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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之光 page 9 作者:乐芙

  “嗯?”兰颐眼神迷蒙的看着他,像是有些迷惑,又像是难过得说下出话来。“海、海里……”

  “你跑到海里去吗?昨晚下大雨,又涨潮,海里可能有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怎么可以那么做!”一股又慌又气的感觉涌上单槐心口,他的语气忍不住焦躁了起来,低喊出声。

  “单……”她泪眼蒙胧,伸手揪住他的衣摆。“我好难过喔……头好痛,又好想吐……”

  看到她这无辜可怜的模样,饶是他再生气,也被担忧盖过了,更别说他原本就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才发这样的火。

  “好,你可以躺下来吗?漱过口后有没有好一点?”他轻手轻脚的抉着她,让她躺下。

  “嗯……”兰颐有些哽咽。

  漱过盐水后,她的确好一点点了,虽然人还是虚弱无力,也依然发着烧,直冒冷汗,头也还好晕,但稍早那让她不适得连胆汁都快吐出来的恶心感觉已经稍减了些。

  “来,你躺好。”他正要拉过睡袋为她盖上时,眼角余光却瞄到她腿上有几道红痕。

  那几道红痕烙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格外显眼。

  单槐一凛,连忙将煤油灯移过去,想要看清楚她腿上的伤痕。

  他检查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只有其中一道在脚踝处的红痕是真的有划破皮的痕迹,其他都像是淤青,不是外伤。

  难道她真的在海里被什么东西刮伤?还是刮伤?

  这种时节,又是涨潮过后,海里有什么东西没有人会知道!

  这样的伤痕又不像是一般的小鱼造成的,也不像单纯被玻璃割伤。

  难道是水母?

  他知道有些有毒的水母总是会在夏季出现在热带海域,难道她会是被水母螫伤吗?

  这项认知让单槐心一凛。

  如果她真的是被有毒的水母螫伤,继续待在这个岛上,只会让她的病情更加严重。

  但如果让她知道他其实一直有办法对外联络,有办法带她离开这座岛,那么她又会怎么想?会不会又以为他恶意欺瞒她?

  可是,就算被误会,就算被她憎恨,都好过让她在这里等死,都好过他真正失去她!

  这么一想,单槐不再犹豫,握紧拳头,低声对她允诺,“兰,你忍着点,我一定救你。”

  “嗯?”兰颐茫茫然睁开眼,看着眼前那个神色复杂的男人,怎么也无法理解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我没关系的……”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几近气音,虚弱得令人心疼。

  “原谅我……”单愧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她仍然热烫的额头,小心为她拭去汗珠,轻轻低喃,永远别生我的气,好吗?”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无法确定她是否听见了他的话。

  他贪恋地又摸了摸她的面颊,然后便提起油灯转身往地窖走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兰颐已不能清楚留下印象,她在高烧与越来越严重的头晕中意识模糊,只隐约感觉到仿佛有水滴滴在她的脸上。

  是下雨了吗?

  她还隐约感觉到单槐似乎一直很慌张,他像是在跟谁说话,对谁咆哮,她听不明白。

  可是这座岛上并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俩,不是吗?那么他是和谁说话?

  耳边仿佛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一阵强风拂来,稍稍缓和了她的燥热,她仿佛移动着,像是被抱离了床铺。

  接下来,她仅有的意识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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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槐将兰颐抱上直升机后,回屋内吹熄了那盏煤油灯。

  他走出门外,转头深深看了木屋一眼,然后回过头,跟着坐上直升机。

  一坐上直升机,他立即将仍发着高烧,意识不清的兰颐抱进怀里。

  他抱得好紧好紧,就像怕她会突然从他怀中消失一样。

  坐在前面驾驶座的两个男人,同样面色凝重。

  不一会儿,直升机顺利起飞,刮起的大风吹得小岛上的椰子树一阵摇晃。

  之后,直升机缓缓飞向天际,消失在这仿佛没有尽头,极为漫长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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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医院,所有白天喧闹的声音都沉淀了下来,单人病房内,除了躺在床上的病人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外,几乎没有别的声响。

  有一双忧伤而复杂的眸子,紧紧锁着病塌上的女子,片刻也舍不得移开。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永远失去兰颐了!

