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回神,急急步上前,抗议握拳,“可我没说好,而且,声名显赫的王爷不会强迫一个女人嫁他吧?‘强掳民女为妻’这种事一传出去,王爷会落得贼盗之名,对皇室名声也不好,不是?”
“你担心我的名声受损?”他嘴角勾起笑意。她显然还不是很了解他呀。
苏丹凝粉脸蓦地涨红,又急又气的否认,“谁!谁会担心你?我只能算是提醒,但显然是太多事了。”
她转身就要走人,他却大手一捞,略微使劲,将她转个圈拥入怀中,让她紧紧的贴靠在他胸膛上。
“放开我!”她困窘的大叫。她不仅感觉到他的心跳,还有自己的也失序狂跳,这令她不安,更甭提这个男人太英俊、太邪恶,要以他的魅力迷惑女人是易如反掌。
端熙望着她想挣脱又挣脱不了的气恼神色。他真的很好奇在这个弱不禁风的纤细身子里,到底隐藏了多少力量?
“你放开我!”苏丹凝气炸了。为什么男人跟女人的力量这么不同?
“可以。”她正松口气时,毫无预警的,他的唇竟然落在她的红唇上,她错愕的瞪大了眼,张口欲骂,他却趁机长驱直入,强势的汲取她唇中的甜美,而她却被他这极为亲密的行为给吓到了,压根忘了要反抗。
他成功偷香,一直到他的唇离开她诱人的唇瓣时,她才蓦然回神,小手一扬,然而这个甩耳光的动作立即被他大手没收,她气愤的要扯回手,但他的手劲好大,她动不了丝毫,“没想到堂堂的福亲王竟是个好色的登徒子!”
她的辱骂还是没有激怒到他,“你跟我洗鸳鸯浴、同床共眠都没半句指责,而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吻指控这么重,不免可笑。”他出言调侃。
她气得脸色涨红,“谁跟你洗鸳鸯浴?是你把我丢进去的!同床共眠你一样也没问过我的意见。”
“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待遇。”他勾起嘴角一笑。
“是!我在走狗屎运!”苏丹凝咬牙瞪他,他却笑得更开心,这让她更是气得牙痒痒的。他含笑的倾身贴近她的脸,她猛地往后一缩,腰往后弯,就是不愿再被他吃豆腐,可这个可恶的家伙,过份的继续往前压,老天,她的腰都要断了。他欣赏她的个性还有!腰力,邪恶的想法燃起他的欲火,他深吸口气,抑止那股骚动,但声音却无法抑制的变得沙哑而低沉,“我要的女人,一定会到手,不过,你却得想清楚!”
“想什么?”她咬牙瞪他。她的腰好痛哦!
“在我离开苏府前,你答应嫁给我,是当我福亲王府的当家主母,若在我离开后,你就只是美人宫中的美人而已。”
她的人生只有这两条路吗?殊途同归嘛!笑话!“不管你离开前或离开后,我都不会成为你的女人。”
“啧啧!”他万分惋惜的放开了她,“可惜,你作了一个错误的抉择。”
他这一放,让她得以直起腰杆,终于能揉揉她酸疼可怜的后腰,再没好气的瞪着他道:“我不认为我作了一个错误的抉择,所以,再见!不,是不见了。”
“不,是再见不会太远。”一脸自信的端熙全身散发着不容抗拒的狂傲气势,似乎预言了,她成为他笼中鸟的日子不会太久!
四月天的淮安,气候温暖宜人,处处万紫千红,好不美丽,熙来攘往的人潮穿梭在百花绽放的赏花景点,王公贵族们更是广发请帖,大办赏花宴,福亲王府尤其是各家必争相邀请的,邀帖一张张迭得像座小山,却没消化半张,听闻是因为龙王还在临近的扬州未归。
但少了龙王的参与,这些争奇斗艳的赏花宴就少了精彩度,所以,不少人引颈盼望、守在福亲王府前,就等着龙王归来。
这一日,金碧辉煌的福亲王府大门前同样聚集了不少人,但这些人只敢站到门前矗立的四座石雕狮子前,不敢太过靠近,因为不管大门还是两旁梁柱,都是精雕细琢、栩栩如生的龙蟠虎踞图腾,华丽中可见霸气,很自然的,让人不敢胡乱碰触。
而王府内的主体结构分为东、西、南、中四院,四院皆可见亭台楼阁、假山曲桥、庭园花廊,东院属美人宫,西院设有古物房、藏书楼,南院是客房,至于位于中央的就是龙王所住的南天园,除了书房、主卧、侧厅,还有接待来客、谈论重要事务的建思厅,南天园雕梁画栋,以白色花墙区隔其它院落更见雅致,但此处也是戒备森严,即便是美人宫的美人,除非龙王宣见,谁也不得跨进一步。
也因此,早在天未明的夜色中回到王府的端熙,知其回府者仅有少数。
此时,他端坐书房修书一封,将解决明摄王一事略作交代,即将信件交给索先,他将以飞鸽传书,将此讯息送至宫中。
接着,他又交代亚克一些事,个性沉稳的亚克先是一愣,随即拱手领命离去。
端熙黑眸中闪动着神秘之光,他心情甚好的看了窗外一眼。阳光正烈啊,一场暴风雨很快会在某个地方降临。
即便一夜未眠,但他身上不见疲惫,于是起身走到门外,“来人!备轿。”
片刻之后,他来到好友魏仁祥所办的赏花宴,另一好友铎勋也在宾客之中,三个好朋友是相见欢。占地宽广的庭园百花齐放,还安排不少美人与花争艳,甚至另辟一室摆满群蝶飞舞的奇花异草供人赏玩。
而这些美人儿对端熙的出现是又惊又喜又爱又怕,总隔了点距离不敢太过靠近,但倾慕的眼神老是情不自禁的直往他身上转。
若非龙王的荒唐事太多,要不权势财富不输皇上的他,再加上邪魅俊美的挺拔外貌,哪个姑娘见了不动心?
