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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相吉人 page 8 作者:银心

  “这不就得了。”盛渊嘻皮笑脸的眯着眼睛,直呼,“咱们就算‘情不投、意不合,’你还不是好好的?”

  “又不一样。”吉人脸上一阵嫣红。

  他们多秒年来累积的情分,跟吉蒂他们的情形怎么一样呢?

  “别想了,我看不出这门亲事有哪里不妥?”

  盛渊老实评论这椿亲事,平心直言,“男方可是状元郎,将来想必前程不可限量,咱们吉蒂还算高攀了。至于感情,等他们成了夫妻,慢慢相处,自然会有的。”

  话虽不错,吉人还是觉得奇怪。

  “吉蒂最不喜欢那种白白净净、貌似女子的男人,她居然会答应这门婚事,实在太可疑了。”

  其实,她烦恼的还有别的事。她怕,难道其中有什么内情?这婚事会不会……和娘家目前的困境有关?

  盛渊忽然双手捧起她的脸,挪到自己面前,目露凶光。

  “怎么了?吉人眨巴着眼睛,大惑不解地瞧着他,霎时忘了心事。

  “我整天都在想你……”他凶神恶煞地近逼到她眼前,怫然怒道:“可你整天都在想别的男人,嗯?”

  “什么嘛,根本不是那一回事——”吉人扳开他的手,咯咯笑了起来。

  盛渊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正经八百,像在审问犯人似的。

  “你太过分了,还想否认吗?”说着,十只指骨扳得咯咯作响,口中嘿嘿嘿地眯着眼睛冷笑,“我盛某人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呀——”吉人笑着尖叫一声,反身便跑。

  小小闺房里,两人绕着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就这么追过来、转过去,不时传出尖叫嬉闹。

  吉人被追得喘兮兮,最后仍是虚软的倒在床幛里,桃花飞颊,云鬓乱洒,水眸氤氲地回头看,盛渊神情也变了,变得好认真,好严肃,手心伸过来捧着她的脸,目不转睛地凝视她,眼里尽是深厚的情意。

  她难以承受地垂下眼睫。

  盛渊忽然俯身抱住她的腰,侧脸贴上她的心房,喉间满足地发出阵阵咕哝,喃喃道:“舒服……”

  “是吗?”她微微一笑,低头看着丈夫,又摸摸他头发。

  这么一个大男人,这样沉甸甸地压着她胸口,不知怎么,却让她心头暖洋洋的,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满足,既感甜蜜又温暖,很想多对他好一点,很想要好好的守着他,就这样抱着他,盼望他永远停在她的怀抱里。

  “当初知道要嫁给我时,你心里怎么想的?”盛渊舒服枕着她的胸,忽然懒洋洋地问起。

  吉人淘气地咬着唇,笑说:“我心想,你真是阴魂不散,啊——”腰间被他伸指一撮,立即敏感地扭起腰来,他好整以暇的逗她一阵,总算逼出实话,“觉得实在太荒唐了,不敢相信,又很害怕。你呢?”

  “我高兴得几天睡不着,那时发生的事,对我来说好像作梦一样。”盛渊把玩着她身上的衣带,说着说着,大手一扬,便把衣带扯开,露出其中几许春光。“从你鼻孔里挂着两行鼻涕时,我就梦想娶你为妻……”说到这里,便抬头冲她一笑。

  “说什么浑话,我从出生到现在,鼻孔从来没曾挂着鼻涕——”吉人横了他一眼,不解反问:“那你怎么不来我家提亲?”

  “当初我叫你等我的时候,你不是拒绝我了?”他大叹一声,忽把俊脸埋到她胸口上,大手抚弄一只浑圆,嘟嘟囔囔地抱怨,“我脸皮薄嘛!”

  “你是小姑娘吗?”吉人笑贫了气,笑得眼泪都溢出来了。“脸皮薄?亏你还好意思说出口。”爱怜地摸着他头发,可爱的家伙!

