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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锅卖铁养王爷(下) page 10 作者:陈毓华

  “这就是拙荆的想法,不知道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女人的主意能顶什么用,还大惊小怪的把他们全都从被窝里挖出来,但细细琢磨,本来像蜂窝一样吵的声音少了一半。

  只见寒岁抱拳起身,“这法子甚好,可否斗胆请王妃出来一见,详细将地下引水渠道说个详细?”

  西北的天色亮得晚,鱼小闲隔着屏风,亮起烛火,与在地的大小官员和军营里的大小将军说分明,就连水利人员也都出席了。

  “这坎儿井不知道王妃如何想出来的,实在令下官们折服。”录事参军赞赏不已。

  “是老天爷托梦来的。”这是个信鬼神大过科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时代,她总不能告诉这些人她来自非常遥远的现代,在她的时代里,她说的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着,是前人的智慧结晶,反而现下她无法解释的、说不出口的,全都推给天老爷,这样想追根究底也没地方。

  “老天爷泽被凉州啊!”有人喊了句。

  这神神鬼鬼的就此打住,这时,鱼小闲从屏风后让秋嬷嬷拿出几份她临时画的图纸,上头就是坎儿井的大略设计图。

  那井由明渠、暗渠、竖井和涝坝——也就是由地面管道、地下管道和蓄水池构成,如此一来就能将水源经由地下渠道引出地面作为灌溉。

  在场的所有人捋胡子的捋胡子,压眉毛的压眉毛,俱被那图纸上的东西吸引住了,大堂上此时竟是寂静无声。

  “这可得花费不少银子……”

  有人说到点子上了。

  这坎儿井要真盖起来,不只一口,旷日费时不说,还需要大批人工,这么大笔的银子要打哪来?

  “我以为这笔花销可以让凉州的商户还有富户一起来分担,只要他们有拿出银子来,往后修的坎儿井只要邻近他们住家府邸就都算他们的,如此一来,他们拿钱出来的意愿就会提高。”她细声解释。

  这下,大堂的男人都再也不敢小觑她了,不管坎儿井也好,从商户的口袋中捞钱也好,都是他们这些堂堂五尺以上的男儿想也想不到的。

  第十五章 双喜临门(2)

  今年冬天才过去,来年的开春,第一条从山上引入涝坝,可以直接浇灌田地的坎儿井完成了,而还有更多的渠道正在挖掘。

  开垦好的荒地上种上了葡萄嫩绿的幼苗,瞧着那沾着水露的小绿叶子,这些可都是他们来年的希望种子啊。

  西北的居民欢欣鼓舞,老老少少举家欢腾,简直比过年节喜庆还要热闹上三分。

  整只的鹿脯,好几只的全羊宴,让人随便拿随便吃的烤羊排、大盘鸡、抓饭……酒水像不用钱似的随便人家吃。

  他们再也不用担心缺水的日子了。

  早已经换好一身衣服的鱼小闲本来也打算出来和众人一起欢乐一番的,可前脚才出了门坎,圆滚滚的肚子便阵痛了起来。

  因此当整个府邸外的军官士兵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时候,秋嬷嬷却是分头让人去找稳婆,一边忙着招回在府外帮忙煮食伺候的媳妇和那些来参加的官太太们,希望她们能搭把手——王妃要生孩子了!

  这件事可比任何事情都要紧!

  当紫郧被找回来的时候,一脸一头的黄沙,怔怔的看着婆子们把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

  “王爷,您这是……”王嬷嬷瞧见紫郧狼狈的模样一楞,见他要进房,急忙将他拦在外面。

  “王妃进去多少时候了?我无事……”他总不能对她说,因为听到妻子快生了,一时慌张,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王妃现下如何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

  “稳婆和诸位官夫人都在里面帮忙,王妃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她没办法对主子说女人生孩子本就凶险,要是能平安产下孩子,母子均安,现在这些都不算什么,往后好好的养养,便能养回来的。

  “本王要进去!”