魏仁祥与铎勋领着这鼎鼎有名的好友走进缤纷蝶飞的别院,布置上除了假山石林外,还栽植了粉蝶、凤蝶喜爱停驻的花卉盆栽,居中则有一池飘浮着莲花的小水塘,营造出的情境气氛美得让人心动,不过显然的,有人心不在焉,让两人忍不住的开口打趣——
“留在扬州数日,龙王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肯定有,要不,怕自己名声不够坏的龙王怎么会只赏花看蝶?这调戏良家妇女可也是他的强项啊!”
斯文儒雅的魏仁祥是汉族之后,家中经商,也开酒楼、客栈,而俊俏直率的铎勋则贵为贝子,满洲人,父为内务大臣,三人因缘际会的结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友情弥坚,他人只敢在私下喊的“龙王”,两人可是喊得亲热。只不过,日子过得相当悠闲的铎勋跟魏仁祥本想跟着端熙的脚步,堕落得很有成就、还能威震天下,奈何,端熙只喜欢独乐乐,还直言说他们根本不是做坏事的料。
瞧他这会儿不知又有什么新鲜事了?仍然要独乐乐,真不够意思。
端熙对两名好友仅回以一个迷人的微笑,态度从容的看着在五颜六色花海里轻快飞舞的蝶儿,脑海中浮现的全是苏丹凝那张美丽脸孔。
他俯身摘了一朵盛开的红花,却见一只蝶儿翩然飞来停留其上。
没错,不需要太久,苏丹凝就会像这样,乖乖的飞到他身边!
第3章(1)
接下来几日,端熙兴致高昂的赏花赏蝶,日子过得好不惬意,但在扬州苏府,可是晴空打雷,遭逢骤变。苏柏承已多日不得安眠,吃也吃不下,他烦躁的来来回回的在厅堂里踱步,老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怎么会这样?他又急又慌,终于看到何总管快步的跑进来,“怎么样了?”
何总管摇头,随即低头不语。
“该死的!”他咬牙怒吼,大手一挥,将桌上的瓷壶跟茶杯全数乒乒乓乓的打落地上。
一定是龙王!只有他有这个能耐,可以垄断盐区的供给、买卖,甚至指定哪家才能买卖,所以,他是有计划的抵制他苏家的生意命脉,在运盐的船只经过淮安接受漕台衙门的盘查时,扣留他的盐船,迫使他苏府鸡飞狗跳还不够,竟然还把他赶出盐商的名单中。
眼见接下来,只能靠着喝西北风过活了,这一连数日,他是东奔西跑,拜托一些商场知交在龙王面前说好话,甚至还曾驱车前往淮安,在福亲王府前徘徊数日,但有拜帖的人等了数日都尚未见到龙王,更甭提他这个已被打落冷宫的小老百姓。
他本叫何管家拿请帖到附近几名盐商家中邀他们到府,请他们帮忙度过苏府危机,但这一落魄,过去门庭若市的苏府竟成瘟疫区,没人敢上门!
苏府就只剩这座园林了,怎么办?该如何是好……对了!
“去把小姐给我叫来!”他气愤的朝何总管怒吼。
“是!”何总管慌忙离去。
不一会儿,苏丹凝在小茹的陪同下来到厅堂,一见父亲脸上的阴霾,她聪明的没有开口说话。
“一定是你!绝对是你惹怒了他!”苏柏承咬牙上前,粗暴的摇晃她的肩膀,“不然,他说要娶你的,又怎么会这样对付我这个未来丈人?!”“他是令人捉摸不定,不按常理出牌的争议人物,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无畏的瞪着脸上青筋暴突的父亲,心里不免庆幸那家伙说走就走,连跟她爹谈句话的时间都没留,所以,她爹还以为他是回淮安去准备婚事,哪晓得一连几个坏消息入门,令他顿时从云端摔落地狱。
苏柏承瞪着她眉宇间的无惧,胸口怒火更炽,一扬手就要掴下去!
