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发动攻击的前半秒,他看到她微微往下瞥了一眼。她撩起裙子踢出一脚,但他在同时转身闪到旁边。脚踢未中使她失去平衡,开始往前倒下。他本能地伸手去扶,幸好在她伸出手肘攻击他下体的前一刹那,及时把手缩回来。
“天啊。”他惊呼,并非喘不过气,而是大吃一惊。慢个半秒钟,她那一肘子就会使他尖声哀嚎。
他等待、防备,不敢放松戒备,即使她已经背过身去,嘴里吐出一连串亵渎的言语。
“三次了,莉缇,”他说。“该我了。”
她转身面对他。“如果你——不,当你失败时怎么办?”她问。
“你再得到三次机会,然后又该我。直到我们之中的一个获胜,获胜的人可以做他想要做的任何事。”
我一定会使你想要我想要的,他在心中补上一句。
她交抱双臂,抬起下巴。“好,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他上下打量她,像她刚才那样的评估她。他开始绕行,她则待在原地不动,只转头让戒慎的视线紧跟着他。他贴近她的背停下。
好一会儿,他都只是站在那里,逼她等待,让紧张的气氛升高。然后他低下头,开启的唇瓣从她的耳朵缓缓移到粉颊。“好柔软。”他喃喃道,手指掠过她的手臂,把它们从她的胸前拉下到身侧。“你的肌肤有如玫瑰花瓣。”
她猛吸一口气。“一次。”她的声音紧绷。
他用脸颊轻轻摩擦她的。“我喜欢你肌肤的味道。”他摊开的手掌几乎没有碰到衣料,轻轻慢慢地向下滑过她的胸前,来到她的纤腰,然后继续往下,轻压她的肚子使她背靠着他,翘臀刚好碰到他的裤襟,裤襟下他的欲望急切地膨胀。
她闭起眼睛,用力吞咽一下。“两次。”
他静止不动,只是用脸颊贴着她的,双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他的碰触依然轻柔,只够固定她,使她无可避免地感觉到他亢奋的男子气概及其热度。
一阵轻颤窜过她的全身。
他继续等待,虽然令他极不舒服,但紧张的气氛也对她造成影响。他可以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理智与感情交战,抽象的原则与本质极端肉体与感官的事物争取霸权。
她微微扭动,只更加贴近一点点。
他的唇轻掠过她的嘴角。
她轻轻呻吟一声,往后靠在他身上,转头索讨他用来挑逗那个吻。
他继续挑逗她,让他的唇轻轻慢慢地在她丰满柔软的唇上移动。
她的手紧紧覆盖在他的手上。
“三次。”他嘎声说。“现在轮到你。”
“坏蛋,”她嘶声道。“你明知道我打不赢你。”她想要转身面对他,但他不让她移动,只让她的翘臀继续折磨他的下体。
“啊,别那么快,恶龙小姐。”他轻咬她的耳朵,把她搂得更紧。“我不急,这是你的第一次,但那等于看不起你,对不对?你不怕跟我打,我注意到你对于瞄准的地方也不羞怯。体贴用在你身上,等于浪费。”
他用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使她靠在身上,另一只手解开长串的纽扣。
他把衣服拉下到她的腰际。袖子卡在手肘,困住她的手臂。
柔细白嫩的肌肤在衬裙和紧身褡边缘引诱他。他匆匆吻遍她耳后、颈背和肩膀的芳香肌肤。她颤抖。
他解开系带和钩子,把她的手臂从袖子里解放出来,把衣服往下拉过她的臀部。衣服滑到地板上,凌乱地堆在她的脚边。他用手肘轻推她,要她跨出衣服堆,接着立刻动手去解紧身褡的系带。硬邦邦的紧身褡终于解开,往下垂到臀部。他拉开它扔到旁边。
他把她抱起来走向床铺。他松手把她扔在床垫上。她低声咒骂,但还来不及爬起来攻击已被压在身下。他把手指伸进她的秀发里撑住她的头,激烈地亲吻她的唇。
一如往常,她挣扎片刻就屈服了,因为现在她应该了解她非屈服不可。
“不准声请婚姻无效。”他终于离开她的唇时说。“不准有别人,永远不准。所以断了那个念头吧。”
“傻瓜。”她沙哑地说,抓住他的衬衫前襟把他拉回来。她展开报复,火热的红唇在他唇上肆虐,邪恶的舌头在他口中撩拨。
他抱着她翻身仰卧,唇舌饥渴地依附着她的,双腿陷入她的衬裙里。
他掀起质地轻薄的衬裙,手指沿着长袜往上游移,碰触到她柔滑的大腿时忍不住呻吟。袜带上方几寸只有温暖柔嫩的肌肤……曲线撩人地直达她的小腹。
她一丝不挂的小腹。
“天啊。”他粗嘎地低语。“你的衬裤呢,小骚货?”
