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特地找来的Padparadscha刚玉,为了呼应「粉红的像莲花盛开,橘色如同落日」,他刻意以粉红跟粉橘两色宝石作搭配,甚至花了不少工夫找兰夫人做镶嵌设计。那朵简单的玫瑰金荷花,就是他要求兰夫人特别打造的。
看到她戴上了那条项链,他的眸色更深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天来,他有多么想她。
没有人知道,他多么想念她或狂野或温顺地待在他身边的模样。
只要这样看着她,他就仿佛全身都要着火似的。
他没有一刻比此刻更清醒过,他爱她,也要她!
他要她心甘情愿栖息在他的怀中,要她诚实的面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就算她不能明白那是爱,就算她对他只是淡淡的喜欢,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她了。
他要她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不过,就算心中波涛汹涌,他还是一脸冷静。
韩秉柏定了定神,一口饮尽杯中的调酒。他收在西装外套里的大掌,坚定地握了握口袋中那只小礼盒,他敛着长睫,不知想些什么。
半晌后,当他抬起头想要再找寻范荷花的身影时,发现她已经不在原本的位子上了。
韩秉柏的脸上顿时有些惊惧,掩不住心中的慌乱,四处梭巡起她的身影。
但没有!到处都没有!他的目光一一巡视过伸展台的周围,却逼寻不着那个令他牵挂的小女人。
他心急得想立即去找她,就算她一看到他就跑也没有关系。
但当他将空酒杯递给经过的服务生后,还来不及回头,一个软软的身子就猛然撞进他怀里。
「不好意思。」韩秉柏漫不经心地道歉。
他连看对方一眼都没有,便握住那位女子的肩膀想要推开她,没想到她却紧抱着他不放。
他下意识地皱眉。「小姐……」
「不要!」一声饱含压抑的哭声传来。
韩秉柏甚感无奈,想跟这位抱住他不放的小姐说她认错人了,但当他一低头才发现,那让他魂萦梦牵多日的人儿居然正好端端地扑倒在他怀中,他只能呆立在那儿,觉得自己像是身在梦中。
他低低地唤着她,「荷花……」
「不要!我不要听!」范荷花忍不住眼泪,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韩……你不要走!拜托!」
刚刚她仿佛作了一场梦似的。
她才刚把视线从伸展台上移开,眼角余光就瞥见韩秉柏的身影。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也只能低调地越过人群,急急忙忙挤过来,就怕大声嚷嚷会让韩秉柏转身就走。
没想到真的是他!
他是后来才到的吗?如果不是,那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入场处的接待小姐有没有告诉他,她在等他呢?
好多疑问盘据在范荷花心里,但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哽咽地抱着他不放。
「荷花……」韩秉柏才开口,就被她的呜咽打断。
「你跑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她的声音糊成一团,死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放开。
「啊?」韩秉柏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先开口追问他的行踪,明明是她先失踪的啊!
「韩……」范荷花的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让她忘记了他们身在热闹的发表会场,也忘了两人以外的一切,心里只有他。
她终于找到他了!
一阵混和着电音与古典风格的音乐突然流泄而出,除了原本投射在伸展台背板上的灯光外,又加入了几道不同的灯光,在长长的伸展台上来回投射。当第一位模特儿从后台踏进舞台,发表会便揭开序幕。
「荷花,来,我们出去吧。」韩秉柏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可是,你不是要……」范荷花满脸泪痕的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她不懂,他不是有事非得见兰夫人不可吗?
现在活动才刚开始,如果他们现在就离开,那他的「工作」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想好好看看你。」韩秉柏温柔但坚定地拉着她走向最近的逃生门。
「韩……」范荷花在他的引导下,在黑暗中慢慢地移动脚步。
不一会儿,逃生门上的逃生标志光芒已近在眼前。
韩秉柏推开逃生门,拉着她离开喧闹的会场,走下楼梯。
范荷花才刚回过神来,忽然间一股压力已袭上了她。
韩秉柏火热的掌温柔地捧住她的脸,唇温柔地覆上她的唇,当他们毫无保留的触碰彼此时,这份美好让两人都不由得隐隐叹息。
他辗转吮吻着她芳唇中的甜蜜,仿佛将所有思念与压抑全灌注于这个深吻。
所有说不出来的都在这一吻中,所有逃不掉的都无法隐藏。他吻她,汲取她的甜蜜,给予她温暖,仿佛他的爱也在这久别的一吻中展露无遗。
范荷花虚软地将手臂勾上他钢铁般坚定的颈项,因为裸露而冰凉的肩膀紧偎着他即使一身正式的西装,却仍散发着热度的胸膛。
他给她温暖,给她火热,也了给她他从不曾刻意追寻过的爱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秉柏在紧绷得几乎爆炸前,结束了这个吻。
他想也没想的将她揽入怀中,铁臂紧紧锁住她,彷佛想透过这样的动作将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没想过她会主动过来找他,刚刚她甚至还哭了……是他惹哭她的吗?