  “王爷,男人不可以进产房的,王妃正在紧要关头,您就让她专心生孩子吧。”王嬷嬷用身体拦着门。

  “我听你在放屁,你没见她嚎个不停……”他急得抓耳挠腮。让他在这里等,那不如把他架到火上去烤。

  现下的他哪还有半点平时遇事的沉着稳重?就只是个担心妻子的平凡丈夫。

  “王爷,老奴求您了!”

  紫郧被王嬷嬷硬在那,听着鱼小闲的哀嚎,身子凉得好半会儿都暖不过来。

  忽然,婴孩的啼声打破了僵持的场面,房门被打开,一个婆子那脸笑成了菊花。

  “恭喜、贺喜王爷,王妃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生了?母子均安吗?”他呆呆的说,木木的表情好一下子才像慢慢回春的土地,逐渐有了生气。

  “是啊,恭喜王爷,是个带把的!”稳婆出来了,把出来报喜讯的婆子挤到一旁。

  “都有赏!另外让人去酒窖里把那上百坛顶好的老酒都给抬出去,让他们同乐,不醉不归!”他出声。

  “是。”守在门外没敢进来的汪管家笑咧了一张嘴,用肘顶了顶已经傻了的狗剩子,躬身办事去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王爷有嫡子了。

  “王爷,看看世子吧。”稳婆把那不哭不吵的婴儿献宝似的往紫郧面前递过去。

  紫郧定定的看了眼那裹在丝绸布包里,闭眼嘟嘴的无毛丑小子一眼,便越过稳婆进房里去了。

  他一心惦记的是那替他生儿子的女人。

  产房里虽是收拾过了,仍隐隐带着血腥味,鱼小闲半闭着眼,疲倦的卧在床上,直到手里觉得一紧,感觉到暖意,这才挣扎着睁开眼。

  “看见儿子了吗?”

  “嗯,真丑。”他笑着,因为太过用力,眼角起了细纹都没感觉。

  “嬷嬷说等开眼后人精神了,就会换一副样子了。”刚出生的婴儿要是长得霹雳无敌俊美,那才奇怪。

  “谢谢你。”紫郧不知道刚生产完的女人能不能碰,为了以防万一,他只敢握住她的双手,紧紧的,不放。

  滕王府,今日双喜临门,坎儿井完成、王爷有后,举州欢腾。

  凉州一年一个样。

  见风就长的无齿小儿满周岁了,每日蹬着短胖的小腿让奶娘追得好不辛苦,就连娘亲叫唤有时也不是很爱搭理,唯有困了、饿了的时候,才非要那身上有着不一样气味的娘不可。

  至于他爹,他就半点多余心思都不敢有了,叫他站就站,乖得很,在外面捣坏了人家葡萄田里的种苗,回来屁股挨了揍,竟是乖顺得像小羔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在王府,一物克一物,这食物链有得很。

  既然孩子主意多着,鱼小闲也不是那种非要把孩子拘在身边的人,何况有奶娘和一干婆子丫鬟和小厮跟着,只要不是太出格,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只要他记得回家便好。

  老实说,她也忙得很。

  她看着修渠的工人和筑路的工人每日为着填饱肚皮四处找吃的,便想出了这么个一劳永逸的法子,那就是将五花马分店开到凉州,管吃、管饱,也收散客,打着大小通吃的主意。

  馆子半年前开幕了,她也因应这地方的气候,把菜单做了微调,又看卜氏是个能干的,虽然针线不算很出挑,但对人事却很清楚,在针线房几个月竟是和上上下下的人都处得不错,这么能干精明的女子怎好闲置了?问她愿不愿意替她掌馆子,卜氏回去思考了一晚,便点了头,鱼小闲问她为什么,这可是抛头露面的事,未出嫁的女子多数是宁死不肯的。