“收拾行李时忘了放进去。”她窒息似地说。
“忘了。”那是他发音清晰的最后一个字眼,也是最后一个清楚的思绪。
他低吼一声翻身压住她,他只花了几秒就扯掉身上剩余的衣物,衣物落地前,他已经在解她的内衣丝带。
领口的系带松开,他拉下内衣。她的肌肤雪白如月光,柔软无比,曲线诱人。他的手滑过她雪白的酥胸,拇指拨弄着在他碰触前已然挺立的粉红乳头。
轻喊一声,她弓起身体,把手伸向他的肩膀。他低头把一颗粉红的乳头含进嘴里吸吮,她用手指缠住他的头发,嘴里发出情不自禁的轻喊,销魂的声音使他心跳加速、血脉賁张。
他抚摸她的肚子,感觉到它在他的碰触下绷紧。但衬裙的布料使他的皮肤发痒。他不耐烦地扯掉它扔到一旁。他停下来欣赏他匀称健美的亚马逊女战士,然后让他的手指和唇舌大胆地抚摸和品尝,陶醉在她热情回应的抚摸和惊喜的轻声叫喊里。
她是上天专为他创造和许配给他的恶龙小姐。当他的手指溜进她两腿之间的密林时,他察觉到她微微退缩,发现她已经为他做好了准备。
他热情的恶龙已经湿了,他在那私密地带的第一下轻柔爱抚就使她扭动起来。
随他摆布,任他控制,终于。
他想要等待时机,先带给她狂喜的欢愉再满足自己。他忍不住想要使她失去自制。他曾向自己承诺要使她恳求,现在他更有理由那样做,因为她害他今天吃足了苦头。
她迅速热情的反应使那些承诺和希望全部化为乌有。
他的男性自尊敌不过如地狱之火在体内延烧的欲望。
他抚摸她,分开她,把自己推送进她体内……她尖叫起来。
第十三章
在紧张却嘴硬的新郎听来像是尖叫的声音,其实只是小小的惊呼。
因此当他突然停下来时,莉缇感到既紧张又难堪。她睁开眼睛。他的眼神阴郁,脸部僵硬。
“怎麽了?”她问。“我做错了什么?”
“我有没有弄痛你?”
难堪消失,莉缇摇头。
“我太性急了,”他嘎声说。“你还没有准备好。”
“我不知道该期待什么,”她承认。“我吃了一惊。”她改变姿势,微微曲起膝盖。他猛吸一口气。体内的奇怪感觉也使她倒抽了口气。
他在她体内的部分不仅硕大,而且好像自有其生命,散放出一波波热流。“哦。”她轻声说。“我并不知道。”
他的表情柔和起来。她的肌肉也开始放松,逐渐适应他的大小。
他没有真正弄痛她。起初是有点刺痛,接着她感到一种不舒服的摩擦和紧绷。她现在比较舒服了——至少在身体上。
“我好笨,”她说。“我以为我有问题,容不下你。”
“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他在她体内移动,她的呼吸再度卡住。
是的,她的身体毫无问题,跟他在一起,她不觉得自己像巨人,但她有把握的只有她的身体。她不是贵族小姐,连半个都不是。她的血管并没有流着柏家的血液,她不再确定自己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他低下头。“莉缇。”
“我讨厌不知所措。”
他的嘴覆盖住她的。她用手指缠住他的头发。她渴望他,这一点她很肯定。她陶醉在他邪恶的味道里,嗅闻着他肌肤的气息。
她已经学会如何亲吻他,如何停止思考和倘佯在感觉里。她已经知道让自制散失、由渴望取而代之有多么容易。她已经知道渴望越掘越深,像一把匕首刺入心脏。
此刻的她充满渴望,虽然他已经在她体内,成为她的一部分。她渴望,因为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不该奢望他会改变。她知道她的渴望将远超过他所能给予的。
她又开始注意到他的手在她身上爱抚,往下移到两人结合之处。他像先前替她做好准备那样抚摸她。但这一次,他也在她体内,手指的抚摸和颤动的内在热流使她扭动起来。渴望随即扩散,似脉搏在她体内跳动。
她感觉到他在退出,忍不住恳求:“不要,等一下。”她的指甲戳进他的肩膀,不让他离开。她手掌下的肌肉纠结绷紧如鞭绳,他往内冲刺。愉悦冲击着全身细胞。
“天啊!”她倒抽一口气。“我的天啊!”
