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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皇子妃 page 20 作者:千寻

  她明白自己活下来了,她的重生,自此开始。

  她下床,冷冷地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李海廷,她笑不出来,尽管心底有几分快意。

  不久,院子里进来了一票人,莫府的下人不多,还能聚来这群,可见得江媚娘就是要将事情给坐实了,让诗敏狡赖不掉。

  门被推挤开,前面两个因为冲得太快,叫喊一声,被碎椅子绊倒在地。

  后面几个手脚麻利的,连忙停下脚步,江媚娘先让几个提灯笼的婆子进屋里,燃起桌上蜡烛,把屋里照得一片通亮。

  她合看笑意进屋,心里早就准备好一番话,等看锣鼓响场子开。

  可是……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李海廷,再看看床边并肩坐着的傅竞和诗敏,一张涂了口脂的血盆大口,吓得阐不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指着傅竞,一句话说得结巴。

  「莫夫人,您说呢?」傅竞似笑非笑反问。

  「你是谁?怎么能闯入我们家姑娘的闺房」

  她偷眼瞧着地上的李海廷,一颗心乱糟糟,现在是什么状况啊,为什么在诗敏床上的人不是李海廷,而是个陌生男子,而且两个人的衣服整整齐齐,不像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事,这演的是哪一出?

  莫鑫敏随后进屋,却发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李海廷,心猛地一紧。李海廷怎会伤成这样?完蛋,这下子别说到手的银子要吐出去,恐怕李家不会善罢甘休。

  他连忙示意身后小厮,同自己一起把人给架出去。

  「且慢。」他刚刚靠近李海廷,傅竞便出声轻喝。

  莫鑫敏硬起脖子走到傅竞身边,本相心扬声质间,却发现在对方的炯亮目光下,自己居然没办法硬气说话。

  「公子有什么事?」他的口气发软,与下午那场,大相径庭。

  「我不过想问问,为什么莫夫人和莫公子,纵容凶犯进入莫姑娘的房间。」傅竞的口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江媚娘被儿子一插话,拍拍胸口、定了定心,她再看一眼傅竞,回想起几年前,自己曾经在庄园见过他一面。

  他是庄园里的长工吧,是不是发现诗敏迟迟没回去闯进莫府,想把人给救走,却不料撞上欲行好事的李家少爷?

  真冤,怎地诸事不顺,到嘴的熟鸭子就这样飞走,李家的聘金进不了口袋,李海廷又在这里受重伤,李家不知道肯不肯罢休。

  可既然事情已成这样,也只能一路黑到底,把所有的脏水全往诗敏身上拨,最好能逼得她拿出银子来摆平这件事。

  至于李家那边,一样是撒泼耍赖,谁让他夜深人静跑到人家姑娘闺房里,被发现、狠狠揍上一顿,是理所当然的事,李家如果还要颜面,自然不敢对外宣扬。

  江媚娘素日里就是个泼妇骂街的,吵架的经验哪会少,今夭莫历升不在,谁能阻止她恶言?

  她挺了挺胸,抢到儿子身前,指着傅竞的鼻子说:「纵容凶犯?你哪一只眼睛看见了,我们还没弄清楚状况喽,谁晓得是不是你在外头杀了人,把人给提进莫府,想栽赃嫁祸给莫家。」

  听见此话,诗敏气到全身发抖。江媚娘信口雌黄的能力竟登峰造极至此,一个人居然可以厚颤无耻到这等田地,她、她……诗敏忍不住想跳起来,狠狠扇她个两巴掌。

  傅竞失笑,握住诗敏的手,好整以暇地望向江媚娘,等着她说出更离谱的话。

  他慢条斯理回答,「夫人的话有几分道理,您打算怎么处理?」

  「小子,我虽然不知你是谁,不过这里可是朝廷命官府邸,不是谁想来就可以来、谁想走就能走的。你先是闯进我们府宅、坏我们家二姑娘的名声,又在我们这里闹事杀人,我才要问你,你打算怎么解决此事?」

  「夫人不你说说看。」

  见傅竞轻言轻语,江媚娘肥了胆子,以为自己几句话就震住对方。是,她便是要他害怕,最好吓得浑身发抖,才能由她慢天开价。

  「自然,这事也怪不得你,我们家二姑娘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人,成天抛头露面、勾引男人,看情况,约莫是你这小子和李公子都对二姑娘上了心,才会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她顿了顿,发觉对方并无反驳之意,继而续道:「二姑娘想跟哪个男人,我们是作不了主的,得等我们家老爷发话,但今天晚上的事得先解决,李

  公子是京里大户,如今伤成这样,李家定是要把怒气发在莫家人身上了。

  「尽管难办,终究是莫家姑娘惹出来的事,再难,我也得豁出这张老脸皮,出面去说合说合,就五千两吧,你回去同夏家寡妇说说,就说二姑娘惹下祸事,让她拿银子来处理,否则咱们也只能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给告上宫府,到时,二姑娘的名节毁了,也别怨上旁人。」