  就听她说:“奴婢人虽然在针线房,但多少听得到王爷和王妃感情如何甚笃、甜蜜恩爱,我思来想去,这样的情况我就别说心有他念,就连王爷也不会来看奴婢一眼,这条路既然不通,奴婢总得替自己图谋前程。”

  鱼小闲很是赞赏,“能知道自己要什么是最好的,总比那些个胡涂的强,我可以允诺你若是将馆子掌得好,不拘时候,我会把契书还给你,让你自由,到时候由你自己寻找婚配的对象,若是想继续留在馆子里,那也由你。”

  这可是多大的诱惑?卜氏给鱼小闲磕了头,自己用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这已经是她想都没想过的好事了,如今她的未来是可以有希望,可以看得见光彩的,只要她努力!

  连着饭馆,酒庄日前也开张了,她让汪管家的大儿子汪二管着,暂时也不急着要把成品做出来,而是让汪二盯着将晾房盖好。

  紫郧来看过,觉得十分新奇,“这房子四处都开了孔,有何作用?”

  “这是晾房,利用阳光的热力曝晒和风力穿透,风干及加热就能把新鲜饱满的葡萄烘制成葡萄干。”

  紫郧可以想象当那些绿绿紫紫的葡萄挂满这晾屋的时候,会有多精彩,“看起来,我修路的活儿,不加紧赶工不成了。”收获的葡萄可以榨成汁、晒成葡萄干、酿成葡萄酒,货物要往外送,没有一条平坦的路,会损失多少商机?所谓要致富必先修路,便是这个道理。

  再加上迁来凉州置宅落户的人只多不少,许多人牵家拔根往这里来,就连商人嗅到此处的商机,骆驼帮、马帮也是络绎不绝。

  凉州的繁荣,指日可待。

  七年过去——

  如今的凉州已不复旧时面貌,整个凉州外围一行行参天白杨树郁郁苍苍,盛夏的季节走进城里,家家户户可见爬满各色各样葡萄藤的棚架,溪水潺潺,触手冰凉,河流两岸,田园苍翠;市集里,一眼望去,也全是又肥又大的瓜果,鲜葡萄、西瓜、甜瓜、哈密瓜……甜蜜多汁又便宜,即使隆冬也有得买。

  这里的人民,日子是越过越好了,每个人脸上多是乐呵呵的笑容,以前苦得能渗汁的容颜是再也瞧不见了。

  而依旧矗立的滕王府在这些年又添了一位小公子、一位小郡主,滕王夫妇忙碌之余,做人大计竟都没落下。

  这一曰,夫妻俩去外头散了一会儿步回来,紫郧把鱼小闲手里抱着的百姓送上的什物交给下人,回头见彩霞满天,紫郧把她的手拿起来贴在脸上,忽道:“我好久没有吃王妃亲手做的牛肉面了。”

  “去年腌的酸菜这时节正好可以开瓮,我去厨房给您搟面条,您给我生火吧。”

  “得令!”

  人的日子要往后过,光惦记坏的,不惦记好的,是过不下去的,两人手牵手,你手中有我,我手中有你,这日子便可以一直一直的过下去!

  尾声 回京团圆

  从京城来的信,一封急过一封,大长公主被亲生大儿子造的孽气得不行,怒急攻心之下逆挟痰上壅,卒然倒仆,中风了。

  这大长公主的大儿子受封平郡王,打小衔金汤匙出生,大长公主是疼逾性命、有求必应,养成他无法无天的霸王性格,他底下两个兄弟也是不让人省心的主,不过比起他来,还是差了一截。

  这回,这位平郡王居然招惹上皇帝的女人,他进宫赴宴时在御花园偶遇一名秀女,虽说还未被皇帝宠幸过,但毕竟已算是皇帝的人。他花言巧语地迷惑了那秀女,哄得她直信这位郡王有法子把她弄出宫,与他暗地里行了那苟且之事。

