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你吗?去!”冶策一个眼神递给小全子,哪还需要多言什么,小全子已命人从爵爷身上搜出玉扳指。
刘权昕愤怒不已,却也反抗不了。
冶策对这枚玉板指并不陌生,就是因为此物他才留意到曹默默,想不到他们竟为此物再次幽会,难不成这东西真正的意义是——两人的定情物
他五内俱焚,紧紧将玉扳指捏在手中,片刻后,玉扳指碎裂成数块掉落在地。曹默默不由心惊,冷不防地倒抽一口气。
刘权昕见状,亦是怒不可遏,“王上!”
冶策凛厉的眸光望向他。“别以为朕不敢杀你,朕不杀你只因顾念姑母只有你一个儿子。来人啊,将刘男爵押出宫去,从今日起,不准他再踏出男爵府半步!”
刘权昕立刻被押走,但临走前不甘愿的瞧了一眼血色尽退的曹默默后才让人硬拉走。
人被带走后,冶策冷酷的目光终于转向曹默默。
这不带感情的眼神令她浑身起了阵阵的眵嗦。“王上……”
“闭嘴!”冶策二话不说,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鼻尖前,怒视她的眼光彷佛她罪不容诛,处死犹不足惜。
她毛骨悚然起来。“臣妾见爵爷是不应该,但臣妾与他是清白的,没有任何不堪……”她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粗暴的拉着她直往上弦宫而去。
来到上弦宫后,曹默默先见到一张让人拆了一半的龙床,接着看见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王典雅跪在龙床边,不禁吃惊不已。
王典雅一见到她,立刻爬过来抱住她的腿。“娘娘,您饶了臣女,臣女真做不到,王上哪是臣女这等女子能勾引的,您要臣女代替您献身给王上,臣女……臣女……失败了……王上盛怒,您救救臣女啊,救救臣女啊……”边说边哭道。
她惊傻。“你说什么?”自己什么时候让她顶替去伺候王上的,这人究竟在说什么鬼话
冶策的眼神像是会剐出人心,眼中净是不屑和嘲讽。
“娘娘,您别装傻害臣女啊,今日您到闭月宫说宫中生活枯燥苦闷,不想再待下去,臣妾苦劝您不要辜负王上的深情厚爱,可您不听,还是一心想离开,我怕您真的想一走了之,便要人到月华殿请王上过去闭月宫一趟,想让您两人见面好化解误会,可王上不肯来,反而让人来发话,要您今夜侍寝,您不从,竟逼臣妾替您过来,都这时候了您别装不知情啊!”王典雅一口气将话全说开了。
曹默默心下更惊了,“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到过你的闭月宫了?”这女人分明睁眼说瞎话,所说的每个字都不是真的。
王典雅仍表现得惊恐万状的模样,继续说,“娘娘,请瞧在过去咱们交好的分上,放过臣女吧,别再苦苦相逼了……”她掩面痛哭,而双掌下的脸庞正露出阴险的笑容。
没错,曹默默根本就没到过她的闭月宫,且入宫十多天来,不管她怎么派人去请,曹默默就是置之不理,摆明不想帮她,就是因为如此,她只好假传曹默默的意思想骗王上过去,怎知王上还是不肯来,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将至,之后自己定得出宫,这一走岂不白费了一番功夫。
她不能再浪费光阴,只好走冒名顶替的险棋,当王上派来的人传话时,她便代曹默默接旨,她早已计谋好,今夜若顺利承蒙临幸,她便趁机……倘若事情失败,自己就咬出是曹默默授意,让王上将怒意转嫁到曹默默身上,替自己脱罪。
曹默默惊愕连连,“你……你说谎!”她没想到王典雅会大胆到这等地步,谎话连篇,还敢登上龙床!
“王上……请王上为臣女作主,否则臣女这就一头撞死在上弦宫的金柱上!”
王典雅转而向冶策哭诉。
“大胆,上弦宫岂是你能用血污秽的地方!”小全子先替王上斥喝她。
她这才觉得说错话了,忙又哭得梨花带泪,像是本想以死表清白也不可得,模样委屈不已。
冶策神情越显风暴了。“曹答应不妨说说,提出证明,证明她说谎。”
曹默默心头一紧地瞧向他。他信了王典雅的话吗?!“臣妾除了方才之外,整日都待在玉兔宫未曾离开,您一查便可明白。”
“娘娘,您好狠的心,为什么就不放过臣女呢,是您主动要求臣女进宫陪伴,难道这都是您的阴谋,要陷害臣女和爹吗?莫非您待在我王府时,就对咱们不满,才会接连让姊姊和臣女都成为不幸之人,您……您怎能这样做,爹待您和您的爷爷都不薄啊!”王典雅不让她说下去,截断她的话后说得极惨,顺便再提到曹默默的。
“真是如这女人所言,你怨恨她们才这么的吗?”冶策逼问。
“我……”曹默默极度愕然,竟是答不上话了。
“若不是这样,就给朕一个理由!”他怒吼。
她整张脸白了下来,仍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还不说吗?!”他正言厉色。
她瞧向王典雅那张瞧似悲愤实则暗地冷笑的脸庞,她心一凉,泪水在眼眶里聚集,终究无可抑制的落了下来。只要王典雅搬出爷爷,她就什么话也不能辩解。
见到她的眼泪,冶策锐利的黑眼彷佛着火一般,将他的心火烧得更旺。“你不说话,只哭,是认了这事吗?这女人真是你让她来的!”他痛彻心胆的说。
她当他是什么?竟能将自己送给别人,竟让别的女人爬上他的龙床!