他再度冲刺,这一次她本能地迎上去。渴望升高,混合着欢愉,似涌入的暖热潮水席卷她。另一次冲刺来临,她拱身相迎。一次又一次,愉悦猛烈打击着怀疑和绝望,直到它们破裂散碎。
她在这时屈服,身体、心灵、意志,全部屈服于他。她紧抓着他汗湿的肌肤,与他随节奏一起摇摆,节奏越来越快速,越来越狂野,就像赛车时袭击他们的狂风暴雨。
这一次,高潮同样来得出其不意。她听到他发出动物般的低吼,感觉到他的手指抓住她的臀部把她抬起来。她感觉到最後一次的猛烈冲刺……白炽的喜悦席卷而至,一波接着一波,直到她像爆炸的星体破裂散碎,然後被黑暗笼罩。
事后,她震惊地躺了许久,久久无法言语,脑中一片空白。
当她终于勉强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他的绿眸。她还来不及看出它们的表情,他眨眨眼,转开了视线。他小心翼翼退出她的身体,翻身仰卧,默默盯着天花板。
她也沉默了片刻,告诉自己,感到孤单寂寞和遭到厌弃是可笑的。
不是针对她,他本来就是这样。莲娜警告过她。女人一经使用就毫无价值。
但那只是他的想法。她不是毫无价值的女人,莉缇告诉自己,她不该因为他移开以及不肯看她,就觉得自己毫无用处。
“不是我的错,”她脱口而出,在床上坐了起来。“结婚是你的主意。你原本可以只和我上床,我表示过愿意给你。现在才生闷气不合情理,因为我给过你一切可能的机会改变心意。”
他从枕头上起来,捧住她的脸用力亲吻她。
她立刻融化,双臂环绕住他。他带着她一起躺回枕头上。四肢交缠,他用热情的深吻赶走她的疑虑和孤寂。她这才明白问题与他的欲望得到满足无关,他还没有完,等他终于离开她的唇时,他的手仍然懒洋洋地爱抚着她。
“就算后悔,我猜你也太过固执,不肯承认。”她说。
“是你不停地唠叨自己毫无价值,”他说。“是你在找寻脱身的方法。”
莉缇现在无法脱身了。不论是福是祸,她都和他绑在一起了。但若能对他有所助益,她会更高兴。她不让自己担心他可能造成的伤害。不论怎样的伤害,她都能忍受。坎坷的人生使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忍得下来。
她抽身后退,用一只手肘撑起上半身,以便看清他修长结实的身体。“我也只能往好处想,”她说。“至少在床上,我无可抱怨。”
他的表情放松,嘴角缓缓上扬,她这才发觉他原来有多么紧张。她从未见过那样的笑容。如果有,她一定记得。坏坏的、稚气而让人忘了应该防备他,莲娜说过,那笑容能使玫瑰在冰天雪地里绽放。
莉缇觉得它像温暖的阳光在她的体内扩散。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头脑在融化,什么都愿意相信。
“知道吗,莉缇?”他说。“我认为你对我着了迷。”
“好个真知灼见,”她说。“如果我没有对你着迷、没有丧失理智,我会嫁给你吗?”
“那么,你爱上我了吗?”
“爱?”莉缇膛目而视。她是作家,文字是她的生命。着迷和爱不是同义字。“爱?”她不敢置信地重复。
“在沟渠里,你说你越来越喜欢我了。”
“我也喜欢我的狗,”她以教师的俐落语气说。“我体谅它智能比较低,合理地迁就它。如果它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难过。由此可以推断我爱上它了吗?”
“我了解你的意思,莉缇,但它是狗。”
“根据经验,我认为男人头脑的运作方式似乎和狗差不多——”
“你对男人有偏见。”他责备,但笑容不变。
“爱必须有心、灵、理智和灵魂的参与。‘着迷’指的是受到改变的生理状态,跟酗酒的结果有些类似。两者——”
“莉缇,知不知道你在卖弄学问时很可爱?”
“着迷和酒醉都是生理状态,”她固执地继续。“两者经常导致严重的判断错误。”
“也可能是因为‘卖弄学问’再加上‘一丝不挂’才导致判断错误。”他的目光从她的脸缓缓移到脚趾,看得她差点忍不住蜷起脚趾。
他平时就不听女人说话了,她又怎么能期望他会专心听一个裸体的女人说话呢?
但他的目光充满欣赏,莉缇女人的一面还满喜欢的。她以微笑来回报并鼓励他的欣赏。接着她转身下床,因此没看到他的笑容消失,没看到不确定似阴影般闪过他的脸。
“你要去哪里,莉缇?”
“清洗。”她走向摺叠式屏风后面的盥洗台。
“要知道,公爵夫人,”他沉思地说。“背面和正面一样有看头,你的……”
他的声音在她走到屏风后面时越来越轻。
虽然很想听其余的赞美,但莉缇把注意力转向实际问题。
她几乎没有流血,这在活跃的年轻女性身上并不令人意外,而且比普遍认为的更加常见。但她身上有几滴模糊的血迹,而且因他的种子而湿黏。
她清洗身体,很清楚体内有许多莫家种子不需要特别培养就能发芽成长。
她提醒过他,她不是一流的育种人,但也不指望他会深思后果。他不在乎他会有怎样的子女,也不在乎他会使她生不如死,如果她让自己爱上他。
“莉缇。”
“马上来。”她说。寂静中只听到泼水声。
“莉缇,你臀部上的那个是什么?”
“我臀部上——”接着她想起来。“哦,那是胎记,我知道看起来像刺青其实不是。”
她迅速完成清洗,从屏风后走出来……一头撞上高大结实的男性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