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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越雷池 page 7 作者:玛奇朵

  他神情严肃的点点头后便先行离去,准备和谈前所需事物。

  老由离开后,她也没有心情继续研究武器了,来到窗前,看着红色的夕阳发愣,不知怎地,她觉得心中的不安正逐渐扩大。

  在老白和雪静悦说明和谈事宜的时候,边城外数十公里的地方,一座豪华的大篷里,也有人在讨论这件事。

  「林先生,你说秦王的手下之中,是否真的有可以召唤真神雷电的奇人?」坐在上座,一个留着大胡子、穿着一身皮毛的大汉问道。

  汉人的皇帝就是麻烦,不过就是个将军,还要给他一堆封号,又说是什么异姓王,搞得他到现在念起来还是有些拗口。

  林碧玦穿着长袍,修长纤痩的身材配上一张如玉般的面容,宛如天上明月,清高淡然。「奇人必定是有的,但是否真能召唤雷电那就不一定了。」

  胡子男人一听,仍感到不解。「林先生这话似乎有点矛盾,你也去现场看过,如果那人不是有能够召唤雷电的能力,又怎会造成我部族儿郎那么多死伤?」

  林碧玦表情淡然地回道:「我也觉得奇怪,百年前有一奇人制出一物如天上神雷火,后因杀伤力过大,引起多方势力重视,流转之间反倒无人传承,而后虽有记载,却再也无人见过这等奇物。且我们与秦王征战多年,从未听说他身边有什么能人,看来应是他这次回京之后带回来的人。」

  「那这次的和谈……」大胡子男人的眉头皱得更深。

  「在还没弄清楚那人的能力之前,我们要尽量避免折损人手,所以和谈是必要的,我们也要趁这个机会把那个人给找出来,若能打探到雷火之物的制作方法就更好了。」

  「那么这次和谈还是得拜托先生了。」大胡子对着他拱了拱手。

  「哪里。」林碧玦点点头,转身闲步走了出去。

  出了大帐,他顿下脚步,微眯起眼,遥望那座如堡垒般坚固的边城,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不晓得百年之后能够造出那样奇物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越接近和谈的日子,边城内部的气氛反而更显紧张肃穆,街上来来往往巡视的兵丁也变多了,一般百姓若没要事,也不会随便出门。

  但对雪静悦来说倒是没差,她依旧常往外跑,尤其她改良的手弩,负责制作的木匠和铁匠师傅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她若是临时想到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找他们沟通,很快的,这项武器已经有了八、九分样子了。

  当她准备进行最后试验的时候,两方的和谈也正式开始了。

  这不是两方第一次和谈,双方人马早已准备妥当,城内居民尽量避免出城,而城外的广大空地上,则是布满蛮人的大帐。

  边城这方,向来都是由顾宗淮主持大局,他懒得依照那些繁文缛节,找人搭了座台子,四周拉起毡子,准备了酒菜,随意摆了几盆火盆保证人冻不死就行,他将例行的事宜交由底下人商谈,等真正重要事项他再出马即可。

  只不过酒才过一巡,蓄着大胡子的扎儿浑就把话给挑明了说,「我说秦王爷,咱们来来往往的已经许多回了,也算有点交情,如今您身边多了个奇人,别这么吝啬,也把人叫出来让我们瞧瞧呗!」

  顾宗淮捏紧了手中的酒杯,但表情依旧平淡地回道:「奇人哪会来我们这种地界。」

  扎儿浑笑了笑,回道:「秦王爷太小看自己了,我们这里就是冬日里冷了些,要不然其他时候还是很不错的。」

  他能够带领这么多部落在这些年和顾宗淮对战多回,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更不是个脸皮薄的,要不然不会前些日子才领人来杀了一场,现在又说说笑笑的套交清。

  顾宗淮不希望扎儿浑一直在雪静悦的话题上打转,就算她的身分不是那么特别,他也不会让自己人随意就让敌人给盯上,于是他敷衍应付,眼神却不经意扫过站在扎儿浑身后的男人,那人穿着一身长袍,很明显不是蛮人,不过在蛮族的地位应该不低。

  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他暗自和老白打了个眼色,老白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他则状若无意的开口。「扎儿浑,你这回怎么带了个新面孔,难不成是想多读点书,还找了个先生来说书不成?」

  他貌似调侃,然而锐利的眼神却直勾勾盯着那个人不放,男人天生都会有种对于敌人的直觉。

  比起眼前这个厚脸皮的扎儿浑,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人,更值得注意。

  林碧玦敢出现,自然就不怕人盘查,他露出淡然温柔的微笑,轻做了个揖。

  「秦王爷安好,小的不过是来这里游学,又恰好让族长给请来做客罢了。」当今天下在外游学的读书人很多,他说的这个理由不但没有可疑之处,反而符合了潮流。

  顾宗淮冷笑,对于他还没问什么就已经把理由找得如此完美的人,要说没有半点问题,他这些年可真是白活了,不过就算明知道有问题,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撕破脸,毕竟今日的重点是和谈,而不是争论这人的来处。

