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尽释前嫌,像以往无话不谈,但不一样的是,东方倾城看她的眼光不再纯粹。他眸底的爱恋,明眼人一目了然,然而,唐子凡不知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木头一个,横竖她相当满意目前的状态,为了能够重拾一个挚友而乐开怀。
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尤其是东方倾城待她的好,已经让一股流言在台面下缓缓流窜。
但两人却浑然不觉,只专心一致地研究着新的织纹,一边找着铺子,想着到成品完成时,能将所有成品摆在铺子里。他们甚至还找来裁太师傅,就做了几件新颖的衣裳摆在店铺门口。
在开张当日,店铺门槛眼看就快要被踩烂,订单多到唐子凡诧异不已,怀疑厂里要是不多添加人手,恐怕会赶不出货量。
“倾城,咱们说好的,你还记得吧?”苏爷一上门就急着跟他要货。
“记得、记得。”东方倾城笑着领他到店的后头,将早已准备好的织锦递给他过目。“瞧,这是金银双捻丝,放眼西引,唯有唐家织造才有的。”
瞅着织锦,苏爷惊讶得眼睛都快瞪凸了。“想不到真能将金银双丝给捻编在一块。”
“方法是人想出来的。”
说是这么说,但事实上,金银双捻丝刚完成时,唐子凡眸中的崇拜和景仰,可是让他整天都笑得阖不拢嘴。
“咱们先打个契约吧,往后有多少锦织都给我。”
“这有什么问题?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丝带。”东方倾城从后头的木箱里取出一条丝带。“瞧,这可以做为裙摆丝带,也可以做成腰带,图腾虽然简单,但是缀物可就不同凡响了,北岩人向来喜欢这类别出心裁的缀物。”
那丝带上并没有复杂的花纹,但却缀着玉穗和金锁片,只要一拿起来,便可以听到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有原来是这个。我在店铺里瞧见的那套云织糯裙,裙摆上就缀着这个。”仿佛瞧见无限商机的苏爷,一口气便把所有的货都吃了下来。
“倾城,有人说想买外头那套云织糯裙,要卖吗?”唐子凡从外头走来。
“只有一个人问?”
“有好几个。”她说着,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瞧吧,就说了你确实独具慧眼,才能将那衣裳搭得引入注目。”东方倾城高兴地一把搂住她。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唐子凡也习以为常,反倒是一旁的苏爷看得眼珠都快要掉出来。
“那些织品都是你设计的,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笑道。
苏爷看向唐子凡,突然觉得唐子凡近来喜上眉梢,神态间竟出现几分姑娘家的妩媚。
“那也要你搭配得妙。”
再看向东方倾城,觉得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意气风发得很,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正得意着……
“这可不成。”他脱口道。
“苏爷你说什么?”
他一怔,干笑地解释,“我是想说,既然店铺刚开张便生意兴隆,倾城又给了我不少织货,倒不如晚上就由我作东庆祝一番。”
“这个嘛……”东方倾城看向唐子凡,俨然一切都以她为主。
“这有什么问题?”她爽快道。
"那好,晚上我派人来接两位。”
苏爷暗自盘算,要替两人破除流言,但另一方面他又很怕两人真的有一腿……
第6章(1)
当两人搭上苏爷派来的马车来到目的地时,东方顷城顿时傻住。
“花绦楼。”唐子凡看着朱红大门上的灯笼,再看向上方的横区,一会视线又缓缓往下,然后定住不动。
屋檐底下,特地搭了木廊围着栏杆,不少袒胸露乳的花娘就坐在栏杆内,像是货物般等着人挑选。
“……子凡,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东方倾城僵笑着,心里不停暗咒。
苏爷在搞什么鬼?说要用膳,大可以选酒楼,犯不着邀他们上花楼吧?
唐子凡冷眼看着数个妖烧的花娘。“你没兴趣?”
“没兴趣!”他说得斩钉截铁。
“可我有兴趣。”
“咦?”
“走吧。”她说着,走在前头。
她倒要瞧瞧花绦楼里的小桃花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等进花楼里,者鸭一见到东方倾城,便直接领着两人到三楼的包厢里。
苏爷早已恭候多时。
大圆桌上摆满珍越佳肴,一群莺莺燕燕围桌而坐,还有歌女唱着小曲,铮铮综综的琴音绕梁不绝。
“倾城、唐爷。”苏爷连忙摆手请他们入座,又朝两旁的花娘催促,“还不赶紧伺候?”
其中一位花娘迎上前来,挽着东方倾城的手臂,撒娇道:“东方公子,好久不见了,奴家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唐子凡横眼瞪去,瞧着那花娘极为自然地挽若他,似是早做过千百回,一股恼意蓦地涌上,且来势汹汹。
“小、小桃花,你别挽着我。”东方倾城摆若笑脸,心里其实叫苦不迭。
天要灭他啊……
“小桃花?”唐子凡脱口道。“仔细地打量起那花娘,一张小俭清丽淡雅,笑容十分甜美可爱,轻纱下是副教男人心荡神驰的娇胴。
原来……他喜欢这一类型的?
