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媛使劲儿给林南说好话,“林总监这人真不错,比梁总裁可靠多了,起码一点都不招蜂引蝶。”
“你说的没错。”这点杜思同认同。
“虽然他家世没有梁总裁好,也没有梁总裁有钱,但他比梁总裁年轻,年轻就是资本,何况他有颜值有身材,虽然没梁总裁那么逆天,但也算是达到高标准了。找男朋友嘛,也不能老拿梁总裁当参照物,你也不是贪图钱财的那种人,我觉得林南就比梁总裁强,起码不用担心每天被人抢你说是吧?什么soulmate那都是忽悠人的,颜值好就够了!”
“对,就是这样。”
“对了思同,林总监似乎对你示好很多次了吧?这么个优质男,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动心吗?”
曾经很动心,但现在都已经死光了,这世界哪有那么多死而复生的事情,又不是留了火星的火堆,风一吹轻轻松松就死灰复燃。
杜思同没有沉默太久,“我感觉他的变化挺大,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他以前没这么帅?听说小时候丑的长大都会变帅,小时候帅的长大都残了。”
“不是外表改变,可能……是我自己的心境变了,所以看谁都变了。”如果放在平时,杜思同不想在林南身上多费口舌,但是自从昨天之后,她就感觉林南和梁瑾瑜是半斤八两。
没想到自己认认真真的付出了两次,最后都成为一场笑话。
这么想着,她突然有点自怨自艾起来,“当初闹得不愉快,现在不偷决虽然解决了,但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谁都不是当初的自己,又何必要找当初的对方。
“唉,初恋总是青涩懵懂而美好的。”罗媛感叹,不过感叹完又有点恨恨的道:“我的初恋就算了,瞎了狗眼看上渣男。”
杜思同笑了一声,就听到罗媛继续说:“思同,真的,你别和严馨争,她这个女人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梁瑾瑜虽然好,但在他没有给你明确的回应前,任何付出都是不值得。再说了,梁总裁一看也不是痴情种,就算真跟你在一起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出么蛾子,你这样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知道啦知道啦。”杜思同低头看脚下路况,“你好唠叨哦,罗妈妈。”
罗媛气急败坏,“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我!”
两人打打闹闹地下山,在大概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遇见了迎上来的林南。
林南穿着一身休闲装,领口松垮垮的露出半截锁骨,很有悠闲的感觉。见到两人,他松了口气,“怎么这么不小心,在外面还能睡着。”
“早上起早了,有点累。”杜思同觉得好羞愧。
“丢了什么?有证件吗?”林南让两位女士走里侧,自己则走在靠外侧。
“不是丢的,而是被偷,包包我们都挂在身上,肯定是别人故意拿走才会不翼而飞。”
杜思同想了下,“我就丢了钱和手机,我知道要爬山,只在零钱包里塞了点儿钱,没带钱包,而她嘛……”
林南看向罗媛,还没说话,罗媛就插话,“丢了手机和钱,还有我所有的卡啊啊啊啊啊啊啊,要疯了!”
“先拿我的手机打电话挂失吧。”林南掏出手机递给罗媛,“回去我们先吃饭,下午再想要办哪些手续。”
杜思同同情的看着罗媛,“身分证也要补……”
“对了,也报个警吧,也许运气好能找到,可以省下不少事儿。”
就在三人商量着该怎么办的同时,梁瑾瑜因为打给杜思同好几次都没人接,后来甚至干脆关机,他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直接让技术部门去查。他曾经在杜思同的手机里安装定位晶片,只需要花一点时间,就能知道手机在哪里。
等开车到郊外,那破落的巷弄、食物过期的恶臭扑鼻而来让梁瑾瑜几度要崩溃,却还是忍了下来,一路找到手机的所在地,他一脚踹进去,就见一个光头正在清点东西。
梁瑾瑜一眼就认出了杜思同的零钱包——那还是他买的——他大步跨进去,一把拎住那人的衣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阴鸷,“人呢?”
“什什什什什么人……”小偷吓得哆哆嗉嗦的,“我我我我就拿了东西,没没没没绑架人!”
“哪儿偷的?”梁瑾瑜眉头一皱,喝道:“说!”
“山山山山山上。”小偷被他揪着衣领,面色涨红快要喘不过气,“就在旁边的山上,这些都是、都是灵台寺香客们的东西。”
灵台寺是A市香火最旺的地方,梁瑾瑜虽然没有去过,不过但凡是A市人就没有不知道的。他看了一圈四周,觉得小偷说的应该是真话,他只是偷了东西,并没有把杜思同怎么样,、心里的石头放下来,撤了手劲顺势一把将小偷摔在地上,自己拿着杜思同的零钱包和手机扭头就出去了。
他已经报了警,后续怎么处理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了。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杜思同在哪里,没亲眼看到她完好无损,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的,急都要急死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的事情?