  只不过他想含混过去,有人却不肯放过他。

  林碧玦笑望着他,态度温和有礼。「将军,小的四处游学,就是想探访天下奇人轶事,如今知道将军麾下有这等高人,不知道可否替小的引见?」

  这番话说得软硬兼施,表面上更是挑不出错来,若是一般人,非得犹豫一下该怎么回答,但是听在霸道又强势的顾宗淮耳里,根本就是屁话。

  这家伙以为只要把话说得好听一点,他就没奈何了?他说不让见就是不让见,难不成还能把剑压在他的脖子上逼得他说出口不成?

  所有人都在等待顾宗淮的回应,然而他却迟迟不接话,甚至不再看对方一眼,过了一会儿后,才拿起酒杯笑道:「我真不知道我这里能出什么高人,我只晓得这样冷的天,来杯温热的酒再好不过了,大家也别客气,喝酒吃菜吧。」

  林碧玦明白他故意岔开话题,笑了笑,也没什么不满,退到后方坐了下来,悠然自若的喝洒吃菜。

  顾宗淮举杯饮酒,眼神却黯了下来,将他给记在心里,这人绝对不能小瞧。

  当夜,顾宗淮回到宅子时,已经一身酒气,麦色的双颊有着浅浅红晕,眼神有点涣散,但是还能够稳稳的走路,所以老白和小黑将人送到门口就各自散了。

  边城的夜里冷得让人从骨子里发寒,但是顾宗淮却没有先往屋子里走,而是被达达的声响吸引,绕到后院去。

  他见雪静悦身穿皮裘,头上戴着用狐狸毛做的帽子,双手戴着皮手套,一次抓了五枝箭矢,站得直挺挺的,双眼微眯盯着耙子,微侧着头,肩膀上扛了一个类似胡琴大小的弩,靶子却放在墙上,约有三十步开外的距离,在屏气凝神的瞬间,她轻按了下,箭矢离弦飞去,重重射穿靶面,她一次又一次的射击,还会在随身笔记上写写画画。

  顾宗淮的全副心神都落在她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这把手弩的特别之处。

  雪静悦不是没注意到有人来,不过她专心的先把五枝箭都射完了才转过头来,见他站在那里,勾出一抹轻浅的微笑,像是在月光下绽开的牡丹。

  「你回来了。」

  「嗯。」他轻轻回应,随即陷入沉默。

  他有点恍神,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两人成婚时的不甘心。

  他觉得这阵子心绪变化好大,当初发现她眼中已经没有他时,他无法控制的感到心塞烦躁,可最近他似乎又在她眼中看见自己驻留的身影,心头又有种淡淡的愉悦。

  虽说他对于情感向来总是慢一拍,但是他的身体却反应出他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渴望,他想拥抱她,他希望能成为她的依靠。

  雪静悦见他一直傻傻的呆站着,放下手弩走向他,可还没近身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喝了不少?醉了?」

  等了好久都等不到他的回应,她干脆直接牵起他的手,边领着他往自个儿的小院子走去,边道:「幸好我今儿个忙得比较晚,要是我睡了,可找不到第二个人来照料你了,别说洗个热水澡,就是想喝杯热茶我看你都得自己烧水。」

  第6章(2)

  进到房内,她先让他坐下,接着像个小妻子般帮他张罗解酒茶。

  她在房里弄了一个小炉子,将水壶装了水后开始烧水,等待时,她顺手整理一下床铺,边说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改良兵器的感想,「以前的手弩关节太多,显得重,又不能连发,射出去的距离也不长,虽然也算是杀器,但是并不太实用,所以我修改了一下,起码射得稳又快,射程也拉长些许,重量轻了点,但毕竟是木头造的……」她说得专心,完全没注意他来到她身后。

  顾宗淮觉得自己像是被迷了心窍,眼里只看得儿她,她的说话声传到他耳中全变成娇媚呢喃,让他想要更亲近她一些,然而他却忘了她曾严正提醒过他,千万别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随便靠近她。

  他的手才刚搭上她的肩,她马上一扭腰,狠狠给了他一个过肩摔,他先是撞到墙,接着又摔在床上,接连发出两声巨响。

  雪静悦出手的瞬间就知道糟糕了,但已经来不及收回动作,她连忙凑到他面前,紧张焦急的问道:「你有没有摔痛哪儿了?」脑袋同时想着大半夜的,她要上哪儿去找大夫,虽然他的武功比她强多了,但他现在喝醉了,可不能以一般情况来处理。

