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耀立即拿起酒杯,将杯中的香槟含在嘴里,随即俯下身,吻住她的唇,喂入她口中,并顺势以舌尖缠绕着她的粉舌,加深这一吻。
香槟咽入喉头时,香气从口中散开的浓醇气息娇宠着她的味蕾,最后仍余韵犹存,然而最令她心醉神迷的不是香醇的香槟,而是他的气息和他的吻。
易天耀吻着骆婳的情景落入在场众人眼里,无不令人称羡。
“他们夫妻感情真好。”
“那当然,从骆婳颈子上的那条钻石项链,就知道易天耀有多宠爱她。”
好一会儿后,易天耀这才放开骆婳的唇。
她樱唇微启,轻喘着气,双眼迷蒙,凝视着眼前的他。
看见她唇瓣上的口红已被他吻得晕开,他一笑,伸出手指,以指腹轻柔的为她拭去唇畔的口红。
骆婳只能全身无力的任由他这么做,他的手指好温暖,好温柔,令她好心动。
瞧见她这诱人的模样,易天耀忽地搂住她,在她耳畔低语,“或许我不该带你来的。”她这模样,只该由他一人独享。
骆婳偎着他,心跳得好快,无法开口。
这时台上灯光闪烁,表示即将进行慈善拍卖,于是众宾客纷纷就座。
主持人走上台,宣布慈善拍卖会开始,服务人员立即将编号一号的拍卖晶以推车推出,由司仪说明这项拍卖品的来源,由谁提供,以及底价金额。
易天耀搂着骆婳的娇躯,将拍卖品目录递给她,柔声轻语,“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这种慈善拍卖会,除了做慈善捐赠外,更是一些政商名流展示自己雄厚财力的绝佳时机,每个人亦无不精挑细选出顶级的品项作为收藏。
骆婳对于拍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随意翻阅着目录,却在某页瞧见一只钻表,让她不禁瞪大双眸。
易天耀瞧见她一脸讶异神情,挑眉问道:“怎么了?”
“我爸妈之前也曾参加慈善拍卖会,那时妈妈将这只由爸爸买给她的钻表捐出拍卖,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再见到它。”这只钻表就如同母亲的遗物,让她微微红了眼眶。
“喔?”他看了眼目录,记下它的编号。
拍卖品一件一件推出,一件一件被人标走,最后来到编号二十五号的钻石名表,起标价为八十万。
骆婳看着置于黑色绒布盒,由推车缓缓推出的钻表,神情激动,想喊价,却又不敢,因为她身无分文。
然而她忽然听到身旁传来易天耀的嗓音,“一百万。”
骆婳立即讶异的看着他。为什么他要出价?
易天耀看向她,淡淡地问:“你不是想要?”只要她想要的任何东西,无论价格多少,他一定会为她买下。
“嗯,但是……”
下一刻,她听到有其他人喊价。
“一百二十万。”
易天耀剑眉紧蹙,顺着那道嗓音的方向望去。见着身着深色西装的耿云涛与酒红色晚礼服的骆缨,他先是一愣,唇边随即逸出一丝带着深意的浅笑。
骆婳也瞧见了他们的身影,先是讶异,随即露出笑容,伸出手朝他们轻挥,然而下一瞬间,她的手却被一把握住,转头一看,对上易天耀蕴含着愤怒的黑眸。
“你在做什么?”他沉声低问。
“我只是……向他们打个招呼而已。”骆婳怯怯的回答,畏耀着此刻正愤怒万分的他。
易天耀冷哼了声,随即再度扬声喊价,“两百万。”
拿着麦克风的主持人笑容满面,“好的,现在悠远集团的易总裁出价两百万,还有没有人要继续出价的?”
耿云涛闻言,立即再度开口:“三百万。”向来不愿服输的他,今晚说什么都不愿输给那个男人。
坐在他身旁的骆缨不禁倒抽口气,“云涛,别这样。”
“少罗唆。”耿云涛对她低吼。
骆缨咬着唇,不再开口,神情难过,一颗心更宛如刀割。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出价?是为了替她买到母亲的钻表,还是为了与姊夫一较高下,以免在姊姊面前失了面子?
易天耀半眯着黑眸,再次以低沉嗓音喊价,“五百万。”很好,耿云涛若要与他杠上,他也不会退让。
骆婳讶异的瞪大双眸,“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她,还是……
“好的,易总裁出手果然大方,这只钻表一下子就喊价喊到五百万了,还有没有人要继续出价的?”主持人接着又道。
耿云涛本来想继续喊价,但这时骆缨假装没将酒杯拿稳,将手中的香槟洒在他的西装外套上。
“你……”他低头清理着西装,错过了喊价的机会。
“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五百万三次。好的,我们恭喜易总裁标得这只钻表!”
