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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攒钱不要命 page 8 作者:香弥

  他未带兵器,手里握的一把长刀还是适才从一名黑衣人手里夺来的,觑见一名黑衣人举刀要砍向拂春,而她正与另一名黑衣人交手,无暇顾及,他横刀替她挡住那一刀,却顾不了背后的攻击,他闷哼一声,忍痛回手一刀刺向对方的胸口,在对方倒地后,他发现又有一名侍卫被杀死,紧接着两名黑衣人朝他们围拢过来。

  他神色凝重的对拂春交代道:“我拦住他们,你趁机逃出去!”

  “你要我丢下你一个人逃走?”

  “眼下这局面,能逃一个算一个。”

  这次是他大意了,为防衙门有人勾结那些匪徙,走漏消息,他未知会县衙,只带着自己的几名侍卫,以至于让她身陷险境,此时情势危急,纵使他逃不出去,也希望能护着她逃走。

  拂春马上拒绝,“我不能丢下你独自逃命,要逃我们一起逃!”她发狠的使着手里的剑,刺向那些黑衣人。

  “拂春,听我的话,我掩护你出去,若是有个万一,也有人能将在这里发生的事禀告朝廷。”说完,永玹大步上前,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火把,一边横刀试图挡住黑衣人,争取让她逃走的机会。

  “那也该是我掩护你逃出去,我拦住他们,你快走,咱们不能全折在这里。”她抬手横剑一挥,想拦下那些步步进逼的黑衣人。

  她这一招让她身前门户洞开,永玹连忙护住她,“不,你先走。”

  一名黑衣人听见他们互相推让的话,狞笑道:“你们谁也别想走,今儿个都给老子把命留在这儿!”

  他杀气腾腾的举刀当头劈向永玹,拂春惊得抽剑一拦,险险替他挡住。

  就在这时,她的手不慎撞向旁边的一堵石墙,那石墙竟往旁移开,露出了一道石门,见状,她飞快一把拽着永玹,逃向石门后头。

  顾不得多想,她一路拽着他的手腕逢路就走,在墓室里左穿右拐,想甩开追在后头的黑衣人。

  第5章(2)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永玹的嗓音响起——

  “他们没再追来。”

  拂春喘着气回头察看,确定那些黑衣人没再追上来,这才停下脚步。“那咱们在这里歇会儿吧。”她放开他,瞧见火光,这才留意到他的左手臂一直举着火把。

  方才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手里的火把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而他的竟然还好端端的握在手里。

  想起适才两人一块对敌时,他的身手似乎不亚于她,她正想开口问些什么,便听他说道——

  “这回是我连累你了。”

  她揺揺头,“这事不怪你,是我发现了这里,咱们才会下来,哪里料想得到那些黑衣人竟会躲在里头偷袭,看来这古墓就是那些劫匪的大本营了。”

  即使知道那些匪徒就在这里,但只凭着他们两人也无法抓捕他们,为今之计只能先离开这里,“眼下他们人多,我们得想办法先逃出去。”

  “嗯。”

  狭窄的甬道连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墓室,他们经过摆放人俑的墓室,又经过摆着车马以及摆着青铜器具的墓室,接着来到一个堆满骨骸的墓室,看看那些死去不知多少年,都变成枯骨的动物遗骸,拂春心里发毛,紧挨在永炫身边。

  “这座古墓不知究竟埋葬了谁,竟然有这么多墓室。”

  永玹打量了眼那些兽骨,忖道:“这至少是一个王侯之墓。”适才经过的墓室里摆放了不少祭祀用的青铜器皿,他推估可能是汉代之前的墓。

  离开这个堆放牲畜骨骸的墓室,突然听见有声响传来,两人相视一眼,悄悄循着声音走过去,藏身在一座石像后头,探头望过去,前方似是一处祭祀的大殿,聚集了十来个男人。

  拂春只来得及瞧见大殿中央似乎摆放着一个火炉,便听见后方传来脚步声。

  “老子看你们还往哪里逃!刀疤六,帮老子拦下他们!”

  拂春和永玹急忙钻进另一条甬道,后方紧追而来的脚步声回荡着,宛如阴差手中的摄魂铃。

  拂春回头发现永玹落在她身后,似是想要独自一人挡下那些追兵,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使尽全身的力气拉着他拚命往前跑,两人有路就走,有洞就钻,跑到尽现是一处墓室,里头摆放着一具棺椁。眼瞅着前面竟然没路了,后头的脚步声又逐渐逼近,拂春脸色紧绷,举起手里的剑,准备豁出去拚死一搏,她极为严肃地道:“永玹,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逃出去,咱们不能不明不白的全死在这里,你是奉皇命前来调査这桩案子,你有责任把那些匪徙全都逮捕归案。”

  永玹脸色苍白的揺头,“拂春,别同我争,我受伤了,以我眼下的情况逃不了多远,我护着你逃出去,你记得出去后,拿着我的令牌,让张大人调集彰水县城的兵马过来。”