“这位爷儿也识得奴家吗?”小桃花笑睇着她,小脸不禁有些发烫,只觉这人长得真是好看,和东方倾城有着截然不同的魅力。
“你过来陪我吧。”唐子凡一把扣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拽。
小桃花回头看了眼东方倾城。“爷儿,这……”她现在到底要陪谁比较好?
东方倾城也是震惊非常,只能怔怔的盯着唐子凡搂着小桃花的手。
“来,坐坐坐,先坐不再聊。”苏爷见状,赶忙打圆场。
原来大家都搞错了,说什么这两人喜男风简直胡说八道,瞧,眼下这两人,还为了个花娘争风吃醋呢。
东方倾城瞧她拉着小桃花坐到一旁,就随便捡了个位置坐下,视若无睹两旁花娘一直想偎进身边,只一个劲的盯着她瞧。
这是怎么回事?她……该不是扮男装太久,真性别错乱爱上姑娘了吧……还是说,他根本就搞错了?事实上,她不是个“她”,而是个“他”?
但不可能啊,他不可能看错的……那她又是为什么要和他抢小桃花?难道是为了作戏给苏爷看?
这么一想,他倒觉得合理许多。
就在苏爷的热情招呼下,三人开始吃吃喝喝,其间东方倾城不断地偷觑她的反应,却见她的脸色越来越冷,越来越沉…
“爷儿,喝酒。”
“吸,好。”身旁的花娘喂着酒,他张口便饮,双眼仍紧盯着唐子凡。
“爷儿,吃菜。”
“喔,好。”
他没心思应付身边的花娘,便由着她们伺候,直到瞧见小桃花的手直往唐子凡胸口而去,他想也没想地就迁自抓住小桃花的手。
“爷儿?”小桃花眼带羞怯地道:“你吃味了?”
“什么?”东方倾城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吃味?吃谁的味?
唐子凡微眯起眼,瞧着他横在胸前正紧紧地抓着小桃花的那只手,这意谓着什么实在是不言自明。
“就知道你肯定忘不了奴家,那奴家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对不?”小桃花掩嘴低笑。
话一出口,东方倾城脸色一青,还来不及解释,有人已拍桌站起。
他心间一抖,缓缓看向冷着一张脸的唐子凡。
“子凡?”他咽了咽口水。
“今晚我要她伺候。”她道。
东方倾城脸色微变。“这怎么可以?”
她是醉了吗?竟要小桃花伺候……那她岂不是要露馅了?
“你有意见?”唐子凡眯起眼,朱唇抿得死紧。
“不、不是……”
“我说倾城呐,既然唐爷喜欢,你不如就让他一次。”苏爷笑呵呵地打圆场。
他这不确定两人完全不喜男色。
东方倾城气得牙痒痒,偏又作不得声,只能耐着性子劝她,“子凡,你一定是喝醉了,对不?”
他一直看着她,自然知道她喝了好几壶酒。
虽说他见识过她的海量,但再怎么海量也总会醉倒的时候。
尤其看她今晚闷得很,像是借酒浇愁似的灌个不停,不醉才有鬼。
“我没醉!”唐子凡反驳着。
东方倾城赶紧松开拉着小桃花的手,起身安抚她,“好好好,你没醉,不过既然我们都吃饱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今晚要待在这里。”她坚持。
她的眼迷蒙,就连心都有些犯糊涂了,不知道是在恼谁,这饭简直快要闷死她,而且就在他动手拍住小桃花的手时,心头邹把闷燃的火瞬间发出轰然巨响,烧得她半点理智也不剩了。
“不成,你得回去。”他一把捆住她的肩头,回头看向苏爷。“真是对不住,子凡醉了,我送她回去。”
“这夜色才初起,你就赶着回去?”苏爷觉得有些扫兴。
“对呀,爷儿,奴家都还没好好地伺候你呢。”身旁的花娘如蛇般地缠上,在他耳边轻声吐气着。
见状,唐子凡恼怒地推开他。“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今晚我留下。”
“子凡你别这样,我送你回去。”东方倾城好声好气地哄着,不着痕迹地将身边的花娘推到角落去。
唉,她怎么勘得像个娃儿,完全说不通。
“送我回去做什么?难不成你要陪我?”她横晚他一眼。
那微熏的眸竟显得勾人,教东方倾城胸口悸动着。
“你在说笑吗……”他干笑着。
陪她?那有什么问题?可听她那近乎赌气的口吻,他丝毫开心不起来。
“你认为我在说笑?”唐子凡眯起眼。
“可不是吗?你——”
话未尽,他突然被一把蛮力扯下,紧接着,他的唇被人吻住,他瞪大眼一瞧,吻他的人竟是她?