鼓掌和欢呼声响起,易天耀站起身,向众人点了点头,随即握着骆婳的柔荑往后台走去。
服务人员立即将那只钻表递向前,让他仔细审视这只钻表有没有任何异状。
骆婳看着服务人员所递来的钻表,心头百感交集。
“收下吧。”易天耀对她低语道。
她这才伸手接过。虽然高兴母亲的钻表再次回到身边,但这却是易天耀花了五百万所买来的,她总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
“怎么了?”易天耀挑眉轻问。
“没什么。”骆婳轻摇头,将钻表放入绒布盒中,紧捧在胸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这只属于母亲的钻表离开身边。
易天耀立即签下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交给服务人员,这才拥着她步出后台,准备离开拍卖会会场。
然而此时,耿云涛与骆缨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易天耀半眯起利眸,瞪向耿云涛,拥着骆婳的大手更为收紧,宣示着她是他的女人,旁人别想觊觎。
耿云涛自然瞧见了他那占有性十足的举动,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愤怒的瞪着易天耀。
骆婳则看着妹妹,只见她的神情看来有些哀怨。该不会又发生什么事了吧?
“骆缨,你快看,这是妈妈当年所捐出作为慈善拍卖的钻表,如今它终于又回到我们身边了。”她连忙拿起手中的绒布盒,笑着说道,希望她听了会开心。
“是啊,真是太好了。”骆缨勉强自己在姊姊面前展露出笑容,以免她担忧。
“改天我们一起去医院探望爸爸,将这只钻表拿给爸爸看,希望他看了之后心情也能开朗些,身子早点恢复。”
“嗯,当然好。”
易天耀搂着骆婳的纤腰,迈步往前走去,硬是打断她们姊妹的对话。
“等等,我还没跟骆缨说完话……”骆婳连忙抬起头,看着身旁急着要离开的他。
“那些话改天再说都行。”易天耀面无表情,沉声回答。
他就是不愿她继续站在耿云涛面前,让耿云涛一直以深情的眼神望着她,这样的状况让他十分不悦。
耿云涛怒目瞪着易天耀带着骆婳离开的身影,随即迈开步伐,迳自往另一头的出口离开。
“等等,你要去哪里?”骆缨连忙追向前,只见他虽然面无表情,眼神却是前所末见的坚定。
耿云涛沉声回道:“我一定要查清楚,易天耀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将骆氏并吞,其中可有涉及任何不法行为。”
骆缨看着他,再也开不了口,神情极为哀伤。
就算姊姊已经嫁人,他的心依旧在姊姊身上。
究竟到何时……他才肯看她一眼?
另一方面,易天耀拥着骆婳坐上车,并对司机下令,要他立即开车返回家中。
骆婳抬起头,拧眉看着他,“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不觉得十分失礼?”
易天耀抿紧唇,并未答腔,但眸中蕴含着怒意。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为什么还是有人不愿对她死心?真是该死!
骆婳看得出来,他正在发怒,只是她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低下头看了眼手中装着钻表的绒布盒,她缓缓的侧过身,偎着他的臂膀。
“谢谢。”她只能仅以这两个字来表达心头对他的千万感激。
见她如此,易天耀的神情柔和了许多。他并未开口说话,只是伸出手轻握着她雪白的柔荑,让两人十指紧扣。
此刻,他们的心已更为靠近。
第六章
天色灰蒙。
易天耀斜倚着办公椅,单手支额,面无表情的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致。
这时,办公室的门传来轻敲。
“进来。”
何秘书打开门进入办公室,恭敬地开口:“总裁,您交代的事已经全部办妥。”
“是吗……”易天耀淡淡地道,陷入沉思。
终于把所有的事都办妥了,到时候只要让骆婳签个字,骆氏所有的股权就属于她的了。
他看着落地窗外的街景好一会儿,最后站起身,穿上西装外套。
“今天所有行程与会议取消。”说完,他随即迈步往办公室外走去。
何秘书连忙开口问:“总裁,请问您现在要去哪里?”
“去办点私事。若有重要的公事,我明天再决定。”易天耀抛下这句话,立即推开门,步出办公室,搭乘电梯离开。
司机王福得到通知,立即开车到大楼正门口迎接。
易天耀坐上车后,便说出前往的目的地。
王福虽然讶异,但仍照着他所说的话,开车来到骆正丰所住的医院。
易天耀开门下车,走进医院,搭乘电梯上楼,来到骆正丰所住的病房楼层。
负责为骆正丰诊疗的主治医师正好在巡房,一见到易天耀前来,立即向前表明身分,并请他前去护理站,表示有些话要告诉他。
易天耀皱起眉,跟着主治医师来到护理站。
“易先生,由于你是骆先生的女婿,所以我必须向你说明一下骆先生目前的病情。”
“出了什么问题?”见主治医师面色凝重,易天耀明白肯定发生了一些事。
“骆先生之前虽然是因为脑血管阻塞造成的脑中风前来就医,但我们最近替他做更进一步的身体检查时,才发现他已是肺癌末期,癌细胞已经转移到骨骼与各个器官,外科手术、放射线治疗、化学治疗等等可能都无法改善或控制病情,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易天耀神情讶异,对所听到的一切难以置信。骆正丰已经是癌症末期的病患,来日无多了?