他以为,她这次的逃离也代表两人的结束,从此以后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主动过来……
「韩……」范荷花试图平稳情绪,轻轻地唤着他。
「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吗?」他紧张地放开她,就怕自己弄疼了她。
「没、没有。」她吸吸鼻子,抬头对他露出了个笑容。
「嘘……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疼了。」他对她温柔的一笑,捧着她的小脸,轻轻地拭去她的眼泪。
「韩……对不起!」范荷花才刚开口,眼泪又无法自抑地落下。
她要怎么告诉他,她的心情和想法呢?
他还会想跟她在一起吗?
她那仿佛止不住的眼泪让韩秉柏的心都快碎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你别光是哭,告诉我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
「没有,我没事。范荷花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这才冷静下来。「韩,不要离开我好吗?你要去哪里,我都跟你去,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你怎么会突然说这个?」韩秉柏下意识地皱眉。
「我知道我不能勉强你,但是,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就算你要对兰夫人不利都没有关系……」看见他皱眉,范荷花难过得又要掉下泪来。
果然,他不要她了吧……
「不利?谁?」韩秉柏呆若木鸡。
是他在状况外还是怎样?为什么她会突然说出这些话?范荷花来得突然的告白与奇怪的话语,让韩秉柏摸不着头绪。
「等等,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什、什么?」范荷花茫然地瞪着他,不明白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我说,我希望你可以再说一次,我刚刚没听清楚。」韩秉柏轻声道。
「我……我说,请你不要离开我……」在他专注的目光下,她又不自觉轻颤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重复着。
「你怎么会以为我想离开你呢?」
「不……不是吗?」她不安地将视线移开,又悄悄移回来偷瞄着他。
「我从来没这样说过,不是吗?」韩秉柏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抹意味深远的微笑。
「呃,是啊。」范荷花感觉到自己的脸热辣辣的红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个性是有点冲动、莽撞,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原来冲动成这个样子。
天啊!他会不会被她方才那些话吓着?他会不会……笑她?
「事实上……」说着,韩秉柏不由得有些赧然,不安地爬梳着头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那只小礼盒。「我还想请你嫁给我。」
「什、什么?」
他轻轻地打开手上的礼盒,盒里有一枚艳粉红色的宝石戒指,周围密密镶着一圈碎钻。
在光线的映照下,宝石中央像是藏了一朵莲花在其中,不管在什么样的光线下,都能反射出莲花的样貌。
「这是Padparadscha,台湾好像翻译作帕德玛刚玉,是刚玉系列里面少数有名字的。也有人将这罕见的带着火光的颜色形容为『粉红的像莲花盛开,橘色如同落日气」韩秉柏在她耳边低吟,「你是我的粉红,我的荷花。」
范荷花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慢慢地半跪在地上,一脸诚挚地向她举起戒指的男人。她感动得心都快融化了……
这么说来,她没有失去他罗?
所以,他会待在她身边罗?
她的心口仿佛充塞了满满的情感,梗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隔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天……你是认真的吗?」
「再真挚不过。」韩秉柏微笑着。虽然不懂为什么她这趟离开后,竟然能够坦承地面对他,但此刻的他,一点都不愿意再深究这些事了。
只要她愿意待在他的身边,他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她能同意他的求婚,那当然更好。
「那……兰夫人的事呢?」范荷花还有点犹疑。事情的发展太过出人意料,她作梦也没想到他会跟她求婚!
