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的,被他以没空为由回绝了,她仗著总机小姐对她还有印象,找了藉口到地下停车场的专用电梯附近的出口堵他,打算缠到他有空为止。
六点十几分,她看到专用电梯的灯亮了,一格一格的往上跳,那表示楼上的人要下楼。果然,电梯在宣镜宁办公室的楼层停了,不一会儿电梯又往下降……
电梯门打开了,宣镜宁先走了出来,当苏云谣要上前堵他时,紧接著出电梯的女人让她踩出的脚步又缩了回去。
是那个女的!
宣镜宁和金碗儿一前一後相距了五、六步,後来他停了下来,将手伸向她。
「来。」
金碗儿小心翼翼的左右张望。「不要啦!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他笑著牵起金碗儿的手往前走。
躲在暗处的苏云谣,又是妒恨又是讶异的看著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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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假日,以往金碗儿最期待这样的日子,因为可以和宣镜宁去郊外踏踏青,或带著食材到海边别墅过著两天与世隔绝的日子。
可这周末他相一个重要的客户有约,她只得到住家附近的咖啡厅打发时间,
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真是诸事不顺,就连约好一起喝咖啡聊是非的语柔也在临出门前哭丧著脸表示,「魔头」打电话给她,要她立刻回公司。
算了,以前在假日时她也常常一个人窝在房间狂睡,或是到咖啡厅里度过悠闲的一天。
人啊,真的不能习惯被宠,被宠惯了会回不去以前没人疼的日子。
不过一想到宣镜宁,她还是幸福的笑了。
今天这家小咖啡厅里人不多,可能是因为早上十点多是介於吃完了早餐,又尚未到午餐的时间,而且今天是星期假日,很多人还在被窝里酣睡,因此,七、八张桌子才两、三桌有人。
在老位子把外套放下,金碗儿走向柜台去找老板娘,在经过一位低著头看东西的女人位子旁边时,她桌上的一大叠相片和相薄突然掉到地上。
咦?她有「ㄎㄟ」到人家吗?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造成的,她还是礼貌的道歉。「不好意思。」
「没关系。」
她忙著帮女人捡起相片,收拾东西。一抬头,她就觉得这个女的她好像见过,但她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就先开口了——
「咦?是你!你还记得我吗?」
蜜色的健康肤色,很阳光的笑容……「我想起来了,大概是上上星期吧,我们在航旭集团大楼见过面。」
「是啊。」把东西拾起放到桌上,苏云谣说:「我们是见过。」
话题暂停,因为金碗儿要先去点东西,目送著金碗儿的背影,苏云谣笑得有点阴恻恻的。
点好了东西,金碗儿又走回来。「我可以坐下吗?」其实她的个性和几个死党不太一样,不是个会很快和陌生人熟的人,可她方才看到一些风景照拍得很美,有兴趣再看看。
苏云谣一笑,把散在桌上的相片收拢到自己面前。「欢迎。」
大大方方坐下後,金碗儿说:「那天忙著送公文忘了介绍,我叫金碗儿,你好。」
「我叫苏云谣。」
「你今天把头发盘起来,和那天有点不一样。」对了,那天她有化妆,感觉上就是精心打扮过。
苏云谣一笑。「你今天也有一点不同,为什么不穿裙子?你那天那样穿很美呢!」她姊姊从来不穿裤子,因为觉得穿裤子太粗鲁,不像女孩子,所以她的衣柜里没有任何一件外穿的裤子,就连睡衣都是连身丝质裙。
金碗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啊……根本是个男人婆,最喜欢的打扮就是这样,可上班穿这种穿著好像过於随便。」她没有心机的继续说:「而且我朋友也喜欢我那样的穿著,那些衣服都是他买的。」
「是男朋友吗?」
金碗儿一怔。这么明显吗?「欸……」她脸红支吾了半天。
苏云谣眯了眼,身体里酸得血液都快呈酸性了。他们两人竟然是情侣,而且那些衣服还真的是他买的!
「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她笑得很假。
「对了,我看你那天从会客室出来,你认识我们总经理吗?」她记得宣镜宁出了电梯,经邱维通报後就去见那个自称「红粉知己」的女人,她……不会正巧就是那位「红粉知己」吧?
「是啊,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刚回国,就去找他聊聊。」苏云谣压低眼睑啜了口咖啡,掩饰妒火中烧的眼神。
金碗儿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朋友,她也未免太爱吃醋了。
一想起那天她下了班後因为这件事和宣镜宁闹情绪,他哄她开心,以及之後发生的事……她就脸红心跳不已!