梁瑾瑜一路往山脚下开,两侧行人还是挺多的,他怕错过,所以速度并不怎么快,到了山脚下的停车场时,他眼尖地看到迎面而来的是林南的车,倒不是他记忆力好,只是事关杜思同,他连这种细节都记下来了。
林南的车窗贴膜并不是全黑,两车交会的时候,梁瑾瑜看到前面开车的是林南,而后座上坐着的,可不就是杜思同和罗媛吗?
梁瑾瑜靠边停了车,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紧绷的神经陡然一松,不由自主地长吁口气。
车上的两个女人说说笑笑,显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也不知道是没心没肺,还是觉得丢点东西并没有那么重要。
也是,她只是丢了手机和钱包而已,只有自己以为她丢了。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笑,看了眼副驾驶座上放着的零钱包,打了个电话,让人把杜思同的钱包和手机送到派出所去,自己则转头直接回了公司。
如今梁氏正值多事之秋,他不能有丝毫松懈。
三人刚到餐厅,还没走进去,林南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听,原来是城郊派出所打来电话,说灵台寺附近抓获了小偷,赃物都已经带回所里了,请他们有空去辨认一下有没有失物。
罗媛比较急躁,得到消息立刻就要前往。
杜思同和林南对视一眼,决定跟她一起过去。
路上杜思同有点魂不守舍——她丢的东西不多,手机里也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和资料,唯独包里的孕检报告也跟着不见了,让她难免多心。
毕竟只是一张纸,又不在零钱包里,完全不应该是小偷会偷走的东西才对,或者……是小偷拿零钱包的时候随手带出来,掉在地上她没有注意到?
不管怎样,只要不是被梁瑾瑜拿走就好。
到了派出所,罗媛和杜思同的包都完好无损,只有罗媛的钱包里少了钱,但比起补办乱七八糟的一堆证件,罗媛觉得已是万幸,欢天喜地地做了笔录取了东西,又欢天喜地地请杜思同和林南去吃饭。
吃完了才发现,她不仅没有现金,连卡都还冻结……最后只好让林南买单。
罗媛拍拍他的肩,“吉祥物,吉祥物啊!”
杜思同无语。
折腾了大半天,杜思同回到家时已经傍晚了,也许是真的忙,晚上她快睡的时候梁瑾瑜打了个电话,只说晚上不回来了,叮嘱她早点休息,语气也没听出什么别的意思。
杜思同想想觉得是自己担心太多了,出门时是她亲手把孕检报告放进包里的,虽然中途丢了东西,但是梁瑾瑜身在公司,恐怕这会儿连自己丢了东西进了派出所一赵都不知道,又哪里会发现她包里的孕检报告?
真是有毛病,她居然疑心梁瑾瑜偷偷检查自己的包。
第二天到Y&M,杜思同远远就看到罗媛在和一个人在说什么,对方侧脸看过去有点眼熟,但她一时间想不起来,等走近了,杜思同才发现是那天在医院里看到,和罗媛攀谈的男人。
杜思同走过去的时候,罗媛已经和男人告别,一转头就看到她,心情格外美丽的挽住她的手往公司里走。
“没想到啊,你的桃花悄悄地开得这么灿烂了?”杜思同笑她。
罗媛脸一红,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含糊嚷嚷,“什么啊,一个觊觎姊貌美容颜的男人,姊不过是大方的给他个机会而已。”
杜思同看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抑制不住的得意和喜悦,还有点小女人的娇羞,她想了想,问道:“上次在医院有看过,他是医生?”
“他叫邹梁,说来你可能不信……”
“你说,我自己判断。”
“他是院长。”
“……”杜思同瞪大眼。
罗媛说,她当初下楼买东西,结果走出电梯的时候高跟鞋拐了一下把脚给扭了,还一头栽倒在一个很宽阔的胸膛里。那个时候,她的第六感就告诉她,缺席了这么多年的男朋友要来了!
“你不是说只是给他个机会?”杜思同替罗媛高兴,却又觉得她有点轻率,于是笑她。
罗媛这会儿也不害羞了,闻言将按电梯的手指一顿,大大的眼睛瞪着杜思同,“有的时候就是差个机会!你想啊,如果我没扭到就不会摔进邹梁怀里,要没摔进他怀里他也不会给我揉脚,没揉脚哪里来的奸情发展啊!还好我前一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认认真真的帮脚趾涂上了美丽性感的指甲油……”
“然后呢?这才一个月都不到,会不会太快了?”