她心中就没有一点他的存在吗?这样厌恶、这样污辱他!
他痛心疾首至极,这狼心狗肺的女人!枉费他的一片心意!
“你真没话要说?!”他再一次咬牙问她。
曹默默交握着两只手,泪水不断滚落下来,她知道自己若不解释,心高气傲的他定不可能会原谅自己的。
这回,她很有可能真会被他所厌弃而打入冷宫,若再加上今晚在西宫荒僻处所发生的事,他甚至会杀了她……
她并不想他误解,更不愿见到他生气的样子,因为在今夜她才发觉自己很怕他不再瞧自己一眼,那份冰冷让她如临深渊。
见她仍是不语,冶策怒到扭头暴筋,一把扼住她下颚。“你这该死的女人!”
她被掐着脖子,反而更看清他的眼神,她见到了他眼底的伤,她伤了他的心。
到这一刻,她才清楚知晓,他对她真有爱,不是假的、也不是做给人看的,因为他眼底的那股愤怒太清晰。
想起他要她再问一遍他爱她与否的话,当时她还懵懂不解风情,可那时,他已清楚告诉她答案了,他心中有她,是自己胡涂,也许该说自己太自卑,不相信尊贵的他会爱上这样平凡无奇的自己。
而今受了王典雅的陷害,她却不能为自己辩解,他对她更是彻底失望了。
“来人,全滚出去,一个也不许留下!”冶策掐着她的下颚,赶走所有的人。
小全子被王上的怒气惊得魂飞天外的挥手要所有宫人滚,自己则是亲自拎着王典雅尽快退离上弦宫寝殿,那王典雅被拖着出来,加上衣裳凌乱,样子实在难看到极点,一路上让见到她的人无不耻笑冷嗤。
霎时,寝殿内只剩下冶策和曹默默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如刺骨冷风般的吹向她,她被迫迎视,异常惊惧难受。
此刻他内心愤怒得犹如汹涌的巨浪,这个自己只消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女人,竟然、竟然敢将他践踏至斯!
“你可知罪!”他龙颜震怒,杀气腾腾。
被掐住下颚的她,战战兢兢的点头,“请王上杀了臣妾……”她含泪道。
他一把放开她。“你想死?!”
“如果这能平息王上的怒涛,臣妾可以死。”她泪如雨下。
“好,朕就成全你!”他语气怒涨,扬高手,眼看一掌就要朝她劈下,她闭上眼,等待送命的一刻,但那劈下来的掌却硬生生的在她面前停住。“你真想离开这里跟刘权昕走?”他心痛如绞的问。
“臣妾……是想离开这里没错,但没想过跟爵爷走。”她睁开泪眼的告诉他。
他扼住她的颈子。“你好啊,现在连谎话都能说得这样坦荡了,朕就瞧你能坦荡到什么程度!”他蓦然狂怒的吻住她,这吻极其愤怒,风急浪高的,让她一双眼睁得比铜铃还大。
这吻带着愤慨与绝望,他第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志,他该杀了这女人的,但却做不到,从多年前的那第一眼时他就该杀她的,若当年她死在自己手里,那今日他就不会受这腐心之痛。
他狂风骤雨的吻过她之后,狠狠地推开她。“滚,你若想跟刘权昕走,朕成全你!”他指着殿门愤然的说。
他与自己的大魔一样,杀得了敌人,杀不了自己认定的人!
既然痛不下杀手,他愿意让她走!
此生再也不要见她!
曹默默摇首,泪水激动落下,没往外走,身子反而颤抖的走向他。“臣妾心中确实有不可告人之事,王上不肯相信也是理所当然……但是,臣妾是您的答应,就算被逐出宫,也决计不可能去委身他人……”她瞧清自己的心了,她根本不想离开他,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的心早就搁在他身上,虽然他经常将她骂得臭头,可她知他总是护她居多。
如今她明白得太晚,是否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不要她了?
她走近他后倏然将他抱住,他一愕。“你做什么?!”
“臣妾不想有遗憾,想证明的只有臣妾的心!”她踮起脚尖,很快的吻住错愕的他。
她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但她晓得错过今日,自己便再没机会证明什么了。她闺上眼用生涩的技巧吻他,他震惊的想推开她,可她反而拨开他的手,甚至将他的身子推往一旁的软榻,吻得更切切。
曹默默边吻边解他的衣衫,可没干过的事,她如何做得好,那手像残了似的解不开,越急泪掉得越凶,甚至咬痛了他的唇。
冶策浓眉拧起,“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忍无可忍的问。
“我要您的身子!”
“你说什么?!”