  “对别人说不出口,但你不是别人。”他抬起脸,手指勾开肝兜,双手捧起雪嫩双锋,摩挲把玩,不一会儿便把娇妻逗得恍恍惚惚,酥软得动弹不得。

  情欲居然来得如此迅速,令初尝云雨的吉人感到十分惊奇,明明前一刻还在对话谈心,一眨眼就沉沦在情欲里,喉咙深处不断发出细微的申吟……

  其实我有……盛渊终于进入她的身体充满她时,吉人法湿的前额,美眸涣散,却情不自禁涌起一阵念头。

  其实我有等你,等得又急又怕,却没胆量告诉你……他吻着她的锁骨,充满激情地在她身上探寻摸索,刀子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了,不停扭动腰肢,强烈的情感比激情还要炽热。

  即使是现在,我也说不出口……高chao释放的那一刻,他仍深深地吻着她,抚摸她汗湿的裸背,珍贵万分的将她拥在怀里,他们喘息不止,呼吸着彼此身上的气息,即至恢复了宁静,她仍伏在他身上,依然忸怩羞涩。

  我脸皮薄嘛,和你不一样,我可是真真正正的小姑娘呀!

  吉蒂这门婚事,吉人怎么想都觉得心中难安,于是捡了一日,亲自回娘家打探。

  不料回到娘家,爹爹正巧不在,妹妹们均是异口同声地说:这门亲事很好,吉蒂确实是自己愿意的,没别的原因。

  真是太奇怪了。

  找账房问家里的情况,帐房伙计只说:“近日还算宽裕。”

  问婚事怎么办?又说:“聘礼已经收下来了,办嫁妆没问题。”

  问来问去,似乎事事都有了着落,太过顺利,反而古怪。

  妹妹们好像有意排除她,不让她知道娘家真正的情形,吉人非常不安。

  “我想见兰樕一面,请你们通知他。”离去前,她叮嘱道。

  “为什么呢?”吉蒂首先开口,好像不大情愿似的。

  “我亲妹妹要嫁给他,他能不来见我吗?”

  “大姐……”

  吉人皱眉瞪着妹妹,疑云顿生。“长姐如母,我等于是你们的娘亲,想见妹媚叮咛一番,还需要理由?”

  一番话说得吉蒂当场禁声,不敢推话托,随即遗人通知兰樕,务必前去盛家不定期趟。

  向晚时分,兰樕依言而来,吉人便独自在花园里设茶招待。

  兰樕换去一身落拓行装,梳头整面,穿上丝绸锦袍。

  乍见之下,不免惊叹,此君清丽秀致,眸若秋水,丰采飘逸,宛若云中之人。举止顾盼,真是风流尔雅。

  “大小姐。”一开口,吐息如兰,仍如昔日恭谨。

  “几日不见,忽然就要变成姻亲了,感觉真奇怪。”吉人含笑点头,想起兰樕过去在惠家苦读的模样,士别三日,果然不可同日而语。

  兰樕深深凝视她,闻言仅仅扯动嘴角,淡淡一笑。

  这人实在太神秘了,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恐怕问不出什么东西。吉人心中早有计较,一见面,便单刀直入。

  “请你来,只是感到很好奇,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向吉蒂求亲呢?我们吉蒂有什么地方吸引你吗?”

  “嗯……”兰樕沉吟着,俊眉紧拢。

  吉人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微微开口,又顿了一会儿,才平淡的回答一句,“她很好相处。”

  “什么?”吉人怔住,“好相处?这算什么?”

  她怒眸瞠着兰樕,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心头更是气愤,觉得没什么好问了。

  事实果然被她料中,他对吉蒂根本没有半点男女之情,那为何还来求亲?