“而我们也已经告知骆先生这个消息,他本人的意愿是希望让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活得有尊严,日后情况危急时,拒绝一切医疗救治行为。”
易天耀抿紧唇,并未答腔,点点头后便转身朝病房定去。
推开房门,只见骆正丰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
一听到有人定进来的脚步声,骆正丰立即睁开双眼,对于眼前的访客感到有些意外。
但他随即露出微笑,伸出枯黄瘦弱的手,指着病床旁的椅子,“来,先坐下吧。”
易天耀看了他一眼,随即步向前,在椅子上坐下。
骆正丰注视着他,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在并吞、接管骆氏之前,你应该就发现到这不是个好主意吧?”
其实骆氏只是空有名声,实际上内部经营情况惨澹,股价日渐下跌,负债日与俱增,迟早会破产,他根本是接了一个烂摊子。
易天耀以低沉的嗓音回答,“凡是我作的决定,绝不后悔。”
他已经尽他最大的能力将骆氏集团重新整合,并已步上轨道,日后的营运应该不成问题。
骆正丰深深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你的个性沉稳内敛,但是这么一来,许多事全埋在心里头,独自一人承受,压力实在不小。”
易天耀抿紧唇,未答腔。
“骆婳是个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但如果你有太多事瞒着她,永远不让她知晓,这样一来,你们之间的距离恐怕会越来越远。”
脑海里浮现骆婳的身影,易天耀脸上的神情立即显得柔和。
骆正丰所说的话他不是不懂,但有些事情他就是不愿让她知道,以免让她有太多压力。
压力由他独自承受就够了,她只需要毫无忧虑的待在他身边。
骆正丰在商场上打拚了许久,见的人也多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易天耀此刻的想法?他轻轻摇头,叹口气,“我给你的忠告,希望你能听进去,千万别到了失去的那一刻才来后悔。”
易天耀看着他,“那你的打算呢?”
骆正丰笑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反正人难免一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对于死亡,他已经能够坦然面对。
易天耀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迳自站起身,准备离开。既然这是骆正丰的决定,那么他愿意尊重。
“等等……”骆正丰忽地唤住他。
易天耀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过头。
骆正丰看着他那宽厚的背,道:“我虽然希望你对骆婳坦白,但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关于我的病情,暂时别告诉她。我希望她每次来见我时,都能带着笑容,而不是满脸忧愁,这算是我这个将死的老人唯一的要求。”骆正丰希望能在死前一直看到女儿们的笑容。“也请你务必要给骆婳幸福,让她过得开心。”
易天耀深吸了口气,“我知道。”
语毕,他便步出病房,搭乘电梯下楼,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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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一见到主人走出医院,立即开车上前迎接。
易天耀迳自打开车门,坐上车,随即道:“回家去。”
“是。”王福立即开车往宅第的方向驶去,透过后照镜,只见易天耀离开医院后一直紧锁眉头,似乎心事重重,但他怎么也不敢开口询问。
回到家后,易天耀一下车便往屋内走去。
骆婳正在客厅里与杨妈一块插花,一见到他的身影,她立即讶异的瞪大双眸,没料到他会这么早回来。
杨妈见状,立即转身退出客厅,让他们两人独处。
骆婳放下手中剪好的花,走向他,“你怎么了,今天怎么提早回来?”
易天耀步向前,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紧紧拥着。
她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感到有些困惑。
“你究竟是怎么了?”她小声的询问。
感觉得出来今天的他有些奇怪,但究竟哪里奇怪,她也说不出来。
“没什么……只是想抱着你。”易天耀在她耳畔沉声低语,但他的神情是悲痛的。
他的心好沉痛,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事无法告诉她。
此刻他所能做的,只有紧紧抱着她,感觉着她的心跳、体温和呼吸,让自己确定她仍在他怀里,并没有离开。
骆婳轻颦蛾眉,自他胸前缓缓抬起头,直瞅向他的黑眸,“你真的没事?”
他抬起手轻抚着她细致绝美的容颜,低沉的嗓音柔声说着,“我没事。来,为我笑一个。”
她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要求,但仍照着他所说的话做,为他展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