  单槐永远没有办法忘记,当他们将她送进医院后,才知道她不仅是被水母螫伤,而且非常可能是被夏季常出现在热带群岛,之前甚至也曾经在菲律宾海域传出攻击人群,最毒的箱水母所螫伤的。

  医生说,只要再晚一个小时送来,兰颐可能已回天乏术。

  想起他差点没有办法救回兰颐,单槐就自责不已。

  现在,虽然及时将她送达医院,捡回她一条命,却也因为先前的耽搁,毒素扩散,影响到她的心脏。

  她原本就有心律不整的毛病,现在更并发心脏肥大的问题,虽然已经脱离了险境,她仍虚弱的昏迷着。

  他好像总是拖累她,让她伤心,让她恐惧,从没有给过她幸福,没法让她快乐,现在居然还让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他不止一次对天发誓要好好保护兰颐,却没有想到,每次都是他害得她如此狼狈。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贪求这半个月的相处时光,不该贪心的想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早知道,他就应该在发现两人被送到那座岛上时,马上要求韩将他们接回来。

  早知道,他就不要欺骗她,不要隐瞒她……

  再多的早知道,都无法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再多的早知道,都愈合不了他心上那越裂越大的缺口。

  单槐缓缓的走到病床边,握着兰颐因为这场大病又消瘦了几分的小手,看着她苍白的容颜,他的心又隐隐作痛。

  “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害你老是受伤。”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像是怕弄疼了她,轻轻在她指间落下一吻。

  “等你醒来,会不会恨我?恨我没有照顾好你,恨我这样欺骗你?”

  单槐的声音低低的,每一个心疼的亲吻,全落在她的纤指上。

  “你知道吗?那座韩买下的岛,叫做光,这是菲律宾土话,意思是“光”信因为岛那么的小,四面八方都蒙受光的眷顾。他们说,光会带给人幸福,所以,又有人叫它“幸福之光”只要拥有那座岛,就能拥有幸福。”

  他语气淡淡的,目光落在黝黑大掌手中的娇弱柔荑上。就着病房里昏黄的光线,他眼里仿佛闪过泪光。

  “对不起,我一直没能让你幸福……”

  第九章

  痛……

  胸口一阵揪疼,让兰颐的意识一点一滴的回流,也慢慢清醒过来。

  她好累,好虚弱,连眼皮都撑不开,只感觉到全身都隐隐作痛。

  她甚至怀疑自己连动动手上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睡得全身酸痛不堪,才会如此无力。

  可是,她耳边却仿佛听得见一道声音,淡淡的,暖暖的,流进她的心底。

  她听不清楚他到底说些什么,却感觉好温暖。

  兰颐没有多去揣想就可以知道,那个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对她说话的人是单槐。

  老天!她好爱这个男人。

  他向来不是温柔的人,却愿意为了她而温柔,虽然只是握着她的手,却让她觉得既温暖又安全。

  她躺在床上,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想看清楚身旁的男人,更想听清楚他到底说些什么。

  她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动了动手指。

  “兰?”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单槐掩不住惊喜,他连忙放开她的手,倾身靠向她的脸庞,这才发现她的长睫也微微颤动着,像是就快要醒过来睁开眼睛一样。“兰,你醒了吗?”

  带着几分忧心,几分期待,单槐紧盯着兰颐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就怕是自己太过心急,看得眼花了。

  “唔……”终于,兰颐缓缓的睁开眼睛。

  她先是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眼前的一切,包括那张靠得很近,她怎么也看不厌的俊脸。

  “单……”她的声音仍然十分虚弱,也听得单槐一阵心疼。

  “醒来就好,你别急着说话,我先叫护士过来。”单槐先是伸手按下病床旁的呼叫铃,后来又觉得不妥,连忙推门奔出去。

  “护士?”兰颐有些茫然,恍惚中却想不起昏睡前她到底怎么了,而现在他们又是到了哪里呢?

  她还是全身无力,怎么也无法独自撑起身体,于是只好仍躺在床上,疑惑的打量着四周,

  空气中满是浓浓的消毒水气味,她看到一旁吊着点滴瓶,而那瓶点滴是连到她身上的。

  如果她没有看错,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医院?为什么?

  她明明记得先前他们两个人还被困在那座小岛上,没水没电的相依为命着,但现在他们又为什么会在医院呢?

  这场大病榨去了她大半的体力,也因为昏睡得太久,睡前的记忆已经有些混淆。

  兰颐只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是莫名泛起头晕,然后是仿佛无尽的呕吐与高烧,然后她就什么都没有印象了。

  没有让她独处太久,单槐心急的跑去护理站找护士后,就急急忙忙又冲回病房。

  “兰,医生马上过来!你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不会头晕或是想吐?”虽然现下她已经醒过来,也早就脱离险境了,但是先前她生病不适的模样仿佛历历在目,也让单槐掩不住焦急。

  “还……还好……”喉咙的干涩让她好好一句话讲得支离破碎,但兰颐却慢慢的意识到,他们真的身在医院。

  那就表示,他们已经离开小岛了……

  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又是怎么回来的?

