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勒贪婪地看着她羞红的脸蛋,还有令他迷醉的神情,他想吻她,却又更想听她的红唇中吐出诱人的喘息声。
“你再不动,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她羞得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我怕弄伤了你。”
他迫切渴望与她结合,但她柔弱娇小得不可思议,他担心自己伤了她。
“我不怕。”她细声呢喃。
武勒捧起她的脸,火热地覆上她的唇,他的吻饥渴而狂野,欲火焚尽了他仅剩的理智和温柔。
“不要太粗暴……”她颤抖地娇嚷。
“我已经很克制了。”
此时的武勒已经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得到了鼓励,开始狂野地索求她的一切。
从撕裂她衣衫的那一刻开始,注定要掀起一场最激切疯狂的缠绵……
月筝醒来时,望着空无一人的营帐怔怔出神。
经过了昨夜,两人应该相拥醒来才对,没想到武勒竟然不在她的身边。
拖着酸痛的身子下床,发现武勒已在床侧搁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了,而昨晚那套被他撕毁的衣衫已经不见。
她穿好衣服,掀帐走出去,帐外一名士兵立刻迎上前来。
“月筝姑娘有何吩咐?”
“我饿了。”
在武勒的营帐醒来,让她有些羞涩。
“是,小的立刻让伙兵给姑娘送吃的来。”
这名士兵一走,另外一名士兵就立刻上前听候她的差遣。
“将军去哪儿了?”她问士兵。
“将军到皇宫见大王,将军吩咐,请姑娘在营帐内歇息,不要到处走动,一定要等将军回来。”
月筝愣了一下。武勒昨晚对她说要到皇宫向渤海国君辞去将军一职,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去皇宫了。
他一定是为了要让她放心才这么做。一股强烈的热潮涌上心头,她真的感受到他很在乎她。
回到营帐内,她在松软的皮毛卧榻上躺下,胡思乱想着。
不知道渤海国君同不同意武勒的请求?
如果同意了,武勒会带她离开这个营区吧?
离开这个营区以后,他们会去哪儿呢?
她还没有问过武勒有没有家,他的父亲战死了,但母亲应该还在吧?
掀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潮,她迅速坐起来,以为是士兵给她送食物来,没想到端食物来的人竟然是武勒的副将飞遥。
“月筝姑娘,打扰了。”
飞遥把食物和点心放在矮几上,在她对面席地而坐。
“麻烦飞遥副将替我送吃的来,真是不好意思。”月筝浅浅微笑。
飞遥只远远看过月筝几眼,不曾如此近距离看过她,他原本以为能迷倒武勒将军的女子必然是美艳妖娆的,没有想到她的模样如此素雅恬静,羞涩中带着纯净的娇媚,好似白莲般清雅婉约。
“难怪武勒将军如此迷恋姑娘。”他怔怔地盯着她出神。
“没想到飞遥副将的汉语说得比武勒还好。”
月筝垂眼浅笑,捧起酥油茶慢条斯理地喝着。
“因为我母亲是汉人。”飞遥低声说。
“真的?”她眨动着明灿双眸。“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欺负汉人?”
“我欺负汉人?”飞遥呆了呆。“月筝姑娘是什么意思?”
“你一心想攻打天朝。”她淡淡瞅着他。
飞遥闻言,放声大笑。
“月筝姑娘,中原汉人瞧不起异族,总以天朝自居,他们出兵攻打渤海国难道就师出有名吗?我们带兵还击就是欺负?这不公平吧!”
“我要说的是,你既然有一半的汉人血统,至少不要做到赶尽杀绝。”她认真地解释。
“战争没有人是打着玩的,一开始当然要分出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这种时刻,我就是以渤海人出战。”
第5章(2)
月筝微微蹙眉,不想与他争辩下去。
“飞遥副将来找我,想说的是什么呢?”
在武勒可怕的独占欲之下,营区里的男人不可能敢与她单独同处在一个营帐内才对,而飞遥是武勒的副将,一定更了解武勒的脾气,所以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她说。
飞遥直视着她,问道:“月筝姑娘,将军决定不出兵攻打天朝,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月筝沉默不语,这个答案她他也很想确定,因为她仍不清楚自己对武勒的影响力够不够大。
“从来没有人可以左右他。”飞遥继续说道:“以前的将军果断勇敢,带兵攻下天朝京城就是他作出来的决定,但是你来了之后,将军的性情有了很大的变化,他对你的迷恋已经让他变得不再讲理,对于出兵攻打天朝一事变得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他已经没有了以往的豪气,不再是我所熟悉的武勒将军了。”
月筝的唇角微扬,浮出一朵花。
“他不是你所熟悉的武勒将军,但是这样的他却是我最爱的。”
他的占有欲,他赌气的样子、吃醋起来蛮不讲理的神态,都让她觉得可爱极了。
“月筝姑娘,这正是我想问的。”他面无更方便看着她。“你,真的爱武勒将军吗?”
