应了?”

  瞪著堂弟死不悔改的高傲姿态,云景琛除了失望,还是失望。“你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做错,就别想管盐的事。”

  “好!”云景行一脸恶狠狠地瞪著他。“咱们就走著瞧!”

  丢下一句话,转身跨出门外,和恰巧来找二叔的谦儿撞个正著。

  “二叔……哇!”小小的身子不禁踉跄。

  云景行推了一把。“滚开!”

  这一推,自然让谦儿跌坐在地上,他连看也不看,便拂袖而去。

  芝恩连忙起身,奔出门外,伸手要扶。“要不要紧?”

  “我才不要你扶!”谦儿挥开她的手嚷道。

  她只好把手缩了回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孩子对自己抱有敌意。

  “好,我不扶,那你自己起来。”

  谦儿拍了拍屁股。“不用你说,我当然会自己起来。”

  “谦儿,是谁教你用这种口气跟你二婶说话的?”坐在屋内的云景琛见他进来,便开口斥责侄子。

  他没有回答,只是瘪了瘪小嘴。

  芝恩打著圆场。“不要紧,相公别怪他。”

  “不用你替我说情!”谦儿嘟嘴说道。

  云景琛对侄子的管教向来严格,不容许对长辈放肆。“你再说一次!”

  面对二叔严厉的目光和口气,他不禁红著眼眶,也终于低头了。“……谦儿跟二婶道歉,下次不敢了。”

  “负责伺候你的人呢?”云景琛才这么问,站在外头的奴才阿保悚然一惊,连忙低著头进屋。

  阿保背脊发凉。“二爷。”

  “把他带回永誉堂,跪上一个时辰,才准起来。”自从大哥成亲之后,就搬离这里,和大嫂住进永誉堂,之后两人过世,就只剩下侄子住在那儿。

  这个处罚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有些太重了,芝恩才想要代为求情,可是见相公还在气头上,怎么也说不出口。

  “谦少爷,快跟奴才回去吧!”阿保说。

  谦儿看了二叔一眼,用手背抹去泪水,这才跟著奴才出去。

  “坐下来吃饭。”云景琛又重新端起碗筷。

  芝恩乖乖地坐下,也失去方才骂人的勇气,直到这时才感到胆怯,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办到的。

  云景琛看著坐在身边的芝恩,已经好多年不曾有人袒护自己、为自己说话,冰冷多年的心头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只有身为他的妻子,才愿意为自己做这些事不是吗?

  他不能再当她是个只会躲在后头,需要自己保护的小丫头,而是一个能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女人了。

  “多吃一点。”有些话说不出口,他只能用行动来表示,见芝恩只是吃著饭,也没挟菜,便挟了口山笋到她碗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体贴举动,让芝恩愣了好几下,望向相公依旧严酷的俊脸,不禁受宠若惊,莫非是感谢她方才训斥云景行,才会主动为她挟菜?

  这么一想,令芝恩脸色泛红,甜滋滋地笑说:“多谢相公。”只要能得到回应,就算再微小,都能让她勇气大增。

  她不禁有些懂了,相公是个不擅长把感情放在嘴巴上的人,而是用一些小动作来表达,只要细心观察,一定可以更加了解他。

  静默片刻,云景琛艰涩地启唇。“至于娘的事,方才你也听景行说了,那都已经过去,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提起。”

  芝恩见他不欲多谈,只好回了一句“是,相公”,把所有的疑问又吞回去。

  用过早膳,云景琛便进了书房,一时半刻不会出来,她想了又想,既不好询问当事人,只好从堇芳口中探听,希望得到答案。

  “二奶奶想知道什么?”堇芳小心翼翼地问。

  “就是……相公和三房奶奶之间,曾经有一段过去……”她犹豫了半天,终于问出口。“那是真的吗?”像堂弟妹那般的绝色女子,只要是男人见了都会动心,何况相公又是正常男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堇芳这才放下心来,还以为主子是要问有关大太太的事。

  “哪来的过去,是二奶奶想太多了,三房奶奶不过是太夫人的外甥孙女,曾经来府里陪伴过太夫人一段日子,上头的长辈见了相当喜欢,因为二爷较为年长,本来就应该先娶,谁知她最后嫁的是堂少爷。”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听云景行的口气,相公似乎也喜欢对方,并不像堇芳说的那么简单。

  “是啊!”堇芳点头。

  芝恩只要想到相公心里有过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最后却嫁给自己的堂弟,还要同住一个屋檐下,一定很痛苦。

  “二奶奶怎么了?”堇芳见她似乎快哭出来了,连忙关心。

  芝恩摇了摇头,她只是替相公难过,更怕一辈子也无法取代对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让相公喜欢上自己。

  待主仆俩走进小跨院,坐在石阶上等她来到的亭玉马上兴高采烈地奔了过来。

  “二嫂陪我玩……”

  “好,二嫂陪你玩。”芝恩暂时抛去烦恼,朝小姑笑说。

  睡到大半夜,芝恩感觉到躺在身边的男人有了动静,有些迷糊地掀开眼皮,接著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然后在昏暗的光线下,聆听著脚步声走到门口,最后开了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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