  一股奇异的紧张突然攫住她的心房,让她的胃也一阵翻搅。

  一个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她应该要问,她有太多太合理的理由可以问了,但这些问题却仿佛梗在喉咙,让她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心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反覆呐喊着,不要问!不要问!兰颐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当她正天人交战时,她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单槐一凛。

  该来的还是要来,一辈子都躲不掉。

  他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现在不说,迟早她也会从其他人口中听说。

  他一咬牙,道:“我请韩他们开直升机过来接我们,因为你被水母螫伤,命在旦夕。”

  兰颐过了好几秒钟,才慢慢理解单槐的意思。“你说什么?难道你能够联络到他们?”

  “是的。”

  “你从头到尾都有办法跟他们联系?”仿佛心口被安置了一个炸弹,已经到了最后几秒,炸弹即将爆炸,也让兰颐忍不住害怕得颤抖了起来。

  不要说!

  不要回答!

  她不想知道答案,不想知道结果,不要说!

  她忍不住在心中不停呐喊着,因为大病而更显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不要听见单槐的回答。

  她不想知道,不要证实!

  老天,不要!

  “是。”单槐听不见她心里的呐喊与尖叫,只是以冷静的声音很轻、很轻的承认。

  “你……一直欺骗我?”兰颐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过去半个月里,朝夕相处的每一幕都在她眼前宛若跑马灯般转着、绕着,就像是提醒着她,她过去这半个月有多么愚蠢,多么的笨,居然又被单槐骗得团团转!

  他扰乱她,用那些卑劣而小人的手段让她手忙脚乱,失了防备。

  他还摘下他从不离身的戒指给她。

  难道这一切全是他的预谋吗?

  他欺骗她,让她以为他们真的离不开那座岛,让她傻呼呼地作着白日梦,让她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他的拥抱和亲吻。

  但是这一切却全都是谎言,他居然又骗她!

  “对不起。”

  “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炸弹已经在心口炸开,强烈的疼痛猛烈撞击着她的心脏,她的心好痛,胸口好痛!

  兰颐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痛得炸裂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尖叫,会崩溃的扑上去打他、捶他,但她却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来,只感觉到眼前一片迷蒙,有什么东西滑过了面颊,她没有办法弄清楚那是什么,也没有办法伸手碰触。

  她全身都在发抖,就像心肺已经失去了功能,她没有办法呼吸,没有办法换气,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

  天!他居然真的骗她!

  他又把她当作是笑话吗?是吗?

  “你、你走!”她明明已经没有力气,还是硬挤出声音来。

  “兰……”

  “你快走,我不要看见你……”她声音微弱,几近气音,却字字耐进单槐心里。“我恨你……”

  “兰……”单槐紧握着拳头。

  她的眼泪,她的痛苦,他都感同身受。

  他好想像过去那样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安慰她,可是他不能,因为让她这么痛苦的是他。

  就算他原本发誓再也下要伤害她,最后还是伤害了她…

  “走!”兰颐用尽全身的力气,伸起手来想覆住双眼。她不想再看见他,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但她伸起的手恰巧碰到胸前一个东西。

  她略低下头,发现那一枚原本戴在单槐手上,现在串在皮绳上的戒指正好端端的躺在她胸前。

  “带着你的戒指滚!”她已全身无力,虚弱不堪,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从颈子上硬是扯下那个戒指,狠狠地扔了出去。“滚得远远的,我永远、永远不要再看见你!”

  那枚戒指被她摔到墙上,最后掉落地面。

  单槐却仍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他看得好认真,好专注,就像这真的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能够这么靠近的看着她。

  然后,他紧握着拳头,紧得几乎要在掌心扎出血来,过了许久,他才勉强挤出暗哑的声音。“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我教你定你是没听懂吗?走——”兰颐惨白着俏颜,话都还没说完,一阵椎心的痛就突然袭上她,她娇躯一颤,顿时晕了过去。

  “兰颐!”单槐一惊,慌张的大喊出声。

  这时,医生和护士正好来到门外,发现病人似乎昏了过去,连忙冲进病房。

  单槐僵立在一旁。

  看着医生跟护士围在病床边,检查着兰颐的状况,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是啊,他什么也不能做……

  单槐的目光越过正在做急救的医生和护上,再深深的看了病床上兰颐惨白的娇颜一眼,他一脸黯然,悄悄地转身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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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颐这一昏,醒来时已经又是好几天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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