“爹真敢打?别忘了龙王最讨厌的事,一旦你动手打女人的事传到了他耳里……”
她虽不愿嫁给端熙,近日却得靠着他“龙王”两字来逃过皮肉之痛,说来,也是挺窝囊的,但家里最近乌云罩顶,爹动辄得咎,她也很清楚是谁造成的,拿他当挡箭牌她倒挺心安理得的。
啪啪啪!一阵突兀的鼓掌声陡起,两人直觉的转身看向门口,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端熙竟来到苏府了!
苏柏承的脸色马上一变,阿谀奉承的迎了过去,一边斥责跟在端熙身后的何总管等奴仆,“怎么连通报也没有啊”
“是本王要他们不准说的,因为,待会儿,这座宅院就不再是‘苏府’了。”他这话虽是对着苏柏承说的,但挑衅的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苏丹凝。
苏柏承脸色难看,吞吞吐吐的问:“这!这!王爷,此话怎讲?”
他回头看了两名贴身随侍一眼,索先立即步上前来,“请苏老爷跟其它人到另一个房间去,我会向大家好好解释,至于苏小姐,请你留下。”
果然问题出在她身上!苏柏承明白她是他惟一的救命丹,更加凶不得了,他赔着笑脸,“好好的伺候王爷。”接着,再勉强的朝端熙一笑,这才跟着索先离去。
小茹不安的也看了小姐一眼,要她小心点,这才快步的走出去。
厅堂的大门在亚克也退出后,一一的关上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苏丹凝跟端熙两人。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一步步朝她走近的端熙,逼自己不能往后退,她不容自己怯懦!
“一段日子没见,有没有想我?”
端熙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温柔,但她的却艰涩无比,还附赠一张臭脸给他看,“很抱歉,让王爷失望了,没有!”
“是吗?”他勾起嘴角一笑,执起苏丹凝的下颚,“但我一进来就听到你提到我。”
粉脸蓦地一红,困窘的打掉了他的手,“那只是拿王爷的名号来当护身符而已。”
他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凭这事应该请得动你倒杯茶水才是?”
哼!又不是没手!她在心中咕哝一声,走了过去,倒了杯茶给他,看他优雅的喝了口茶后,她忍不住问:“王爷是来‘收成’的?”
“什么意思?”他魅惑一笑,故作胡涂。
还装蒜!“苏府不再是苏府,王爷不是这么说的,罪魁祸首不是王爷吗?”
“啧啧啧!”他慵懒的往后靠在椅背上,“此言差矣,明明是有人向漕运总督检举,苏府卖盐营私作弊,偷斤减两,甚至以加价转手的方式获取暴利,为了查缉,才先扣你家的盐船!”
“王爷有能力定生死,可以要一家盐商日进斗金,也可以让它在一夕垮台,至于其中的枝枝节节,我没有兴趣知道。”她不悦的打断他的话,“我只想知道王爷的目的是什么?”
他睨视着她,炯炯有神的黑眸里有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平心而论,这样的眼神很迷人,会勾人魂魄,只是,她刚好是一个打从骨子里讨厌男人的女子,她从小看着父亲对她亲娘拳打脚踢,也看尽了她爹在商场上的虚与委蛇、阴狠狡诈,而眼前这名男子的恶名与她爹相比是更胜一筹,就算这张俊美无俦的脸的确引来她的注视,她的心也会莫名的失序跳动,但她不想步她娘后尘,不想被男人糟蹋到最后,再自我了结了一生。
“凝儿,我的凝儿,我的目的你再清楚不过,不是?”
他的口吻带着沙哑的诱哄,莫名的令她的心跳加速,她有些气恼的反驳,“我才不是‘你’的凝儿,我更不想当‘你’的凝儿。”
“我知道,所以,是你在勾引我,明白吗?”他的眼神几近温柔。
“胡说!”她极力否决。
“狩猎是男人的天性,愈难猎得的猎物愈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而你一再的抗拒!”
“砰”的一声,苏柏承脸色发青的冲了进来,“王爷,你怎么可以!”
话尚未说完,追进来的索先一手直接敲昏他,再向端熙拱手,“抱歉。”
“都处理好了?”他挑眉问。
“是,他们马上要离开了。”索先一答完,即退到一旁,亚克也出现与他并肩站立。
苏丹凝看着倒地昏厥的父亲,再看向门外,小茹就站在外头拚命哭,二娘、何总管还有其它奴仆们个个愁眉苦脸,她困惑的看向直视着自己的端熙,“王爷到底做了什么?”
他扬嘴一笑,看向索先,他再次上前!
“苏姑娘,王爷给了你爹跟二娘一笔优渥的钱,等于是向他们买下了你,可条件是他们不可以再来找你,日后也不得见面,至于其它人,王爷各给他们一笔银子要他们另谋生路。”
“你!”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端熙,“王爷凭什么?!”
他狂放一笑,“你一家子违法图利,只是让你爹花钱消灾,不必去充军不必吃牢饭,但一想到你可能跟着他们流浪,我就舍不得,所以,我向他们买下你,让你跟着我,过着好日子,你难道不该心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