  他身上共受了三处伤,最重的是背部,一路血流不止,鲜血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袍,心知无法再撑太久,他只想以自个儿的命来保住她的命。

  “你受伤了?”她惊慌的看向他。

  他点点头,将手里的火把和长刀交给她,一手扶着墙面撑着身子,另一手要去掏怀里的令牌交给她,可他扶着墙面的手不知按到了什么,顷瞬间,地面猛地裂开,他整个人坠了下去。

  拂春反应极快地在地洞阖起来之前扑过去,跟着他一块跌下去。

  两人坠下后,地洞迅速的重新掩上,黑衣人追过来,四处找不着他们的人影,为首的那个啐骂道:“老子明明瞧见他们跑进这里,怎么没见到半个人影?分头去找,绝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两人摔落底下的一处石洞中,拂春爬起身,着急的找着人,“永玹、永玹,你在哪里?”

  永玹适才交给她的火把早在坠下来时就熄灭了,此时置身在这漆黑的洞底,伸手不见五指,她只能用手摸索着四周。

  “我在这儿。”永玹强掌着站起身,周遭一片黑暗,他也伸出手试着寻找她。

  须臾,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碰触到彼此,他用力握住她的手,将她拽到身前。

  “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他,她只能牢牢挽住他的手臂,忽然嗅到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她抬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着。

  “你说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她摸到他的背,手掌一阵湿黏,她将手举到鼻端嗅闻,闻到一股甜腥的铁锈味,她皱起眉,焦急的道:“你是不是流了很多血?快把衣裳脱了,我帮你止血。”

  永玹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下,她赶紧扶他坐下,抬手探向他,想替他解开腰带。

  他按住她摸向他腿间的手,“你别乱摸。”虽然受伤了,但她摸着他的身子,他还是有所感觉。

  “那你还不快点把衣裳给脱了。”

  他轻笑道:“若是不知情的人听见你这话,怕是要误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拂春的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隐约可以瞧见他模糊的身影。

  “咱们掉进这里,我想他们暂时不会追过来,你别担心。”永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腰带,从里面拿出金创药递给她,脱下了上衣。“这是金创药,能止血,劳你帮我撒在伤处。”他转过身子背对着她。

  由于她昨日遇刺受伤,因此今日出来时他特地带了金创药,以防万一,没想到却是自个儿用上了。

  她掏出手绢,虽然瞧不清楚,但在上药前,她仍试着先将他背上的血擦干净,再伸手摸着他的背脊,确认伤口在哪里,才好上药。

  他闭着眼,任由她用手指探索着他的背脊,彷佛怕弄疼他似的,她的动作很轻,那宛如羽毛轻搭着的触搔感,让他的心一阵阵的酥痒。

  他无声的低笑着,觉得此时的情景,倘若能换个地方就更好了。

  拂春在他背上摸到一道由左背延伸到右后腰的伤口,手指摸到那皮开肉绽的伤处,她的心疼得狠狠一颤,连忙拔开瓶盖,将金创药沿着仍在出血的伤口仔细撒上。

  上完了药,她用有些哽咽沙哑的嗓音问道:“还有哪里受伤?”

  “那两处在身前,我自个儿来就可以。”再让她摸下去,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从她手里接过金创药,他将药粉撒在右上臂和左腰,这两处都只是皮肉伤,伤口也不深。

  上好药,永玹将衣袍穿上,转过身看向她,关切的问道:“你可有受伤?”他一直护着她,她应该没受什么伤,但他仍是不放心。

  拂春揺揺头,“我没受伤。”

  此时终于能细想先前危险的情况,她发现不是她武功髙强才没受伤,而是他一直在身边护着她。

  “永玹,你不需要牺牲自己来保护我。”论及身分,他比她更尊贵。

  “是我连累了你,不该带你过来。”他没想到会让她遭遇这样的危险,倘若知道,他定不会让她跟来。

  “是我自己要跟的,不是你的错。”拂春挨着他身边坐了下来,“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也不知进来了多久,她感到饥渴难耐。

  永玹低声笑道:“若是出不去,困死在这里,那我们就一块下黄泉做夫妻吧。”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又没成亲。”

  “你不是答应要嫁给我了?”

  拂春正要回嘴,但旋即想到他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出去,遂也懒得多说什么,便顺着他的话道:“要是真的出不去了,死前咱们就在这儿拜堂吧。”

  “好,一言为定,与你不能生同衾,但能死在一块倒也不错。”说着,永玹展臂将她揽进怀里。

  她没挣扎,安静的与他依偎在一块。

  石洞里十分阴寒,两人的休温煨暖了对方,经过一场厮杀,他们都筋疲力竭,困倦的阖上眼,相拥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拂春因为又冷又饿醒了过来,此时安静的石洞里忽然传来水声,她惊讶的叫醒永玹,“永玹,快醒醒!”