  算了,他的私事,她根本不需要知道。

  吉人心中狂怒,“这门亲事到此为止,我不答应,我不能把吉蒂交给你。”爹爹若是明白兰樕的心态,爹爹也不会答应的。

  “恐怕来不及了。”兰樕苦涩地扬起嘴角,直言道:“老爷子已经签应,婚期也已经订好了。承蒙皇上恩宠,为庆贺这场婚礼,已御赐黄金千两,装元府第一座,此刻反悔,便是欺君。”

  “你——”吉人当场气结地说不出话来,顿了好半晌,才骂道:“我们惠家是如何待你的?你怎么可以恩将分报,玩弄吉蒂?”

  兰樕默默微垂眼睑,丝毫不为所动。

  “可恶!”吉人气愤地举手停在半空中,想好好赏他一巴掌,无奈教养使然。再怎么气恼,却始终打不下手。

  明知蛮力解决不了问题,可心中这股闷气,怎么发泄才好?

  兰樕停立在她面前,姿态倒是坦然,深如秋水的黑眸幽幽落在她身上,明明是只唇紧闭,萧瑟不语,却掩不住抑郁愁苦的情意——

  吉人顿时吓得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去。他喜欢她?!却要娶吉蒂?!

  兰樕见了,只得黯然垂下目光。

  “大小姐无需担心,兰樕既娶二小姐为妻,今后自会好好善待她的。即便是看在大小姐的面上,也一定会竭尽所能,令二小姐……”

  “你住口!”吉人打断他的话。

  “在你面前,我真的不想欺骗你。”兰樕苦涩地承诺。“今后我一定会对吉蒂很好,一生只有她这个女人,我……”

  “你住口,别说了!”吉人摇头不想再听。

  不可能的,他能怎么做?要怎么对她好?怎么照顾她?

  难道供应吉蒂华屋美食,一生一世荣华富贵,心中却恋慕她的亲姐姐,这就是对她好?

  绝对不行!如果吉蒂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会恨死她,她一辈子都会很辛苦的。

  吉蒂怎么这么糊涂,兰樕根本不是她心仪的对像,她为什么要答应这门婚事?

  娘家真出了问题,难道她和盛渊真会撒手不管吗?

  如今连皇上都惊动了,根本连退婚的机会也没有,这要如何是好?

  兰樕落寞的告辞而去,吉人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她的头好痛,简直快裂成两半了。

  向晚日光逐渐隐没,恶寒冷风升起,如可怖魔爪丝丝扣住了她,吉人站在风里却毫无知觉,直到有人来到她身边。

  “天冷了,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盛渊才搂住她,吉人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软倒在地上,吓得盛渊赶紧稳住她。

  她脸色惨白,幽幽看他一眼,几乎快晕厥过去。

  盛渊心头错愕,立刻横抱起她,匆匆回到房里。

  “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

  吉人双唇颤动忽然想到兰樕说的:“此刻反悔,便是欺君。”

  完了,来不及了,君无戏言,惠家怎么承担得起欺君之罪?

  “你快说啊!”盛渊心急不已,他从未看过吉人这种神情,今天定是出了大事。

  吉人忧郁地看着丈夫,张开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得。

  不能说,连盛渊也不能说——吉蒂的丈夫居然爱慕他的妻子,这对盛渊怎么说得过去?他们将来可是连襟的关系,此事若是说破,将来怎么相处?

  “我好像受风寒了,头好痛,身子一直发冷。”她虚弱地握着盛渊的手。

  盛渊低头吻着她的唇,只好先顾着她。“那好吧,你睡一会儿,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吉人闭上眼睛,眼角却滑出一行泪水,盛渊震撼地凝视着它,妻子如此憔悴,为何缘由?他竟然摸不着半点头绪。

  焦虑的陪在她身边,守着她,照顾她,吉人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翻来覆去,额头时时冒出冷汗。

  “吉蒂,不要嫁……”她忽然喃喃呓语,紧锁双眉,如哭泣般低语,“兰樕……不许你娶吉蒂,我不准……兰樕……”

  盛渊悚然一惊,俊脸发白望着爱妻。

  “兰樕,不可以……”吉人在睡梦中啜泣起来。

  盛渊却茫茫然地对着一室黑暗,自己也仿佛坠入无尽深渊。

  第七章

  吉人幽幽转醒,睁开眼,四周却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透入些许幽深的微光,慢慢撑起身子,额头、颈项、背后都汗湿了。

  “少夫人,您醒了。”丫头闻声过来探问。

  “欸,少爷呢?”