“没呢,我问了一些关于严馨的事。”罗媛那天是和杜思同一起去看严馨,当然会随口提到严馨,虽然类似严馨这种情况的病人有很多,但因为是梁瑾瑜特意交代过的,所以邹梁有印象,“他说是车祸后遗症,当年瘀血在的地方不好处理,风险很大,这么多年下来,只要瘀血移位置,堵塞了脑神经就会头痛,头痛过几次后,瘀血现在已经来到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位置了。”
杜思同认真的听着没插嘴,罗媛继续说:“邹梁说现在瘀血的附近没有复杂和重要的神经组织,就算移动也不会造成头痛,而且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自己化掉了,但若是要彻底解决头痛的毛病还有一个方法,就是选择开颅清除瘀血。”
“手术风险多大?”
“几乎是零风险,不过脑袋上会留个疤。”
听罗媛这样说,杜思同还真不知道严馨会怎么选择,如果她真的想用恩情来牵绊梁瑾瑜一辈子,她肯定不会动手术,这个手术只要不做,以后她若说头痛,也没有人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而做手术会留疤……
算了,想那么多干么,那是严馨自己的决定,跟她杜思同半点关系都没有。
中午杜思同不太舒服,饭还没吃完就跑到厕所吐得一干二净,她没什么胃口,只觉得恶心,她脸色苍白的走到楼梯间,一想到自己怀孕了,梁瑾瑜却跟她爸说要离婚的事,杜思同就有点颓然,坐在楼梯上休息,手里拿着孕妇手册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突然,手册被抽走,杜思同吓了一跳,转过身才发现罗媛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她站起身,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哑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双手垂在身边几次想拿回小册子,又都收了回来。
罗媛将手册封面上的字看了好几遍,才又将目光放到杜思同平坦的小腹上,眼神寒光凛冽,颇有点要透视进去看看有什么玩意儿。
杜思同有点心虚的伸手捂了下小腹,“你怎么来了……”
“你吐的时候我正在隔壁间换卫生棉,你出去的时候我跟着你来的。”罗媛直直的看她,“我记得你来月经的日子跟我差不多,对吗?”
杜思同吃不消她那审问的眼神,躲避了一下,发现对方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才道:“出了点意外。”
“林南的?”罗媛绷着脸问。
杜思同和罗媛是好朋友,怎么会不知道这表情代表她已经是在极力压制汹汹怒火了,连忙否决,“不是。”
“梁瑾瑜的?”
杜思同有点懊恼的皴眉,“这只是个意外,别问了好吗?”
“真的是他的?!”罗媛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要去教训一下欺负杜思同的禽兽,没想到杜思同还一脸要为那人说话的表情,不禁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是意外你不准备打掉?打算生下来自己养着啊!”
“也、也不是不可以嘛……”
“梁瑾瑜他妈的都要和严馨在一起了,你这不是……唔!”罗媛话说一半就被杜思同给慌里慌张的捂住了嘴。
杜思同嘴里嘘嘘嘘的让她不要说,压低声音道:“这里好歹是公共场合,这些事情不要这么大声嚷嚷啊,又不是很光荣,要是传出去就完蛋了。”
梁瑾瑜都已经准备离婚,那么这个孩子存不存在都和他无关,没必要让他知道。她自己有收入,能够将孩子抚养长大,但如果她怀孕的事情传出去被梁瑾瑜知道,从而左右了他的决定,她不会开心,没有爱上还能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情,但如果爱上了还要看着梁瑾瑜在外面彩旗飘飘,她做不到视若无睹,也做不到委屈自己。
回办公室的路上,杜思同不愿意跟罗媛说谎,但现在的情况要坦白肯定是不可能,于是只能转移话题,避重就轻的解释,“孩子虽然是个意外,但我不想打掉他。”
“你疯了?!你才多大,单亲妈妈会遭到多少非议跟白眼,还有生下来以后谁帮你带啊?再说我们公司多苛刻你不知道吗,产假最多三个半月,时间一到就得回来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你是打算雇个保姆全天候看孩子吗?你能放心吗你!我可是听说有些黑心保姆给孩子喂安眠药,就图省事儿,没人帮你盯着,万一碰到这种事怎么办?要是你辞职自己带,谁养活你们啊?还有你以后结婚怎么办?未婚还带个孩子,可挑选余地有多小你知道吗?”她的话立刻招来罗媛的质问。
“现在的男人多势利啊,你就算谈一百次恋爱换一百个床伴,都是纯洁的未婚女子,一旦有了孩子,在男方亲朋好友眼睛里他就是个捡破鞋的,指不定背后怎么说你呢,你长没长脑子!”
“嘘——你小声点儿!”杜思同忙示意她压低声音,这些她当然有想过,事实上,正是因为把这些都考虑到了,她才决定将孩子生下来。说她固执也好,一根筋也罢,梁瑾瑜要离婚是梁瑾瑜的错,不能将梁瑾瑜的错惩罚到孩子和她身上。
杜思同垂着眼,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单纯的只是不想打掉他。媛媛,知道自己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他会渐渐成型,会听懂你的话,呱呱坠地后会喊你妈妈,会调皮捣蛋,也会慢慢懂事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