“既然您逐臣妾离开,可不管如何,臣妾总不好清白离去,枉费做了这么久的答应,臣妾要求个名副其实!”
他这回真是彻底错愕了,让她走,她不走,反而向他要求个名副其实,这是真的要他临幸她吗?
正当他楞住的片刻,“撕”的一声,龙袍的前襟居然被她撕破了!
自古谁敢撕毁龙袍,这女人!“你!好,既然你非要不可,朕就成全你!”他反手也撕毁她的衣裳,这下轮她吓了一跳,这才知道羞赧,急急忙忙要遮掩自己的身子,可是哪来得及,他勾住她身子,宽厚的大手扣住她的下巴,人也压在她身上,被她撕毁的前襟正大敞在她的面前,露出精壮的胸膛。
这刺激着实太过了,曹默默索性用手遮住脸庞。
“你敢撕,却不敢看吗?”他讥她。
她心头正慌,脸儿潮红,心跳飞快。“不敢……”她居然万分没用的说,连眼珠子都不敢乱猫。
方才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敢撕他的龙袍,喊着要当他货真价实的答应,等事情真要发生时,她吓得比老鼠还不如。
修长的大手拉开她半毁的绣花衣襟,扯掉薄薄的肚兜,她胡乱伸出小手想遮住羞人的赤裸。
“你敢后悔?”
他这话让她僵住不敢动了。“这……不敢……”瞧她真是没用到何等程度,她都自我唾弃到想撞墙寻死了。
他钳握着她的腰,炯炯发亮的黑眸牢牢盯着她。“真不敢?”
“欸……”她小脸羞涩,不知自己风情极美。
他其实一开始只想教训她,可怎知自己反而深深沦陷在她的娇涩中。
他无法抗拒,亦无法自拔,抱住雪嫩而圆润的身躯,这会,不管她之后会不会后悔,自己都不能放手了,因为他要她,此刻就要!
低下头来,吻着她颤抖的娇躯,这一夜,惊涛骇浪、高/潮迭起,上弦宫在一片风雨中……春暖花开。
第8章(1)
下朝后,冶策步出大殿,舍去皇舆,步行于殿宇廊庑,准备回上弦宫。
身后的小全子见他神采奕奕、脸上带笑,心情极佳,不由得也跟着偷笑起来。
想昨夜一波多折,先来个寡廉鲜耻欲献身的王典雅,后来又赶走想诱拐曹娘娘的刘权昕,接着以为曹娘娘要被逐出宫了,结果风云一变,竟又促成好事!
呵呵……众人等了这么久,这回可是真的成事了!
“呵呵……呵呵……呃,奴才方才作了白日梦……请王上见谅。”
他笑着笑着,竟不小心笑出声来,王上停下脚步回头瞪他,他马上抿紧嘴角,死憋着不敢再笑。
冶策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不过,他脸上又露出笑痕来。
昨夜那女人终于成为他名副其实的答应了,而她只有一开始胆子大些敢撕龙袍撂话外,之后一路羞涩到底,让他生吞活剥到无力反击,那肉肉的身材彷佛柔软的水波,能教人拥抱时无法抑制的深深陷入其中,随波荡漾。
这傻妞,还以为自己不迷人,遮遮掩掩下,更让人想一亲芳泽。
想着她噙着泪花,要求他灭去灯火,说什么这般赴战场她才不会死得太难看,可她不知,自己就爱她这身丰盈的模样,当然回绝了她的请求,于灯光下将她的身子和反应看得一清二楚,甚至一整夜与她翻云覆雨。
一早上朝前,那女人一副累断筋骨的模样,他瞧了更爱,尤其见她气鼓鼓的粉颊染上绯红,这更加令他开怀。
只是昨夜虽“证明”了她心中没有他人,清白的身子只献给了他,但许多事仍是个谜,他必须查清楚才行。
她道自己确实有不可告人之事,而那是什么?
还有,他相信不是她让王典雅来的,但她似有什么把柄落在王典雅父女手中,谅她对他们不敢有所反抗,另外刘权昕瞧来十分迷恋她,但这迷恋中似有一股不单纯的急切?
这些事,他此刻都准备回上弦宫后向她问个仔细,若她不说,他逼着也要逼她说出详情。
思及此,冶策的脸色略微沉凝了几分。
“小全子,回头要人拟诏,玉兔宫曹答应入宫半年,温婉贤淑,侍君殷切,载誉六宫,晋位为妃。”他吩咐。
小全子听了直想喷笑,幸好忍着。这“温婉贤淑,侍君殷切”两句见仁见智也就算了,可后头的“载誉六宫”,这六宫也只有她一个人,究竟被载誉些什么啊?
不过王上封人位分总要有个理由,诏书上言过其实的赞美是免不了的。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王上,曹娘娘虽侍君殷切,但至今还毫无‘建树’,这朝中大臣之前已对她很不满了,再加上她出身并不高贵,已有流言道她就算产下皇子也不配晋位,顶多到嫔已是她的极限,而今您要她一跃从最末等的答应晋升为一等妃子,恐怕会引起众人非议,惹来一阵不小的风波。”小全子提醒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