  傅竞莞尔,若有厚脸皮比赛,这位莫夫人定能夺魁。

  他笑了笑,说:「首先,这位公子面朝地、身子缩成一团,你甫进门,不过往地上瞄了眼,连脸都没看清楚,便口口声声喊人家李公子,这代表什么?代表你认识对方、你清楚今晚他要到此处,并且从下午开始,你便将莫二姑娘拘禁在此,所以这出坏人名节的戏码,是夫人一手主导的吧。

  「再者,莫公子一进门,没先看看自己的妹妹出了什么事,却火僚心急地想把坏人名节的淫贼给救出去,依常理来讲,恐怕说不通,唯一可能,这位李公子与莫公子相识相熟,而今晚之事,全在你们的掌握中?莫夫人说得对,这件事情的确难办,我也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就依夫人之意,直接告官吧,来人。」

  傅竞扬声一喊,几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男人挤进屋里,他们穿看一身或装,月要间挂看佩刀,其中两个扶看受惊吓的奶娘和喜妹,见她们没事,诗敏这才松了口气。

  武官们走到傅竞身前,拱手一拜,「主子。」

  「找两个人把李海廷给送进知府街门,剩下的把莫府给我看管起来,一个人都不准跑!」

  连番惊吓,江媚娘几要承受不住。她没想到男子的分析这么精准,没想到他会选择告官,更没想到的是,他们、他们……一群武官大人喊他主子!

  他不是庄园小厮吗?脑子轰然一声,她张口结舌,傻傻地看着傅竞。

  这时,大家都没注意到站在门边的莫芬敏,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瞧看傅竞,心怦怦跳个不停,几乎要从唯咙口给跳了出来。

  她见过他,在张大人家里,她和张大人的女儿是闺中密友。

  那次与他偶然相遇,她便将他牢记在心,那样一个俊美伟岸的男子呵,只一眼,便让她无法控制自己。

  他是荣亲王响!

  选秀的事方定,她学规矩学得比谁都认真尽心,她痛恨女红、痛恨才艺,可是想起荣亲王,所有的痛恨都变成心甘情愿。

  她想要入选,想要嫁进荣亲王府,就算为侧妃、为妾,她都毫无怨言。

  她不时注意他的动向,经常打探与他相关的消息,于是她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本是北漠大商,后来行商天下、富可敌国。

  她知道是他一力扶持当今的皇帝登上帝位,也是他带兵消灭王氏乱党,稳定朝堂局势,他是大齐王朝最受嘱目的英雄,即便是皇帝也俱他三分呐。

  可他什么时候和诗敏有一腿?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她的房间内?为什么他出头为诗敏担下一切?

  看着他们亲密对望的模样,她怀紧拳头,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里。

  可恨!为什么诗敏就是比她好命?为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被她夺去?现在连荣亲王也……

  「等等。」莫鑫敏再笨也看出诗敏和这男子之间关系匪浅,他阻在门前,说:「你难道不担心今夜之事传出去,于诗敏的名声有碍?」

  「担心啊,所以我很快就会娶她入门。」

  傅竞一笑,推开莫鑫敏往外走,但莫芬敏动作也快,她抢先一步走到博竞身前,盈盈一揖,柔声道:「荣亲王请止步……」

  荣亲王!诗敏猛地转头,望向傅竞。

  他就是皇帝流落在外的儿子?是带领七万大军剿灭王氏乱党的王爷?

  所以他口中的大娘是王皇后、大哥是已死的皇甫书,而为家族利益、护全不了心爱女子的父亲是……先帝?

  第9章(1)

  脑子像走马灯似的,讯息一个个灌进诗敏脑子里,她还来不及消化,就被迫接受下一个。

  首先是傅竞……不对,是皇甫静的身世。

  回到庄园后,皇甫静仔仔细细、巨细靡遗地把自己的故事,对诗敏和云娘交代清楚。

  诗敏这才明白,那个躲在树上偷听的讨厌少年,真的是他,而凌师傅早在她十岁那年,就开始替皇甫静做事,只不过师傅心疼她年幼且孤立无援,才选择留在自己身边,这让她理解了龙纹玉佩之事。

  前世,他果真和师傅相识,师傅传到自己手中的玉佩,应是皇甫静亲手所赠。

  假使……她没受李海廷所辱,自尽而亡,是不是她也会同皇甫静成为朋发?

  诗敏问:「为什么师傅愿意认你当主子?在你手下做事,可是有生命危险。」

  皇甫静想了想,决定说出凌致清的身世。

  他说,凌师傅真正的名字是刘煜,他的父亲是尚书刘品言,当年受王氏所害,满门皆灭,认真说来,刘煜并不算替他做事,应该是说他们合作铲除王氏势力。

  皇甫静提起那段过往,表情有些沉重。

  他说:「皇甫书和王丞相两条命,是结束在刘煜手上的,此事太危险,不成功便成仁,刘煜怕连累到你,不得不狠心离开庄园。

  「在结束皇甫书和王丞相性命后,他便跟在我身边东征西讨,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如今,皇上己昭雪他父亲刘品言的冤屈,并承诺待他同李祺的军队回京后,让他进宫,成为太医院首。」