月筝怔住,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他。
“我当然爱他,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她不悦地瞟他一眼。
“可是我却认为你是天朝皇帝用来对付武勒将军的美人计。”他冷冷地道破心中的疑惑。
月筝咬紧下唇,悄悄咽下喉头的不适,一时无力反驳。
虽然飞遥口中的美人计并不十分确切,天朝皇帝的确使用了美人计,但那是用来对付渤海国君的,而她自己阴错阳差遇到了武勒,最初确实也有过迷惑武勒的念头,但那样的念头也只是在最初才有,当她渐渐爱上了武勒之后,她所思虑的便完全不同了。
“飞遥副将,你要如何看待我,我并不在意,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设圈套陷害他,我对他的爱是真的。”
“你可知道将军被大王传唤入宫是为了什么吗?”他眯着眼看她。
月筝不解。
“他不是自己去见国君的吗?”
“不是,是大王紧急传唤他去的。”飞遥冷冷说道。
月筝的心口掠过一阵不祥的预感。
“天朝皇帝送入宫的六名美女每天轮流侍寝,朝夕承欢,像把大王灌了迷魂汤似的,完全沉溺在极乐世界中,诸多政事都丢到脑后,攻打天朝之事也抛到九霄云外,整日只与六名美女在春帷中厮混,朝中大臣对此愈来愈不满,便有大臣提议将六名美女处死……”
“处死?!”
月筝倏地捂住嘴,脸色发白。
“不错。”飞遥的视线锐利得像要刺穿她。“后来消息不知如何走漏,那六名美女打算在死之前先杀掉大王,可是她们失败了,被侍卫全部抓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全部处死了吧。”
月筝惊骇地站起身,脸色苍白如雪。
“天朝皇帝送来的美女有十个人,在沙暴中死了三个,一个下落不明。”飞遥冷冷地扬起嘴角。“虽然将军从来不说你的来历,但是我猜想,那个下落不明的美女就是月筝姑娘你吧?”
月筝的血液仿佛全部凝结了。
“你比那六个美女成功多了,你让武勒将军对你死心塌地,不但成功阻止了攻打天朝的计划,还能捞个将军夫人当。月筝姑娘,把你留在将军身边实在是一大祸患,谁知道你会不会情急之下也想杀了武勒将军呢?”
飞遥盯着她,双眼异常犀利。
“我不会……”
她想自辩,但放弃了。
连武勒都不一定能了解她对他的感情,更何况是飞遥?而且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飞遥都不会相信她的。
“大王发现那六名美女要杀他,他毫不留情就先斩杀了她们,月筝姑娘,当武勒将军把心都掏给你,却发现你只是美人计,对他并没有真感情时,你觉得他会怎么样呢?”
飞遥的话又深又重的刺伤了她。她对武勒的感情是真的,但是纵使她哭喊一百遍,不相信的人依旧是不相信。
“我想,不是武勒的问题,而是你想怎么样,对吗?”
她浑身冰凉,神情平静却面无血色。
“以武勒将军对你的感情,他会用尽一切方法藏匿你,但是一旦消息走漏,那么他就会变成大王眼中的叛将。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因为我不敢得罪武勒将军,我可不想死在他手里,倒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月筝呆呆地站着,思绪一片空白。
皇宫大殿的金阶上丢弃着两支染血的银簪,满殿群臣议论纷纷的声音一浪大过一浪。
“天朝皇帝竟敢使美人计暗杀我,再美的女人都是蛇蝎,本王一个都不留!”被银簪刺伤的渤海国君气急败坏地咒骂着。
“大王圣明!”君臣同声附和。
武勒脑子里一片混乱,明明是国君沉迷女色,群臣提议杀掉六名美女,才激得六名美女刺伤国君,但是国君为了自己的脸面掩盖了真相,硬是将意外指控为“暗杀”。
“如若忍气吞声,咱们渤海国国威何在?!”渤海国君激动地咆哮。“武勒,本王命你整军,点齐五万骑兵,择一吉日发兵攻打天朝!”
群臣再次附和。
这倒好,国君为了掩饰自己的羞耻,把“国威”两个字都搬出来了,成了发兵的好藉口。
武勒愈听愈怒,却只能咬牙隐忍着。
“大王,记得当初送来的十名美女还有一个下落不明,这些女子若是天朝皇帝派来暗杀大王的,那下落不明的那一个也必须抓出来不可,以绝后患!”一个年轻的臣子高声说道。
武勒一听,背脊一阵发颤。
“派人去搜,去找,一定要把这个下落不明的女子给我找出来!”渤海国君就像在发泄自己的愤怒。
武勒的拳头僵硬地握起,看着国君的眼神愈来愈冰冷。
他该如何保护月筝?他能否保护得了她?