他怔住,苏爷呆掉,一旁的花娘们也都震慑得说不出话。
霎时,整间包厢静谧无声。
半晌,东方倾城将她拉开来,向苏爷道了声抱歉,就将唐子凡给带离现场。
苏爷过了长久都不了神。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有一腿,刚并非为了小桃花在争风吃醋,而是在呕气呀。
“走开!”
“好好好,等我把你送进房里,我就走开。”
在将唐子凡送回唐府的途中,东方倾城一个劲的哄骗,完全把她当成三岁的娃儿着待。
“臭死了你。”她骂道。
“臭?”把她送回寝房时,东方倾城不禁闻起身上的气昧,可他只闻到呛烈的酒香,半点汗臭也无。
“对!”她往床上一倒,整个人晕得天旋地转。
“你呀,身子才刚调养好,竟敢喝得这么醉。"他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替她把被子拉好。她却又挣扎着要起身,他连忙压着她。“你躺着,起来做什么?”
“你说,小桃花之前是怎么伺候你的?”她揪紧他的衣襟怒问。
东方倾城瞬间傻住。
这话听起来有点吊诡,像是她在意极了,才会如此失态,他不禁回想起她刚刚在众人面前吻他。
那行径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她可是个姑娘家啊,就算扮成男子,那也不该吻上同为男儿身的他才是。
“说啊,她除了喂你酒菜之外,还怎么伺候你?”唐子凡眯起眼,心火烧得极旺,虽不知自己为何而怒,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已。“她是不是脱了你的衣袍,在你身上磨蹭着?”
她说着,檀口一张一阖的吐气如兰。
脑袋一片空白,东方倾城只闻到一股醉人的香气,怀里则是令他心猿意马的软嫩躯体,一点一滴地侵蚀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说,她是不是就像这样?”她动手扯起他衣襟,手更是抚上他厚实的胸膛。
那温嫩的触感,像是致命的邀约,让他呼吸倏地变沉。
“子凡,要是你再碰我,后果可要自负了。”他哑声道。
他不是圣人,从她的举措中,他读出她对他的在意,她这般不自知的撩拨会让他难以自持。
“后果自负?”她哼笑着,眯着眼贴近他,几乎要碰上他唇的喃道:“喔?如何自负?”
理智崩断,他情难自禁地吻上她,大手扯下她的束环。
她惊诧地瞪大眼,感觉他的唇舌纠缠着她的,像阵狂风地刮进她的心,教她也抛却理智,不顾一切地环抱住他,热切地回应着。
第6章(2)
如此静谧的夜里,衣料的摩擦声分外清晰,他瞧见了她缠在衣衫下的布条,一圈圈地动手解开它们,她酥软的胸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那颤立的蓓蕾在他的唇舌爱抚下变得硬挺,而她不安分的小手采入他的衣襟下,这彻底焚烧了他的理智。
他没办法再从容,他被火灼烧得发痛,等不及褪尽彼此的衣衫,他就发狂似地进入她。
那紧密的包围教他舒服地哨叹一声,欲罢不能的在她湿润的体内驰骋着。
这段时日,他总想着,她是为了什么非得扮男装。
唐家尽管已经没落了,但至少是个商家,外界不可能连唐家有几个儿女都不清楚,那就表示她从一出生就被当成男孩养育,所以当她出现时,大伙才毫无疑问的认为她是个男人。
但她不说,他就不问,他想等到她心甘情愿。
然而,她在意他的这份喜悦来得突然,让他失了冷静,只想狂乱地和她爱上一回。
她的身躯修幽称,长发衬得她小脸更加苍白,看她水眸薄覆水气着实惹人爱怜,他律动颇为疯狂,忘情地一再埋入,直到进射了热流……
一觉醒来,唐子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瞪大了眼,看着睡在身旁的男人……他全身赤裸,露出结实精悍的好体魄,正兀自沉沉睡着。
唐子凡如遭电击,动弹不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她忖着,昨晚他们去了花绦楼,她瞧见他扣住小桃花的手不放,然后……她就失控了。
她沉痛地闭上眼,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荒唐。
她守了二十年的秘密竟被她自己给拆穿?这男人究竟有什么魔力,怎能教她失控至此。
见不到他,她惶惶魂不守舍,等见到了他又欢喜得不能自己,再见他和其他姑娘状似亲密,她便怒得借酒浇愁……
原来就算她一心把自己当成男人,她终究还是被他吸引;不断地不受控制的找其他理由去掩饰心情,但狂醉辛一场的结果,竟是连清白都不保。
她到底在做什么?
娘去世之前,她已经答应她这辈子都会——这个男人,为什么她却在这当头功亏一赘?
就因为他?
她不由得望向身旁的男人。她知道他对她的影响力非同一般,但她总以为她能够把持得住自己,但事实证明,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的魅力。
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男人,教她思思念念,却又逼得她必须…杀了他!
就在她双手扼住他的颈项时,他蓦地张开眼,轻笑一声,“子凡,想杀人灭口呀?”他的嗓音低醇浑厚。
这一觉醒来还真是惊险刺激,他最爱的女人竟打算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