  顾宗淮抚着额头,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头晕……」

  「会想吐吗?」该不会是脑震荡吧?她坐到床沿,伸手轻抚着他的头,一边轻按一边问:「是这里疼吗?还是这里?」

  他是晕眩了一下,但与其说是被她摔的,还不如说是那一转让酒意瞬间上涌,平躺一会儿,不适感也和缓了些,但是看着她这般温柔关心,就像很早以前那样,他是她眼中的唯一,他忽然觉得当个病人似乎也不错。

  雪静悦把他整颗头都按过一遍,都没听他说哪里痛,她狐疑地低下头,却见他一脸舒适满足的表情,马上知道自己被他给耍了,她忽地站起来,没好气地骂道:「行啊你!明明就没怎么样,还让我像傻瓜一样在这里按个半天!」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

  顾宗淮一听,马上坐了起来,紧抓住她的衣袖不放。「别走。」

  她刚刚有多担心,现在就有多生气,她用力想要扯回衣袖。「放手!我最讨厌骗子了。」

  他支支吾吾的解释,「我没骗你,我、我刚刚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下意识手一使劲,她的衣袖就裂了一个大口子。

  「你……不用再解释了!」雪静悦扯回袖子,看着上头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又瞪了他一眼。

  顾宗淮呐呐的说:「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衣裳……」

  「算了,你没事就好。」雪静悦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他无碍倒也放心了,刚好这时水煮滚了,她便泡了杯茶给他。「快点把茶喝了,就回自个儿的房里去歇息吧。」

  她也没想过衣裳会这么脆弱,这些衣裳她洗过几次,质感不能跟现代的衣料比,就是跟她之前穿的女装也落差很大,本来以为顶多就是穿起来粗糙一点而已,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结实。

  看来只能明天拿到街上请人帮忙补补,毕竟她带出来的男装就这几套,冬日里衣裳又不容易干,要是没得替换就麻烦了。

  顾宗淮接过茶杯,眼睛却还是盯着她衣袖上的那道裂口,有些讨好的问:「要不……让我看看?」

  雪静悦脸色怪异的瞅着他。「你不会是要说你能够补回去吧?」

  他回得轻松,「不过是点小事,简单的针线活还行。」

  她惊讶的张大嘴巴,当真找来针线,把衣服脱下来交给他,接着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还算熟练的穿针引线,然后豪迈的来回缝个几针,很快就将衣袖上的那道口子缝补好了。

  直到他把衣服塞回她怀里,她的表情仍然惊愕不已。「你你你……你怎么会这个的?」她这个正牌的女人都不会啊!

  话说现代人会缝纫的也不多,以前在佣兵团的时候,衣服破了不是不理,就是直接丢掉买新的,所以她在现代活了二十来年,还真的没摸过针线这样的玩意儿。

  「没什么,之前我也都是自己做的。」顾宗淮本来觉得这没什么好说嘴的,可看到她惊诧的目光时,隐隐有种骄傲的感觉,又忍不住多炫耀一下。「下厨弄个小菜,或是洗衣种菜什么的,我也会一些,都是些小事罢了。」

  果不其然,雪静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真是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的标准典范,不,不只如此,凭他高超的武艺,她对他的赞美词还要再补一句,还能打跑流氓啊!

  她崇拜的望着他道:「这哪是什么小事,我觉得你比我强多了。」

  原身是公主,平常只要出一张嘴就好,对于家事一窍不通是正常的,至于她稍微好一点,如果是在丛林里挖个坑弄点火,把抓来的老鼠青蛙处理一下丢进火里烤,这样的黑暗料理也算是蔚艺的话……

  顾宗淮摇头失笑。「你是公主,要会这些活计做什么?」

  雪静悦不假思索马上回道,「你是将军,会这些又要做什么?」

  这话一出,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可不是一开始就是将军的。

  他出身微寒,是皇上一手提拔他,他又不断立下战功,才能在二十五、六岁就升为守关将军,皇上甚至特意封他为异姓王,表示对他的重用,此后也鲜少有人会再提起他的过往。

  察觉自己失言,雪静悦很干脆的低头道歉,「抱歉,我……」

  顾宗淮望着她,口气平淡的打断道:「我又没说什么,你何必道歉?还是你想到自己以前说过的话,觉得我这个曾经的穷小子能够和公主这样说话,就已经是天大的荣耀?」

  她满脸尴尬,心中却对原主的智商感到忧伤。

  原主使计让这个男人和她结婚也就算了、两个人冷战也就算了,为什么后来还要自己去找人吵架,然后说出「我堂堂一个公主愿意下嫁给你这样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你还能有什么不满」之类的蠢话。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宗淮知道她不是存心的,但也不可避免的感到受伤。

  「要证明你不是那个意思,还有一个办法。」他定定的看着她,声音低沉沙哑,然后拉过她的手,将唇直接落在她的手腕上。

  他的唇有点冰冷,落在她温热的肌肤上,让她的身子微微轻颤,他顺着她的手腕慢慢往上,拉开她的窄袖,继续落下细吻,而他饱含深沉欲望的眼眸始终紧锁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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