  “刚刚瞧见还在后花园的曲桥上,这会儿就不知道了。”

  “嗯。”吉人掀开棉被,身子仍是软绵绵的,下床便晕眩起来,还得借由丫鬟搀扶才不至于跌倒。

  想不到居然被兰樕吓出一场病来,她昏沉睡了好些天,整天躺在床上,精神越发倦懒。

  她索性托丫头备水沐浴,更换衣裳,接着,便披上风衣到外头去。

  盛渊呢?兴匆匆往后花园走,不晓得他还在不在——

  结果,远远就发现他坐在亭子里,低着头,手里不知在忙什么。

  吉人偷偷过去躲在他背后,伸长脖子一瞧,没想到盛渊手里居然拿着一张白纸,折过来、翻过去,不一会儿就变出一支纸鹤。

  “我的。”她两支指头一夹,便把纸鹤夹到手里,笑嘻嘻地冲着他问:“是给我的吧?”

  “抢都抢了,还问什么?”盛渊莫可奈何,但眼中有着宠溺。

  “你说,是不是做了什么惹我生气的事啊?”吉人缓步踱到他眼前,捧着纸鹤逼问。

  “嗯?”盛渊望着她,不解地扬起俊眉。

  吉人笑弯了眼,又道:“小时候只要你一把我惹哭,回头就会折这些小鸟、小鸡、小猫、小狗的纸娃娃送我,你都忘了吗?”

  “怎么会?”盛渊淡淡一笑,忆起童年往事,笑容顿时多了几分温柔。“我还折过一种很小的纸鹤,只有半截拇指那么大,你记得吗?”

  “记得,是我十二岁生日嘛!”吉人偏头回想,喃喃说道:“你折了十二支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纸鹤,用针线串成一串,绑在指环上送我的对不对?”

  “我还记得那串小小的纸鹤,好多颜色、好细致,我从没看过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迎风飞起来好漂亮……吉蒂、吉祥也嚷着跟你要,你嘴巴都说好好好,却根本没送她们,她们背后骂了你好多天啊!”

  盛渊没好气地横她一眼。

  “折那个有多麻烦,得用细竹签代替手指,一点一点、慢慢仔细的折,你以为很容易吗?我花了多少时间,这么辛苦做给你的,结果呢?你玩几天就玩坏了吧?”

  “嗯,足足玩了两个月,后来我们又吵架,我气不过,就把它扯烂了。”吉人伸伸舌头,老实招认。

  “嗄?”盛渊惊讶地瞅着她,“能撑两个月,真是阿弥陀佛!”

  吉人沉吟地抿着唇,忽然觉得他有点儿奇怪……

  从她一过来,他脸上就没什么笑容。他忽然独自在亭子里折纸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好像闷闷的,有什么不开心吗?”吉人收起笑脸,认真问。

  “你病都好了?怎不待在房里?过来我这儿。”盛渊抬头瞥她一眼,便拉起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睡了好多天,人都睡傻了……”

  吉人乖顺地倚在丈夫怀里,享受温暖的怀抱。

  “你是不是想随便打发我啊,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没什么好说的。对了,”盛渊提醒她,“吉蒂的喜帖送来了,娘问你要不要帮吉蒂另外添些嫁妆。你是吉蒂的长姊,我娘又是吉蒂的姨娘,送些适合吉蒂的首过去好了,咱们也算是吉蒂的另一个娘家。”

  吉人听了,反而沉默起来,意兴阑珊的垂下双肩。

  “这件事,娘做主就好了。”

  盛渊沉思地凝视她。

  “你这么不满意这桩婚事吗?”

  吉人蹙起秀眉,摇头道:“吉蒂根本就不喜欢像兰樕这样的男人,我真不懂她为什么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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