现在把她藏在营区里也不安全了,只要士兵里有一个人出卖他,月筝就无法活命。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离开皇宫,冲回营区去把月筝藏起来。
“把那些女子绑到大殿外!敢行刺本王,本王要亲眼看着她们死!”渤海国君厉声骂道。
“大王,听说朝天皇帝送来的女子几乎都是出身王公贵族,若在这里死于非命,我国和天朝结下的仇就难以化解了。”武勒忍不住为她们求情。
“她们出身王公贵族?”渤海国君哈哈大笑。“和本王比起来,她们就只是蝼蚁的命!武勒,你还怕什么结仇?等你打进中原,把天朝皇帝从龙椅上踹下来,那个才叫结仇!”
武勒闭目深深吸气,他竟然要为这样的人卖命?
不多久,大殿外响起一片凄厉至极的哭声。
侍卫将龙椅抬到大殿廊下,渤海国君坐在龙椅上,命群臣一同观刑。
武勒闭眸转开脸,不愿看见她们身首分离的那一瞬。
他征战沙场多年,兵器染过多少血腥,血腥的气味他不是不熟悉,但是看见六名妙龄女子被斩杀在皇宫大殿外,流淌的鲜血让他的心绪陷入了混乱,脑际交替闪出一幕幕的画面——
大殿上舞姿绰约的美女。
幽怨而充满敌意的眸光。
刀斧手下的凄厉哭喊。
月筝说要当他妻子时的晕红脸蛋……
月筝,她是唯一活下来的,他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她是他的妻子。
第6章(1)
武勒狂奔回营帐,只闻到空气中残留着些许酥油茶的香气,并没有看见月筝的人影。
他又冲到她的营帐,还是没有看见她的人影。
接着,他在各营帐间疯狂地穿梭寻找,发现她不但人不见了,甚至连他送给她的小马也不见了。
“月筝呢?月筝到哪里去了?有谁跟着她?”他把平时交代一定要月筝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的士兵全部抓来审问。
这些由武勒挑选过,会说汉语的士兵们,彼此惊慌失措地对质着。
“我去找伙兵拿吃的,那时候是谁在跟月筝姑娘?”
“是我啊,月筝姑娘问我将军去哪儿了,我答说将军去皇宫了,然后我说将军要她待在营帐里,她就转身走进营帐了。”
“我记得你们两个都一直守在帐外的啊,我进去收盘子的时候,月筝姑娘还在的,她就坐着发呆,也不理人,后来我就出来了。”
“将军说不许打扰月筝姑娘,所以她没出来,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去。然后,副将通知所有骑兵到校场操练,只留几个人在帐外守着,不多久月筝姑娘出来了,她说她要去骑马,我在后头跟了一小段路,后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就……不见了。”
跟丢的士兵浑身打颤,有命在旦夕的危机感。
“不见了为什么没有去找?”武勒的怒喝吓散了士兵仅存的勇气。
“将军,属下几个人把所有的营区和校场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月筝姑娘。如果月筝姑娘走出了营区,属下们也没几个脑袋敢出营区去找,因为犯下军规……杀无赦。”
“这么大一个人也跟丢,要你们的眼睛干什么!”他大怒,一拳击在矮几上。“你们没人有多余的脑袋,倒是都有双手双脚,把你们的手脚都各砍一只来!”
“将军饶命!”
士兵们吓得跪地磕头。
武勒绷紧盛怒的拳头,重拳狠狠击在矮几上,在可怕的爆裂声响中,他突然发觉刚才士兵对质中的一个漏洞。
“送吃的是哪一个?”
“是副将飞遥!”一个士兵急忙回答。
“飞遥?”
他的眼瞳缩紧,心头的怒火轰然爆裂,熊熊燃烧。
不等武勒吩咐,帐外的士兵就火速去找飞遥来了。
飞遥走进营帐时,武勒正疯狂地挥扫帐内所有的东西,剧烈的声响连帐外老远处都听得一清二楚。
“将军,为何发如此大的脾气?”飞遥明智故问。
“你还在跟我装傻吗?”武勒冰冷地凝视他。“你今天见了月筝,跟她说了什么?你竟然让她离开了我!”
“将军,我并没有跟月筝姑娘说什么,我只是送吃的给她,然后恭喜她成为将军夫人,也没多说什么说离开了。”飞遥表情无辜。
“那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武勒瞪着他,眼神肃杀。
飞遥轻松的耸耸肩。“她说我的汉语说得不错,我答因为我母亲是汉人,她便问我为何要欺负汉人。”
“那你怎么回答?”他目光沉怒地瞪着他。
“我就说,战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眼下这个时刻,我是以渤海人的身分出战。”飞遥顿了顿,接着说:“将军也是。”
“你还说了什么?”武勒的背脊有股寒意渐渐升起。
“我谈到了天朝皇帝用的美人计,我问她,她对将军用的是不是也叫美人计?因为我怀疑她就是下落不明的那一个天朝美女。”
飞遥要用事实打醒他,就像朝中大臣提议处死那些美女而终于让国君醒悟过来一样。
他要找回从前那个骁勇善战、威猛无敌的武勒将军。
武勒胸口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他揪起飞遥的衣领,激动地大吼:“相不相信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