「喔,那件事啊。」
「到底是怎么样?」
「那只是我的老板托我拿个东西给兰夫人而已。」韩秉柏露出惯有的微笑,满脸无奈。
「拿东西给兰夫人?」她傻愣愣地重复。
「是啊,他们两个斗了好多年,老爱来托人送东西这一招,又爱整对方。」韩秉柏虽然还是半跪在地上,但是一想到那两个人,他就忍不住摇头叹气。
「我已经不知道帮他们跑过几次腿了,只是刚好这次我请兰夫人帮忙设计首饰,才会……等等!」
「怎么了?」看他神色一变,范荷花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求婚?」
「啊?」
「范荷花!」他突然低吼。
「好、好啦。」被他突然的反应吓得差点跳起来,范荷花想也没想就应好。
「那过来戴戒指。」他拍拍膝盖站了起来,又是一脸倨傲。
「你为什么老是这么霸道?」她喃喃抱怨着,却乖顺地走向他。
「因为我是野兽!我是山猫啊,怎么样?」
「我爱你啦,不怎么样!」被他粗暴的口气惹火了,范荷花没好气地回嘴。
「这才对嘛!」在为她戴上戒指后,韩秉柏拉过她的手,以一个火热得足以烧光一座山的热吻箝制住她,满足地低喃,「我天上掉下来的新娘……」
末尽的话语全化为深情的吻,一切尽在否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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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梯口,兰颐看了眼楼下的那对爱侣,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露出微笑。
她看看手上的礼盒,想起稍早韩秉柏一脸焦急地塞了这个礼盒给他,拿走了她这两天刚为他们俩设计好的戒指,然后急忙跑进会场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笑。
他的眼光确实不俗,那美丽而罕见的Padparadscha戴在那插画家身上的确是非常适合。不过,也只有韩秉柏,才送得出这样的结婚礼物了吧。
兰颐漫不经心地打开了手上那只沉甸甸的礼盒,意外地在盒子里看见一个足足有她手掌那么大的蓝碧玺。
它在逃生梯微弱的日光灯下,反射出冷冷的光芒,也反映出兰颐一脸的惊慌。
天啊,是他!
这时,兰颐的助手推开了逃生门。
「兰夫人,不好意思,时间差不多了。」
「好,我就来。」兰颐低下头,将那装着蓝碧玺的盒子放进口袋。当她再抬起头,又恢复雍容华贵的兰夫人应有的冷静。
她在助手的陪同下再次踏入会场,也把蓝碧玺与那个男人抛在脑后。
【全书完】
后记
写这本稿子的时候,天气已经好冷、好冷,乐芙在别人还穿着薄外套时,已经高领毛衣,披肩样样来,这会儿甚至把自己包得跟一颗球一样,好待在电脑前疯狂敲键盘,(呃……好心的编编没有催我稿喔,纯粹是我想快点写完)不过,当我第N度在电脑前打到双手变成香肠手(天气冷,冻肿的)后,就整个人抓狂了!
先是拖着放假的朋友杀去百货公司猛逛,咸猪手摸遍每一条毛毯、蚕丝被、羊毛被,逼问着专柜小姐材质跟保暖度,差点把人家弄哭,最后因为体力不支,让那位比我小只很多的朋友拖着我跟羊毛被一起回家。(真对不起……我就是外强中干@@)
在乐芙稀薄的脑子里,只记得自己很想要新的羊毛被,没想到隔了几天,货运先生竟帮我送了另外一条来!仔细对过帐之后才发现,原来我在某个失去理智的夜晚,已经先下手在网路上买了一条羊毛被了,而且还是我「肖想」很久的安哥拉羊毛被!
因为那个小只的朋友已经帮我把百货公司买回来的被子装好丢上床,(在我意识不清的时候,这位友人真的帮我做了很多事,简直是伟大的小精灵!)我就大方的把安哥拉羊毛被送给亲爱的娘亲用,虽然事实上乐芙的床上已经有一条二十公斤的超厚被、一条羊毛被和一条凉被,当然还有两只帮我取暖兼抢床位的猫,和一堆挤得床铺很温暖的书。(友:是整张床满到风都吹不进来吧?)
啊!有朋友真好!(赞叹ing)
说到这本书,乐芙很喜欢像头优雅野兽的男主角韩秉柏,虽然有点受不了他过人的性冲动,与几乎是依循动物本能行动的个性,很多地方又写得有点口口(此处请自行填空),乐芙常是红着脸一边尖叫一边写下的……(羞ing)
很多时候,书中的人物都不照我希望的方式来,总是写着、写着他们就有了自己的脾性,乐芙只能不得已的被他们拖着跑!
这本《野兽派情人》,大概是乐芙写过的作品中最「冲动」的一本,也希望大家会喜欢喔,嘻嘻!
如果大家对于乐芙有任何意见或想法,可以写信给我喔^^
乐芙的email是:[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