  这个结局是刘煜多年盼望的,他办到了,可以告慰刘家祖先,他末枉为人子。

  诗敏还在消化皇甫静和刘煜的故事时,隔没几天,舅母也对她招出自己的陈年往事。

  她说:「丫头,记不记得,我家里出事之前,曾经为我订下亲事?」

  诗敏点头,那段往事她印象深刻。「您说,您的未婚夫不在京里,你们错失了彼此。」

  舅母微微一笑,转头望向窗外,脸上带着女子的娇羞,经过好半驹,才轻言道:「他……就是你的庄师傅,因缘际会,因为你和钫敏,让我们再度遇见,我那时才晓得,他为了我,始终没娶亲,我告诫过自己,我是个寡妇,根本配不上他,人事已非,我不能一直恋栈从前,可他回答我,在他心底,我从来不是从前。」

  「既然如此,庄师傅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丫头,你到现在还不晓得,他也在皇甫静手下做事,对不?那时,他对我说要去办事,说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清楚。我认真想了,三年当中,我反复思量,终于想出一个结论,如果我真的是他的幸福,我到底在害怕什么?错过一次是遗憾,错过两次呢?是不是愚蠢?

  「昨天我终于收到他的信。他说,他即将回京,因为跟着荣亲王,他立下许多功劳,皇帝必定封赏,到时,我们的身分将更悬殊,他告诉我,如果这会让我害怕,那么他选择幸福不要前途。

  「如果一个男子肯为了我不要前途,还不能证明在他心中我是无价珍宝吗?所以……丫头,我决定了,我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这次,我将要倾尽全力,牢牢地抓住视我为贵的男子。」

  舅母的话让诗敏动容,她本就觉得庄师傅和舅母之间存在情憬,当年她还为着庄师傅的离开感到可惜。

  她轻轻环住舅母,低声道:「老天爷很公平,我的舅母值得最好的对待,你一定会得到幸福。」

  故事轮番上阵,刺激着她的知觉,害得诗敏经常发呆,偶尔会莫名其妙问喜妹一句,「你也有故事要告诉我吗?」

  接下来,莫历升回京,江媚娘、莫鑫敏对诗敏做的事被揭穿,气得莫历升将恶妻关进柴房,要她好好反省。

  之后,李家人使了大把银子才将儿子从狱中救出来,可李海廷这辈子是废定了,他们不敢上街门闹,只好私底下绑走莫鑫敏,要求莫历升出面,还李家一个公道。

  他们坚持莫历升将诗敏嫁到李家,就算要因此守一辈子活寡,那也是她「性情yin荡」的结果,怨不得旁人。

  莫历升焦头烂额却束手无策,女儿已经被荣亲王爷订走,他哪能把诗敏给李家,更何况做错事的人是鑫敏,凭什么要诗敏替他承担?

  事情僵持不下,莫鑫敏的亲生母亲却误以为莫大人已经知道儿子的身世,才不愿意救儿子,竟然跑到莫历升面前痛哭流涕,承认自己为了贪图富贵把儿子卖给江媚娘,她早就后悔了,求莫历升看在养育多年的分上,把人救回来。

  莫鑫敏身世大白,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朝堂上,莫历升成了许多人的嘲弄对象,他一怒,与莫鑫敏脱离父子关系。

  几日后,有人在街上看到莫鑫敏,他双脚被打残,一只眼睛失明,全身是伤,脏兮兮地躺在路边行乞。

  知道这个消息后,诗敏让济慈堂出面替他医伤。

  莫鑫敏的亲生母亲来接他那天,诗敏来到他面前,给他二百两,最后一次喊他大哥。

  她说:「大哥,无论如何,我都感激你帮我救回二哥,你曾经是个本质良善之人,我不明白怎会变成今日这样,不过……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万望未来,大哥能好白为之。」

  听见诗敏还愿意喊他一声大哥,他默默垂泪,羞愧不已。

  两天后,莫历升收到莫鑫敏写的信。

  他在信中感激父亲的养育之恩,也对自己做错的事深感抱歉后悔,他还提及当年江媚娘祸害钫敏和嫡母夏宛娘的事,说父亲若要与江媚娘对簿公堂,他愿意出面为证。

  事实拆穿,莫历升找上江家,一纸修书,把江媚娘赶出莫府。

  那日,莫历升关在屋里暗自垂泪,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想起自己因为发妻宛娘的商家出身,冷漠以待,却因为江媚娘是官家闺秀而颇多看重,如今想来,真是个大笑话。

  莫鑫敏事件过后,迎来建平元年的八月。

  莫钫敏回京述职,因他在晋州政绩良好,并助附近几个州县行水利改善之策,新帝看重他,让他御前当差。

  为当差方便,住在庄园自然不行,诗敏虽然被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搞得浑浑噩噩,却也不能不强振精神,打理皇帝赐给哥哥的宅院。

  不打理不知道,一打理,诗敏才发现,皇帝赐下的新宅竟紧邻荣亲王府,知道这个事,最高兴的莫过于莫芬敏了,新宅才打理好,她便催着父亲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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