她那幸福的模样像把利刃,一刀刀的切割著苏云谣对宣镜宁的一片痴情,她的心疼痛得快捉狂。
咬著牙,她抬起头来,「啊,对了,虽然你今天的穿著不同於那天,可我刚才还是一眼就认出你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对你印象深刻!」
「是吗?是因为我很高吗?」女孩子有一七三的身高,通常身高会比容貌更吸引人注意。
今天的金碗儿一身轻便的牛仔裤和一字肩的宽针织长T恤,搭一条羊毛披肩,波浪长发则扎起马尾,模样清新又自然,脸上更是脂粉末施,这样的她和苏云白半点相像也没有,可苏云谣却说:「不,不是因为你高的关系,而是因为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谁?」
「我的双胞胎姊姊。」她的手在桌下紧握著,「正巧我今天在整理一些相片呢!你要不要看看?」苏云谣抽出其南宁的一叠递给她。
相片中是个很甜美的女人,每—张都是很淑女的打扮……
「你姊姊和你不太像呢!」
「是啊,我和她一点都不像。」
「可一样漂亮。」
「是吗?我可是有点遗憾呢!」如果她和姊姊像,今天站在宣镜宁身边的也许就是她了!
「你和她你同型,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必担心别人会认错。」双胞胎最讨厌的应该是常常会被拿来作比较吧!而女生最在意的该是哪个长得比较漂亮。
「可是如果我喜欢的男人就是喜欢她那一型的,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是吗?」
苏云谣一笑。「啊,你觉得呢?我姊姊和你像不像?」
「还好吧!」有像吗?嗯……也许是某个角度有点像吧?
她拿过金碗儿递回来的相片,随手翻看著,然後故意说:「啊!我想起来你和我姊哪里像了,你在上班时的穿著风格和她很像呢!」
「……是吗?」
她过於明显的态度,让金碗儿不由得心生怀疑。为什么……她老是觉得这女人的眼神和表情有点怪怪的?
好像不怀好意的想暗示她什么。
第六章
「昨天高尔夫打得怎样?」
金碗儿啜了口螺丝起子,清爽的柳橙香调酒,在饭後饮用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赢了几杆,状况还可以。」宣镜宁看了她一眼,「那你呢?昨天你怎么打发时间?」
「过得可丰富了!中午吃简餐,晚上煮了个海鲜义大利面犒赏自己,没办法,没有男友的日子要活得更好。」其实晚上的义大利面她还煮了岳语柔的份,结果她也不知道是被「魔头」操昏了还是怎么了,回到寓所都近十二点了。
她一个人包办了两大盘的义大利面可有感想了——以後自杀千万不要选择撑死,因为太痛苦了。
「小姐,打高尔夫我可是有问过你要不要去的。」
「我对小白球没兴趣。」
「那你喜欢什么运动?」好像没听她提过。
「武术。有没有很害怕?我啊,出身跆拳道世家喔!」金碗儿顽皮的眨眨眼,「听说男人对於会武术的女孩子都会保持距离,敬谢不敏。」
「是吗?我倒觉得听起来很不错。」
「你不怕?」她有趣的看著他,「哪天你要是惹得我不高兴,也许悲剧就会发生了。」
「水能载舟,亦能负舟,你有本事打我,想必也有足够的本事保护我吧?」宣镜宁开玩笑的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出身跆拳道世家也不尽然就武术了得,你不会刚好是那个例外的肉脚吧?」
「我是黑带三段要晋四段,你说呢?」她是个武术天才,若以国际跆拳道联盟的正常升级制度,她是没能年纪轻轻就这样晋段,尤其那年她才十七,可後来他们开会让她破例通过了。
可……之後她的肌腱严重受伤,在医生的严正警告下,她被迫放弃了她最喜欢的跆拳道。
宣镜宁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黑带三段要晋四段?依你的年纪未免太年轻了吧?」
「我是破例晋级。」
「天才!」
金碗儿苦笑。「很久没听到人家这么恭维我了,不谈这个了。」一提起这话题,最後八成又要换得一句「真是太可惜了」。
在她受伤的日子里,这句话不断的在她耳边重复,烦!
金碗儿又啜了一口调酒。「对了。你知道我昨天到我家附近的咖啡厅喝咖啡时看到谁吗?」
「谁?」
「你的老朋友——苏云谣。」
宣镜宁的神情一僵。昨天在打球时,她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他,他没接,一来是因为不太想理她,二来是因为不想和她有太多的交集,以免她有想像空间,继续对他纠缠不休。
她找上金碗儿是为什么?
难道她知道金碗儿是他的女友?
他单身未娶,交女友是他的自由,她没道理干预,可……为什么他心里却有些不安,是因为……心虚吗?