  他还大言不惭的说:“皇帝是我舅舅,他的女人那么多,又是个老不死的,甥儿替他效劳效劳也是应当的。”

  此事被太监发现,东窗事发,龙颜大怒,要将那平郡王问罪,人已削去封爵,目前关在宗人府里,以皇帝的震怒状况来看,杖毙打死都不冤。

  大长公主大急,极力奔走之下却是营救无法,想起了远在西北的紫郧,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他速速回京,一起求求皇上,也许可以为儿子求得一线生机。

  新近到达的那封信,紫郧连看都懒得看,顺手揉了,丢到墙角。

  鱼小闲捡了起来,打开,看完后眉头挑了挑,“母亲中风了。”

  紫郧抿了一口茶,“人吃五谷杂粮,哪儿能没个三灾八难。”

  鱼小闲点点头,“也是,不过这西北待得久了,还真有些想念大都市的繁华,唉,要不是我穿越不回去现代,还真想带你去见识见识一0一大楼有多高,高速电梯快得吓死你。”

  没鱼虾也好,一0一大楼看不到,去皇城观光也不错。

  滕王妃一句话,胜过大长公主八百里加急的家书十封,多年来守在边疆的滕王终于动了回京的念头。

  他携家带眷沿途游山玩水的,本来一个多月的路程硬是拖成三个月才到,入京之时,就听说早半个月前,平郡王已经死了,还是在菜市被问斩的。

  这厮吃不了在牢里的苦,胡言乱语,说他亲娘是皇帝的姊姊,算起来这紫家的江山也有他一份,皇帝舅舅何必如此计较。此话一出,大长公主稍稍好转的病情又加重,如今连话都说不出了,也没了皇室宗亲敢再为平郡王多说一句好话,平郡王因那句“紫家的江山也有他一份”便被治个叛乱之罪,死后三日才由公主府的老仆偷偷去收尸。

  大长公主被皇帝问责教子无方,闭门思过——不过这时候的她已口不能言,遑论走动了,剩下的两个儿子见其兄惨状,行径收敛许多,听说事发之后都窝在府中苦读圣贤书,再也不敢往那烟花之地跑。

  皇帝更下了旨,因大长公主教子无能,多年前过继的皇子紫郧回归宗族,重上玉牒,是皇帝的十四皇子,受封亲王,特赐在京中滕亲王府一座。

  这几日,在北城门口盼星星盼月亮等着十四皇子回来的太监脖子都伸长了不少,就等着候到了人,领着回亲王府,再颁布圣旨宣告皇帝恩泽呢。

  紫郧夫妇俩这三个月来不问朝局,倒是不知还有这出阵仗等着他们,见着那吴公公眉开眼笑、一副终于等到人的讨好嘴脸,两人相觑一眼,忍不住心想:怎么,一个被皇家遗忘许久的皇子,忽然就变成香饽饽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四皇子长年戍守边境,劳苦功高,开垦荒田,互市有无,便利民生……”

  听了吴公公朗声诵读一番,夫妇俩顿时了悟,这一向嫌儿子多的皇帝怎么突地希罕起这个形同放逐到边境的十四儿来了,原来是看在滕王经营凉州有功,不但这互市的利益很可观,与西戎人相安无事多年,朝廷省下的粮饷就是一大笔银子,皇帝趁着平郡王这由头,把亲生儿子讨了回来,好好拢络在手。

  这迟来的亲情,紫郧自己是不甚在意,但鱼小闲可是为丈夫心疼不已,明明就有亲父有养母,却过得跟个没人要的孤儿一样,现在人出息了会赚钱了,又眼巴巴的来巴结,这天家人所谓的亲情,真是令人不敢苟同。

  不怕,反正他们已经自成一家,皇帝爸爸、公主妈妈那些都是浮云,自家的娃儿自己养、自己疼,她的老公有家人,就是她和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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