  石洞太暗,瞧不清四周,加上之前他们太过疲累,未曾探索这石洞,如今听到有水声,也许表示有出路。

  “怎么了?”永玹徐徐睁开双眼。

  “你听,有水声,说不定我们能出去了。”那水声淅沥沥的一直持续不停。闻言,他凝神细听,确实如她所言,有水声传来。

  “我们循着水声走,或许能找到出路。”她欣喜的扶他站起身。

  两人在黑暗中互相扶持,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了半晌,水声越发明显,两人忍不住加快脚步,走着走着,却发现没有路了,有一堵石壁挡在前面。

  都走到这里了,拂春不甘心的捶打着那堵石壁,“为什么没路了!”

  永结握住她的手,“别伤了自个儿。”

  自打进墓室就被一路追杀,几经生死危险才逃到这里,她再也抑不住情绪,怒吼道:“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怎么就没路了呢?老天难道真要让咱们死在这里吗?!”

  他搂着她,柔声安抚,“你别灰心,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再四处找找,一定有路能够出去。”

  知她遭遇这一连串的变故,定是又惊又怕又累,方才以为能出去了,现在那希望又没了,换了其他的姑娘只怕早就受不了,她能撑到现在已是难得。

  拂春的情绪冷静下来后,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道:“对,说不定这里也有机关。”她不相信他们真会被困死在这里,她离开他的怀抱,继续摸索着那面石壁,想找出机关。永玹也在一旁寻找。

  找了许久还是找不到,拂春又累又饿,靠着石壁坐下,有些绝望的道:“要是我再也出不去,我额娘还有我弟弟该怎么办?我阿玛和额娘只生了我们姊弟俩,以后谁来照顾常临?”

  “咱们一定能出去的。”安慰了她一句,永玹撑着身子继续寻找机关,但过了好半晌仍是一无所获。

  最后拂春实在受不了了,她站起身,用尽剩余的力气狠狠踹了石壁一脚,石壁顿时往旁边滑开,外头的天光照了进来。

  她瞪着外面的漫天大雨,呆愣了一会儿,这才惊喜的回头望向永玹.“我们找到出路了!”

  “终于找着了……”他朝她轻轻点头,重伤的身子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永玹——”

  第6章(1)

  半个月后。

  “王爷、拂春小姐,慢走。”张有光哈着腰,殷勤的送两人上了马车。

  半个多月前,拂春小姐背着伤重昏厥的王爷回到县衙,简单地将事情经过告诉他后,他即刻调集县衙兵马赶到槐树坡去,当然,也没忘记赶紧差人去请大夫替王爷治伤。

  到了槐树坡,从入口进去后,将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匪徒抓了一大半,虽然让几个逃走了,但他在那古墓里发现了不少银锭,是用被融掉的官银再重新铸造的,如今那案子也算侦破了。

  被抓捕的那些匪徙都是朝廷重金悬赏的大盗,当初有几人流窜到彰水县,躲进一间寺院里,杀了里头的几个和尚,然后剃光头,假冒和尚躲避官差的追捕。

  后来有一人无意间发现那棵槐树附近有个掩在杂草丛中,被一块大石头堵住的盗洞,那人祖上是干盗墓维生,旋即下去査探,古墓里值钱的首饰和陪葬物品早就被搬空了,不过却也让他动了抢劫官银的念头。

  于是这些盗匪暗中再联络上―批亡命之徒,众人合计后,买通了彰水县、洮县和浚县官衙里的人,探得运送官银的时间和路线,事先设下埋伏,劫杀那些官差,再连同官银藏进古墓里避开追査。

  为免被人发现盗洞所在,他们特地砌了块夯土,在上头铺满土壤,再种下杂草掩人耳目。

  由于那些官银都盖有印记,故而他们再找来工匠,在古墓里将那些官银融掉,重新铸造,便能堂而皇之地使用。

  先前朝廷和县衙派人来査了又査,始终追査不到,就在他们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时,没想到那盗洞竟会被拂春给发观,进而破获了此。

  虽然这案子能破,首功不是他,可他及时抓捕了匪徒,还找回大半的官银,也算有功,玹郡王在彰水县养伤期间,已将此案的经过写了折子上奉朝廷,朝廷也记了他一功,让他乐得几日都阖不上嘴。

  马车缓缓驶向通往京城的官道,拂春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看着外头骑在马上的三名侍卫,其中两个是守在洞口的,另一个是张有光带人救出来的,原本同来的八名侍卫,最后只剩三人回去,她不禁有些感慨。

  “永玹,回去后,你可要好好补偿那几名不幸牺牲的侍卫的家人。”那五人的尸首已先一步运回京城。

  永玹颔首道:“这是自然,他们是为了官银案而牺牲,我已在折子上禀明,朝廷自会给予他们应得的抚恤,我也会代为照顾他们的家人,你无须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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