「你怎么会认识她?」
金碗儿大致说了在公司遇到她,昨天又正巧在咖啡厅和她巧遇的经过。
「……我想她还不知道我们交往的事吧?」她猜测。
「是吗?」宣镜宁啜了口酒。他高度怀疑这几天苏云谣可能不知道打哪儿知道了他和碗儿交往的事,而且他也怀疑,她和碗儿在咖啡厅「巧遇」只怕也是刻意安排的。
苏云谣的住所距碗儿太远,又没什么地缘关系,会无缘无故的抱著一堆相片到车程近一个小时的小咖啡厅整理?
这种巧合也太刻意、太造作了!
「你和她提过吗?」
「没有。」
想了一下,金碗儿说:「苏小姐和她姊姊长得一点都不像,她看起来很有个性,她的姊姊看起来则是个很甜美的人。」
宣镜宁感慨的道:「她是个……很美好的人。」
她的心跳了一下,因为他提起苏云谣姊姊的表情和声音……很温柔,像是放入了大量的感情。
不知不觉中,她想起苏云谣的话——
我对你印象深刻……因为你长得好像一个人……我的双胞胎姊姊。
我想起来你和我姊哪里像了,你在上班时的穿著风格和她很像呢!
苏云谣似乎意有所指的话,以及太过巧合的不期而遇,都令她极度的在意。
现在又看到宣镜宁提起苏云谣姊姊时温柔的样子,昨天忐忑不安的心情又被掀起更高的巨浪,隐约觉得……是不是有个极大的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
她不安,极度的不安,可她仍努力的挤出笑容。「能听你这样说,我有些讶异,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她一样,被你从口中说出,『金碗儿啊,是个很美好的人』。」
宣镜宁看著她,心有些软、有些疼,还有很多很多的愧疚……除了这些,应该还有一个浓得化不开的感觉,可因为内心情绪太复杂,他一时没法子厘清。
他倾身在她唇上一啄,「小姐,你已经够好了。」
「真的吗?」
女人是不是只要喜欢上一个人之後,就会变得成天神经兮兮、疑神疑鬼的?
每天能好好单独相处的时间就这么多了,还要为了一些小事去想太多,破坏彼此之间愉快的气氛,其实挺划不来。
「真的。」他又在她唇上一啄。
金碗儿也学著他在他唇上一啄。「好吧,相信你。」
相信一个人,也是爱情的一部份吧!
宣镜宁值得她全然的信任吧?
他对她的好是毫无保留的,最完美的爱情也只能是这样了吧?
相信、相信、相信……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拒绝自己再去胡思乱想。
只是有件事她一直想问他,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又喜欢她哪里?
对於他当初追求自己的理由,她忽然变得……
十分在意!
非常非常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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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吧已经近十一点半了。
由於这家酒吧算小有名气,且又位於夜店云集的所在,要找个停车位可不容易。再加上宣镜宁和金碗儿吃饱饭後到这里也九点半多,是夜店生意正好的时候,附近的停车位可是一位难求,宣镜宁把车子停到大公园的另一端,在那个老旧社区才比较好找停车位。
两人走在公园旁的红砖道上,影子拉得长长的,有几个黑影也保持相距十公尺的距离尾随在後。
其实他们早在踏上公园边的红砖道就发现了,可这个位置……有点进退两难。
金碗儿和宣镜宁仍一步步的往前走,她低声猜测,「抢劫吗?」
「不知道,不过,这是最好的可能。」
「为什么?」
「一般的抢劫犯很多是临时起意,而且没经过什么正规训练的,但根据可靠消息,也有可能是上一回我到日本签约,坏了人家原本的如意算盘惹的祸。」
金碗儿藉由一个状似不经意的动作偷瞄了下後方。「可能有五个人以上。」
「那就是後者了。」
也对,抢劫一般而言通常是单独犯罪,多一点就两个人,没道理抢两个人需要出动那么一票人吧?
宣镜宁忧虑的道:「我担心的是他们身上有没有枪。」应该没有吧?只是被抢了生意就要他的命?没那么狠吧?
「呃?」
航旭集团家大业大,常常是歹徒觊觎的对象,他小学三年级时还被绑架过,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被送到日本一个专门训练各国元首或名人保镖的武术道场受训,在那个地方几乎什么都学,然後再挑最适合的专长加以长期培训。
问他的专长是什么?说真的,他算是平均发展吧,没有什么特别厉害,也没什么特别逊的,如果硬要说最出色的嘛……
好像不是合法的玩意。
注意到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金碗儿小声说:「等一下我转过身你就快跑,知道吗?」
宣镜宁觉得心热热的,同时又有点无奈。「不要和我抢台词。」
「不要和我讨价还价!我留下来对付他们,应该还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